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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妃常难搞-第48部分

小说: 妃常难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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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抬起手,轻轻地摸上了王琅的脸。

    他的体温一向较常人为低,纵使夏日渥热,周身依然清凉无汗,我的手放在他脸颊上,只是觉出了自己的粘湿。

    我就要放下手去,但他又握住了我,让我的手停留在他脸上,不肯我抽回去。

    “世暖,告诉我是不是。”王琅催促。

    我心中那酸胀而痛楚的感觉又回来了,在这一刻,我已经不愿意去想,如果我真的子息艰难,而王琅真的无辜,那么他的不快,会有多少是为了自己,又有多少是为了苏家,为了他的太子妃,到了最后,还剩多少留给苏世暖这个人。

    “王琅。”我忍不住开口叫他的名字。

    我有那样多的话想要问他,我想要握住他的肩膀狠狠地摇晃,告诉他读懂人心,是一个多么残忍的游戏,告诉他我不想赌,我想要一个答案,他可不可以开开恩,直接告诉我他的心思。我不愿和他玩这一局,将苏家和我的心全都押上,我输不起。

    话已经到了嘴边,就要喷涌而出的时候,窗外亮了起来,一束月光穿透薄云,洒进了屋内,映亮了王琅的半边脸。

    或者因为是在暗中,他并没有费心维持那一张八风不动的冷情面具,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他正蹙眉看我,眼神专注,薄唇微抿,矜贵而俊美的容颜上,写满关心。

    我的心似乎被泡在了一池酸水里,一下涨得很大,又一下酸疼得紧缩起来。

    我想到那天晚上在太液池里,我听见他的声音,于是隔着水波看去,那一刻他手中高举的灯笼,照出的也是这样一种表情。只是隔着粼粼波光,只是匆匆一眼,我竟没有看得清楚。

    而就在这一刻,我下定决心,这一次我决不轻信任何言语,甚至是王琅给我的解释与回答。

    若我不能自己读懂王琅的心思,将来又如何能站在他身边,和他携手共望天涯?又或者能和他对面而坐,共弈天下?

    不论是敌是友,我总是要先和他平起平坐,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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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把我宠坏 。。。

    才决定要洗心革面,从头开始梳洗思绪,我公公就给我添乱了。

    我还记得小时候,偶然有那么几次,我也是想要发奋向上,向着“名门淑女”这个遥不可及的目标,至少尝试一番的,至少有那么几次,我是真的试着学过万穗,端端正正地坐在紫光阁里认字抄书,远离看上去就很容易攀登的松柏……

    然后我姑爹就往往恰到好处地出现,抱着我往松树枝上放,又怂恿我摘松塔去丢王琅,或者是把几本名贵的蝴蝶装宋本塞到我手心里——等到我一个按捺不住,撕掉一页,我姑爹就会愉快地指责我‘小暖真是个野丫头’。

    我一直疑心我公公对我这样纵宠,主要是因为他对我实在也有愧。要不是他,我哪会野成今天这个样子,就是想收心,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跑到哪里去了。

    这不是?前儿晚上,我还想了很多很多,心潮汹涌夜不能寐的,给未来几天安排了无数的心事要想。等到第二天早上进瑞庆宫给我公公问安的时候,皇上他老人家就笑眯眯地发话了。

    “世暖她哥哥下个月就要和女金人开战了。”老人家难得对王琅这样和气,“老子心里真是忐忑,小六子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呢?”

    王琅低下头啜了一口茶,望了皇上一眼,他淡淡地道,“父皇心融万象,这样一点心魔,想必转瞬间便已经自然消灭。”

    王琅这一点真是很像我公公,反正我是从来都弄不懂他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的。这番话说得冷冷淡淡的,说是夸我公公心大也好,要说是骂他没心没肺,听起来也似乎很有道理。我只好低头喝茶,既不赞同,也不反对。

    皇上居然没有生气,他拍着大腿朗声大笑,得意地说,“还是小六子会说话!”

    然后他一下又板起脸来吓唬王琅,“既然你这么懂得老子的心意,就由你们小夫妻来代替老子,到大报国寺清修三日,为大云,为世暖她哥哥,顺便为老子的福寿安康祈福吧!”

    我一下瞪大双眼,就是王琅,也不禁有讶异之色,溢于言表。

    我公公看了看王琅,又看了看我,他忽然说,“小暖,过来。”

    我只好乖乖地站到了我公公身边,并且因为他坐着我也不好站着,便在一边的小蒲团上跪了下来。

    我公公使劲地揉了揉我的头顶,把我精致的发髻给揉得一阵摇晃,才笑着说,“行啦,都滚吧!”

    ……所以说,我公公真是年纪越大,越难以理喻。

    我和王琅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出了瑞庆宫,又到重芳宫打了个转,王琅说要去紫光阁找几本书看,我就回了东宫,把柳昭训找来说话。“我要出宫到大报国寺清修三日,你有什么话要带给养娘吗?”

    我养娘当然是柳昭训的亲妈,老人家性情刻板,严肃直率,多年来一直固守下人身份,即使柳昭训已经入宫为妃,她也一直坚持“一介奴婢,怎好入宫请安”,一直不肯进宫来看我们,就住在苏家守着空荡荡的院子过活。

    柳昭训上一次去大报国寺转经有没有回家看她我不知道,不过皇上既然肯把我放出宫去,我肯定是要回家走走的。我进宫两年,还没有出过一次宫,简直人都要憋出毛病了!什么春明楼的盐水鸭、玉华台的天梯鸭掌、钟新堂的翠盖鱼翅……

    一想到这些好吃的,我就知道尽管毫不知情,但我公公的确又一次成功地破坏了我洗心革面的努力。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些至少两年没有见的美食,什么梳理头绪、读懂人心……现在看到王琅,我肯定上去抱着他啃两口,来表达我的高兴。

    柳昭训冷眼看我,她忽然又叹了口气,恶狠狠地说,“您啊您啊,这辈子怎么就这么有福气,连皇上都这样宠您!您这一辈子,还有什么好操心的!”

