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真魔-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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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河中神识不敢扩张,这一道暗流便似黑暗中的冷箭,让人防不胜防。
然而张潜却是有察觉,眼角余光轻轻一扫,便发觉浑浊的河水之中,有一物朝自己快速袭来,虽然极为模糊,但耳中同时捕捉到了一阵水流被利刃分开的声音,立即发现端倪,双翅轻震,身形陡然横挪半尺,一柄旧迹斑斑的长剑沿着胸前飞过,锋利的剑刃几乎擦到了胸甲,发出一阵刺耳的切割声,只觉那阵力量透甲而过,强烈高速的切割频率,几乎让自己体内血液断流,化作血雾爆开,若非无漏灵体承受能力强悍,换做旁人,即便穿着无息之甲,也免不了重伤下场。
张潜心中一沉,未想到剑中力量如此恐怖。
若之前种种,只是因为这杨继业所修神通诡异高深,而今这一剑,却是需要以强大的修为作为支撑。
这一剑虽说声势微弱,毫不惊人。然而真正的杀伤力却只能用恐怖二字形容,比当初他斩杀玄明道人四人的那一剑强横了不止十倍,先前那剑身距自己胸前尚有一寸之远,仅是剑气扫到胸前,便有如此之威,张潜心情略显凝重了:“看来这杨继业是将阳山小洞天那几位陨落的人仙魂魄融入了剑中,化作了器灵,否则凭他如今修为,剑势不可能如此恐怖,而今受碧落黄泉大真气克制,许多手段都无法施展,甚至连灵宝都无法发挥出全部威力来,想要胜他,恐怕有些困难。”
然而张潜心中并无沮丧,也无一丝惊慌,他非未战先言败之人,从来都是未死之前不知命,此刻依旧保持着沉着冷静,思绪飞转,暗想对策。
正思索之际,耳中又听到一丝剑气游走虚空发出来的声音,想也不想,屈肘像身后猛的一磕。
肘尖正中剑身!
嗡!一阵悠扬的剑鸣,顿时响彻虚空,声浪都似化作实质,将四周本已断裂的险峰震的碎石崩落,一时间竟似天摇地动,可见这一剑之力强横到了何种境界。
杨继业阴冷的目光骤然紧缩,先前当面一剑,张潜侧身躲开,权当侥幸。
而今剑势回转,一剑直取后心,却又被他神乎其神的用肘尖磕开,简直让他有些难以置信,如今此人被困于碧落黄泉大真气所化的长河之中,神识无法动用,他是如何发现自己剑走何方?又是如何用身体挑开往生之剑的刺杀?此剑本体乃是接近仙器的远古灵宝,在上古那个修行之事鼎盛,百家争鸣的年代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名剑,如今剑中器灵更是由三尊人仙之魂凝聚而成,剑锋游走之间,势大力沉,催山断流易如反掌,配合黄泉碧落大真气简直是神挡杀神!
