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空间)清风颂音辞-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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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音采了竹子,亲手做了一支适合颜颜用的竹笛,但是,也仅止于此而已,似乎无意亲自教授她音律乐器。
颜颜不解,拿着竹笛跑到了西北院的卧房,三两下爬上软榻,睁着漂亮的眼睛,神情有些落寞委屈:“额娘,你不教颜颜吹笛子吗?”
“是啊,”徽音摸摸面前的小脑袋,指点道,“你十三叔的笛子吹得极好,你可以跟着他学;如果你想学琴,你阿玛的琴弹得不错;若是学箫,就去找你九叔,他们都是很好的师傅,一定能教好你。”
颜颜伤心了,她知道的,这些乐器额娘都会,可偏偏就是不教她。眼泪“啪啪”得落下,竹笛滚落到了榻上,颜颜猛地扑到额娘怀里哭喊起来:“额娘不喜欢颜颜吗?额娘为什么不教颜颜?明明……明明额娘什么都会的,为什么不教颜颜?”
徽音一震,揽住女儿拍抚着哄了一会儿,待哭声稍歇,她苦笑着回答:“颜颜,不是额娘不教你,而是额娘教不了你。”
颜颜不信,抽抽噎噎擦地擦眼泪:“为什么?”
徽音神色变幻不定,最终闭眼答道:“额娘的心魔太重,根本无法教人。”
心魔太重,那是什么意思?
颜颜不明白,但也知道这个问题,让额娘很难过,所以便不再纠缠了,只是心里仍旧很失落,总觉得不是额娘教,怎么也提不起精神。
握着竹笛的小丫头,去书房找胤禛了。
“阿玛……”颜颜站在门槛外,扁着小嘴叫了一声,随即低下了头。
胤禛放下毛笔,这个女儿一向都活泼得很,极少见到这样反常的时候,这么一想他便道:“进来吧,你这是怎么了?”
小丫头一步一挪蹭进来,走到自家阿玛腿边,已忍不住掉起金豆子。见此,胤禛也是吃了一惊,赶忙抱起女儿,放在膝头问:“可是哪个奴才不尽心?好端端的哭什么?”
“阿玛,额娘不教颜颜,让颜颜找十三叔学……阿玛,额娘是不是不疼颜颜了?”小丫头胡乱抹了两把眼泪,噙着泪的双眼求证地看向抱着她的人。
胤禛眉心一蹙,这又是怎么了?据他所知,皇家的那么多女人,徽音这个额娘,可谓是极好的了。他取出一条帕子递过去,瞧着被颜颜攥在手里的竹笛,大约明白了:“你额娘不教你吹笛?怎么跟你说的?”
颜颜双眼红通通的,接过帕子擦掉眼泪,乖乖回答:“额娘说她心魔太重,无法教人。可是阿玛,额娘的琴弹得那么好,箫和笛子都吹得好,怎么不能教人了?”
胤禛听到这话,眸色深沉许多,他叹息一声看着女儿,解释道:“颜颜,你听过‘以琴画心’吧,你十三叔应该给你讲过,从音律能够听到一个人的心灵,你额娘……她的音律虽然极好,但确实无法教人,她是为了你好,正因为疼你,所以想让你十三叔作你的师傅,是希望你能够更好地吹笛学曲,你可明白?”
颜颜似懂非懂,仍旧有些哽咽地问:“十三叔是好师傅,所以,额娘为了让我学得好,才让我跟着十三叔学?”
“是啊,你十三叔的笛子吹得很好,作你的师傅绰绰有余了。”胤禛点头,放了女儿下地,准备继续处理公务。
颜颜扯了扯自家阿玛的袍子,希冀地仰头道:“阿玛,额娘说你的琴弹得好,让颜颜跟你学琴呢!”
嗯?
胤禛挑挑眉,低头望着女儿的小脸,沉默一会儿说:“你十二叔的琴弹得最好,去找他学吧!”
