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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霹雳蔷薇-第19部分

小说: 霹雳蔷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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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件事是自己与祁连派内这五位煞星闹得如此天翻地覆,“凌波玉女”柴无垢怎未闻声赶来?这位柴姑姑是往东南方去会何人?会不会又遭遇到什么艰危险厄?

第二件事则是祁连派这等高手尽出、劳师动众,难道仅仅是为了寻找一个中有金鹏遗骨的古洞而已?这算得了什么重大秘密?怎的“白头罗刹”鲍三姑上再主张要把自己杀掉灭口?

反复思忖之下,夏天翔认为“凌波玉女”柴无垢既然至今尚未见,则定已遭遇困难。自己不应如约到那峰腰古树之下等她,而应赶往她所去的东南方面加以接应。

至于祁连派把发现金鹏遗骨古洞之事看作重大秘密一节,夏天翔则判断为洞中若无罕世灵药,便有神剑仙兵等武林中人视如拱壁的前古异宝。

他这第二个判断,完全错误,而第一个判断,却完全正确。但“凌波玉女”柴无垢所遇的艰难困厄,若等夏天翔此时方往驰援,则早已茹恨埋忧,永沦孽海。

原来柴无垢这等冰心玉骨的高做侠女,轻易不会对人钟情,但既已钟情,却又必会尽力做到地老天荒,此情不二。

故而纵然柴无垢容貌曾被“龙飞剑客”司徒畏用紫焰神砂所毁,并又在岷山回头峰前,亲眼见到司徒畏移情别恋,对“桃花娘子”靳留香那等亲呢迷恋,却仍然心未全灰,企求寄望于圣洁无边的蔷薇愿力,能使自己与司徒畏缺月再圆,残花重好。

西北方升起九朵九幽磷火,东南方却传来三声“龙飞剑客”司徒畏昔日与自己约会的弹剑暗号,“凌波玉女”柴无垢遂命夏天翔往西北方去探听祁连派集众聚会的秘密,自己却奔向东南,要看看司徒畏怎又突邀自己相见?

弹剑之声是发自东南方十来丈外的一处浅谷之内。“凌波玉女”柴无垢才到谷边,便看见那位俊美滞洒、风神英挺的“龙飞剑客”司徒畏,在谷中负手卓立。

柴无垢瞥见这位昔日与自己山盟海誓、情深爱重之人,心头自然而然地立觉奇酸,一双妙目之中,珠泪盈盈,凄然欲滴。

但柴无垢生性高做,心中虽对司徒畏尚有余情,表面却仍有所矜持,不愿被对方看出,勉强一定心神,纵身飘下浅谷,半空中并将盈眶珠泪,悄悄拭去。

“龙飞剑客”司徒畏见“凌波玉女”柴无垢纵落身前,半语未发,只把两道锐利的目光,凝注在她那片自额问下垂的覆面黑纱之上。

柴无垢见他仍是这副冷冰冰的神色,不由心头又是一阵凄凉,幽幽问道:“你弹剑传声,把我约来作甚?”

司徒畏冷冷说道:“我把你约来,是要告诉你,以后休要单单怪我移情负义,你也……”

柴无垢未曾听懂司徒畏语中含意,接口问道:“我也怎么样?你说话为何吞吞吐吐?”

司徒畏俊目一张,狂笑说道:“你也另外有了新结交的心上人儿,相陪相伴,以后切莫再向我缠绕不清,自找无趣。”

柴无垢知道司徒畏所说的自己“新结交的心上人儿”是指夏天翔,不由气得娇躯微颤,银牙紧咬,沉声叱道:“司徒畏,你休要妄肆雌黄地含血喷人。他是后辈,叫我‘姑姑’……”

司徒畏不等柴无垢话了,又是一阵狂笑说道:“姑姑,姊姊,妹妹,哥哥,无非俱是些拿肉麻当作有趣的称呼掩饰而已。你们同往四川岷山,进入金玉谷,参拜蔷薇坟,夏天翔并对我装作与你不识,又复孤男寡女,万里偕行,其中难道还会清清白白?”

柴无垢委实被司徒畏气得珠泪泉流,自覆面黑纱之中,忍不住滚滚而落。

冤屈、气愤、伤感、痛心等恼人情绪交集之下,颇思举掌自尽。但忽然想起掌门师姊冰心神尼平素对自己的期许爱护之深,十二月十六日又有黄山天都大会,需人为助,自己如若为情自杀,未免有点愧对师姊,何不干脆从此斩断尘缘,等黄山会了,求师姊剃去三千烦恼丝,贝叶金经,皈依我佛?