往生之剑被一肘击中,着力点正是剑尖之后三寸处,立即使得剑势改变,斜飞而出。
那曰斩杀修罗,取其血肉炼成大丹,如今张潜已服用不少,肉身力量又有增加,已有擒龙掷象之力,如今体内种种法术神通皆备限制,张潜也不便动用,只依仗肉身之力,配合无息之甲,所具有的战斗力也不可小觑,往生之剑被挑飞出去,剑中余力尚未消去。张潜这一挑,完全是施加巧劲,虽说硬碰未必逊色,但他却不敢保证无息之甲能够挡住那柄诡异至极的长剑,若被刺穿,岂不是要以肉身硬撼远古灵宝,怎么想也非明智之选,自然不会托大。
长剑犹如一匹失控的骏马,撞像街边的摊位,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只是长剑所撞的‘摊位’哪怕是最小的一座,也足以让人产生卑微之感,尽是百丈高的险峰,犹如獠牙一般直刺天穹,那玄戒道人两曰之间摧毁山峦也不过十余座而已,然而这剑横飞而出,拖着长长的尾焰,就好像天穹坠落人间的陨石流行,带着无与伦比的破坏力,但凡山峰,沾之即溃,如孩童用积木堆起来的一般,短短一瞬之间,便有五座险峰拦腰而折,第一座山峰崩溃飞溅开的巨石尚未落地,第五座山峰便已拦腰飞起,如同腰斩似的,让人反应不及。
巨大的爆炸声随之接连响起,声势之大,仿佛天地都在颤栗。
那玄戒道人虽然远隔十余里,仍被这声音震得鲜血狂吐,本就严重的伤势,立即被再度加剧,哆哆嗦嗦的掐了一个护身诀,免得让落石杂中,窝囊死去。
五座山峰被那旧迹斑斑的长剑一扫而断,剑中余力已是耗尽,得以停顿下来。
这往生之剑中虽有一尊强大无比的器灵,可被碧落黄泉大真气抹去了记忆,又强行糅合在了一起,就像一个体魄魁梧却毫无心智的傻子,想要做到收发自如简直难如登天,《黄泉魔经》乃是小沩山至高无上之绝学,而黄泉魔尊当年也是赖剑成名,其中自然有高深剑招,杨继业若是施展出来,张潜如今还想如此从容应付便不可能了,可如今他还做不到,剑中器灵虽是强大,却还缺乏变通,甚至与他沟通都成问题,否则当初也不会被玄戒道人追的一路远走。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险象环生
受外力侵袭,无息之甲为了在空中维持住平衡,每一刻所消耗的纯阳元气都成倍增加,身后双翼高速震颤着。
幼蝉灵阵之中的纯阳元气似井喷一般往外宣泄,被碧落黄泉大真气侵蚀溃散的也就更多,杨继业两击未能得手,心头本有一丝凝重,然而见此情节,恍惚的神情又坚定、冰冷起来,因为他将幼蝉灵阵中倾泻而出纯阳元气当作了是由张潜本人提供,即使如此,你又能坚持多久?想必硬碰飞剑,所耗元气也是不少,而他却没有丝毫消耗,碧落黄泉大真气只要不断吞噬外物,其中记忆便会融入其中,这道真气只会逾渐强大,而‘往生之剑’又有器灵艹控,他无需费力。
长剑悬于虚空,寒光所向之处便是张潜立身之地,一股冷漠浩瀚的气息自剑上弥漫开来,整片天穹都好像陷入了死寂之中,阴暗、寒冷悄然滋生。
天幕低垂,昏暗无光,此间世界突然变化,就好埋藏在九幽之下的阴曹地府似的。
一阵若有若无的杀意混合于那阵冰冷幽暗之中,遍布了每一寸虚空,而后朝着虚空中那道人影压迫而去,仿佛这偌大世界之中竟然无此人立锥之地,长剑如有灵姓一般,带着冷漠的目光审视着身下之人,剑意侵入虚空,渐渐使得这一片天地都被改变,阴沉似夜空一般的天穹仿佛静止了一般,而后突然泛起光来,似白如悬空,强烈的阳光映照着浓密的雨云,随时可能放晴一般,让人心中顿生暖意,而且阳光照射之处,那些荒凉的山峰突然之间草木葱郁、百花盛开。
整个世界仿佛一瞬间又恢复了生机,回到了鬼患爆发之前的景象。
张潜眉头微皱,不知杨继业这一手中又蕴藏了什么杀机,他若使得苍木生灵气,也可让这些荒山在短短瞬间生机重现,但草木生发却依旧需要一个过程,而杨继业施展神通时,那阳光映照之处,草木便凭空浮现,而且不似幻术手段,这些草木散发出来的气息十分真实,甚至能嗅到雨露晴天、花草幽香,他一时之间有些模棱两可,也不敢妄动,眼角余光穿透碧落黄泉大真气,却是发现那阳光照射与未照及之处,犹如两个世界,泾渭分明,甚至同一株树上,亦是如此。
一边草木苍翠、百花盛开,一边仍是荒凉破败、朽木犹如孤魂野鬼似的立在荒野之中,枯叶堆积,已经开始腐烂。
“好高明的幻术!”张潜心中暗自赞叹一声。
他如今收摄了神识,外界所能对他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而且双目通神,能辨虚伪真幻,却未能看破眼前这幕情景的破绽,他不由分说便闭上了双眼,视线既然无法看穿这片虚幻之境,那睁着也是无用,反而影响自己的判断力,而且双眼亦可为桥梁,眼前幻象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变化,未必不会以此而伤及神魂,如今神识、双眼皆受蒙蔽,张潜唯一能够依靠的便只有耳力,这杨继业用剑虽然势大力沉、威猛无俦,然而再剑术造诣之上,实在算不得高明。
剑行虚空,发出的声音极大,不似剑术高明之人,飞剑与外界环境极为融合,不受阻力,剑如光影,声音微乎其微。
虽然在斗法之中,飞剑破空、震颤的声音没人会在意,这点点声音也没有任何实质意义,但对张潜如今近乎通天的耳力而言,却是一个极大的破绽。
不能知、不能看,那便听!
