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选调生的警察生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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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骚归牢骚,我这个看似假警察的真警察干着警察的活,在忙忙碌碌中度过每一天,且看我的警务日志:
……
7月26日:到沙溪圩有关单位送《人民公安》杂志;
7月27日:到九龙村调查一举报信情况是否属实;
7月28日:下午到城敖派出所把5名嫌疑人带回所里审问;
8月1日:建军节,傍晚,到李家山村调查一货车翻车、车上物品被哄抢一案;
8月2日:处理一起殴打治保主任案;
8月3日:在所学习;
8月4日:一返乡过暑假的大学生参与敲诈被治安罚款50元并警告;
8月5日:晚上到巡逻,抓获一小赌;
8月6日:一天调解两起打架纠纷案;
……
第四章 关于警服的故事(一)
1
转眼到派出所已经一个多月了,我动了回老家祥宁一趟的念头,一来看看父母,二来看看女朋友,女朋友还在家里度暑假,一段时间没有见了,怪想念的,三来去看看那个分到我老家公安局的彭烈豪,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当初说好的一有消息就互相通知,可谁都不知道对方到底如何分配的,无法联系。
向两位所长请了假后,在出门之前,我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地向住在隔壁的涂振飞开了口:“能不能借你一套制服穿穿?我回去一趟。”
“这有什么问题。”涂振飞很爽快地答应了,“不过,我的警衔标志就只有一套,我自己正挂着呢。”言下之意警衔是不能给的了。
没警衔?我嘀咕了一句,有些失望。那别人会不会认为我是假警察?
管他呢,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第一次回去多少要像个警察样,先满足满足虚荣心再说。
就这样我穿上涂给我的一套没有警衔的制服,出了派出所,来到桥尾镇农机站门口等班车。
农机站门口已经有七八个人在等车,他们看到我过来,眼光都射了过来。桥尾镇就那么大,镇直单位吃工资饭的转来转去就那么些人,我来了不久,自然面生。我装作没有看到他们对我的注意,在旁边蹲了下来。可想想这有失警容,马上站直。
可左等右等,班车还是没来。那几个等车的人开始在骂骂咧咧,我不免也有些烦躁,天气热的要命,总在这里等也不是事,便动了拦车的念头。想想涂振飞有时候一身警服往路中间一站,一拦车辆就停,而且司机乖乖把门打开。我为什么不可以试试?
我给自己打着气:不要紧,我是有事,又不是耍特权刁难人家,司机会理解的,更何况现在警民关系应该还不错嘛。
就这样鼓着勇气间,从镇里面咣当咣当开出来一辆龙马车,我远远地看到驾驶室里只有司机一个人,便鼓起勇气走到路中间,很潇洒很自然地打了一个拦停的手势。其实,此时此刻我的心里直打鼓呢。
司机见是一个警察装束的人拦车,慢慢地踩了刹车靠边停了下来。
我凑到驾驶室旁:“师傅,我是这里桥尾派出所的,麻烦一下,因家里有急事,想搭搭你的便车。”
以为有什么麻烦的司机虚惊一场,连忙说上车上车。
我在一片羡慕的目光中爬上了车,但还是觉得有点如芒刺背!
车子在路上咣当咣当地颠簸着,司机讨好似的递过一支烟来,我谢绝了:“谢谢,我不抽。”
“你是桥尾派出所的?”
“怎么,不像呀?”我看到他略带点狐疑的眼光,反问道,是不是他发现了我肩章上没有警衔?
“不是,不是。我是说你面生一点。”
“我刚来不久。”我挑了挑湿得已粘在背上的警用短袖衬衫。
晃荡了二十分钟的样子,车子到了沙溪圩,沙溪圩是新安县与祥宁县相邻的乡镇,去祥宁走115国道,沙溪圩是必经之处。
我对司机表示了感谢后下了车,国道上的车很多,不一会,我就搭上了一辆新安去祥宁的班车。一上车,我又发现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射过来。看来这身警服带来的效应还真大。我扶稳站定后,掏出10元钱,向售票员招呼道:“买票,到祥宁。”
售票员有些迟疑,想接不接的样子,我顿时明白了,看来我们平时有些警察的确是坐惯了霸王车,坐车哪会买票。还有就是听说现在许多地方相继出现了穿着仿制警服的现象,老百姓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正规军”,哪些是“杂牌军”,现在谁都想穿警服,谁都敢穿警服,穿着从个体摊贩手中私自买来的警服或仿制警服鱼目混珠。难怪有人说“真警不露相,露相非真警”,有些穿警服的;则大抵是一些冒充的伪警察,有的是派出所的联防员,有的是司机,甚至什么都不是。而穿警服的真警察如果不是上面有要求,能不穿就尽量不穿,能少穿就尽量少穿。我穿的警服没有警衔标志,售票员似乎把我当作是联防员一伙的了。
管他呢,还是这句话,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既然是一名真正的警察,就为警察的形象增添点光彩吧。
也许是我的态度比较诚恳,售票员还是把钱收了下来,找了钱并给了张票给我。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坦然地抖了抖那身警服,见还有空位置,便坐了下来。
经过几次转车,我回到了家里。父母看我一身戎装精神格外抖擞的样子,乐呵呵地问这问那。我先把所里的情况介绍了一遍,然后把这段时间的几件可圈可点的事情说给了他们听,尤其是那起患精神病的女儿杀死母亲的事特别讲了。
母亲听了简直不敢相信:“真有这样的事?”
母亲是个工作了三十多年的小学教师,向来善良贤惠,她有些不相信还有这等事情,“那凶手怎么就下得了手,毕竟是生她养她的母亲呀!”