柴无垢正在尘念渐消,禅念渐萌之际,谷中突然拂过一阵山风,把她覆面黑纱吹得略微飘起。

“龙飞剑客”司徒畏瞥见柴无垢覆面黑纱之下,仍是昔日的绝代容光,不由讶然问道:“你颊上的紫焰神砂伤痕竟痊愈了么?”

柴无垢想起上次他用紫焰神砂暗害自己之事,不禁又是一阵痛乙,索性伸手揭去面纱,冷冷说道:“我这颊上伤痕,便是蔷薇使者亲到大雪山玄冰原、雪山派掌门人‘冰魄神君’申屠亥处弄来半朵朱红雪莲,又命那位夏天翔贤侄寻见一钵神僧,求得一滴千年芝液,再由‘商山隐叟’赛韩康合药调治,才告痊愈。你昔日下此毒手,今日又出此污言,倘若尚存半分天良,岂不应该羞煞愧煞?”

“龙飞剑客”司徒畏目光盯住柴无垢业已恢复绝代容光的玉颊有顷,突然长叹一声说道:“你只怪责我负义薄情,却不知我别有难言隐痛。总之,点苍、罗浮两派夙怨太深,绝非你我区区微力所能化解。你且打开这只金盒看看,或可明白大概。”

话完,伸手入怀,摸出一只大约三寸方圆的八角金盒,向“凌波玉女”柴无垢递了过去。

柴充垢听司徒畏如此说法,不禁愕然接过金盒。

只见这只八角金盒通体花纹,雕镂极工,遂慢慢揭开盒盖,想看看盒中藏的是什么关系点苍、罗浮两派恩怨之物?

谁知盒内竟空无一物,仅仅腾起一股谈淡香气。而柴无垢在鼻中闻见这股淡香以后,脑际略晕,颓然昏倒。

司徒畏俯身拾起那只八角金盒,在其中添了一撮药未,揣回怀内。然后目注昏倒在地的柴无垢,狞笑自语说道:“贱婢一向高做倔强,守身如玉,不肯随我共效于飞。上次因有靳留香暗中监视,才只得仅用紫焰神砂,毁去容貌,未便借机消受,一偿夙愿,今夜却是天赐良缘,等我尽情享受一番以后,仍用紫焰神砂将你容貌二度毁去。倒看那蔷薇使者能有多大的蔷蔽愿力,再替你去找第二朵朱红雪莲及第二滴千年芝液,”

说完,满面淫邪的笑容,刚刚走向柴无垢,俯身欲加轻薄之际,突然似有所觉,微一倾耳凝神,赶紧飞起一足,把个“凌波玉女”踢得接连两个翻滚,隐入深草之中。

果然“龙飞剑客”司徒畏方始掩饰完毕,谷口便飘落一条人影,正是那位“桃花娘子”靳留香,色舞眉飞,好似满面春风的模样。

司徒畏心中颇觉靳留香来得扫兴,但表面却仍含笑相迎,柔声问道:“香姊,你不是与‘辣手丧门’焦乾同去寻那鹏尸古洞,怎又突然来此?”

靳留香眉头送媚,眼角含情,向司徒畏荡笑连声说道:“我特意赶来,让你高兴高兴。”

司徒畏误会靳留香语意,剑眉微整说道:“在这样的荒山野谷之中,风凄露冷之下……”

靳留香伸出右手食指一点司徒畏额头,俏声骂道:“死冤家,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来告诉你,那鹏尸古洞业已被我和焦五哥凑巧寻得。”

司徒畏大出意外,惊喜问道:“你与焦兄居然寻到了鹏尸古洞,洞中可如传说所云,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靳留香媚笑连声答道:“有,有,有!不过土壤气候两皆悬殊,在灵效威力方面,可能要略微逊色而已。”

说完,便自怀中取出一样小小的物件,递与“龙飞剑客”司徒畏。

司徒畏接过手中一看,点头笑道:“果然正是此物,至于灵效威力稍逊,却倒无妨。这一趟伏牛山总算未曾白跑,终于实现了我大师兄铁冠道长与你二师兄‘九首飞鹏’两位掌门人的雄心大愿……”

