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雷小剑-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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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将手中黑杖一抡,他身边恰有一块斗大的鹅卵石,只见他黑杖划处,登时一分为二。
方洪本是无意,不料他手中黑杖竟有这般神奇的威力!他一时倒楞住了。
玉箫郎君亦是骇然,同时心中早又起了贪念,心说:“这小子的奔雷剑好生了得,我几次和他对敌,都在他剑下走不到三五招,好容易将他宝剑夺来,不料这小子好福气竟又得了这样的神物。”
玉箫郎君登时面上再又露笑,说道:“小子,瞧你的口气倒大得很,只要你的是真心,那也罢了,你既然救了我,好,今后我交了你这个朋友。”
一面在说,一面将宝剑收回,忽然瞥见方洪腰间的剑匣,便又笑嘻嘻地说道:“且慢,小子,我还有些不大相信,这么办,你要是要我真个信你对我没有恶意,你将你腰上剑匣送给我,这才能证明你是真心,而且,宝剑已到了我手中,你留下剑匣也是无用。”
玉箫郎君不过随便说说而已,想来方洪必然不会答应的,宝剑本是方洪之物,玉箫郎君巧取豪夺不说,而且为了夺剑,还将方洪的娘伤在掌下,方洪不向他夺回也罢,岂会容他这般得陇望蜀。
那知方洪略一迟疑,竟然将剑匣解了下来,迈步向前,向他递了过去,说道:“好,给你。”
玉箫郎君亦是万不料他会当真解匣相送,他倒疑惑起来,不但不敢接,反而连退两步,原来又怀疑他是怀有诡谋。
方洪瞧出了他的心意,当下站定,肃容说道:“你不必怀疑,我这乃是真心相送,我坦白告诉你,这剑乃是我爷爷所赐,本来不可送与他人,但想你以往作恶多端,想来定有不少仇家,这剑给了你,你倒可用以防身。”
玉箫郎君见他说得严肃,一本正经,那还再有半点怀疑!也因这缘故,不再怀疑他是真心相送,他可又额外生疑,只是想不透他为何会对自己友好起来?
只听方洪更是虔诚肃穆,说道:“只是,这剑虽然送了,要知剑乃神物,唯德者居,盼你自今而后,能痛改前非,不然,这神器不但不能救你,恐怕你还会自食恶果。”
说罢,这才将手中剑匣抛了过去,喝道:“接住了。”
玉箫郎君还怕他有歹意,忙不迭一闪身,用剑一搭一挑,将剑匣取来。
这时他哪还有半点怀疑,心中好生喜欢,忙将剑入匣,随悬在腰上。心说:“好小子,我且慢慢瞧你,究竟你这是闹甚么诡计。”
方洪救了他的命,现今又将宝剑连剑匣也送了他,不料这玉箫郎君竟然恁地般恶毒,原来他恶念又生,他眼珠一时乱转起来,心想:“我且暂时将他放过,且待设法将他手中黑杖也夺了过来,那时他那神剑不能发挥威力,我再擒他问个究竟。”欲知方洪对玉箫郎君的阴谋,如何应付?请看下集。
第二十六回:壮士身残废武功
玉箫郎君巧言令色,佯作与方洪捐弃前嫌,要知玉箫郎君这人,年纪虽不大,却是机诈百出,两只眸子转了几转,已然打定歹毒念头。
方洪一心为他那同师学艺、青梅竹马长大的寒梅妹妹打算,为人宅心仁厚之至,明知玉箫郎君是个坏透家伙,巴望这番从水里将他救起,或许能以至仁至德之心感动他,使他幡然醒悟,痛改前非,那也是寒梅妹妹之福,一念至此,不觉开口道:“史兄如能痛改前非,也是寒梅妹妹之幸,其实我辈练武的人,首重江湖侠义,去恶务尽!”
