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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波浪上的魔术师-第15部分

小说: 波浪上的魔术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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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我已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

“不错,他们明明知道形势已经倒过来了,现在投资于股市无异于将钱扔进水里打水漂,却还是利用这全国120万名老人家的无知,骗他们说这东西一定会赚,这本身就是一个骗局!合约上虽然说从第二年开始就会配股给这些人,但来年的夏天,也就是在1992年,曰经平均指数已经跌到了之前最高点的1/3,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才更合适.

  接下来的话,让我感到彻底的震惊!

  “之后出现了更多因变额保险而自杀的人。”

  在这个下着小雨的傍晚,我和小塚老人一起沿着尾竹桥通往车站的方向走去。我们还没有注意到,天色就已经暗下来了。虽然6月都已经过了一大半,但奇怪的是,外面的空气还是让人感到寒冷和潮湿。

当我们缓缓走过高架轨道的铁桥下方时,我看见那上面覆盖着薄薄的一层尘土,看来,平时很少有从这里走过。冷清的街道两旁的房子整齐地排列着,老头子不时拿着卷得扎扎实实的英国制雨伞,指着这些房子对我介绍。

“这里以前是和服的绸缎店……这个立体停车场以前是一家卖进口货的,那儿原来是一个荞麦面店,他们的面做得很好吃,每天都有很多人来光顾。”

顺着老人的指点,我一路看下去,发现在尾竹桥通上,放眼望去都是些张开黑色大口的空地,有的在上面到处竖立着管理公司的看板。看这光景,真想不到,在几年之前,这里都还开着商店,并且一派欣欣向荣。

不错,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三河屋,就是那个受害人自救会,不过不是在这里,而是在一个从这里再走5分钟的地方。

这是一个定食店,町屋以前是靠近日光街道的繁华区域,像这样的定食店有很多。不过,这家定食店与其他的店有所不同,在一楼的,有一半的地方都放着椅子,另外一半铺着榻榻米,如果全部坐满的话,应该可以容纳近百人,所以这是相当大的一家店。

当我们穿过入口处的玻璃自动门,就一眼看到了位于收银机旁边通往二楼的楼梯。在楼梯口,好像站着一个人在向收银员问着什么,当我走近他时,一眼就认出了他,差点惊叫出声。可是当他发现我的时候,好像并不像我这么惊讶,而是深深地向我一鞠躬,很有风度地说:

“好久不见了。”

这个人正是先前我送钱给他的那个右翼分子兼黑道代表一一辰美周二。他外面穿着一套藏青色的西装,里面搭配一件白色衬衫,和他上回到老头子家时的装扮完全一样。小塚老人也亲切地行了个礼,同样也是很有.风度地对辰美说道:

“让您在百忙之中过来,真是不好意思。不过,今天您过来看一下大家聚会的状况,绝对不会浪费您的宝贵时间,因为这对于您秋天的买卖不是一件坏事,或许还会起到一定的作用。”

原来要对付松叶银行光靠受害人自救会是不行的,还需要黑道的力量啊!我更是觉得这件事情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了。我一面想着,一面向辰美点了点头。

上了二楼,正对着楼梯口就是门槛,前面已经摆着许多鞋子了,看来应该还有一些人没有到。这时,我们还没有进去,就已经听到里头很多人聚在一起的喧闹声。

我们走过短短的走廊,看见有一道纸门.一拉开纸门,就看到里头是一间铺着榻榻米的宽敞房间,就像旧时的旅馆一样。在最正中的位置,摆放着收纳式的长桌,并且被排成了口字形,有近30个老人坐在那儿。

当我们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其中一位老人认出了小塚先生,但他却没有起身,只是招了招手示意要他坐上座。看他们很熟的样子,我想小塚老人应该是这里的常客了。我紧跟在辰美的背后,一同走进了这个充满着发泄气氛的誓师大会现场。

  在这次大会之前,松叶银行受害人自救会似乎已召开过好几次会议了。一位老人环视了一周,可能是认为人来得差不多了,就主动站起来,自我介绍说是自救会的代表。我打量了一眼这个老人,穿着一件不知哪里买的土黄色老人外套,不过却显得斗志昂扬。

自我介绍后,他开始报告最近审判的进展情况。他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片,在口中小声地念念有词。因为声音实在很小,所以我只听得到一半内容。不过从他双肩无力下垂的样子来看,我知道官司进行得并不顺利.

接下来是一位年过40、头脑看起来不太灵光的律师作报告。

“听了元木先生的报告,我感到很遗憾,他的官司目前正陷入严峻的战斗之中。一边是有着严谨法律规范的法庭,一边是由一般宽松道德规范着的社会,法院在这两者之间的审判,有时会出现完全相反的结局。在这次的变额保险问题里,就连有些擅长辩护的律师,也成了受害人.所以,我建议各位尽量通过连署活动,或是政治人物、政府相关部门来进行运作,使其从侧面给予支援。”

听了这个律师的报告,大家显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但还是有零零星星的人拍手鼓掌。小塚老人对着我低声说道:

“他的意思是他什么也做不到,银行那边花大钱找来了上百位最优秀的律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如果在法庭上正面交战,胜算是很小的吧。”

掌声刚落,一位坐在入口处附近的老婆婆很快就举起手来。她旁边坐着一位50岁上下、穿着荧光粉红色运动服的胖女人,头发烫成明亮的栗子色,不知道是不是她女儿。

“那个……我今天是头一次来参加这个自救会,请问可以让我讲几句话吗?”

