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雷小剑-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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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玉箫郎君手中一支玉箫,招式是从剑招之中化出,他即是仗以成名。因是人以玉箫郎君相称,虽是不及奔雷剑无俦威猛,但那奇绝诡极,实是罕见,故尔剑在他手,极是得心应手!何况他现下手中又是宝刃!
方洪大惊,忙不迭脚下三爻六变,施展紫府迷宗,堪堪躲过!
玉箫郎君嘿嘿一笑,道:“你是紫府门中人,那更饶你不得!”但见碧光飞洒,如山剑影又已压到!显然他知紫府轻功神奇,故尔走剑罩八方!
方洪才暴身疾退,陡觉后脑上轰地一声,原来已撞到石壁之上,竟已是退无可退!
玉箫郎君一声狞笑,宝刃一圈,舞剑如轮,有若毒蛇吐信,一缕碧光闪电般向前心刺到!
真个是剑影如山,要想向左右闪避,焉能得够,蓦听苗金凤喝道:“我儿接着!”一物已然递到胸前!
方洪陡地吐气开声,向左一塌腰,左掌猛可里劈出,右手同时已将他娘递来之物抄在手中!
他连递来之物尚未看清,早是一声长啸,就势振抖上挑!
方洪右掌劈出,实是行险,且非如此不能自救,其时玉箫郎君那一剑已距前胸不到五寸,不料玉箫郎君微微哼一声,剑势突缓,这亦即是方洪接到递来之物的刹那,振抖上挑,奔雷剑走一剑擎天,啸声起,风雷骤发!
只听一声龙吟,玉箫郎君手中剑抛高一尺,方洪斜刺里一上步,步下三爻,身形已自他剑下穿过,抢到石室内侧!真个是死里逃生!
苗金凤只骇得几乎换不过气,这时才啊了一声。方洪已看得明白,手中物长有三尺,酒杯粗细,黑黝黝,沉甸甸,却又似非五金之物,但使来却甚顺手。
他无暇去探究这是何物,登时壮气如虹,右臂一圈,卓然而立!
玉箫郎君那知这是方洪奔雷剑最具神奇威猛的江海凝光,仍然自恃手中剑乃上古奇珍,早又一声狞笑,道:“小子,你屡屡破坏郎君我的好事,今天我要放过了你,今而后我不姓史。”两眼盯住方洪,横跨了一步,手腕齐胸,剑尖之上,碧光吞吐不已。
要知玉箫郎君两次三番败在方洪剑下,现他手中虽非宝剑,但适才只振抖倏挑,已有那大威力,故尔不敢造次。
方洪哼了一声,道:“你这衣冠禽兽,本是姓南非姓史。”
微微一侧身,手臂轻颤,陡地雷声隐隐!他反而愕然,以往他手中有剑之时,施展这一招江海凝光,虽是劲透剑身,亦未见有雷声隐隐,手中端地是何物?
苗金凤一颗心又已提到了口腔,急道:“儿啊,小心!”是她忽见玉箫郎君剑上碧光陡炽,知他真力已透剑尖,即要出手!
方洪却专等他出手,江海凝光,静以制动,他生怕那怪妇前来,无法分身对付,这才先施绝招,只听玉箫郎君接着一声狞笑,道:“小心了,小子,拿命来!”
剑在声先,斜斜一剑刺出!
方洪兀自凝神卓立,动也不动,苗金凤身手亦是不弱,他这一出手,便知是厉害招式,才咦得一声,玉箫郎君这一剑分明是向方洪左方虚空刺出的,不料碧光如虹,倏地划了个半圆,已向方洪右胁抹去!
原来他是剑刺左方,身却右旋,看似南辕北辙,其实只一滑步,已向他两面攻到!这一招身法简单到极,但奇诡也到了至极!
那知方洪兀自不动,待得他剑已抹到,蓦听奔雷骤发,顿失身形,玉箫郎君才愕然间,竟似有八个方洪,自八面向他圈来,直似狂风暴雨,雷霆震怒。
苗金凤早又是一声惊呼,是一声惊喜之呼!
只听玉箫郎君一声暴喝,霍地身形疾旋,亦是剑走八方!
方洪这一剑正是八方风雨,他只想立即将玉箫制住,故尔一上手即是奔雷剑精奇招术,江海凝光倏化八方风雨!