话方至此,突见“桃花娘子”靳留香桃腮带笑,媚眼如丝地瞟定自己,银牙微咬下唇,知道她已动春情荡意,遂假意执着靳留香一双玉手,含笑说道:“香姊,我方才看见你二师兄戚大招以祁连掌门人身份弹起九朵九幽磷火,似在聚众议事,香姊是立刻就去,还是先与我温存温存……”

靳留香闻言,不等司徒畏话完,便即银牙一咬,无可奈何地皱眉说道:“我们只一温存,便非到天光大白不可,未免在掌门师兄之前不好交代。鹏尸古洞既得,东西又已到手,明晚当可无事,再和你好好亲热亲热便了。”

说完,又向司徒畏问道:“我方才是经行一条峡谷来此,两侧都是高峰,故而未曾看见九幽信火,你所见信火是在何处弹起?”

司徒畏明明看见“九首飞鹏”戚大招的九朵九幽信火是起自西北,却故意指得略微偏西说道:“我也朱曾十分注意,大概不在西方,便在西北。”

“桃花娘子”靳留香哪里想得到“龙飞剑客”司徒畏在和自己情热如火之下,尚欲于”凌波玉女”柴无垢身上偷尝禁果?遂凑过脸儿,与司徒畏亲了一亲,并在他肩头轻轻啃了一口,才口转娇躯,纵上浅谷,向着正西方疾驰而去。

司徒畏在目送靳留香的身形消失以后,又复略候片刻,见无其他动静,方得意一笑,自语道:“你虽奇淫极荡,足令人蚀骨销魂,但毕竟是败柳残花。司徒畏好容易才有这等良机,怎肯不换换口味,领略领略柴无垢这朵白壁无暇的娇花嫩蕊?”

一面自语,一面转身走向草丛,但走到柴无垢被自己踢得昏睡藏身之处、不禁目瞪口呆!哪里还有这位已为自己用药迷昏、失去知觉的“凌波玉女”的半丝踪迹?

草丛近在咫尺,慢说柴无垢不会自行醒转,就算药力失效,她只一行动,便会立为自己发觉,怎的却如鬼魅一般,突然隐遁?

“龙飞剑客”司徒畏疑云满腹地细搜附近草丛,依旧毫无所获,不由越发疑神疑鬼。青芒剑霍地出鞘,意欲搜尽这片浅谷,倒看柴无垢是否能胁生双翼,飞上天去?

但他才一提气纵身,扑向距离最近的一堆嵯峨怪石,耳边突然听得一种奇异的语音道:“天……良……何……在……?“

这“天良何在”四字,听在司徒畏耳中,宛如晴空霹雳,震得他心神皆悸。但在实质方面,却又虚幻缥缈,似有若无,根本听不出话音发自何方?及发话人是老?是少?是男?是女?

司徒畏先是出了一身冷汗,跟着便剑眉双剔,惊疑愤怒,全集心头。暗想自己号称“点苍第三剑”,在当代武林中也算响当当的一流名手,这是何人,敢用甚诡计,装神作鬼地戏弄自己?

越想越觉盛怒难遏,青芒剑向前一穿,冷森森精芒腾处,身随剑走,展开点苍派绝顶轻功“游龙身法”,在这片浅谷内的怪石之后、草树丛中及任何足以藏人的所在之间,捷如电闪地巡口搜索。

说也奇怪,那声“天良何在”本来一闻即歇。但司徒畏身形这一展动,这句话竟也絮絮不休,并由无形转成有形,司徒畏到南,语音在北,司徒畏到北,语音在南,任凭这位点苍第三剑司徒畏展尽轻功,循声追扑,却始终慢人一步,刹那问这条浅谷以内的南北东西各面,全发出义正词严的责询之声:“天良何在?”

“龙飞剑客”司徒畏弄得通身汗下,盛气渐平,知道自己一身武学,委实不足与这既似鬼魅,又如仙佛的语音抗衡,遂借着向西北追扑之际,蓦然一长身形,斜飞四丈,纵上谷口。

足尖刚沾谷口山石,谷中传来“笃笃笃”三声木鱼轻响,但司徒畏听在耳内,竟又如闻震耳焦雷般支持不住,心头狂跳,脚下一软,几乎竟自坠落谷中,赶紧勉强定神,吓得心胆皆裂,鼠窜而去。

司徒畏一走,谷中也恢复了一片平静,未见有任何事发生,更未见有任何人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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