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流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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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菲没等老莫“mean”什么,就轻轻把电话挂上,然后就站起来收拾东西,收拾的动静很大。
老莫那边一看方寸大乱,又打内线给吴菲。吴菲先是挺着不接,等又响了几声,她发现公共办公区此时是出奇的安静,显然大家都在屏着呼吸等着看他们怎么往下演。
吴菲索性故意拿起电话对着那头的老莫大声嚷:“哎你有完没完?跟你说多少遍了,你打错了!这不是李宗盛工作室!啊?我?我是谁?你管我是谁!我反正不是林忆莲!”
然后砰地摔了电话,摔完还清了清嗓子,办公室的各位同事立刻蟋蟋梭梭地开始装忙,还有人干笑了两声,试图把自己摘清楚。
这回老莫没有再打来,吴菲自顾把几样重要的东西塞进包里,也没跟同事打招呼,拎起包从她座位旁边的侧门走了。
等走出办公楼不到六百米,身后有人冲她按喇叭,吴菲不看都知道是老莫,不理,继续往前走,又僵了一阵,也没想出更聪明的办法,自己跟自己说,如果数到二十一他还跟着,那就上车吧。
结果数到二十七,老莫的车还是执着地以吴菲步行的速度跟在她侧面,吴菲技穷,就只好上车了。
“你还挺有幽默感的,呵呵。”老莫见吴菲上车就笑说。他左手控制方向盘,右手伸过来握着吴菲的手,用食指在吴菲的手心娴熟地挠了挠说:“你不是林忆莲啊,呵呵。”看吴菲不说话,老莫又问:“你想去哪吗现在?香山?”
吴菲冷冷地说了句“随便。”
老莫就往香山的方向驶去,路上他试探着对吴菲说:“你其实,对她,态度不用那么激烈。我刚回来的时候她都没跟我讲,后来是你告诉我,我问她有没有找过你,她才说有,而且好像还有点负疚才不好意思跟我说。文青竹这个人呢,不复杂,蛮容易相处的,也蛮容易相信人。”
“我想我不必跟她‘相处’吧?我又没说什么,她相不相信有什么相干?难道她莫名其妙跑来办公室兴师问罪,倒成了我的错?”
老莫看吴菲又瞪了眼,赶紧赔笑说:“是我的错,我的错!都是我不好!不过我没想到她真会去找你。”
等到了香山,刚好夕阳西下,
老莫停好车,又从口袋里摸出个小袋子,里面是一枚精巧的别针,他把那别针递给吴菲说:“这个礼物是在巴黎的圣心教堂买的,意义不同,所以要亲手给你。”
吴菲接过来瞄了一眼,又扔回老莫说里说“哼,我不要!你这又是‘团购’的吧——凡跟你睡过的女人是都要戴同样的饰物吗?你他妈又不是左罗!”
莫喜伦先愣了两秒钟,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做“恍然大悟”状,笑着说:“哦,我说呢!青竹说你跟她刚见面的时候还好好的,讲着讲着忽然就翻脸了。我说你怎么气成那样,原来是为了那根一样的项链啊,呵呵。”
* 36 *
《流言 流年》十一(4)
莫喜伦自己干笑了一阵,看吴菲没反应,就自行继续说道:“那天我选了那个水晶项链坠给你,放在包包里,美美跟我要零钱,我疏忽了,就让她自己去拿,结果她一翻就翻到那个盒子,小女生好奇嘛,就拎出来看,想当然啊,就拿给她妈。结果,you guess what?”
“我才懒得猜!”吴菲恨道。
“结果,那天居然是我们二十年纪念日,我都忘记了。文青竹拿到那个项链还颇感动,问我说怎么老不老的了忽然又想到买礼物,以前都没买过。我一听,既然这样,顺水推舟,就送她吧,再另外帮你买一条好了。再说我就知道我的小菲菲最大度!”说完凑过来要亲吴菲。
“大你个头!”吴菲把老莫推回去“你这样不会做噩梦吗?”
