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见鬼的日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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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怎么会想到小娟和女儿呢?他一定是太疲倦了。他慢慢地合上眼睛,却在合上眼睛的那一刹那,他的烟幕上仿佛出现了小娟和诗语的影子——她们都身着白色的连衣裙,站在他的面前,定定地看着他。他猛地睁开眼,没有什么影子。
幻觉,他想,那一定是幻觉,一定是自己太困了。他决定好好休息一下,于是在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的单人床上躺下来。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夜风仿佛吹着那些斑驳的树影,诡异地飘进了刘队长的办公室。监控录像定格在了郭兴全的那最后几个字:“我吃掉你……”,这个画面在黑白电视上循环播放着,没有声音。不一会儿,那一直被定格的画面居然开始向前滚动了,画面中的郭兴全竟然从他自己的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下了床。他邪恶地朝着监控着他的摄像机看了看,只见他双眼血红,散射出一种可怕的光芒。他的瞳孔不停地放大,放大……直至那幽暗深邃的黑色充斥了他整个眼睛,将所有布满血丝的眼白都染成了黑色,就像两个没有尽头的黑洞,会吞噬掉所有望向这双眼睛的灵魂。
拘留室的那扇门本是牢牢地锁着的,郭兴全居然轻易地将那扇门打开了。郭兴全消失在监控录像的画面里。
刘队长的办公室门外,一串“噔噔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那声音停在了刘队长的办公室门外。门把手在转动着,仿佛有一只神秘的手在扭动着这门把手。门开了,对流的夜风穿过整个办公室,哗哗作响。
没有人进办公室,只是夜风在不安分地喧闹着,仿佛要提醒睡梦中的人们,将被子盖得严实点。
刘队长睡得很熟,身上搭着一床薄薄的毛毯。睡梦中,他感觉到有一双纤瘦的在抚摸着他的身体。那好像是小娟的手,那双手有些冰冷,还在微微颤抖着。他听到小娟在他的耳畔轻声呼唤着他:“大刘啊,亲爱的老公,不要离开我好吗?不要去清水村了,那地方太邪!”
刘队长侧着身,紧紧握着从自己身后抱着自己的那双手,那么真实,只是,那双手,还是那样冰冷。“小娟,你怎么了?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的呼吸怎么也这么冰凉?”
“大刘啊!我现在就是这样的,我现在天天做噩梦,可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怕你担心。你不要再去清水村了,如果你再去管这个案子,我就要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刘队长说着,转过身来,正对着他的,竟然是郭兴全那张苍白的可怕的脸,还有那双如黑洞一般幽深的眼睛,正在幽幽地看着他,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他猛地一个激灵,想到这一定是梦,没错,一定是梦。他大吼了一声,希望自己从梦境中醒过来。
刘队长从那个梦境中醒过来了,却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一口棺材里。这是一口很大的棺材,足够睡下他们一家人。他从棺材的缝隙里看到,清水村的那些村民正在定定地看着他,有的人在傻笑,有的人在痛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还没有醒过来?他开始在棺材里挣扎,这棺材就像是一道通往地狱的门,如果他再不打开这棺材盖子,说不定会有一个地狱的鬼卒随时会出现,收了他的命。
他开始用手用脚蹬那棺材盖子,这时,那另一半幽深的黑暗中突然伸过来一只手。他想用力地甩开那只手,可是那只手从黑暗里死死地抓住了他。那幽深的黑暗里又传出了小娟的声音:“大刘,救救我啊,是我啊,我是小娟,我好怕,好怕……”
刘队长的额头已经沁出了大滴大滴的冷汗,身上的衣服已经打湿了。他知道,这是梦,这绝对不是真的,自己身旁躺着的这个人绝对不是小娟。那从棺材另一边死死抓住自己的那个人是谁?可能是郭兴全,可能……是一个鬼魂。
刘队长的心脏收缩得越来越紧了,他觉得如果自己再不从这口棺材里逃出去,他很快就要窒息了。还有那只可怖的手,不知道会将他拖到什么地方去!终于,那该死的棺材盖子打开了。他站了起来,棺材里的那只手还死死地抱住他的脚。他感到头皮一阵阵发麻,慌忙从棺材里跳了出来,棺材盖子“啪”的一下又合在棺材上面。这时,那口巨大的棺材却竖立起来,棺材盖子像门一样打开了,奇怪的是,棺材盖子后面竟然是一片乱坟岗。而他蓦然发现,小娟和诗语竟然往那片乱坟岗的深处走去,他发现牵着诗语的手的那个背影竟然是自己。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他定睛一看,自己那个背影慢慢转过头来。天哪,那不是自己,那是郭兴全,那一双黑得可怖的眼睛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他看了看郭兴全那蠕动的嘴唇,那口型分明在说:“我吃掉你……”。然后,他看到郭兴全转过身,牵着诗语的小手,诗语的另一只小手牵着小娟,慢慢消失在乱坟岗之中……
他不顾一切地冲进了棺材后面的那片乱坟岗……棺材盖子“啪”的一下合上了。
第二天,县公安局的公安人员一早就发现,刘队长躺在单人床的下面,身体冷冷的,他死了。单人床被他踢得歪七八糟,已经变了形。他的老婆小娟和女儿诗语不久之后就赶到了他的办公室,哭得死去活来。
那个监控录像还在不断循环地播放着郭兴全睡梦中的口型,“我吃掉你,我吃掉你……”音箱开启着,却全然听不到什么声音。录像里的郭兴全安静地睡着,仿佛他从来没有从拘留室那张单人床上走下来过……
第三十九回
虽然很多人都渴望知道真相,但真相总是显得很无趣,的确是这样。
想刘队长这样一个精明果敢的人,居然就这样死掉了,而且死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死之前也没有任何征兆,这种事换做是谁都很难相信。
