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2--黑暗森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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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在开庭前宣布放弃专利权。在目前世界所面临的终极危机面前,公开技术是各
先进国家时全人类不可推辞的责任。“技术公有化”运动得到了发展中国家的一
致响应,甚至得到了部分欧盟成员国的支持,但相关的提案在联合国行星防御理
事会议上均被否决。此后,中俄两国在第五届特别联大上提出一项“有限技术公
有化”提案,倡议在行星防御理事会常任理事国间进行技术公有化,也立刻遭美
英两国否决。美国政府表示,任何形式的技术公有化都是不现实的,是幼稚的想
法,即使在目前情况下。美国的国家安全仍处于“仅次于地球防御”的重要地位。
“有限技术公有化”提案的失败在各技术强国问也造成了分裂,致使建立地球联
合舰队的方案破产。
“技术公有化”运动受挫所产生的影响是深远的,它使人们认识到,即使在
毁灭性的三体危机面前,人类大同仍是一个遥远的梦想。
“技术公有化”运动是由逃亡主义引发的,国际社会只有对逃亡主义达成共
识,才能部分弥舍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以及发达国家之间已经造成的裂痕。
本届特别联大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即将召开。
“对了,说起这个,”苗福全说,“我前几天在电话里跟你们说的那件事还真
有点靠谱的。”
“什么事?”
“就是逃亡基金啊。”
“嗨,老苗啊,你怎么信那个,你可不像是个容易受骗的人。”杨晋文不以
为然地说。
“不不,”老苗看看两人,压低了声音,“那个年轻人叫史晓明,我通过各种
路子查了查他的背景,他爸是在地球防务安全部工作!那人原来是市局反恐大队
的队长,现在在防务安全部大小也是个人物。专门负责对付ETO!我这儿有个
电话,就是他所在的那个部门的,你们可以自个儿去打听。”
张援朝和杨晋文互相看看,老杨笑笑,拿起酒瓶向自己的杯子里倒酒,“是
真的又怎么样?真有逃亡基金这回事又怎么样?我买得起吗?”
“就是啊,那是为你们有钱人准备的。”老张醉眼朦陇地说。
杨晋文突然激动起来:“要真是有这回事,那国家就是混蛋!要逃亡,也得
让后代中的精英走,谁有钱谁就走,这成他妈什么了?这种逃亡有意义吗?
苗福全指点着杨晋文笑了起来:“得得,老杨啊,你绕什么弯儿就直说让你
的后代走不就完了吗?看看你儿子和儿媳,都是博士科学家,都是精英,那你的
孙子曾孙也多半是精英了。”他端起酒杯,点点头,“不过话又说回来,人人平等
对不对。你们精英,又不是神仙,凭啥?”
“你什么意思?”
“花钱买东西,天经地义,我花钱给苗家买个后,更是天经地义!”
“这是钱能买来的吗?逃亡者的使命是延续人类文明,他们自然应该是文明
的精华,拉一帮财主去宇宙,哼,那成什么了?”
苗福全脸上本来就很勉强的笑消失了,他用一根粗指头指点着杨晋文说:“我
早就知道你看不起我,我再有钱,在你眼里也就是个土财主而已,是不是?”
“你以为你是什么?杨晋文借着酒劲问。
苗福全一拍桌子站起来:“杨晋文,老子还就看不上你这个酸劲儿,老子。。。”
张援朝也猛拍桌子,响声比苗福全高出了一倍,三个酒杯有两个翻倒了,吓
得那个端菜的川妹子惊叫一声。老张依次指着两人说:“好,好,你是人类精英,
你呢,是有钱人,那就剩下我了,我他妈是什么?穷工人一个,我活该就得断子
绝孙是不是?!”他有掀桌子的冲动,但还是克制住了,转身离去,杨晋文也跟
着走了。
破壁人二号小心翼翼地把新的金鱼放人鱼缸,和伊文斯一样,他喜欢独处,
但需要人类之外的其他生物陪伴,他常常对金鱼说话,就像对三体人说话那样,
这两者都是他希望能在地球上长久生存的生命。这时,他的视网膜上出现了智于
的字幕。
字幕:我最近一直在研究那本《三个王国的故事》,正如你所说,欺骗和诡
计是一门艺术,就像蛇身上的花纹一样。
破壁人二号:“我的主,你又谈到了蛇。”
字幕:蛇身上的花纹越美丽,它整体看上去就越可怕。我们以前对人类的逃
亡不在意,只要他们不在太阳系中存在就行,但现在我们调整了计划,决定制止
人类的逃亡,让思维完全不透明的敌人选到宇宙中是很危险的。
破壁人二号:“你们有什么具体方案吗?”