玉箫郎君亦非等闲,应变奇快,况是宝刃在手,剑走八方,绕身顿成剑墙,碧光暴闪,守中有攻!
方洪暗喝了声彩,奔雷剑法旋展开来,剑威人豪,只听长啸声中,八方人影又杳,轰雷却已自天而降,早化羿射九日!
玉箫郎君登时魄散魂飞,闻声已知方洪自上攻到,他剑走八方,一时如何能收势招架!且声威慑人,心下一慌,手中剑更不利落,那知危如千钧一发之顷,忽觉一股奇大的劲道自侧面推到,身不由主地飘开了数尺!
方洪却咦了一声,说:“你……”挫腕斜掠,险险将招收住。
原来瞬眼间,玉箫郎君适才立身之处,竟换了那南芝姑娘!她竟在剑气弥空中穿入,不但来如幻影,而且救了玉箫郎君。
只见她笑靥如花,道:“你没事啊!”
方洪急得一跺脚,眼看即可将玉箫郎君制住,将剑夺回,不料……
不料脚才沾到地面,竟已没半点劲,适才胸中的恨火怒焰,顿时消弭!她笑得那么安祥,那么美,那暴戾之气怎不化为乌有,而且,也才醒过来,第一句就是关心他,她不是指先前在洞外,他被玉箫郎君击倒晕厥之事么?
却见她忽地一皱眉儿,道:“没事啦,怎么又打啊,唉,这是那里啊,我怎在这里?”
显然是她被方洪奔雷之声震醒过来,恰见玉箫郎君遇险,她紫府迷宗功夫精湛,从石床之上平身飞起,推开玉箫郎君,换位,竟似用一刹那,便连一旁的苗金凤亦未看清。
玉箫郎君惊魂甫定,手中剑已是一紧!
苗金凤恨声叹道:“姑娘,你过来。”想到这玉箫郎君较之赤炼人魔更加淫恶,她怎能不怒说:“这恶贼饶他不得。”
原来南芝险险被玉箫郎君所污,竟是半点不知,她昏迷将近一个时辰,自不知晓。
方洪眼前忽然浮现起秦寒梅的倩影来,是那秦寒梅平日亦这般笑靥如花,温馨柔美么?那恨恼之感,又渐渐从心中升起!
南芝安祥地转过身去,道:“啊,这里还有位妈妈,妈妈,你贵姓啊?”
她这么一掉头,方洪面前已陡然一暗,不见她的笑靥,那心中怒火顿炽,不自主又一跺脚,恨道:“南姑娘险些毁在这万恶淫贼手中,她倒反而救他,只是,我能告诉她么?”
忒是奇怪,南芝才一转面,再加一声清脆脆的妈妈,苗金凤恨念顿化无形,喜却上了心头,喜得她眉开眼笑。也亲切地叫道:“姑娘。”她已上前拉着南芝的手儿。
原来这一句妈妈,入得苗金凤之耳,只觉与爱儿大有关连。南芝未曾醒来之时,那方洪以真气为她度药之顷,她已在心中想望:“几时她会叫我妈妈啊?”不料竟会这么快,嗳唷,真喜得她心花怒放。
便是南芝掉头移步之顷,玉箫郎君见方洪现下毫无戒备,而且怔怔地望南芝背后出神,这机会岂肯错过,陡然碧光暴射,如涌寒涛,消没声一剑刺到!
却不知方洪一想起秦寒梅,他那青梅竹马的情侣,顿又恼恨填膺,恰是横目一扫,陡见他突又出手,便是一声怒啸,只听雷声隐隐中,七点寒星飞洒!
南芝听出身后风生,知两人又已动手,叫道:“妈妈,妈妈!怎么他们老要拚命啊。”她急得要哭。
只听当当当连珠的响,是方洪手中那黑杖一抖,七点寒星分明是向四外飞洒,不料他手中剑连番被荡了开去,震得他虎口酸麻,几乎握剑不牢,而且眨眼间,数十点寒星已将他上中下盘罩住!
要知方洪的奔雷剑自他功力陡增之后,进境亦是一日千里,这一招七巧飞星,虽是在奔雷九招中最是不见威力,故尔隐闻雷声,但变化穷奇,巧变万端,此招为最,出手虽然仅见他抖出七点寒星,近敌人之身,却可立即一星化七,七七四十九,奥妙无穷!
玉箫郎君顿又胆落,不知这四十九点寒星何者是实,何者是虚,慌忙拚命挡出一剑,登时碧光似幕,暴身斜退!