“哦。”颜颜听话的应声,转身出去了。
书案后的男子久久未曾提笔,不知在想什么,唇角略微地勾了勾,似是笑了。胤禛扫过桌子上的公文,似乎觉得这些事也不算多无聊了。徽音认为他的琴弹得好?他几时弹过琴来着?他怎么不记得了?
康熙四十二年,颜颜的笛子已经吹得不错了,连胤祥都不得不承认,这个侄女儿在音律上的天赋,是极高极高的,对音调和技巧的把握,出众得不一般。唯一令他很不爽的是,小丫头不止跟着他学笛,还跟着九哥学箫,十二哥学琴,要说这两样乐器他也会,为什么不让他全部教呢?
胤祥很不满地不知第多少次问:“颜颜,箫和琴十三叔也可以教你,为何一定要去九哥、十二哥那里学?”
“额娘说了,九叔的箫吹得好,阿玛说十二叔的琴弹得好,颜颜是好孩子,所以要听话。”小丫头把竹笛交给身边的婢女收好,挥挥手就要闪人。
胤祥磨牙,暗地里哼哼不已:平时怎么不见这丫头如此乖巧,还好孩子呢,上树抓鸟的事是谁干的来着?
其实不止胤祥这样,胤禟同样很不满。
皇家的阿哥有几个差的?琴棋书画少有不通的,胤禟自认为离乐理天才虽然差一线,但是像琴、笛这些寻常乐器,信手拈来可绝对没啥难度,凭啥他就只能教个箫?
照常是教完箫,胤禟臭着脸问:“颜颜,爷就算说不上惊才绝艳,像这等乐器之类的还是技艺娴熟的,缘何不能让爷全部教了你?”
“九叔,”小丫头照旧把学习用的紫竹箫递给婢女,抓住这个俊美叔叔的袍角,认真地回答,“额娘说了,九叔的箫吹得最好。跟着九叔学箫,跟着十二叔学琴,跟着十三叔学笛,颜颜就不会累到叔叔们了。”
箫吹得好?
胤禟心生甜意,他的心上人竟然晓得他会吹箫?还赞他箫吹得好?
于是,胤禟陷入既喜又涩的心绪中,哪里还有工夫去管离开的小侄女儿?
Action 2 灵慧记
四月的乾清宫凉爽宜人,康熙坐在软榻上批阅奏折,眉心习惯性地蹙着,一双幽深的眼睛盯着手中的奏折,脑海里思量着将要批复的内容。
“皇玛法,皇玛法……”稚嫩的呼唤从殿外传来,还伴随着奴才们的惊呼,叫着“小心”、“玲珑格格”、“主子”之类的话语。
康熙不由得轻笑,心情顿时轻松了些,他放下奏折看向门口,等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孙女儿进来。
高高的门槛,小小一点的孩子奋力迈腿,还要顾着手中的小食盒,一不留神,直接给摔了进来,小身子趴了个展,小食盒也翻到了一边。
康熙心头一紧,下意识的要伸手去扶,却发现他离得还远,根本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而随后跟进来的李德全赶忙上前要扶起摔倒的小主子,可还没等他到跟前,地上摔了个狗□的小丫头小胳膊一用劲,撑着身子爬了起来,还没有半点要哭的迹象。
“总管爷爷不怕,颜颜没事!”
康熙瞧着小孙女不仅坚强地自个儿爬了起来,还安慰着让别人别怕,一时倒有些哭笑不得了,但是看护的奴才却是要敲打敲打了。他断然喝道:“李德全,去看看今儿哪几个奴才伺候的,竟由着玲珑一路急跑,通通送到慎刑司处置了!”
