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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部分

(随身空间)清风颂音辞-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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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没有我,那么,不是阿玛女儿的我,也绝对见不到九叔,所以,阿玛最重要。”
  
  椅子上的男子僵了一下,片刻后将面前的小女孩抱在了怀中。
  
  老四一向刻板,可是他有一点,却没有谁能比得上。老四平日寡言,但是他行事实在,从不会巧言粉饰,更多时候都是做的比说的多。
  
  胤禟其实并不想承认某些事,比如说他虽疼宠颜颜,却未曾不遗余力地护她彻底,宫里的日子是怎样的,他明明心中清楚,可仅仅是明面上挡了些麻烦,说到底还是隔了一层的。
  
  但老四不是,从不见他在明面上表现出对颜颜的过多关注宠爱,然而那份爱女之心,却是实实在在的。
  
  “九叔,阿玛其实很好的。”小丫头窝在胤禟怀里,低低地道,“阿玛只是从不会说出来而已,九叔是我最喜欢的人,所以,九叔不要讨厌阿玛,好不好?”
  
  抱着怀中孩子的手一顿,胤禟凤目复杂地垂首看着颜颜,心里好一番天人交战。年幼时,老四以兄长的身份,没少教训他和老十,从那时起他们就不亲近老四了,虽然现在长大了,也知道老四是好心,可是那份疏远却一直未曾褪去。
  
  如今朝堂上,索额图死了,太子势力大减,他和老十为了日后的逍遥日子,都是打着捧起老八的念头,老四算是太子一党的,胤禟理智上是不会去亲近的。
  
  可是,现在有了颜颜。
  
  前思后想片刻,胤禟心劲一松,笑着答道:“好,为了不让颜颜为难,爷答应你,不讨厌你阿玛了。”
  
  如果是朝堂之外,看在这个小丫头的份上,胤禟愿意和老四维持良好的关系,只是也仅止于此了。
  
  “谢谢九叔!”颜颜咧嘴笑了,九叔答应的事就会做到,这样她就不会难过了,最喜欢的九叔,最重要的阿玛,她真的不希望他们相互对立啊!
  
  颜颜宝贝,无知无觉地帮她的阿玛影响着政敌,若干年后,这些终究还是显现出了作用。
  
  
        第40章 心魔难除
  康熙四十六年四月,雍郡王府又添了一位小阿哥,生母为侍妾陈氏,胤禛为这个孩子起名作弘晷,是为六阿哥。陈氏育子有功,六阿哥满月那天,她和五阿哥的生母郭氏一样,被升为了格格,并得以亲自抚养六阿哥到两岁。
  
  由于近几年雍郡王府孩子多了,至今已有了五位小阿哥,胤禛子嗣艰难之说不攻自破,但这几个孩子的生母出身都低,所以宫里的康熙和太后都不是很重视,只象征性赏赐了些东西,甚至康熙都未曾有给孩子赐名的意思。
  
  德妃自四十三年选秀后,虽觉得似有不对,却未曾深思。而胤禛府里突然不受她控制的接连有孩子出生,于是再度动了心思的她,在得知乌喇那拉氏有了身子后,立刻赐了一个女人到雍郡王府。
  
  长者赐,不敢辞。
  
  胤禛本也没打算推辞,于是就领了这位乌雅氏入府,交给了乌喇那拉氏处理,为了以示对额娘的孝顺,给乌雅氏的位份是格格,照旧例行公事地宿了三天,他就投身到事务之中了。
  
  康熙四十七年眼看就要到了,胤禛确实很忙。
  
  徽音从去年初回府后,再没有离开过,只是今年的年宴,她似往年一样没有参加,尽管德妃点名叫了,她也以身体不适为由推了,反正不愿意见那个女人,她和康熙心里都有数,何必呢?
  