在那位代表连声说了几句请之后,老婆婆开始讲了。

“我的情况是这样的,对方一开始说是为了要报恩,说想要报答我多年来对他的关照,所以才会私下推荐,别人他是不会管的。他还说,但是这东西实在太赚了,财政部不久就要介入,到时候就买不了了,现在大家都在抢购呢,让我快点买,否则很快就没得买丁,等等。”

老婆婆的嘴边积着白色唾沫愤愤地说着,四周的人像旧机器一样点着头。和这位老婆婆一样愤愤不平。老婆婆顿了顿,稍作休整,又接着讲:

“我们家虽然在二丁目的慈眼寺附近,但父母留给我的土地却也有上百平方米。银行的那个家伙拿了一张纸给我看,然后告诉我说1平方米可以贷300万元,因此按我拥有的土地数量估出来的总价是3亿元,然后他又说了不知道什么……所以……就……”

老婆婆好像有些东西记得不太清楚了,吞吞吐吐地半天没有说出来,不过,我想,当初她可能根本没有听清楚就草率地作了决定。这时,她女儿站出来帮忙补充道:

“那人说现在土地价格一直在涨价,以后每年各地段价格都会上涨10%,那么20年后,我们的遗产税就会暴增到6800万元,还说……”

经女儿的提醒,老婆婆的记忆似乎又回来了,她看起来更加愤怒了,脸也变得愈来愈红。还没等女儿说完,就抢过话接着说道:

“那人说:‘你们付得起7000万吗?不管你愿不愿意,反正土地税是一定要交的,到时候如果不交的话,你们的家就会不见喔。但是,如果你加入变额保险的话,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了。’他就是这么向我推荐的,我也总觉得他讲的好像很不错……”

女儿再度插话,她们两个就像接力比赛中合作无间的好伙伴一样。我估计这个女人可能是单身,并且是和妈妈住在一起的。

“松叶银行的人说:‘我借给你们1亿元,再加上3年的利息以及各种费用,事实上应该算是借给你们1.24亿元。但是,我们来算一笔账,就说明白了这其中的好处了。您向银行借来的钱,需要每年支付6%的利率,但是这笔钱却可以使您在寿险那边拿到百分之十几的配股。去年的利率是14%一20%,照这样算的话,5年后,您需要归还我们的钱会增加到1。4亿元。但是,您的保险金却会增加到2.1亿元,您可以自己算一算这中间有多少差额。容我说句不好听的话,老婆婆,到那时候即使您突然走了,用这样的一笔钱来支付遗产税,恐怕也是绰绰有余了吧。怎么样?我分析的没有错吧?请放心吧,我是不会坑您的,况且您一直以来这么关照我。

  不过,这种解决遗产税问题的办法必须用不动产,也就是您要拿土地来担保。这只不过是走一个形式而已啦,绝对安全。”’

听起来确实很诱人啊,难怪才1年的时间,就有逾百万的老人上当受骗。老婆婆的声音像念咒语的声音一样,一下子变得很低沉。

“那人说:‘请相信松叶银行,您的孩子们也会因此而感激您的……请相信松叶银行,老婆婆,您这样1毛钱也不用出,就可以顺利地解决遗产税的问题了,这样不是很好吗……’我真是老糊涂了,当时我根本就没有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觉得一个年轻人怎么会骗一个老人呢,再说还可以解决以后高额的遗产税问题,所以没怎么考虑就同意了。如果能够回到那时候,就算我能理解他讲的那些鬼话是什么意思,我也不会把印章盖下去的。”

讲到最后,她已经是声泪俱下、再也讲不下去了。她的女儿抚摸出母亲的背。也拿出手帕擦拭着眼角。她以悲哀又愤怒的口吻说道:

“那个人走后的两个星期,1.24亿元就汇到了我们的户头里,那可真是一笔不小的金额啊。可是,当天乍后这笔钱就全部被转汇到人寿保险的户头里去了。我们持有这笔钱的时间只有区区3小时左右.”

老婆婆用颤抖的手从钱包里拿出一个揉成一团的信封,看起来似乎是银行寄来的存证信函。她无限悲凉地说道:

“银行已经寄来了信函,说12月就要把我们的家拿去拍卖,要我们在现在银行要将它拍卖收回贷款。我们再也不能每天在那儿住、在那儿吃饭、在那儿打扫、在那儿擦窗、在那儿浇花了,那里变成了不知从哪里来的某家银行的东西。并且我们现在还没有地方说理,法院也不支持,这是什么世道啊!”

老婆婆看起来非常伤心,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这也难怪,现在她什么也没有了,甚至还要被赶出自己的家,这怎么能不让人悲痛欲绝呢?她就那么低着头,擦拭着眼泪不再说话,深深地陷入悔恨的深渊。

或许我还单纯,还不能深谙世间黑暗的一面,但现在这些事情已经使我火冒三丈了。看看在这儿的老人家们,他们大多失去了住所,变成了身无分文的人。并且目前的形势对他们很不利,采取法律的途径眼看着也是毫无希望。因为现在不动产的价值已经掉到全盛时期的1/3以下,即使拿去拍卖,连银行那边也应该没办法全额回收债权。

这个没有一个人可以从中得到幸福的机制,为什么会成为世间的一种规则而持续下来呢?我怎么想也想不通。已经坐不住的我,看着身旁的小塚老人。老头子却一脸平静,他也回过头看我。我看到在他的眼里,闪烁着跟以往一样的黑色弹珠般的冷冷目光。

誓师大会结束后,我们定回尾竹桥通上。辰美和我们一起走,他一边摇头一边说: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谁的主意,但那种叫变额保险的东西,可真是狠招啊,银行自己根本不用承担任何风险,爱怎样就怎样。真是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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