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金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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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希出生之时便被先朝武帝册封为县主,封地安邑。陆希不能主管安邑政事,但收取赋税一事她是能做主的。今年一年大宋各地,水灾、旱灾不断,圣上下令降了三成的赋税,陆希又把属于自己的那块赋税降了三成,至少安邑那块不会出现流民了。
陆琉自坐垫上起身,离了书案,掀衣往软榻上一靠,叠了腿,取过云展把玩,似笑非笑的斜睨着施温,“皎皎乖巧,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用变着法子给他求情。”
施温被识破了心思,也不羞炯,只劝道:“郎君,大郎还小,慢慢教着便是。”
陆琉“哼哼”笑了几声,也不接施温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忐忑的开了新文,希望大家能多鼓励、多留言、多温暖 ~(≧▽≦)/~旧话重提,请大家不要被文案和开篇所误导,大家知道,听风一向只写小白甜文,绝对不虐的,真的( ⊙o⊙ )!简单说,这文就是女主被一头披着羊皮的狼救了,然后以身抵恩的故事。这文还是以魏晋南北朝为背景的,女主的身份是江南士族吴郡陆氏的女儿,男主非士族但是豪门勋贵之子,男主女主都是嫡出。友情提示,此文男主性格曲扭,三观不正,但这绝不代表听风三观不正!不过他对女主来说绝对是“三好”老公——貌美、听话、好用!、王右军的《禊贴》,其实就是王羲之的《兰亭序》、犊车,也就是牛车问题,在古时(汉之前)贵人出行,的确是不乘坐牛车,都是用马车的,但是汉武帝推恩的后期,诸侯势寡力弱,穷到了坐牛车的地步,以后渐渐被重视。后灵帝献帝以后,天子以至于士就把它当作日常的乘车,至尊出朝堂举哀时乘坐它。古代有些马车,是只能站着乘骑,不能坐下或者躺下,所以后来人家都很习惯用牛车出行了。而且古代使用马车,是有规定的,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乘坐马车的,所以我文里主角出行,有时候乘坐牛车,也就是犊车,有时候是马车。、二梁冠,就是梁冠,也称进贤冠,是由古代缁布冠演变而成的,遣一般是文人儒士戴的。前面高七寸,后面高三寸,长八寸,有五梁的、三梁的、二梁的、一梁的。皇帝的元服,戴五梁的进贤冠。三公和封了的郡公、县公、郡侯、县侯、乡亭侯,就戴三梁的。卿、大夫、八座尚书,关中关内侯、二千石以及千石以上,就戴两梁的。中书郎、秘书丞郎、著作郎、尚书丞郎、太子洗马舍人、六百石以下至于令史、门郎、小史,都戴一梁的。陆琉,也就是女主的父亲,戴的是二梁冠,他是光禄大夫与卿同秩中二千石,属于官职较高、名声比较好听,但有没有权利全掌握在皇帝的官员。、话说古代官员待遇其实还挺不错的,就以女主老爹为例,一年春赐绢五十匹,秋绢百匹,绵百斤。菜田六顷,田驺(专事农业的役隶)六人,置主簿、功曹史、门亭长、门下书佐各一人。啧啧,这待遇,难怪古人削尖了脑袋都要当官啊、最后弱弱说一句旧坑。。。我真心不是不想写。。。只是回国后,查出我旧病复发,身体指标又不正常了 = = ,仙家的老读者都知道,我有一阶段得过内分泌方面的毛病,然后家里太后如临大敌,不许我码字、不许我老是盯着电脑。。。大家知道文一旦停久了,想要拿起来还挺难得 = =
☆2、训子(下)
陆琉有两女一子,长女陆希是陆琉已故原配前梁汝南长公主萧令仪所生,次女陆言是陆琉继妻常山长公主郑宝明所生,长子陆大郎是府中姬妾所生,今年才五岁,因陆琉尚未给他取名,家中人皆称大郎。
他也是陆琉目前唯一的儿子,故虽为庶出,却也极得常山公主的喜爱,带在身边亲自抚养,饮食起居无一不妥帖周到。主母如此看重,家中下人自然也捧着他、宠着他。一般来说,只要父亲不查他功课,陆大郎君小日子是非常滋润的。
这日天气寒冷,他刚在乳母的伺候下,钻进烘得暖暖的被窝,却被陆琉一声令下,惊得连滚带爬的从被窝中钻了出来,匆匆穿上衣服往书房赶去。因是去外院,陆大郎的乳母向氏也不好跟随,只吩咐了小厮们好好伺候着。当陆大郎赶至书房的时候,他的六个伴读也来了,七人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等着下人通传。
“还不进来,还要我出去请你不成。”书房里传出了温和清越的话语声,陆大郎粉嫩的小脸一苦,两条小腿有点打颤了。他闭了闭眼睛、咬了咬牙,颤巍巍进了书房,就见父亲斜躺在软榻上,吓得脚一软,差点跪倒,“父亲——”他犹豫的望着书案旁的坐垫,要不要把那坐垫移过来给父亲磕头?
