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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一个选调生的警察生涯-第8部分

小说: 一个选调生的警察生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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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算马马虎虎,但陈峰就有些不大妙了,据说陈峰开始当地还不愿意接收呢,后来还是省厅政治部的领导专程下去做了工作后,当地才很不乐意把他给接受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我很惊讶。居然还有的地方不愿意接受我们这种优秀大学生?这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呢?我现在才发现我认为下面会很重视的想法是有些幼稚了,联想到自己刚报到时候的也是“冷热不均”,便有些黯然。

“陈峰他是美术系的学生会主席。按理他是不应该选择这个的,他的专业一直很好,有些美术作品在全国都获了奖的。”毕竟是同校学友,看来彭烈豪比较了解陈峰。

彭烈豪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在学校他是物理系的学生会主席,属于活跃分子,在学校就入了党。之所以选择做警察,动因很简单,觉得威风刺激,还就是因为家里的人曾经被村庄上的人欺负,当了警察就自然没人敢了。

“原来是这样。”我觉得这种动机有些匪夷所思。可想想自己,其实差不多,说穿了不也是图个威风吗?

“你没有发制服吧?”我突然问他。

“没有,你应该也没有吧?”彭这时才注意到我的一身警服,“借的吧。”

我有些尴尬地点点头,看来,要摆谱千万不要在自己的同仁面前摆。

“你找了女朋友吗?”

“有一个,本校的,还在读书。”

一看这方面的情况都很相似,两个人觉得距离又拉近了很多。

说着说着,两个人都有些心里没底。路才刚开始,到底前景如何,谁也说不清楚,只有走着瞧吧。

“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们以后一定要加强联系呀。”我由衷地感叹。

“是呀。是呀。”彭烈豪也大有一副相见恨晚的感觉。

最后,我们相互留下派出所的联系电话,然后握手言别。

第二天,告别家人和女友,我回到了所里,将穿了两天、散发汗馊味的警服洗干净还给了涂振飞。在还的时候,竟有些不舍的感觉。警服呀,警服!

第五章 新“农夫和蛇”

1

九月了,我和外界的联系也多了些,女友开了学,三天两头打电话过来,也算是缓解了思恋之苦。乡下派出所打个电话很不方便。罗所长为了节约电话费,一天到晚锁着那电话,除非有急事,不然的话一般人是不会去找他拿钥匙开锁打电话的。正好那时流行IC电话卡,苏蓉也办了一张,我们就约定晚上九点接她的电话,所以那个时候电话一响,我估计就是她的了,便飞也是似的冲将过去。再就是彭烈豪这小子时不时也会打两个电话过来,电话里聊聊各自的事情,也算是乐在其中。

日子就这样不温不火的过去,我作为优秀大学生来到派出所工作的“新闻”也慢慢地变成了旧闻。

一天下午,一个人急匆匆地进了派出所,正在办公室整理案卷的我和郭副所长接待了他。这个人我认识,是沙溪圩街上一个酒家的老板,我们到那里吃过饭。

“郭所长,我的店被人砸了。”老板一脸的痛苦和无奈。

郭副问:“什么时候?”

“中午。”

“什么人?”

“一个叫老三的。”

“什么原因?”

“喝醉了酒,吃饭不给钱还小事,还砸了我店里的东西。”

“老三人呢?”

“还在沙溪圩的一个店里喝茶呢。”老板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不像话。走,小戈,带上传唤证和手铐。”军人出身的郭副做事就是那么干脆。

我立马来了劲。

因为要传唤人,司机“土匪”开出了那辆一般不用的吉普车。吉普车刚买不久,还是簇新簇新的,据说全县二十多个派出所,买了车的没有几个,有些派出所连车都没有,有车的也多是淘汰下来的“老爷车”,破兮兮的。桥尾派出所买的这部新车,让很多人包括桥尾镇政府的主要领导在内的,时不时打着主意想借车呢。那个时候,有辆车不是大款就是一定级别的领导干部,公安局局长、政委的坐骑是新桑塔纳,让很多县直单位的主官以及乡镇单位的一把手羡慕得很。

看得出罗所长很爱护这辆车,一般不是要传唤人或者比较紧急的情况下,车子是不能动的,而且每次用车回来,“土匪”必须将车擦洗得干干净净,否则就要挨批。

店老板也跟着上了车。

车子开得很快,没多久就来到了沙溪圩。

老板自告奋勇地在前面带路,在车上,他又絮絮叨叨地讲“老三”仗着酒性,嫌他算账多算了点,就吵闹起来,想不到“老三”竟会把桌子都掀翻了,还把碗盆打烂不少,在推搡中,他还挨了几拳,如果不是有人劝阻,“老三”还会打下去云云。我有点烦了,说等下见到“老三”再说吧。

车子开到街上一个简陋的茶庄前停下。说是茶庄,其实并没那规模,它只是店老板在不到几十平米的店面里摆上几张脏兮兮的桌子、长条凳子,顾客尽可以砌上一壶茶,来上一碟花生、瓜子,一天喝到晚,也花不了几个钱。当然还可以几个人吆七喝八地打牌,来点小小刺激。有时候,我们派出所的明明知道他们会来点“彩头”,但没见到有钱在桌上,一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当然,看到桌上有钱,对于主要靠抓赌为主要收入的派出所来说,这样的机会还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老三”是个看上去年纪不过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他正兴高采烈地和其他三个年轻人围着一张桌子打扑克牌,看到我们来了,“老三”可能是酒意还没消去,竟头都没抬。

