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泪-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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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吞了下口水,硬着头皮问:“一整晚?”
“是的,一整晚!”他坚定地道。大手不知不觉揽上纤腰往回走。看她以后还有没有胆让他大半夜“守空房”。
“不要啦,不然……”
“再多说一句,我让你连明天都出不了房门!”
声音渐行渐远,习以为常的秋若尘完全以视而不见来响应。
娘还是这么顺从着爹的意思。
究竟是爹太强势,还是娘爱爹爱得太深,所以没了自我?
打小看到大,他几乎不曾见娘反驳过爹什么,好像生命之所以存在,只是为了依附他。而爹爱娘吗?答案当然也组成庸置疑的,虽然他从来不说。
这样的感情,究竟值不值得欣羡?他其实也不太清楚,只知他们的情很狂、很烈,以他未识情滋味的年纪,并不明了那种感觉,而在若干年后,若若他能识得,又会是怎样一番情境呢?
是温淡如水,还是狂炙如火?
低首凝视怀中的小小人儿,他微勾起笑,陪她入梦。
而,在连他都不曾留意的角落,两道相偎的身影,也带着笑渐行远去。
“幽,我们的灵儿很聪明呢!”
“怎么说?”倾身亲了爱妻一记,宠怜的眼瞳,悄悄流泻万继柔情。
“因为她小小年纪,就懂得替自己找个会疼她的夫婿呀!”
唐逸幽浅浅一笑。“我以为,这名夫婿,是我们替她找的呢!”
“那也得灵儿懂得把握呀。”像极了全天正气母亲,以女为荣,骄傲到天边去了。
“羡慕吗?”他垂下眼眸凝视爱妻。
“才不。”谷映蝶回身对上他深情的凝眸,倚偎而去的娇躯,迎向他温存绵远的柔吻。
无需去羡慕谁,因为,拥有这个待她无尽包容的丈夫,她才是人人欣羡的对象。
来不及出口的话,她知道,他会懂得。
今晚的月华,幽幽淡淡,漾开一片属于情人的旖旎柔情。
“不管,不管,人家要嫁你啦——”娇小到未及腰腹的人儿,哭得满脸泪水、可怜兮兮。
一摆一角被捏得死紧,清雅飘逸的白衣,就这么一处被小魔掌给摧残到皱得不能看,成了美中不足的一大败笔。
然而,他一点也不在意。
“灵儿乖,把手放开,表哥要回家。”
半个多月来,他们同寝同食,小灵儿黏他黏得紧,寸步不离的成了秋若尘的小影子,浓浓的依赖之情,早已不可分割。
后来她才知道,她口中的漂亮阿姨,是她的舅妈、大哥哥的娘亲,所以她要喊大哥哥表哥。
舅舅一家,只是来探亲的,要不是她死缠活缠,也不会停留了半个多月。
灵儿眨着泪眼,求助的眸光看向母亲。
“少来,灵儿,你这招用过了。”
“呜呜呜……人家就是不要表哥走嘛!”像个被夺走心爱玩具地的小孩,灵儿哭得惨兮兮的。
这模样,看得秋若尘于心不忍。
蹲下身,他极有耐心地哄着。“灵儿别哭,表哥有空会来看你的。”她就要等好久好久才能看到他了。
见她这抱定了主意赖他到底的架式,秋水心打趣道:“若儿呀,我看你要是不负起责任把人家娶回去,灵儿是不会放过你了。”
“可以吗?”灵儿看了看几个大人要笑不笑的表情,而后,飞快道:“要、要!表哥,人家要让你娶,一定要!”
因为表哥很疼、很疼她,就像爹对娘一样,什么事都依娘,那——既然娘说,嫁人就可以一直和那人在一志,让他疼,那她当然要。
“这——”这些天来,习惯了大庭广众的让人求亲,秋若尘已学会不感困窘,但一时之间,仍是不晓得该如何正确响应。
见他不说话,灵儿小脸一皱。“你不要对不对?呜呜呜……我就知道……”
“别……灵儿,别哭呀!”他慌了手脚,将小人儿勾进怀中拍抚。“哭丑了,我可真的不要你了。”
“不哭,你就要了?”多么神奇啊!收放自如的泪瞬间止住,她眨巴着眼瞧他。
秋若尘勾出系在她颈间的碧澄琼玉。“等你长得很漂亮、很漂亮的时候,就带着它,到汾阳来找我吧!”