    我当然知道,这三天的清修,肯定是皇上看我闷闷不乐的,给我安排的一次小小调剂。当下就捧着腮不依地向柳昭训撒娇,“柳叶儿,你别因为不能去就这样损我。这一次可是姑爹亲自安排,你想吃多少好东西,我都能给你带回来。”

    柳昭训了解我,我也很了解柳昭训,这位小包子脸上又绽开了若干个褶子,她滔滔不绝地说,“除了盐水鸭桂花鸭翠盖鱼翅千里婵娟阴阳宝扇,我还要谭家天灯棒,潘家鸡火干丝刘家卤肘子天成居的老甘露……”

    她又滔滔不绝说了十三四道京城名菜,忽然停下来问我,“我说了这么多,您买的过来吗?”

    我冲柳昭训弯着眼睛笑,不说话,柳昭训哼地一声,利刃一样剜了我几眼,拔起脚就出了屋子。

    闲来调戏柳昭训——这糊涂度日的感觉,还真是好。

    #

    要出宫去礼佛的事,还是要和陈淑妃打个招呼,虽然说她娘家远在西北边陲,但未必我表姑也想着京里的什么吃的玩的,需要我为她跑跑腿儿。

    表姑对我出宫礼佛的事感到很不舒服。

    “你从小到大,就是被身边的人给宠坏了!”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搓动来搓动去的,看得我心惊胆战:表姑似乎很有把手指放到我耳朵上拧一拧的冲动。

    我眨巴眨巴眼睛,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表姑又说,“从前表姐在的时候,表姐宠你没得说。你回了家,表哥表嫂宠你,还是没得说,谁叫你是老生女儿,你哥哥宠你,那是因为你哥哥傻。太子爷宠你,是太子爷心好,舍不得你受罪,可我就真纳了闷了,你说你姑爹怎么就这么宠你?啊?”

    一边说,一边果然张开手,快而狠地一把拧住了我的耳朵,狠狠地扭转了几下,表姑逼问我,“这一次出宫礼佛,不是你自己向皇上求来的吧?”

    “表姑,您小瞧我了吧!”我赶紧为自己叫屈,“我至于这么缺心眼吗,哪有做儿媳妇的向公爹说要出门玩去的?这是皇上操心我哥哥在西北的战事,派我……出宫礼佛。”

    这最后几句话,我是越说越小声,越说越轻,时不时还偷看一下表姑的脸色。陈淑妃脸上一阵扭曲,她呸了一声,松开手数落我,“你呀你呀,真是说你什么好。你姑爹简直是要把你给宠坏了!”

    皇上安排我和王琅出宫礼佛,很可能的确是因为看我最近闷闷不乐,想要逗我开心。我姑爹一直纵宠着我,这一点,也一直让我心中很舒服。我知道虽然姑姑去世,但姑爹心里还是有苏家,有我这个侄女儿的。我也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姑爹会是我在宫中最有力的后盾,毕竟没有他,我也不可能嫁入东宫。

    可是这一次看到表姑,我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了。

    表姑和柳昭训不一样,将柳昭训带进宫来,我是明知王琅不会动她,这也算是给柳叶儿和我养娘一个缓冲的余地,免得养娘是天天逼嫁,柳叶儿呢,又是天天不嫁,两个人闹得都要把苏家给掀过来。

    但我表姑就不一样了,她在宫中一住就是二十多年,甚至还为皇上生育了王珑……我不知道我姑姑将她提拔进宫的时候,表姑到底在想什么。我一直以为她们表姐妹感情相当不错,因为表姑对我也很好,我小时候,她也经常到咸阳宫来和姑姑说话。陈家、苏家彼此也一直都很和气。

    可是王珑毕竟是个男丁,如果他的脚可以治好。以表姑的体面,王琅这个养子,到底还是比不上宠妃亲子。

    唉,屈贵人的出身也实在是太低了一点……

    从小到大,王珑的腿虽然看不出什么不对,但左脚是一点力也用不了。也所以,王珑和王琅之间几乎从没有过一点龃龉,因为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竞争。大云决不会有一个瘸太子、瘸皇帝,所以我一直理所当然地以为,陈淑妃、王珑、王琅和我,至少在现在,我们是一起的。

    可王珑从小也一直很积极地想要治愈自己的腿疾,如果他已经治好了,却并没有公布出来,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事情又会怎么样呢?

    我不愿意开动脑筋,最大的原因就是一旦细想,很多事都禁不起琢磨,禁不起猜疑。我真不知道王琅和皇上那样多疑猜忌的聪明人是怎么过生活的。现在一想到我居然要怀疑表姑和王珑,我就感到一阵难过。

    或许是因为表姑和王珑怎么说都算是我的亲戚,他们给我输出的,是稳定和温暖的亲情,我知道他们会尽量帮我,他们也会一直帮我。这和王琅那不可言说、暧昧断续的表现相比,又还有所不同。

    可如果连王琅我都不能相信,我也一定要分析出表姑和王珑会不会骗我,否则,对王琅也就谈不上公平了。

    不知不觉,我又走神了很久,等我回过神来,陈淑妃也没有拧我,她只是皱起眉来,若有所思地看了我几眼。

    我赶快护住了耳朵,讪笑着说,“我脸上是生出花来了吗?表姑这样看着人家,害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陈淑妃便白了我一眼。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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