  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徽音有些不对劲,是真的出了点问题。
  
  西北院里,明明是深夜,可卧房里仍旧有声音传出,似是并没有入睡。
  
  莫璃坐在桌边,看着旁边的女子灌着冷茶,想要阻止却终究没有。她担心地问:“真的没关系?这都好些天了,每天晚上这样等到天亮,怎么可能没事?”
  
  “你忘了?我已经不算普通人了。”徽音笑笑,神态如常一般,看不出半点异样。
  
  “算了,我不问了。”莫璃深深吐气,不再纠缠了,她清楚得很,如果不是自愿,谁也没本事从这人嘴里撬出东西来,不过让她放心还是不易的,“我知道你不肯说,不过若是真的有什么,别逞强啊!”
  
  “嗯,如果我解决不了,一定告诉你。”这些年了,她们的信任与日俱增,哪里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徽音应了,只是暗地里苦笑不已,这次的事,除了她自己,别人想帮也没用啊!
  
  “乌喇那拉氏怀孕了,要不要……”莫璃晓得好友是个答应了就会做到的人,索性撇开此事,眸光沉沉地说起了府里的安排。
  
  “不用了,以她那副身子,肖想下一个嫡子太勉强了,且看她的本事吧!”徽音摇头,不愿对乌喇那拉氏动手,早年她刚刚拥有内视能力时,就看过乌喇那拉氏的身子,估计是当初有弘晖的时候着了道,受损得严重,即使经过这些年的调养,再度孕育孩子仍旧是艰难的。
  
  莫璃听此,也就不再关心了。她安排的人给府中的女人用药的时候,绕过了乌喇那拉氏,否则嫡子嫡女早该降生了。
  
  “让我们的人停手吧,不用再放药了。”徽音忽地道,黑漆漆的房间里,她的表情看不分明,只语气似有些涩意。
  
  “好。”莫璃心念一动,答了一个字。她还以为这事要更早提出来呢,没想到拖到了现在。
  
  “颜颜的教导你多费心些,近期内我恐怕无法分心了。”徽音似有忧心地道,“胤禛把她教得很好,只是……”
  
  “我明白,”莫璃叹息一声,“无论如何,她终究不是彻头彻尾的大清格格,若连自己母亲的来历都不清楚,又算什么女儿?”
  
  “我考虑了很久,才做了这个决定。莫璃,把具体的人物时间模糊了,只讲给她大概就可以了。”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你顾着自己就好。”
  
  又是一夜到天明,莫璃睡了,唯独徽音坐在桌边,愣是睁眼坐了一夜,茶壶里的冷茶,也是被喝了个精光。
  
  徽音的修为,已到了筑基后期大圆满的境界,离结丹没多久了。她是仙灵根的资质,所谓的修炼瓶颈几乎没什么意义,只不过,这一次她却遇到了个大坎,还是不太好逾越的那一种。
  
  时近六月,天气已然很热了,康熙带着儿子们又去塞外了,胤禛这几年鲜少扈从出巡,这一次也不例外,他留在了京城里。
  
  自乌喇那拉氏有孕后,胤禛就再没有留宿过后院,别人都说他是顾着福晋才这般,可实际上,他是因为忙着差事和明年的安排,如果要问最真实的原因,恐怕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一天,胤禛到了西北院,这段日子他时不时会在白天过来,有时聊天有时小憩,有时看书有时用膳,在徽音身边,他总是觉得心神宁静舒适,即使两人相对无言地坐着品茶,也是暗自欢喜的。
  
  府中的女人……某几个时刻,胤禛竟会生出多余、厌烦的情绪,仔细想想,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不已。
  
  一如既往的安静,胤禛缓缓绕过小池塘,径直往卧房而去。一进门,扑面而来的就是清爽的幽谷清新,让他不自觉地牵起了唇角。徽音从不用香,无论是屋子里还是身上,都不见任何香料,可偏偏就是有这种味道,充斥在有她的地方。
  
  书案边,伊人执笔习字,胤禛静静看了会儿,才走过去。这些年,徽音每日练字的习惯,他早已记在了心里,甚至那字,他也能临摹到□成像,只是终究写不出那份柔婉隽秀。
  
  抬眼望向那张容颜,胤禛不由得蹙了蹙眉,怎么看起来,徽音的神色中有浓浓的疲惫倦怠,仿佛没休息好似的?
  