“我当时也有些糊涂,可精神病,有什么办法,法律上还不能追究她的责任呢。”
“咳。”母亲摇摇头。
父亲看到我穿了警服,笑着问:“就发了衣服,怎么是旧的?好像你们那衣服肩上还有什么东西哇。”
我掩饰地笑了笑,如实相告:“还没这么快呢,借同事的。”心里却又一次在骂当什么鸟警察,连在父母面前摆弄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说着笑着,听到一声动静,原来苏蓉来了。因为我出发前打了个电话想办法通知了正在乡下度暑假的她,她自然从家里赶过来了。
因为之前每次寒暑假,女友都会来我家看看,所以父母跟她已经很熟了,而且看得出父母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很满意。
马上要去师大开学的苏蓉一见我的装束打扮,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我身子转了几圈,不无得意地说:“怎么样,我穿警服还帅吧?”
“嗯,还可以,就是还那么瘦,显得单薄了点。你看看,脸也晒黑了。”
真的?我有些不相信凑到镜子前,左右端详,不要说,真的晒黑了呢。
“天天下乡,天气又热,不晒黑才怪呢。”我端详了一下她,“你还好,没有晒黑,是不是涂了什么防晒…”
“防晒霜!没有,我家你又不是没有去过,山清水秀,日头不毒的。”
“这倒也是。”我点点头。
我突然问:“你父母对我干公安有什么意见?”
“他们有什么意见?我有意见都没用呢。” 苏蓉苦笑了笑,看样子,她对我搞公安还是有点…
我赶紧转移话题,问她:“收到我写的信吗?”
“收到了。看你在那感觉还可以嘛。”
我嘿嘿了一下,说当警察还是比当老师刺激新鲜,接着又说了几件好玩的事情。
“要注意身体,还要注意安全,悠着点,时间还长呢。”末了,苏蓉不无关心地说。
“遵命!”我叭地一个立正,一个还算标准的敬礼把苏蓉和父母都逗笑了。
2
第二天上午,我来到祥宁县公安局找彭烈豪,不晓得这小子分到哪去了。虽说我们只见了一次面,但感觉这小子性格和我蛮投缘的呢。
祥宁县公安局办公大楼很是气派,看起来建了没有多久,相形之下,新安县公安局的办公楼可是寒酸多了。看来家乡什么都好啊。
“请问,你找谁?”一个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门卫见我一身警服一副找人的样子,大声问道,但明显比一般人客气。
“噢,请问你们局里分了一个叫彭烈豪的过来吗?”我凑到门卫身边。
“彭烈豪?”门卫揣摩着这个名字,半天才茫然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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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失望,正要离开,一个恰巧路过的警察模样的中年人扭过头问我:“是不是今年分过来的优秀大学生?”
“对,对。”我喜出望外。他也知道“优秀大学生”!
中年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了看穿着警服的我:“听你的口音,你应该是本地人哇,你也是公安局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我脸一红,这身没有警衔的警服在真人面前就成了遭人取笑的东西了,我连忙解释:“我是本地人,但我是在新安县公安局工作,也是刚分下来的,和彭烈豪是同一批!”
“你也是优秀大学生?!”中年人左右端详了我一下,“好,好,小伙子,好好干。”说完,就骑上自行车走了,丢下一句话:“他分在登江派出所。”
登江派出所,不就是在县城吗?这小子还真不错啊,不像我,分到乡下去了。我连忙朝着中年人的背影道了一声谢,径直来到位于公安局不远的登江派出所。
登江派出所看起来倒不怎么起眼,两层楼的旧房估计很有些年限了,有些猥琐地缩在县城西边的一个角落里。
还好,这小子在办公室,坐在办公桌面前不知忙着什么。
“彭烈豪。”我大喊一声。我自己也奇怪,其实我们认识的时间只不过半个小时,怎么就像老朋友一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相逢何必曾相识”?
“戈冰剑!”彭烈豪抬头一看,马上反应过来,哈哈地站起身来,握紧我的手直摇:“你来了。”
“怎么样,还好吧?” 我接过一杯凉开水,一饮而尽,抹了抹嘴问。
“还好,我在登江派出所搞外勤,你呢?”
“唉,我分到乡下去了,在桥尾,也搞外勤,负责沙溪圩这一片。”因为他是新安县人,自然知道桥尾和沙溪圩。
“哦。”彭有些为我感到惋惜。
我不无羡慕地说:“还是你好,在县城,方便多了。喂,你知道其他几个人怎么分的吧?”我急于想从他这里知道分在我们地区其他三个人的情况。
“陈峰分在安江县的文峰分局,在县城;周华分在永吉县公安局的禾川分局,也是在县城;余振兴分在吉福县公安局离县城七八公里远的枫田派出所。”
我听了顿觉心里很是有些不平衡,怎么局领导不考虑把我留在县城呢?瞧他们多好,大部分在县城。
“你们这里的领导对你还好吗?”我有些酸酸地问。
“还不错,我的感觉是我们局对优秀大学生到基层公安机关锻炼培养还是蛮重视的,局里专门腾出了一间房间给我住,而且直接把我分到登江派出所。在去派出所报到的那天,局长亲自陪我去呢。这段时间好像局里面的人都知道我这么个人,一看到我就会说,优秀大学生,以后要当局长的。”彭烈豪多少有些掩饰不住得意。
“我比起你来就差远了,哪里有你那么受重视。”我又羡慕又妒忌,便说起了我的情况,说到了吴局长、丁政委、周科长,说到了那天来接我去派出所的罗所长,还有我现在的师傅郭副所长。
“你还算马马虎虎,但陈峰就有些不大妙了,据说陈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