“老三!”郭副叫了一句,不乏威严。

“干嘛?”这小子真不识相,看到穿警服的郭副,态度居然有些傲慢,这在乡下是很少见的。

“跟我们走一趟。”“老三”的态度激怒了郭副,他怒喝了一句。

“做什么?”见郭副发怒了,“老三”的口气软了下来。

 “你中午喝了几滴马尿,在人家店里闹事,就不记得了?”郭副眼一瞪。

“老三”想辩解,但看到老板怯怯地站在我们背后,嘴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只好磨磨蹭蹭跟着我们走出了茶馆。

因为“老三”还比较老实,手铐的作用就无从发挥了。我有些悻悻地收起了它,心想这小子要是再横,我就立马把他铐了,刚好我上手铐的手法还不熟练,正想借机训练训练呢。

“老三”在上车的那一刻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这时酒意估计醒了一半,态度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向郭副告饶说:“我赔钱好不好?就不要去派出所了吧。”

郭副没有理他,自顾自地上了车子的副驾驶位置。我背后猛地一推“老三”,“快上车,有什么话到派出所再说。”

 “老三”只好乖乖地上了车。

一到派出所,“老三”的酒意估计全醒了,一改开始飞扬跋扈的样子,变得老老实实,对中午在财神酒店的“表现”供认不讳。

因为我有意识地学习了一段时间,我的讯问笔录很快做完了,郭副看了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将情况向罗所长作了汇报,最后决定以损坏公私财物为名给予“老三”治安拘留五天处理。

“老三”可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处理结果。听到我的宣布后,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哭丧着脸要我们高抬贵手。

“瞧你这个熊样,当时闹事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呢?又打又砸又赖账,简直无法无天。”我义正辞严。

“我认错还不行吗?”“老三”可怜兮兮。

“到拘留所去好好认错吧。”我没有再理他。

“老三”沮丧地抱着头蹲在一边。

过了一会,“老三”可怜巴巴地抬起头对我说:“所长,我想撒尿。”

我没好气地说:“谁是所长?”心想这家伙真是咀巴乱嚼,要是正好让罗所长听到,不知他会怎样想。

“你别耍花招,敢乱跑有你好看的!”我想想管天管地不管人拉屎拉尿,人都有三急,何况这不就是区区一个治安案件,让他去吧。

我用手指了一下:“去吧,厕所在那边。”

派出所的简易小便间就在大门旁边,用砖围成的,离我的办公室十米远的样子。

当时,我自认为他即使要逃也不可能,因为关了人,我们派出所的铁大门一般就会锁上,一来免得来说情和看望的人弄得你难以招架,二来也避免那些违法犯罪分子从派出所逃跑。这个时候,大门是锁上的。

我看着“老三”慢腾腾地走过去,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走进小便间里。因为在我的视线范围里,我就没有跟过去,站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他出来。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咚”的一声响,我猛地一惊,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小便间里一看:糟糕,人不见了!

原来“老三”这家伙哪里是去撒尿,分明是在小便间里爬围墙逃跑了,刚才那声响就是他从围墙上跳下去发出来的。

我急得大喊:“郭所长,人跑了。”然后手忙脚乱地拿钥匙开铁门。这样一来二去,待出得派出所的大门左右一看,人早就跑得没影了。

我没头没脑地朝一个方向追了一段路,结果可想而知。

我一脸沮丧的回到所里,其他几个闻讯朝另外几个方向追赶了一段路的同事也无功而返。

罗所长脸阴得像要下雨。我知道,该我倒霉,今天挨批是挨定了!

果然,罗所长大发雷霆:“你刚才在干什么?连一个人都看不住,你让他上厕所,自己也要跟过去嘛。哪里这样不负责任呢?还好,这是治安案件,要是刑事案件,跑了人你就要负法律责任,追究你玩忽职守都不为过……”

我脸红一块白一块地垂着头不敢吱声,我知道我是没有理由争辩的,怪只能怪自己太善良了,怎么就没看出那家伙那么诡计多端呢?还有也太粗心大意了,以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案子,谁会想到他会逃跑呢?他妈的,老子总有一天要逮住你,非扒掉你的皮不可。

郭副拍拍肩膀安慰我:“不要紧,下次抓到他狠狠地修理他,以后注意一点就是了。人心隔肚皮,同情不得,我们当警察的,该心肠硬的还是要硬,慢慢你就会知道的。”

我既委屈又感动,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

直到这一刻,我似乎明白一点警察这个职业的涵义,这可能是一个不允许你掺杂太多个人感情的职业。难怪有人说当警察要冷酷心狠,心不狠不行,如果你怀着一颗仁慈的心肠从事警察职业,那么可能就会重演“农夫和蛇”的故事。

2

自那件事之后,我郁闷了好多天。为了“雪耻”,所里也组织了几次抓捕行动,但都扑了空。

每每和同事们无功而返后看到罗所长那严肃和不爽的样子,就觉得欠了大家很多,就想起那顿好尅,心里难过得不行,

看来只有早点抓住“老三”,我才能“重见阳光”和“报仇雪恨”,才能对得起那帮同事。

于是每次到沙溪圩下乡,我都要一个茶馆一个餐馆地转悠,因为“老三”是沙溪圩人,总有一天要露面,我就不信那小子能钻到地洞里去。

抓获“老三”不仅成了派出所的“公事”,也自然而然地成了我的“私事”。

有道是“天道酬勤”,该我扬眉吐气的时候终于来了。一天下午,我跟郭副到沙溪圩到一个村子里调解一起用水纠纷,在回来的时候,我坐着郭副的摩托车,以比较慢的速度行驶在乡间小道上。

突然间,我远远地看到前面一个人骑着一辆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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