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耶!俏师妹-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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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豁然跳起来,不住转动着身子想嗅出杀气,“厉鬼、厉鬼、厉鬼——”他受不住心头压力,对着空无人烟的大街吼叫:“你出来!你出来杀我啊,我要跟你决一死战,厉鬼,你给我出来,你这个专门暗箭伤人的鬼王,你不是人,你根本不是人……杀了一个又一个,为什么不一口气全把我们杀了?你故意等我们落单时才出手,要死去的人无法反抗,让苟活的人在你的恐怖手段下挣扎,我知道,你也在等我心魂俱丧,好让你像捏死一只小虫子般不费力气的取我性命,厉鬼,你不愧是代理鬼王的狠毒角色!老天!这世上怎会有你这样阴险可怖的人?”
刀疤不住狂喊,慷慨激昂的语调也掩饰不住他心中的惧意,再穷凶恶极的话语也振奋不了自己的胸襟,隐隐约约的,疑心生暗鬼地,他彷佛听见厉鬼得意的笑声自阴曹地府幽幽传来。
“啊,啊——反正我是逃不开厉鬼的魔掌了!”他如困兽般在街上旋走,嘴里喃喃不知念着什么,猛地,他定住了,像一尊石像,突然解开心中的疑惑:“为什么厉鬼会知道这件事?若不是在饭庄里,小妖女闹事,这事也不会引人注目而传出去……”
“反正我迟早一死,要死之前也得拉一个垫背的,好为三位兄弟报仇!”
刀疤抱起兄弟的尸身,决然而去。
今日他葬了自己的兄弟,他日可有人为他收尸?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
涤园中,一身嫩黄春衫的秦药儿,一脸稀奇古怪的打量小园。
简直丢脸,门口的机关只能提防一些小贼和没武功的自家人,她轻身纵上墙头,不就进来了吗?
一点刺激也没有,丢死人啰,设这种机关。
不过,这涤园倒挺神秘的。初到时,梅真亲自导游,曾经过桥头,指着小溪对面的涤园告诉他们:“大伯的禁地,他不准任何人进去。”
在秦药儿心目中,“禁地”等于代表“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她头一个想到涤园。
如今她大摇大摆进来了,这个左看不稀奇右看不起眼的涤园,真能教她挖出吓脱人下巴的秘密吗?
她神不知鬼不觉的细心打量环境,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放眼唯一能隐藏秘密的地方就只有竹庐,走进去就是了。
富丽堂皇、古色吉香的梅府之中竟出现一间竹庐,她已感意外,竹庐内精简、素雅的布置,和秦家颇相似,不似秘密所在。
“莫非是我多心,这里的一切只不过是有钱人的隐士癖?”
秦药儿白忙一场,不免懊恼:“有钱人真爱做怪!”
坐下来思考下一步,尚未兑现诺言之前绝不见龙湖,遂苦恼该上哪儿?不知何时,眼角余光不经意的瞄到一片白,她抬起眼,乍见一位绝美的女子竟如一阵云烟无声息的飘到她身旁。
“你是谁?”她抢先开口。
那梦一般的女子,自是梦娘,她的笑容飘忽。“我是谁,我不知道。”她一点也不在乎,笑得好象小孩。
“你自己叫什么名字,你都不知道?”
“他叫我梦娘。”
“他?他是不是梅皖山?”
“他对我很好、很好,可是他今天没有来。”
秦药儿终于弄明白,她不是一位正常的女人,有点呆呆的。难道她就是涤园的秘密?看样子不似梅皖山的女儿,她的脸形不与梅家人彷佛。
梦娘走出竹卢,月印池塘,竹影参差,梦游般的足迹飘摇在无人的天地,传出那幽幽耳语:“他为什么走了呢?为什么今天不来?我喜欢听他说话,他那样慈祥和蔼、妙语如珠,我一点也不怕他……”
秦药儿凭着自幼浸淫医书的常识,知道这女子必然是在受某种深重惨绝的刺激时,侥幸没有疯掉,却将自己整个儿封锁住了。
“她活不久了。”秦药儿知道,这种病人看似无忧无虑,其实整个人已接近无生命状态。“或者,爹可以救救她。”
她一步一步走近梦娘,明朗的月光下,她看清楚了梦娘的脸,心中错愕:“很眼熟啊!曾经在哪儿见过似的。”
努力想了半晌,不得不放弃。
“你看见他了吗?”梦娘那苍白的脸出奇地清朗明润。“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
“没有。”秦药儿正好骗她:“我带你去找他好了。”
“我不能去,他说他会来。”
“难道你不想见他吗?如果以后他都不来了呢?”