“我还没死呢,不用你给我整天磕头。”陆琉一见儿子畏缩的样子,就心火大盛,不耐烦用云展敲着扶手,“过来点,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书房里的丫鬟忙摆了一个坐垫在陆琉软榻下方,陆大郎想了想,还是恭敬的朝陆琉磕头请安后,才端正的跪坐于陆琉下方。
陆琉见他那副酸腐样,嘴角一晒,卷起云展,一下下的轻拍着自己的手心,问儿子道:“说说,这些天都学了什么?”
陆大郎眼珠子随着云展一上一下,听到陆琉的问话,不敢怠慢,朝父亲磕了头才道:“先生刚教了我《论语》,还让我描红。”
“既然已开始描红了,可会写字了?”陆琉问,神情喜怒难辨。
“会一些。”陆大郎犹豫的说。
“写几个字给我看看。”陆琉道,书房伺候的丫鬟忙将书案和笔墨奉上。
陆大郎握着笔,“父亲让我写何字?”
“一至十。”陆琉悠悠然道。
“嗄?”陆大郎困惑的眨了眨眼睛,心头莫名的一颤。
“不会?”陆琉长眉一挑,单手撑于扶手上,似笑非笑的斜睨着儿子。
“会!”陆大郎连忙在纸上划了一横,太紧张了,连先生教过的笔法都忘了,就直直划了一条横线。
陆琉讥道:“你是写字还是画木棍?”
陆大郎手一抖,照着先生教过的笔法,一丝不苟的重新画了一条,只可惜画的歪歪斜斜的。
陆琉嗤了一声,“这条蚯蚓画的倒是传神。”
陆大郎忙用毛笔舔墨,想要在写一笔,陆琉不耐道:“你准备写几个一?继续写下去。”
“唯唯——”大郎喏喏的应声,屏息写了二字,这次两横稍微直了些,他自觉写得不错,心定了定,可耳边却听父亲轻轻的一声冷哼,他手一软,一笔又写歪了。
施温在一旁看着,心中暗暗叹息,凭心而论,大郎的字虽然下笔无力,但字形隽秀,以一个五岁的孩子说,这手字已经很不错了,可惜还是不能和当年的大娘比,大娘五岁的时候,那手字已经颇有丰韵了,甚至二娘五岁的时候,写的字也比他好上太多。更让施温叹惜的是大郎稍嫌怯懦的心性,他忍不住暗忖,若是大娘是郎君的长子而不是长女,该有多好,或者二娘是男孩也是极好。
就在施温走神的时候,陆琉已经让大郎写完了百、千、万,“不错!”陆琉居然笑眯眯夸奖儿子道:“学得不错,居然都能写出来了!”
施温听了陆琉的话,大为不解,陆琉虽说平日性子有些不羁,但到底是世家养出来的郎君,信奉的是堂前教子枕边教妻,从不曾夸过陆大郎半句,再说大郎四岁开蒙,学了一年,少说也认了百来个字了,就写这么几个字,郎君为何这么说?