“生活本来就是一场噩梦,呵呵,不过我就是有本事岿然不动,乐在其中!”老莫不理会吴菲的恼怒,一脸他自己的胸怀坦荡,又说:“不过想想女人真是可怜,文青竹她好歹也是一个跨国公司的高层领导,居然也会为这种小东小西动容。”
吴菲听到这儿,回身瞪着老莫骂到:“你这个人也真是没心没肺!怎么说这些都像说别人家的事,你都不会惭愧吗?”
老莫不疼不痒地说:“惭愧,惭愧!可是你让我怎么办呢?我也舍不得你啊!”
那语气显然他并没有惭愧。
吴菲听老莫说的心里有些奇怪滋味,就转了语气叹息说:“你最该感谢的人是我妈!如果当时我妈嫁个什么姓李姓张的,我看你怎么圆这个谎。”
老莫还是那个滑头的腔调说“感谢,感谢!当然感谢你妈妈,如果不是她生出你这么个尤物,我这辈子大概会过的很无趣。”
那语气自然也不包含什么感谢。
吴菲侧过头去无声地冷笑了两声,又想了想,忽然切如正题说:“既然你为难,其实,也不必parttime,干脆我就辞职好了,何必这么自欺欺人,弄得大家都很累。”
莫喜伦先是半天没说话,等又沉默了一阵子,确定吴菲不是在开玩笑,他才把吴菲的手送到自己嘴边亲了亲,说“想不到你这么深明大义,你放心,其他的事,你不用操心。”
听他说“放心”这两个字,吴菲忽然有一点心酸,她知道他所说的“其他的事”。那令她的身体内脏忽然有一点萎缩的感觉,好象一个不知道的所在遭到了亵渎。或是,那只是心情以一种物理的方式,在适应和释放的过程。
见吴菲不语,老莫想不出别的招数,只好抱过来,说:“糟糕,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怎么办。”
吴菲哼了一声没接话,车窗外初秋的天色秋凉,人和季节都是慵惓的。
老莫的车里常年开着收音机,不知道哪个台,像雇了个侦探,随时都放着特别“应景”的歌曲,等这两个人不说话了,刚好插播了一首,比特地剪辑过的还要更精确,是李宗盛和林忆莲的对唱《我明白》:
“我,明白,总有一天你会走的很快,对我不理不睬,如置身事外……若是两人眼里有不同的未来……等到风雨迎面而来,是无尽的悲哀,爱不如期待……”
吴菲和老莫对视了一眼,似乎揣测着对方到底有多少“明白”。
* 37 *
《流言 流年》十二(1)
吴菲辞职之后,除了尽量避人耳目地继续跟老莫幽会之外,并没有其他特别的事做。为了避免听她妈妈说她,吴菲就故意找茬儿跟她妈对峙。这样的日子,让她忽然有点相信爱因斯坦的理论,原来时间可以因为主观的心情而客观地变短或变长。
时间的变化除了忽短忽长之外,也会偶尔在某个特例的时间特别给人以短暂的停滞的感觉。
台湾的的“9·21”大地震那两天,就过得很长。
那是个特别无聊的下午,吴菲想到有个很重要的本子丢在办公室忘了拿回来,就打了个电话给老莫说让老莫帮她找着了给她。老莫在电话里面说他正在处理一个重要的事情,让吴菲自己安排。
吴菲对老莫的回答有些不满,也没别的办法。虽然想到又要跟办公室的那些人碰面,心里多少有点芥蒂。但逡巡了一阵,并无高招,只好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结果她那天去的时候大家都挤在会议室看电视,一办公室的人忽然之间都心系对岸,大家谁都没有特别注意她。
吴菲自己白准备了半天的冷酷表情全没用上,心里暗暗不平。心想,台湾地震跟你们这些人有什么关系!这问题刚一冒出脑海,忽然典范也跟着自然而然地冒了出来。吴菲随即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台湾地震原来跟她有点子关系!