“那……那要是我丑丑的,然后你不要我,怎么办?”
他低低一笑。“那就想办法拐到我愿意娶你吧!”
“嘻——”她心满意足的笑了,将残泪未干的小脸埋进他颈间。“你一定要想我哦!”
听到没?她“命令”他非想她不可呢!
眼眸漾满宠溺。“好,我想你。”
“要很想、很想!”她得寸进尺地要求。
“好,很想、很想。”从善如流。
“有多想?”
“你说多想就是多想。”
“那到底是多想?”
“想到无力。”
“想也会无力吗?”
“想你就会。”
找碴的问话,疼宠而纵容的应答,一声又一声漫向天际,飞过十二载年岁——
第二章
“呀!”低呼一声,唐灵儿由梦中醒来,小脸红透。
抚着发热的嫣颊,她曲膝坐起。
梦中,她总是赖在一名年少俊舶男孩怀中,说着连自己都觉得无地自容的逼婚词,那是好模糊、好模糊的记忆了,模糊到她几乎快要分不清是真实发生过,还是梦境与现实交替所产生的错觉。
“等你长得很漂亮、很漂亮的时候,就带着它,到汾阳来找我。”
“那……那要是我丑丑的,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那就想办法拐到我愿意娶你吧!”
耳畔,依稀还回绕着声声稚言童语,她挑出领内的玉佩,清眸浮起一抹迷惑。
这块玉采镂空的精巧雕刻法,展现出一只栩栩如生的戏水鸳鸯,是她自出生便佩戴至今的贴身物,名唤玉“鸳鸯”。
鸳鸯该是一对,那么另一块呢?在谁手上?
晨光透过窗棂照亮了一室,起身梳洗的灵儿,有睦怔愣地看着菱花镜中自己的俏丽娇容。
一手不自觉抚上清妍细致的脸庞,喃喃自问:“很漂亮、很漂亮……我这样算吗?”
比起娘,她会觉得自己逊得该往地洞钻,但世上如娘一般艳冠群芳的美人又不多,基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考量,长成这样就可以偷笑了。
这样要是还有得嫌,她决定一拳揍昏那个人。
“你一定要想我哦!”
“好,我想你。”
“要很想、很想!”
“好,很想、很想!”
她的嘴角勾起甜甜笑意。
若真有这么一个很想、很想她的纯情男,那她唐灵儿还真是幸福毙了呢!
唉!梦啊梦!如果这真的是梦,那就别让她醒来了吧!
谷映蝶一进门,就见到女儿撑着头在那儿唉唉叹叹的。
“干什么?思春呀?”
咚!没撑稳的下巴跌了下去,撞得她好疼。
“娘!”唐灵儿叹了口气,揉着下巴。“你知道吗?娘,我真的很怀疑,爹到底是看上你哪一点。”
“如果我说,当年是你爹巴着我不放,你信不信?”
“信,但却极同情爹的眼光。”
谷映蝶还来不及回嘴,门外传来低笑声。“多谢同情,但我想,我很满意自己的眼光。”
噢,她真是爱死她夫君了!
一回身,宛如轻盈的彩蝶,谷映蝶翩翩飞往那副多年如一、始终只容她栖息的臂弯。
“又和女儿卯上了?”唐逸幽怜爱地轻点爱妻鼻尖。
“她欠教训嘛!”
“你哟!”半是包容、半是莫可奈何,最后化诸温柔的拥抱。
唐灵儿捧着胸口,不胜虚弱。
不是她不给面子,都一把年纪了,还日日当着儿女的面上演这种会让人吃不下饭的戏码,谁受得住?