玉箫郎君听罢一怔,微嘘口气,暗里道:“人生在世,如蜉蝣之栖天地,瞬即化为尘土,岂能有欢不尽,空负一身武功。要干什么侠义?鬼才听你的话哩!”心虽如此但表面上不着痕迹,两只眼珠一转,答道:“方兄说得是,我史炎过去所作所为,确是有点不是,多蒙方兄指点,茅塞顿开了。”
方洪还道他当真有了悔意,也自欢喜不迭。这时,玉箫郎君心里暗自好笑,只要他来个冷不提防,方洪准会命丧当地,但他不这样做,他想道:这小子的奔雷剑术何等了得,连桑龙姑那臭婆娘也要忌惮他三分,手里犹有那支旷世奇珍的黑杖,若能将这小子擒了,夺了黑杖,迫他写出练剑秘芨,那时我史炎又多了一般绝世武功,岂不甚妙。口里不说,神情却在不知不觉中流露出来,忽地呵呵笑将起来,仿佛方洪指顾之间,便要入其掌握。
方洪给他这声怪笑,弄得一愕,正用惊诧眼光注视着他。玉箫郎君此人倒也乖觉,一与方洪眼光接触,心中一冷,暗叫道:“好险,险些儿露出破绽!”玉箫郎君是何等人,一瞥之下,已洞然于胸,自语道:“我也太高兴了,方兄,你觉得诧异么,唉,其实,我想起我的一生,也太不该了,要是这么胡涂下去,寒梅妹妹还会爱我么?为了寒梅妹妹,我得洗革旧恶,方兄,我起个誓。”
方洪初听言语,心里不由泛起一阵酸意,但他为人胸襟磊落,绝不以小儿女私情,耿介于怀,况兼寒梅妹妹名花业已有主,这阵酸意,瞬即化为乌有,长长叹了一声道:“人孰无错,佛家说得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既往之事不要提了。”嘘唏声中,带着喜悦之意,他也当真以为玉箫郎君为己所感,孽海茫茫,回头是岸,仁心义胆如他,自是高庆不迭。
一声长叹过后,续道:“史兄也不必太认真,移恶改行,端在心志,心志坚而后可令一念之转,那又何必起誓!”
玉箫郎君听而罔闻,频频点头,且点且行,已慢慢挨近方洪身畔,方洪还道他已重新做人,也不注意。蓦地里,玉箫郎君伸指向天边一指,笑道:“方兄也是雅人,这岛上虽悬海外,却是世外桃源呢!”
方洪循指一望,但见浩渺一片黄砂,沿着海上,直伸下去,望到远处,宛如一道彩霞。此时已是日薄西山,暮霭斜阳,映着海上蓝色的水,放亮黄沙,耀起万道霞霓,与天的尽处晚霞毫彩,相互掩映,竟幻出无数红砖绿瓦的琼楼玉宇,霎忽之间,又化成茂林翠野。
“啊!这是海市,也是蜃楼!”不错,这正是海市蜃楼,浩海大漠常常出现的海市蜃楼,据说是因阳光折射所幻现出来的妙景。
玉箫郎君在方洪旁边手指脚划,滔滔不绝,畅谈海外奇观,他本来就生长在东海外的一个孤岛上,由养母单婵把他抚养成人,镇日里在海上玩耍,对这奇观早是看腻了,没有稀奇之处,他指点给方洪看,不外为转移他的精神,好让他下手。方洪生长荒山,未履大漠,少到海滨,在岷江之中,见到的只是江水滔滔的湍流急浪,几曾见过如此美丽幻景,不由怔怔望去。猛可里,玉箫郎君出手如电,骈指一戳,竟戳到方洪腰肋间的精促穴上去,要知道精促穴是人身三十六要穴之一,在背后肋骨缝中,与章门穴相通,一给点中,浑身瘫痪,动弹不得。只听得玉箫郎君冷笑与方洪哎哟声中,方洪已然颓然萎地,两只眼睛还紧紧盯着玉箫郎君,口里断续道:“你,你……”
玉箫郎君纵声大笑,得意之极,笑声才落,冷冷的道:“我什么呢?谁教你屡次坏我的好事,今天不把你这小子宰了,怎消心头之恨。”玉箫郎君那俊俏脸儿,登时杀机立布,露出狰狞面目来,玉箫郎君顿了顿,忽地凶态一敛,回复温文尔雅,方洪人虽瘫痪,但心中清醒,乍见此人一放一敛,神态立变,心头不由一颤,寻思:好歹毒的玉箫郎君啊!寒梅妹妹这生完了。要知方洪人在险境,生死之危,间不容发,自己倒置身度外,却替秦寒梅不幸遭遇而感慨,足征他对秦寒梅之至情肺腑。