从这一联想萌生的第一刻开始,吴菲就试图联络典范。结果典范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吴菲一边觉得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一边很是紧张地担心起来。
很多人在潜意识当中都有会盼着世界上的各种“大事件”能跟自己沾上关系。吴菲是“很多人”中的一员。“9·21”也算得上“大事件”了。吴菲被突发的肃穆心情折磨上了。何况,对典范的挂念是一种很不同的心情。由于无法与人分享,所以就暗自觉得这份担心非常矫情。对哦,这时候吴菲要是跟人说,她在担心XXX,肯定被人笑死,因为典范是个在对岸相当知名的艺人。
到了事发之后的第三天,吴菲正在家里瞎忙叨,忽然收到典范的短信,说“我是D,还活着,I miss U……”那大概那是发给很多人的,所以语气很“公共”。但吴菲还是为此还愿似的登时觉得身轻气爽,跑到外屋抱着吴妈又搂又亲。觉得不过瘾,只好约老莫。等见了面,又苦于这理由又不便分享。吴菲没折,只好胡乱编造了几个别的借口,顺势跟莫喜伦亲昵了一通,把得知典范平安的一腔喜悦演绎成对情人奇怪的性亢奋。老莫乐得坐享其成,并不深究。
地震的事沸沸扬扬的又闹了一阵子,好容易略有平息,某天晚上,吴菲正在闲散的失眠中,典范忽然打电话来。
两个人像往常一样先聊了点儿别的。
典范忽然问地震的时候吴菲有没有担心他。吴菲说有。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隐瞒了当时的焦虑程度,故意把那个担心说的相当敷衍。典范听罢在那一头沉默了几秒。
“怎么了?”吴菲问,仍假装敷衍。
“没怎么。”答的也很敷衍。
“到底怎么了?”吴菲又正了正腔调追问。
“是没怎么啊!”典范那一头更是矜持起来。
“怎么了?”
“没怎么。”
“怎么了?!”
“真没怎么……”典范又沉默,然后,没等吴菲再问,就自语似地说“如果真的死了,都不知道要通知谁。”
吴菲听说,马上领会,咳了咳,故意笑道:“都死了,还要怎么通知呢?”
“也是呵,忘记了。”典范是敏感的,立刻转势,在电话那边故意表现轻快,表现的很“剧情”。
吴菲又停了停,才柔声笑道:“我当然有担心你。对啊,那天,收到你短讯,我就好高兴,高兴到立刻强迫我老公到郊外跟我做爱,这就是为庆祝你平安。因为临时起意,都忘记要采取措施,所以哦,如果我会因此有小孩,那小孩就要算在你头上!”
典范听完大笑起来,说:“真恶心啊,你这女人!”
停了停,又很柔弱很缓慢地说:“这时候,只有你会逗我笑,好窝心。”
说完,仿佛回味似地叹息,又笑。这一次,笑得比较由衷,听不出惯性的装饰。
等笑完,不知道被哪一根神筋支使,典范忽然破天荒地说起他的私事。在认识这么久之后,吴菲首次听说,典范生于一个单亲家庭,妈妈以前住台湾南部,家里开杂货铺。因为人长得美,所以不安分,很年轻就跑出来,到了台北,起初也是在杂货铺帮忙,后来就不特别做什么。典范始终不知道他爸爸是谁。妈妈没结过婚,但一直有爱情。等典范长大,她人生全部的赌注似乎就都在典范。再待他成名之后,妈妈就更有理由和实力天南地北地到处放肆地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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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 流年》十二(2)
典范说他妈妈最喜欢听的赞扬是别人当她和他是姐弟,最常常做的事情是想勾引谁或抛弃谁未遂的时候都让典范出面摆平。
典范也做不了别的,有的无非是钱和名——对那些被他妈妈抛弃的人使钱,主要是为了封口;当他妈妈爱上新目标的时候,典范也只能默许她拿自己当筹码,典妈也很识时务,总会挑到对方家的亲戚朋友中有小女生是她儿子fans的那种人坠入情网。
“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