“他不来?他不来……”
秦药儿拉住她的手。“走吧!去找他。”
梦娘没有反抗的任由她拉着走。秦药儿方才已看到有一道后门,用大锁锁着,这种笨锁当然困不住她,不一会儿,两人已手拉手走在清冷的街道上。
“肚子好饿。”三更半夜上哪儿找东西吃?这种时候也只有烟花之地人声鼎沸、杯盘狼藉,她自然不可能去那种地方。
“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师兄绝料不到我会去那里。”
哪里?青龙社之扬州分社。
一个时辰后,她已经吃饱刨的和梦娘躺在同一张床上梦周公。
找她找了一夜的龙湖,天微亮时来到扬州分社,正想教人命令各联络处帮忙留意药儿的行踪,却听说秦药儿带了一名姑娘来投靠,放心之余倒顾不得生气,只悄悄在房门口张望了一会儿,即走开去。
“秦姑娘说不需知会少主,她一早便走。”
“你不必让她知道我来过。”龙湖惊惶的心情平静下来,不免有点好奇:“她什么时候拐了人家姑娘?这就是她所谓惊天动地的大坏事吗?”摇了摇头,他还是常弄不懂她在想些什么。“这个药儿,何时才肯真正长大呀?”
一夜奔波,他的心情九转八拐,想了很多,思考范围很广泛,直到踏出梅园,冷寂的夜风使他有一阵子心胸空明,就在那一刻,他终于明白心中的不安所为何故?
代表古老尊贵身分的梅园,和稀奇古怪、大胆善变、好恶分明的秦药儿,宛如明珠与未经琢磨的原石,任何巧匠都不会将她们放在一起做成一件首饰,因为她们是那么不格调、不协调。
梅园的环境或梅真的书卷味都改变不了秦药儿。
秦药儿却极有可能毁了梅园现有的一切规章。
龙湖为了自己的良心,不忍见秦药儿继续“残害“梅园和前程远大的梅真,所以,这门亲事必须作罢。
毕竟,三百年的古老世家已不多见,称得上是一件国宝啊!
第七章
梅真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
“我不答应你带药儿离开,我绝对不答应!你不能出尔反尔,不守信用。对药儿,我已是情不自禁,不惜反抗父母,已有心理准备要不顾一切的和她在一起,当初也是你鼓励我、暗示我放胆追求自己想要的,如今你却反悔了?”
“我是在救你,救这整个梅园,你不懂吗?”两张脸孔僵硬的互瞪着,龙湖冷然拂袖。“我认识药儿十年,她和你自幼见惯的姑娘完全不同,她是一个异数。梅园是所有梅家人的骄傲,你则是梅园未来的依靠,然而,这一切对药儿来说不具任何意义,梅园只是她的新玩具,她看不顺眼的地方就要管,要命的是她管的方式通常十次八错。如果你执意要留下她,到时候她毁了梅园,我一概不负责任。药儿是我的师妹,师父托我照顾她,所以我必须负责让她亳发无损的回家,你们因为她而蒙受的损失或伤害,我是不管的,可是,就怕梅家人中有人不服气要找药儿麻烦,到时我不能眼睁睁看她被欺负,事情真到那种地步,就很麻烦了。”
“我才不怕你的危言耸听。”
梅真不容情的反驳,真是傲气十足。
龙湖长叹了一声,揉了揉疲倦的额角。
“反正话已挑明了,做何决定就全看你自己。”龙湖不多费唇舌,小师妹的心中根本没有梅真。“待我寻回药儿,你亲自去问她吧!”