“身体虚啊?等会儿让你爹给你把把脉。”谷映蝶没好气地瞥她一眼。
“噢,不必,不必,女儿已尽得父亲真传,会打理自己的身子,不敢有碍两位恩爱。”唐灵儿快步往房外走,免得食欲被影响得更严重。
没一会儿,又回过身来叮咛。“对了,要是太过迫不及待,里头有床,不用客气,请尽情发挥,真的不打扰了!”
“这丫头!”望着快乐走远的身影,唐逸幽摇头叹笑。
教养出这么个天真率性,有别于一般千金闺秀的女儿,真不知算是成功抑或失败?
一轮清月映空,秋若尘倚窗而立,夜里寒风,吹起了衣袂飘然。
这样的夜,令他忆起尘封的往事,以及记忆中的甜美娇靥。
勾出领内琼玉,幽邃的黑眸,不自觉变得柔和。
好快,十二年过去了。
小灵儿,你还好吗?
许多不眠的夜,总会不期然的想起她,想起那张纯净无邪的小脸,总是对他绽放信任依赖的笑容,彷佛天涯海角都愿跟随。
在那不识情滋味的年纪,他们都不懂纷扰恼人的情是何物,只是单纯地喜欢对方的陪伴,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两小无猜吧!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在错过彼此,并非刻意,但命运就是那么的爱捉弄人,不知——他可人的小小灵儿,是否已忘了他?
他在等她。
说来可笑,那儿戏似的婚约,他竟潜意识地坚守着,组成需宣之于口,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推却了所有上门说亲的媒婆,回拒太多、太多条件不凡的女子,为的便是她。
再说,她一定会来找他,并且要他娶她回家。
他的小灵儿也十七了吧?不知生得什么模样呢?他深信,不论面貌如何,都会是印象中甜美可人、令他怜疼的女孩。
也该是时候了,再等,也没多少时日,她若再不来,那么,他会亲自去寻她。
握牢手中的玉鸳鸯,低敛的眼眉,覆去几各市地悠远的柔光。
天很蓝,风很凉,阳光很暖,天气也很好,但是……她很无聊。
“唉——”再一次,灵儿存心用此人注目的方式,大大地叹了口气。
唐逸幽仍是专注地替前来看依的病人把脉,交代着该注意的事项;不远处的谷映蝶忙着配药,懒得回眸垂怜;而堂哥唐临渊眼前的账本堆得比天还高,更是没空关照她一眼。
“唉——”这一次,她是卯足了劲,冒着内伤的危险,用、力、地、给、它、叹、气!
处理完手边求诊的病患,唐逸幽总算回过头去。“怎么了,灵儿?”
“别理她啦,幽。她这几天都这样,闲来没事就无病呻吟,八成是春心寂寞缺男人。”谷映蝶道。
什么?
母亲竟然这么形容她?
“亲、爱、的、娘、亲!”灵儿皮笑肉不笑地喊了声。
“我想,我已经可以理解叔叔为什么每见到你,就一副想狠狠将你掐死的心情了!”
她伟大的爹爹真是值得崇拜,除了他,大概也没人能忍受她娘了。
谷映蝶冷哼。“那个没风度又小心眼的男人!”
忙碌中的唐临渊停了下,由成堆的账簿中仰乎。“伯母,你口中那个没风度又小心眼的人,是我爹。”
谷映蝶挥挥手。“我也很纳闷,乌鸦居然能生出凤凰蛋,老天爷真是太偏心了。”
“蝶儿,口德!”唐逸幽真是哭笑不得。
“发发牢骚不行啊!瞧,咱们是男的俊、女的俏,结果呢?不争气的灵儿成了我人生中的败笔,那死家伙帅得过你吗?偏偏——”
“喂,娘啊!这我就要用力抗议了哦!你女儿我,哪一点见不得人了?”
说到这个,就令映蝶感伤得想哭。“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啦!叫那么大声做什么?也不懂得遮遮羞。”
本以为,小时那粉雕玉琢的漂亮娃娃,长大后必定是个倾城绝色,美得令人手软,结果呢?
不躲起来感伤,难不成还要敲锣打鼓的昭告天下?
唐灵儿噘高小嘴,愤愤地扯着衣角。“你等着!我非嫁个比爹还俊的男人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