  右手一震,徽音搁下笔,面前的字因为最后一笔而毁了,她闭眼揉揉眉心,浑身上下都流露出掩不住的劳累。这几年日子过的安逸,本以为从前的许多事已然过去,谁知心魔早已植根于心底,会在如今突然爆发。
  
  “没睡好?”胤禛看得真切,眼前女子绝胜的容颜上,遍布着数日未曾休息的疲倦,前日他来时并未如此啊,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被人揽住,徽音下意识地一颤,仿如惊弓之鸟一样,却在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后,缓缓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你怎么会来?”她提了提神,脸上的倦意如潮水般褪去,竟好似压根没出现过。
  
  “不自觉地,就过来了。”胤禛敏锐异常,十分肯定怀中人不太对劲,尽管此时她的神态已如往常无二,可总是在他还未进门前就能发现的人,今日却是在被抱住的时候才察觉到他的存在,这正常吗?
  
  “嗯。”徽音无意识地应了一声,卸去力道靠在了身后人的胸口。她已经连续一个月未曾睡觉了,若是普通人早就死了,幸好她是个修真者,如今的修为不睡觉并没有什么,然而,每日必有的入定,现在她也不敢,就怕走火入魔。
  
  徽音暗地里哂笑,她现在的情况,和走火入魔其实差不离了,神识、灵识不能用,连最基本的警惕心,都降到了有生以来的最低程度,好在还有莫璃,否则她就不止要为心魔担心了,还要忧虑自身安全,虽然现在不会有突然性的刺杀,但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不能确认周遭的环境是否有问题,她又怎能安心?
  
  “可是想去庄子上了?”胤禛随意一问,双臂收紧了些,他感受到了胸口的重量,这是怀中人第一次表露出的依赖。这两年,徽音待他确实不同了,自去年初,她一直留在府里,时常还能吃到她亲手做的膳食,这其中的意味,他自是有所觉的。
  
  “……过些天看吧!”徽音沉吟片刻道。若是过几日情况还未好转,她就不得不出京了,至少在别院里,按以前用的法子试试,看能不能压下心魔。
  
  “我有些困,陪我躺躺。”胤禛一直仔细打量着怀中人的神情,轻易捕捉到了某一瞬间的沉重和无奈,他确认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总是如流云一样人,如何会有这般表情?
  
  “好,我去吩咐她们准备晚膳。”
  
  炕桌被移开了,因是夏天,两人也没多在意,双双躺在了软榻上。胤禛抱着徽音躺好,低沉的嗓音如醇酒一样响起,一句一句说着家常,没多久,当他转眼看的时候,发现怀中的女子居然先他睡着了。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胤禛伸出修长的手指来回描画尽在咫尺的这张容颜,若是往日,这人早醒了,可此时却半点反应也无。英眉紧蹙,他抿紧了唇,翻身起来后打横抱起沉沉睡去的女子,刻意放重了动作,即使如此也未能让徽音醒来。
  
  面色凝重的男子将怀中人安置到拔步床上,随手取了床头的络子放到枕边,那上面串着一颗玉雪水晶,是为消暑之用。胤禛拉过薄毯仔细盖好,坐到了床边,紧紧盯着熟睡的女子,陷入了沉思。
  
  不过一会儿,胤禛看到徽音额头渗汗,纵然双目紧闭,神情也满是惊惶恐惧,毯下的身子似在痉挛,这是被梦魇所困了?他心头一震,正待上前唤醒,却见床上的人猛然弹起,急促地喘息不已,微垂的脸让人看不清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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