“龙大哥,”梅真变得冷漠的声音唤住他欲行的脚步。“你突然跑来跟我说这些,是不是药儿的失踪使你终于觉悟,你根本少不了她?”
一时间,龙湖感觉到迷惘而荒谬。
“你究竟想说什么?”
“你其实是在爱着她,对不对?”
“我爱药儿?”龙湖嚷着说:“这种荒诞不稽、欠缺考虑的话你也说得出口?!我发了失心疯才爱她!”
“如果你不爱她,为什么你到今天尚未成亲,你不是在等她长大吗?如果你不爱她,为什么处处为她设想?若是心中无爱,即使亲如兄妹、夫妻也做不到这种程度。”梅真不禁瑟缩了一下,他在干什么,点醒情敌吗?
龙湖则有一阵子晕眩,猛摇了摇头,以稳定自己。“我真是被你吓住了。”
“我说错了吗?”最让梅真激动的是,龙湖没有一口反驳,反而显得意乱魂迷。“你不会连自己的心事都看不清楚吧?龙湖,你才是一个异数!”
“住口!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龙湖感到心神俱疲。“我必须赶快把药儿找出来,然后随便你们要怎么样,其它我一概不管了。”
“你真放得了手?”
“对!这十年来我每天都在期待她出嫁,好还我自由之身。”
梅真的眼光又热烈起来,正要重新获得他的保证,突然,朱蓉镜闯了进来。神色惊惶的走到龙湖面前,急迫的、低声的说:“我听她们说,你是秦神医唯一的传人?”
“姑娘这么问,是家中有谁生病了?”
“是的。”朱蓉镜的眼中闪出了希望之光。“姑妈生了一种怪病,吃了好多年的药都不见起色,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请你……”
“好的,你带路。”
朱蓉镜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怔愣了几秒,才讶然绽出喜色,不住地道谢,要为龙湖引路。
“等一等!蓉儿,你这是在干什么?”她从一进门就没朝他脸上瞄一眼,更别提打招呼了,至于商请龙湖治病,也该先问过他,再由他向龙湖提,她该懂礼数才对,这实在太反常了,梅真不免十分不快。
龙湖眼皮很活,先到门外等候。
“蓉儿,我原谅你急得胡涂了,所以……”
“我不需要征求你原谅!”朱蓉镜声若寒冰,字字不留余温,她是寒了心。“如今我心中只有姑妈一人,待姑妈百年之后,我将削发出家,不会赖在梅园给你添麻烦。”她用一对无情无爱无怨的眸子看了他最后一眼,急急走了出去。
梅真被这番话刺痛了心,她怎能如此待他?一向最温驯,几乎没什么声音的蓉儿,怎会说出这种决绝的话?
就像他不相信阴阳会逆转,他同样不相信蓉儿会说出抗逆他的话。一定是大伯母的病情十分严重,她情绪失控才会……想到此,梅真不免内咎,虽说同住梅园,但他一个月难得踏入暗香院一步,不知大伯母病到何种程度?
在良心的驱策下,他大驾光临暗香院,不过,他不是那种喜欢颐指气使的人,他的教养使他学会在应该沉默的时候就绝对无声。
龙湖仔细为朱淑瑶诊脉,望、闻、问、切,四道基本程序,再请朱蓉镜将过去郎中开的药方拿来给他过目。
“大奶奶这病叫心疼症,心肌很弱,不宜劳累。”龙湖的表情严肃,一点也不像他平常洒脱不羁的模样。“从这位大夫开的药方看来,对症是对症,但太拘泥于医书上写的,显然不太高明。”
朱蓉镜满脸焦灼的祈求。“你可有更好的药方?”
“这种病是根治不了,但也不是没有更好的药。”他沉吟着。“家师曾研制一种丹丸,取名‘养心丹’,回去后我派人送一瓶过来,大奶奶随身带着,感觉不舒服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