李德全应了是,转身就要遵旨办事,还没出门却被拦了下来。
颜颜爬起来跑到摔了的小食盒边,发现里面的点心全部散到了地上,顿时苦了脸,又听到皇玛法要处置身边的奴才,立时出了声:“总管爷爷等等!皇玛法,其实都是颜颜不好。”
康熙和李德全不禁望去,只见小丫头小腿分开坐在地上,面前正是那摔了的食盒,她的衣衫有些脏,许是刚刚摔着的时候蹭的,小模样看着很狼狈。
“皇玛法,都怪颜颜,”丁点大的孩子一副愧疚不已地神情,“要是颜颜听话,不急着拿点心给皇玛法吃,就不会弄成这样了。”
“小祖宗,地上那么凉,怎生坐得哟!”李德全惊了一跳,三两步过去抱起了坐在地上的小主子。
康熙听清了孙女的话,心里不由得动容,便吩咐道:“把玲珑抱过来,朕瞧瞧她!”
颜颜像个脏兮兮的小狗,被李德全抱到了康熙面前,她扭着小身子躲了躲,不好意思地低了头:“皇玛法,颜颜脏,您衣服干净呢,别抱!”
见惯了这丫头活泼的样子,突见这副扭捏的作态,康熙忍不住想笑,可这么点大的孙女都晓得弄脏他的衣服不好,多可人疼啊!如此,也不嫌弃就伸手抱到了怀里,接过李德全递来的帕子,擦起那精致小脸上的污迹:“你这皮猴,又到哪疯去了,弄成这副模样?”
说是责备,其实是浓浓的怜爱喜欢。
李德全站在一旁,看着可爱至极的小丫头,也是好一阵心疼。四贝勒家的三格格啊,是他这么多年以来见过的最可人疼的孩子了,虽是主子,但从来不见傲慢刁蛮,反倒是乖巧聪慧得紧,连他一个奴才都忍不住喜欢呢!
“皇玛法可千万不能告诉阿玛,不然又该训颜颜了!”小丫头一副保守秘密的神情,紧张地看着帮她擦脸的康熙,好像极怕被阿玛训一样。
“好,朕不告诉你阿玛。”康熙觉得好笑,难不成老四那严肃劲,连这么招人疼的玲珑都没放过?
“颜颜也不是怕阿玛,”小丫头松了口气,欲盖弥彰地皱皱小眉头,“颜颜也没去疯,真的!”她保证地举起小手,露出了擦破皮的小掌心。
康熙和李德全都急了,赶忙拉过她的两只小手查看,更是把她浑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生怕哪里伤到了看不出来。
“皇玛法,对不起!”颜颜很难过地抬头,自责道,“颜颜看到老祖宗那儿的点心很好,就想着让皇玛法也尝尝,本以为跑快点就能让皇玛法吃到热腾腾的点心,可颜颜没用,把点心给摔了,还蹭脏了皇玛法的衣服和软榻。皇玛法,颜颜对不起皇玛法!”
康熙眼底一热,为着孙女的这份孝心,也为着孙女的道歉。他动了动唇,到嘴边的话一转,问道:“玲珑慢慢送来不就是了,急跑什么?看把自个儿给摔的!”
“不行!”颜颜眉毛一竖,小脸一板说,“皇玛法那么忙,您不操心身子,别的人要操心。额娘说了,饭菜点心冷了,吃下去对胃不好,颜颜不能让皇玛法吃冷掉的点心!”
康熙是真的感动了,再看眼前小人儿此刻的神情像极了老四,鼻间涌上一股子酸意。年初南巡时,老四也是奋不顾身为他挡了刺客,如今老四的女儿,就为了不让他吃冷食,居然一路跑着来送点心,虽然他没吃着,可这份心,实在是难能可贵啊!
颜颜似乎发觉自家皇玛法的表情不对,连忙安抚道:“皇玛法不怕,颜颜偷偷拿来了点心方子,让总管爷爷差人做了就是,不过就是要等久一些了……”
李德全笑得像花一样,对小格格的想法不能理解,既然有了方子,为何还要自个儿抱了点心送来呢?
康熙自然也奇怪,于是问道:“拿方子过来不是省事?玲珑,为何你还要另送点心?”
颜颜小大人似的摇头:“皇玛法说得不对,万一您这里的厨子做出来的味道不地道,皇玛法不就吃不到最好的了吗?咱们爱新觉罗家,无论用什么都要最好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