方洪也是条硬汉子,虽霎忽之间,着了玉箫郎君道儿,心中只有忿怒,并无乞怜之意,但见他气红了眼睛,愤然叫道:“好,你就把我宰了,你这不仁不义,禽兽不如的家伙,只可怜我那寒梅妹妹!”玉箫郎君却不发作,俯首瞧了方洪一眼,微微一震。心道:“这小子倒也至情,死到临头,犹未忘怀,又是寒梅妹妹!”眼珠一转,放低声调道:“方兄勿忧,兄弟不过与阁下作耍,如肯听我的话,保你无性命之虞!”口里说着,眼却瞧着腰间那把古色斑斓,绝世奇珍的灵龟宝剑,方洪气极不答,只闻鼻息急遽,喘喘不已,连脸也气得绯红。
玉箫郎君见方洪不答,也不理他,自顾说下去:“方兄名门高足,那手奔雷剑,确是世间绝学,兄弟也自羡慕不迭,如肯把剑秘相告,兄弟自当不敢冒犯!”方洪心中不期一震,要知道奔雷剑,师门视为秘技,岂可任意传授外人,何况玉箫郎君此人,狼子野心,阴险叵测,把剑秘相授,难道就能保住性命,岂不是在骗人。方洪绯红的脸庞,抽搐一下,低语道:“你在骗谁来,我岂是三尺之童,要偷我师门剑秘,今生休想!”索性闭上眼睛,从容待死。
玉箫郎君那温文的脸,倏地一变,瞪眼冷笑道:“我就不信你不说,蝼蚁尚且贪生,你不怕死?嘿嘿,我却要弄得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看你还说不说!”语已,忽侧头一听,皱眉叫声:“不好!”右手拔出灵龟宝剑,一时碧光四射,在暮色四合中,荡起了一片光霓,倏地俯身左掌朝方洪的正心拍去,方洪只觉得眼前一阵乌黑,闷哼一声,已然晕厥当地,黑杖松手一抛。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方洪悠悠醒转但觉精充神沛,试一试手脚,却是一如平常,丝毫没有瘫痪感觉,但听山风虎虎,夹着阵阵落叶之声,方洪此际神智清醒,灵台空明,侧耳细听,却听不到一点儿海潮声息,心头不由一懔,心里道:“这里不是海滩,给那魔头弄到什么地方来?”自顾臆测,却觉身边似无人踪,不禁奇道:“这是什么地方?难道玉箫郎君解了我的穴道,放我在这里?不对,不对,那魔头既起歹念,不达目的不休,那有轻易放了我!但又是谁人救了我呢?”正是千思万疑,不得其解,急睁眼一望,只见四面黑漆一片,天上点点寒星,空际偶悬几朵白云,别无异状,但那黑杖已然不见。
方洪站起身来,放眼向周围一端相,才知自己身卧在半山上的一条狭道,这里草软如茵,两旁古松苍柏,郁郁苍苍的列着,似是这条狭道的拱卫。方洪缓步行来,沿着这条狭道,到得道口,一望岛上,巨石矗立,形如巨兽摩空。原来出得绿茵道口,却是个石山,这石山迥异方洪方才游身之处,却是寸草不生,光秃秃的,心里好生奇怪,再远眺些,在昏黑中,只见石山之外,有十余丈高的碉楼锁住山口,碉栅严闭,两旁砌上两丈来高的墙,依山而建,势若长蛇,碉后峰尖乱拥,古木参天。
猛可里,眼前人影一掠,方洪身形一伏,却已来不及了,来的是一个女子,一身彩红衣衫,那丰腴胴体,浮凸分明。方洪心里一楞:“怎么是她?”心念方转,那女子已冷笑说道:“原来是贵客光临,这倒有失远迎哩!”飕的一响,一缕寒光,剑已出鞘。方洪不由有气:“这女子好没道理,我屡次救你,竟是认恩作仇。”说时迟,那时快,剑挟寒光,已然分心刺到,轻灵绝伦,才出山口不远,道径仍狭,一时间要躲却不容易,方洪脚下三爻六变,急使出紫府迷踪轻身步法,轻描淡写的便闪了过去。红衣女子咦了一声:“好俊的身法!”又清声叱道:“你是紫府迷踪什么人?”叱声似对紫府迷踪忌惮得很!方洪一闪过后,口里嚷道:“我与姑娘并无过节,何以苦苦相迫!”红衣女子凄然一笑,冷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