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瞑目-第2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业后就再没进过公园。没时间,也没心情。”
庆春说:“没心情,那咱们走吧。”
李春强看着庆春,一向严肃不苟的眼神变得温情脉脉了,他说:“今天开戒,咱们既来
之则安之,我今天有心情。”
庆春说:“可我今天没心情。”她这时已开始对刚才肖童的事后悔。她走下玉带桥,对跟
上来的李春强说:“队长,我看还是再找他一下吧,他可能真有情况。”
李春强沉默了一会儿。两人都没了心情,开了车向大门的方向走。李春强说:“你找吧。
不过你得知道,对他这种政治素质比较一般的特情,还是要加强思想工作,严格管理。别让
他拿你一把。你看他刚才多大的气性,我就说了他那么一句,扭头就走。他是想逼着我求他。
他上次误报军情连道个歉说声对不起都没有说,还要我们怎么着?”
庆春说:“要不然怎么说一个特情不能谁都管呢。上次的事,我已经批评他了,你再对
他这个态度,他当然受不了。他又不欠咱们的。这和你利用那些有把柄在我们手里的社会渣
滓当耳目终归不同。他去卧底是凭他的积极性,凭觉悟。因为不管怎么说,多少要耽误他一
定的时间和精力,而且,多少有一定的危险性。他能干本身就反映他有基本的政治素质。对
这种人的管理方法就应该不同,至少应该当做自己的同志和兄弟那样爱护他。”
庆春把自己的后悔和隐隐的内疚,全都表达在替肖童的这番打抱不平的议论中。李春强
嘴上虽然还硬,其实观念上还是认同她的看法:
“我要是把他完全当自己同志,我早就处分他撤了他了。就因为怕打击他积极性,我都
没和他提前天那档子窝囊事。前天差点没把咱们折腾出毛病来。而且他既然是由你联络管理,
我还是一直比较尊重你的,很少过问插嘴。今天是你叫我来我才来的。他的情绪不好,这是
你的事,得你来负责。”
两人把车开出公园。李春强把气氛缓和下来,问:“我送你回家?或者你想去哪儿?”
庆春说:“你先开车走吧,我下来要到这附近有点私事。”
李春强当然不便细问,只笑一 下:“你把见面地点约到这儿,敢情是公私兼顾呀。”
他们就在路边停车分手。李春强驾车自去,庆春拿出手持电话就地呼叫肖童。然后她顺
着大路往公共汽车站的方向走。
公共汽车还没来,肖童回电了。他说:“你呼我?”然后就不说话。庆春说:“还生气哪,
至于吗。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肖童说:“我讨厌你和那家伙在一起。”
庆春息事宁人地解释:“他是我的领导……”
肖童说:“他领导你可不领导我,我又不欠他的。”
庆春顿了一下,问:“那你欠我的吗?”
肖童哑了片刻,问:“你在哪儿,我过去。”
庆春举目四望,街对面有一座雕梁画栋的酒楼,她便把会面约在那里。
肖童显然并未走远,不到五分钟他就驱车而至。庆春上了车,他不看她也不主动开口说
话。庆春说:“你年纪不大脾气不小,一言不合,拔脚就走。将来大学毕业走向社会,怎么
和人相处啊。”
肖童答非所问:“他怎么没来?”
“谁?”
“你领导。”
庆春说:“你不是不想让他来吗。”
肖童说:“你不是成心带他来吗。”
庆春问:“既然你是因为工作要和我们接头,我们谁来都是可以的。你今天约我,到底
有没有情况?”
肖童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他们有一批货,藏在延庆龙庆峡那边的一个小旅馆里。”
“是什么货你搞准了吗?”
“没有,我也搞不准。只是昨天晚上听他们谈话时这么说。欧阳天的助理老黄告诉欧阳
天那批货已经存在十八盘旅店了。欧阳天就说最近不大顺先存一阵儿再说。这是他们背着我
说让我听见的。”
庆春面孔严肃起来:“你怎么知道那十八盘旅店在龙庆峡?”
“老黄后来在吃饭的时候和欧阳天聊天,说今年北京这么热,老板你真该到龙庆峡住几
天。风景好不说,是真凉快,比开空调的感觉可舒服多了。不过十八盘那儿没法住,那儿条
件太差。他说可以往坝上。”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庆春没有马上兴奋起来。她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又询问了许多昨
晚谈话的细节。肖童说,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庆春说,不是不相信,这事必须慎重,有些细
节必须问清。这些细节你不一定看得出问题但我却能分析。
谈完了,她自己心里也分析完了,她对肖童说:“对不起肖童,我今天不能陪你多聊了,
你的这个情况我得马上报告一下。”
肖童这回懂事地点头:“你要去单位吗?我可以送你。”
庆春没有回单位,她拨了李春强的手持电话,然后让肖童把她送到离处长家不远的地方,
下车和肖童告别:
“也许我很快还会呼你。”
她赶到马处家的时候,李春强己在屋里端坐。就在客厅里那过于软陷的沙发上,马处和
他一起听了庆春不厌其详的汇报,似乎谁也不能马上挑出破绽,但谁也不急于发言。
后来马处笑:“你们是不是都给上次弄怕了?”