施温正疑惑间,却听陆琉继续道,“我当你只知道一是一划,二是二划,三是三划,百就是百划,万就是万划。”
“孩儿错了!”陆大郎听陆琉这么一说,脸上大变,长身而起,头抵地面,身体微微颤抖。
“错?你有什么错?”陆琉举起茶盏轻啜茶水。
“孩儿不该自作聪明,先生吩咐孩儿每日写二十张大字,孩儿贪玩,不愿写那么多字,就全写了一二三,呜……”陆大郎说道最后,呜呜咽咽的哭了。
“每天二十张大字,总有两张是写一二三,数量也不多,先生就算在意,也说不出什么。不错!小小年纪,就知道偷懒也要适可而止,懂得见好就收,聪明!真是聪明!”陆琉说到最后居然失笑出声。
施温知道他是怒极了,却也吃惊陆大郎居然能想出此种偷懒法子。
“父亲,孩儿错了,父亲饶了孩儿这次吧!”陆大郎听到父亲这么说,心里怕极,忙上前抱住陆琉的腿,大哭着求饶。
看着儿子怯懦的样子,陆琉面沉如水,脚一抬,竟将陆大郎踢飞了出去,“饶你?你哪里需要我来饶你!”
“郎君息怒!”施温被陆琉吓了一跳,忙上前去扶陆大郎,陆大郎犹自哭的上气不接上气,施温心头一松,知道陆琉还是脚下留情了。
“大郎的几个伴读呢?给我滚进来!”陆琉的怒喝声,陆大郎的六个伴读连滚带爬的进了书房,进房后拼命磕头求饶,“郎君息怒!郎君息怒!”
“我问你们,这偷懒的主意是谁出的!”
六人只是磕头求饶,谁也没说是谁的主意,大郎哭喊道:“父亲息怒,这全是孩儿一人的主意,和他们无关!”
“来人,给我拿家法来!”陆琉厉声喝道。
众人一听“家法”,脸色都变了。
“郎君,此事全是我一人主意,您饶了大郎吧!”伴读中一人高声喊道,其他人像是瞬间被点醒了般,一个个的争着说是自己的主意,和陆大郎无关,要打就打他们。
施温摇头,知道这些伴读郎君一个都不会留下了。
“家法呢?怎么还不拿来?都死了嘛!”陆琉察觉下人有意延迟,怒火愈重,手中的茶盏重重的落地,那盏陆琉甚是喜爱的白瓷茶盏,顿时摔得粉身碎骨。
陆琉书房里伺候的人,都是他一手培养的亲信,见陆琉如此,知道再也无法拖延了,取来了竹板,侍从将陆大郎按在了长凳上,扒下他裤子。陆大郎又羞又怕,嚎啕大哭,拼命挣扎了起来,“父亲!阿父!我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吧!”
陆琉却低头望着地上的那盏被自己摔碎的茶盏叹道:“这茶盏是当年我画的样式、子定亲做的胎体烧制而成的,一窑仅烧成两只,子定那只早年就毁了,这只已经是绝品了,真正称得上‘如银类雪、胎薄如纸’,结果就败在你这孽畜手里!”陆琉指着陆大郎恨恨道:“我要你这蠢物有何用?还换不了我一只茶盏!”
施温听得苦笑连连,郎君真是——陆琉已年过三十,却只有大郎一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施温甚至要比陆琉更关注大郎的成长,毕竟在陆琉几乎不大可能有嫡子情况下,庶长子尤为重要。大郎这种偷懒的法子,比寻常孩子光明正大的耍赖不肯做多功课更可恶,难怪郎君会如此发怒了。他原本还欣喜于郎君肯耐下心教大郎了,可才教训了几句……
“长公主到——”门口传来了寺人悠长尖细的通报声。
“这下连教训都没有了。”施温叹气。
话音未落,书房的锦帘被人“嗖”一下子掀起,浓香袭来,一条身影急急的冲进了书房里,伴随着一声娇呼:“陆郎,手下留情!”常山长公主冲进书房,就见陆大郎脱了裤子被下人们压在长凳上打板子,她眼眶一红,对陆琉哭道,“郎君,大郎还小,你好好教便是,何苦如此狠心!”
长公主进来书房,侍从们都不敢动手了,一个个垂手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