苗金凤愕然:这南芝姑娘武功高得出奇,怎么她怕得恁地?
忙一把将她搂住,道:“姑娘,别怕,妈妈在这里啊!”她目光却未离开方洪,只见倏地七九归一,奔雷轰然,倏化一剑擎天!
原来玉箫郎君恰似先前方洪一般,此刻亦是退无可退!
就在他生死须臾之顷,陡闻哗啦啦一声暴响,方洪手中黑杖突被一股奇大的无形之力荡了开去,跟着面前人影一闪,那怪妇其来如风,已横身在两人之间!细声锐叫,道:“敢伤我儿!”
方洪一见怪妇现身,早撤招后退!那知怪妇倏地拧身,方洪脚才着地,陡觉脚胫上一拌,登时一个跄踉,险险栽倒在地!
苗金凤推开南芝,急叫道:“老前辈手下留情!”立即扑向方洪,遮在爱儿身前!
那知怪妇嘿嘿一声狂笑,铁链哗啦一响,那边南芝已是一声惊叫道:“你是……你……你……”她是想说你是人是鬼!话到嘴边,已看清她是个残废之人,忙不迭住口。
怪妇身躯已然飞起,向南芝扑去!
南芝呵了一声,她是个好心的姑娘啊,从不相信人与人之间会有仇恨的,何况这怪妇她从不相识,她目中流露出那么多怜惜的幽光,反而迎了上去,道:“你腿断啦,真可怜。”
她不知怪妇要她的命,竟伸手去扶!
怪妇叫道:“小贱人,你先拿命来!”若她不是对桑龙姑毒恨太深,一口真气喷出,南芝焉有命在,便因她十九载积在心中的毒恨,今日一旦遇到仇人之女,如何不有如长河溃决,若然一口真气将她喷死。岂不便宜了她!她飞身扑到,张口向她咽喉咬去!
那南芝好心相扶,正迎了上来,闻言微微一怔,陡然见她身形在空中一滚,森森白牙已在眼前,才知不好!却已吓得她忘了躲闪!
就在这同一刹那,左右倏地扑来两人,一个喝道:“不可伤她!”碧光如虹,玉箫郎君自右侧扑到!
左侧是方洪扑来。他早知怪妇会对南芝下毒手,早在戒备,但怪妇身法太快,他手中黑杖飞出,暴点怪妇左肩!
却亏玉箫郎君右袖一兜一卷,往外一振,将南芝拂退了两步,她惊魂未定,突觉脚弯一麻,身形一倒,原来已跌倒在石床之上!
那怪妇倒像长了后眼一般,那一嘴未曾咬中,身躯往下一落,一口真气已向方洪喷出!她怒极若狂,不知她腰间怎么使的劲,铁链陡然飞起,恰好打在玉箫郎君的脚踝之上!
玉箫郎君一声嗳唷,宝剑腕底翻云,向铁链撩去!
方洪早知她真气厉害,未待她扭头喷出,脚下三爻,已到石床之前,只见苗金凤早已扶起南芝叫道:“姑娘,快走!洪儿还不断后!”
那面,铁链哗啦一声响,怪妇忽地一声欢呼,原来那灵龟宝刃乃是上古奇珍,非同一般能削金断玉的宝剑可比,玉箫郎君剑向铁链撩去,只见宝刃已然撩过,那铁链兀自向他身后弹来!他脚踝被铁链磕中,本来不重,不由一愕,跟着铁链坠地,哗啦一响!
苗金凤大惊,再又叫道:“姑娘快走!”拖住南芝,向门口奔去!
南芝心下难过得要哭,其实她眼中早已珠泪盈盈,心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他们都这么凶啊,只有这个妈妈好。”她身不由已,跟在苗金凤身后,又迷惘,又悲伤。她从未离开过她娘,一直与兄姊相处,何曾知道人与人之间,多的是恩仇牵缠,江湖无处不险恶。
方洪也是骇然,这怪妇腰有铁链锁住,尚且恁地厉害,来去如飞,现今铁链已断,那还了得!当下随后抢到门口!
玉箫郎君见南芝已出门口,他岂肯放过,喝道:“将她留下!”斜刺里一剑飞截而来!
方洪一振手中黑杖,奔雷骤发,横磕圈点!
陡听一声锐啸,怪妇喝道:“那个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