庆春说:“没错,一年遭蛇咬,十年怕井绳。”
马处笑:“情报要是个个都准,也就不叫情报了,情报分析工作也可以取消了。”
不知李春强是吸取了上次表态过急的教训,还是对肖童个人的不信任,他始终只是听着,
不发一言。最后还是处长先说:
“这样吧,从理论上说,对这种情报,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过既然那小伙子上
次的情报不准,对这次的可信度也不妨稍稍打个折扣。所以,咱们在行动上可以多留一点进
退的余地。”
庆春和李春强把眼睛盯住处长,等待具体指示。马处长看着李春强说:“今天下午你先
派人去一趟龙庆峡。摸一摸有没有这么个十八盘旅店,踩踩点,再留两个人监视,今天晚上
用常规治安检查的方式也行,借口搜捕逃犯也行,搜它一下,万一情况虚假,也不致于找不
到个台阶下。”
庆春和李春强对视了一眼,从互相的眼神上看,似乎都觉得这主意行。
领了命令,他们从处长家出来,已接近吃午饭的时间。李春强提议由他请客就在外面吃,
庆春说还是早点回处里把人员安排妥当,今天是星期天找人要费时间。于是两人就开车回了
处里。午饭也是去机关食堂吃的。
星期天在食堂里就餐的人照例不多,所以饭菜也是凑合,大多是前一大剩的。庆春吃了
一半就没了胃口,正思量着把剩的倒掉影响好不好。杜长发走进了食堂,见了庆春使牢骚满
腹:“真是没有一个星期天能过得好,我正带着我老婆做人工流产呢,这BP机就把我呼来
了。”
庆春问:“你也该要孩子了,做什么人工流产?”
杜长发大大咧咧地说:“我是想要,可我太太不干,她说了,你只管生不管养,没门儿!
要生你自己生去。我太太那工作,出差太多,生了孩子她也没精力管。你说咱们干的这工作,
真是把千秋万代的正事都耽误了。”
庆春笑道:“我看那么多老同志,干公安几十年了,个个有子有孙的。你将来要是断子
绝孙,准是干了别的缺德事了。你最近没对不起你老婆吧?”
杜长发憨厚地笑道:“不敢不敢,刚才门口来了个女的找你,长得还行,我连正眼都没
瞧一下。”
庆春问;“是吗,谁找我?”
“门口呢,你去吧,我打饭去了。”
杜长发拿碗去了。庆春倒掉剩菜,没洗碗就来到机关大门口。她看见站在门口等着她的,
是肖童的女朋友郑文燕。
第一卷 第二章
? 见了郑文燕,庆春不知为什么竟然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胆怯。她不很自然地和她远远地
打了个招呼,问她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郑文燕的神情气色与以前初见她时几乎判若两人。她气若游丝地告诉庆春她在市公安局
有个熟人,是托他辗转打听才找到这儿来的。她和庆春握了手便没再松开,问能不能占她一
会时间有事想谈谈。庆春看看表,说来不及了我下午一点前有事要出去。文燕说那还有半个
小时呢,我只有几句话说完了就走。
外面阳光猛烈,于是她们移步到机关对面一问清静的咖啡室里,各要了一杯冷饮坐下。
还没开口文燕已泪水盈眶。一看这眼泪庆春心里不问自明。
文燕的第一句话是:“肖童和我吹了。”
庆春只能佯做惊讶:“吹了?为什么?”
“他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
庆春心里跳了一下,但脸上保持了镇定,问:“他爱上谁了?”
文燕抬眼,盯住庆春,庆春竭力让自己的目光不做回避,文燕说:“他让一个有钱的女
人缠上了,那女人给他汽车,给他大哥大,也许还给他钱。所以他就变了,他控制不了自己。
我太了解他了,他要喜欢上谁就控制不了自己,就会不顾一切。”
庆春的心跳稳定了许多,但她又突然警惕起来,肖童该不会把他接触欧阳兰兰的事在外
面到处乱说吧?她问:“这个女人的事,是肖童告诉你的吗?关于他和这个女人的来往,他
是怎么和你说的?”
“不是他说的,他当然想瞒着我。他说他要和我分手是不想耽误学习,是我们的性格不
合。可我去找过他的辅导员,是他们卢教师告诉我的。肖童搭上一个款妞学校里很多人都知
道,卢老师说这样下去会害了他,他希望认识肖童的人都做做工作,劝劝他。肖童现在因为
这个在学校里都快臭了。”
庆春看着两颊垂泪的文燕,她脸上的优点本来是那股子文静的神态,一旦换上了愤恨和
悲哀,面相就不免大失水准。庆春心里动了一下,不知为什么突然问:“那么,他当初对你,
是不是也不顾一切呢?”
文燕用手绢擦眼,擦了半天才坦率地承认:“没有,是我不顾一切追的他。这么多年一
直是我对他好,照顾他,所以养成他生活上是很依赖我的。我们认识不到两年,可我们俩的
关系从一开始就像一对老夫老妻似的,只有柴米油盐,没有谈情说爱。真的,他对我一点都
没有一个二十岁的男孩子应该有的激情。”
“既然他是这样一种性格,那你怎么知道他在感情方面控制不了自己呢,你怎么知道他
对女人会不顾一切呢?”
“凭我的感觉,凭我对他性格本质的了解。我的社会经验比他多多了,我看他不会看错
的。”
“那,”庆春疑惑地问:“你来找我,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做点什么?”
文燕的表情立刻充满信任与恳切,“你给过他光明,你是他最信赖最佩服的人。他一定
会重视你的话的,我希望你能和他谈谈。”
庆春想,这女孩子也真是傻得可以。找上她来做肖童的工作几乎有点“引狼入室”了。
她勉为其难地推脱道:“我也很少有机会能见到他。”但是一想如果一点也没有帮忙的表示似
也不大合乎情理,便又补充道:“当然如果见到了我会说说他的。可我怎么说呢?和谁恋爱
是他的自由。”
“是他的自由。他不爱我我不能强求。可他那么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人,不该自甘堕
落,去贪图一个女人的汽车。电话和钱!那女的那么年轻就那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