刘队长一向是个无神论者,可是,他的信仰在那个噩梦发生的晚上已经改变了。他相信他所看到的一切。
他相信:自己梦里出现的郭兴全一定是真的,他用那双黑暗得可怕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自己,仿佛要吸掉他的灵魂;还有,自己梦里出现的那口大大的棺材,也一定是真的,那棺材盖子就像一扇门,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找清水村一系列谜案的突破口,现在,他终于找到了,可是,他回不去了。
他的灵魂被挡在了那个棺材盖子的后面,那是一片乱坟岗。他隐约可以听到棺材盖子外面嘈杂的声音,一个女人和一个女孩在伤心地哭泣。他听出来了,那是小娟和女儿诗语的哭泣声。
他奋力地踢打着那棺材盖子,可它仿佛一扇钢门一样没有丝毫动静。
我看着他无力回天的样子,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我在我的梦境里见到了刘队长的灵魂,他被囚禁了,被囚禁在另一个世界。我知道这不算什么好事,可对于执着于破解与死人头以及女尸相关的一系列谜团的刘队长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可以让他看到更多真相的好事。
我静静地看着刘队长,看着他瑟缩在那厚厚的棺材门的旁边,无声地哽咽着。其实那就是立于某个空间的一扇门,没有前后左右之分,通常情况下,没有人能打开他,也没有人敢打开它。这样说来,是刘队长自己打开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
泪眼朦胧的刘队长终于看到了我。跑过来问我道:“晓东?你是郭健家的晓东?”
我点点头说:“你在我的梦境里,这么说不太准确,应该说,我在我的梦境里见到了你。而你,现在已经不在现实世界。”
刘队长瘫坐在地上,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是真的吗?你意思是我的灵魂已经脱离了我的肉体?”
“是的,刘叔叔。”我忽然觉得刘队长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像一个迷路的小孩。
“那……我怎么会看见你?难道你的灵魂也离开了你的肉体?”
“刘叔叔,每个人都有来到或者看到这个世界的特别的方式。有的人死后才会来到这个世界,有的人做梦就可以看到,还有的人因为长了一双特别的眼睛,他们天生就可以看到鬼魂。我就是那种做梦就可以看到这个世界的人。”
“晓东,告诉叔叔,我怎样才能回去?”刘队长急切地问我。
“刘叔叔,你是通过那扇门来到这个世界的,现在,那扇门已经关了。一个人怎么来到这个世界,就得用原来的方式回到过去的世界,不然,就只能留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那片坟地,就是鬼魂住宿的居所,也许再过几天,那边就会多出一个新坟,那就是你的家。”
刘队长或许感到有些绝望了,便匍匐在地上开始失声痛哭。
“刘叔叔,不要难过,我们不过是在另一个世界里。这个世界,与我们原来的世界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只不过,人变成了鬼魂,有好的,有坏的,当然,也有我们在原来的世界没有见过的异兽,诸如牛头马面之类的。呵呵。”我说着,勉强自己笑了一下。
刘队长似乎控制住了情绪,他必须恢复理智。
“要回到现实世界,首先得保存好你的身体。然后,我们都想想开启这扇门的方法。”我说。
刘队长点了点头,仿佛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
“遇到什么鬼魂不要怕,你要知道,你现在和他们是一样的了。你在过去的世界是一个公安,现在到了这个世界,你可以继续追查以前的案子。只是……如果二十四小时之内无法找到让你回到原来的世界的方法的话,那你就只能留在这里等待着轮回了……”
我从梦中醒来,我知道今天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日子。刘队长的命运掌握在我的手里。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父亲又告诉了郭大爷,然后父亲火速赶到县公安局找到了刘队长的老婆小娟,把她单独叫到一边说了我梦中所见。小娟虽不是很相信鬼神之说,但这个时刻,只要有一线希望可以救活爱人的命,她任何方法都可以去尝试的。
这二十四个小时,波澜起伏……
第四十回
郭大爷见清水村的事儿把刘队长也牵连了进来,委实感到有些不安。他来到我的家里,和我讲了一些我以前所不知道的事情。
“哎!他不该插手我们村子里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插手。可是,我没办法阻止他。”郭大爷叹息道。
“可刘叔叔是一个公安,他必须调查这些事情。”我回道。
“我晓得,可惜了,他不知道清水村的深浅。晓东,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闯进清水村的人都不得好死吗?”
“我……我不知道。”听到郭大爷说起“不得好死”这四个字,我感到毛骨竦然。
“哎!”郭大爷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个秘密保守了这么久了,也许有一天终究还是要曝光于人世间。只是我作为郭氏家族的族长,实在不敢作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也不想对不起祖宗。晓东啊,你是个好娃,大爷希望你能做一个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的人。可惜你大爷我……哎!”说完,郭大爷又叹了一口气。
我虽然不知道郭大爷究竟想对我说什么,但我觉得,他那心事重重的口吻背后,一定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不知道这些秘密是什么,也从不主动问。我知道有的事可以问,有的事情,即便我问了,也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
“那……刘叔叔还有得救吗?”
“这个……有是有得救,但是……”郭大爷有点迟疑,似乎救不救刘队长就和生或者死一样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