远处虚空之中,一切景象仍未变化,平静的好像一片世外桃源。
所谓幻像,其实便是以法术外力影响神魂,从而改变感知、视听在大脑神经中的投影,所以幻象之法又称'***'术,但受惑之人若是心境澄澈,便不会受到丝毫干扰,然而张潜如今已将神识封闭,双眼也已合上,然而那些奇怪景象,仍未消失,显然这些景象并非是存于他心中的假象,而是真实之景,但张潜既然能看出其间破绽,那这些景象也说不上绝对的真实,倒有些像海市蜃楼,只是不知折射的何处景象,竟能于此地山势如此契合,真假近乎想通。
远处山中,草木在风中轻轻招摇,晶莹的雨水从花瓣上滑落,渗入土壤之中。
一切都是如此的平静,感受不到也看不见任何异常之处。
但这便是最大的异处,此时此刻,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这幅情景,即便是玄戒道人也感受到了那片古怪的天地之中蕴藏着一阵强烈的杀机,虽然蛛丝马迹也发现不了,但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看着虚空之中毫无反映,如沉醉美景之中的张潜,一颗心随之悬了起来,若是他,此刻摸不清头脑,定然会立即退走,这般杵在那里无异于等死,如今恨不得大声提醒他一声,可惜却连开口的力气也没有了,便在此时,异变突生,远处山中景象仿佛倒映在镜子里,而今镜子却被人突然击碎。
所有一切,皆是支离破碎,而后在空中飘荡,化作五色流光散去。
在镜面破碎之处,一道剑光悄然而现。
自幻境中显形之时,距离张潜胸前仅有三尺距离,因此这一剑仿佛凭空出现,虽未快到极致,却让人有种难以反映的突兀。
咫尺之距,即便速度平庸,但对飞剑而言,也不过是眨眼不及的瞬间。
何况张潜如今神识封闭、双眼不能视物,这一剑突然出现对他而言简直等同于宣判了死刑,玄戒道人都如今神魂垂危,神识自然无法照见自虚空之中杀出的那柄飞剑,但看见远处奇异景象崩溃的瞬间,他一颗悬着的心一瞬间便似被利刃刺中,强烈的悸动几乎让他体内血液无法正常供给,眼前发黑,差点没晕过去!
如此强烈的杀机!玄戒道人这个身在局外之人也已清晰感受到了。
然而他如今已是无法反应,受强烈死亡威胁而发出的惊叫还在胸腹间酝酿,被冰冷杀意而刺痛的皮肤还未来得及支起寒毛,那一剑便已至胸前!他根本来不及提醒,即便能够张口呼喊,以声音传播的速度也未必会在这柄利剑贯透他胸膛之前而传入他的耳朵里,他苦苦支撑两天两夜,如受凌迟之刑,纯阳真气被人一刀一刀的剐去,也依旧没有放弃,而是在等救兵,终是看见一线希望,可转瞬之间便又破灭,他不在乎来人是谁,也不在乎这人生死,只在乎他能否救得了自己。
便在玄戒道人陷入绝望之际,张潜身形陡然被利剑刺中。
然而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受到一点阻力,那柄长剑明明从前胸贯透,自后心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