字幕:舰队已经调整了到达太阳系时的部署,将在柯伯伊带处从四个方向迂
回,对太阳系形成包围态势。
破壁人二号:“如果人类真要逃亡,那时已经来不及了。”
字幕:是这样,所以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ETO 的下一个使命将制止或延
缓人类的逃亡计划。
破壁人二号(微微一笑):“我的主,其实在这个问题上你们根本不需要担心,
人类的大规模逃亡不会发生。”
字幕:可是即使在目前有限的技术发展空间里,人类也有可能造出世代飞船。
破壁人二号:“逃亡的最大障碍不是技术。”
字幕:那是国家间的争端吗?这届特别联大也许能解决这个问题,如果不能,
发达国家完全有实力不顾发展中国家的反对,强行推进这个计划。
破壁人二号:“逃亡的最大障碍也不是国家间的争端。”
字幕:那是什么?
破壁人二号:“是人与人之间的争端,也就是谁走谁留的问题。”
字幕:这在我们看来不是问题。
破壁人二号:“我们最初也这么想,但现在看来,这是一个不可能克服的障
碍。”
字幕:能解释一下吗?
破壁人二号:“虽然你们已经熟悉人类历史,但这可能仍然很难理解:谁走
谁留涉及到人类的基本价值观,这种价值观在过去的时代促进了人类社会的进
步,但在这种终极灾难面前,它就是一个陷阱,到现在为止,甚至连人类自己的
大多数,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陷阱有多深,主,请你相信我的话,最终没人能跳出
这个陷阱。”
“张叔,您不用忙着做决定,该问的都问到,这笔钱毕竟不是一个小数。”
史晓明一脸诚恳地对张援朝说。
“要问的还是这事儿的真实性,电视上说。。。”
“您别管电视上怎么说,国务院发言人半个月前还说不可能冻结存款呢。。。
理智地想想,您这么个普通老百姓,还在为自己家族血脉的延续着想。那国家主
席和总理,怎么可能不为中华民族的延续着想?联合国,怎么可能不为人类的延
续考虑?这届特别联大,就是要确定一个国际性的合作方案,并正式启动人类逃
亡计划,这是刻不容缓的事啊。”
老张缓缓地点点头,“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可我总觉着,这是很远的事儿啊,
是不是该我操心呢?”
“张叔啊,这是个误解,绝对的误解。很远吗?不可能很远了,您以为。逃
亡飞船要三四百年后才启程吗?要是那样,三体舰队就能很快追上它们。”
“那什么时候飞船能上路呢,”
“您就要抱孙子了是吧?”
“是啊。”
“您的孙子就能看到飞船启程。”
“他能上飞船?!”
“不不,那不可能,但他的孙子能上飞船。”
张援朝心里算了算,“这就是。。。七八十年吧。”
“比那要长,战争时期政府会加紧控制人口,除了限制生育数量,生育间隔
也要拉长,一代要按四十年算吧。大概一百二十年,飞船就可以启程了。”
“这也够快的,那时飞船造得出来吗?”
“张叔,您想想一百二十年前是什么样子?那时还是清朝呢,那时从杭州到
北京得走个把月,皇帝到避暑山庄还得在轿子里颠好几天呢!现在,从地球到月
球也就是不到三天的路。技术是加速发展的,就是说发展起来会越来越快,加上
全世界都投入全力研究宇航技术,一百二十年左右飞船是可以造出来的。”
“宇宙航行,是件很艰险的事吧?”
“那不假,但那时地球上就不艰险吗?你看看现在这局势的变化吧,国家把
主要经济力量用在建立太空舰队上,太空舰队不是商品,没有一分钱利润的,人
民生活只能每况愈下,加上我们的人口基数这么大,吃饱饭都成问题。还有,您
看现在这国际形势,发展中国家没有能力搞逃亡计划,发达国家又拒绝技术公有,
穷国和小国绝不会罢休。现在不就纷纷以退出《核不扩散条约》相威胁,以后还
可能采取更加极端的行动,说不定一百二十年后,不等外星舰队到达,地球上已
经是战火连天了!到了您的曾孙的时代,还不知过的是什么日子呢!再说,逃亡
飞船也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您拿现在的神舟飞船和国际空间站与它们比就闹笑话
了。那些飞船很大的,每艘都像一座小城市,而且是一个完整的生态圈,就是说
像一个小地球,人类在上面不需外界供给就可以生生不息。还有最重要的,就是
冬眠,这现在就可以做到了,飞船的乘客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冬眠中度过的,一百
年感觉跟一天差不多,直到找到新的世界,或者和三体人达成协议返回太阳系,
他们才会长期醒来,这不比在地球上过苦日子强吗?
张援朝沉思着,没有说话。
史晓明接着说:“当然,我跟你说实在话。正像您说的,宇宙航行确实是件
艰险的事,在太空中遇到什么样的艰险谁都不知道,这里面,很大程度上是为了
延续您张家的血脉,您对此要是不太在意。。。”
张援朝像被刺了一下似的盯着史晓明:“你这年轻人怎么说话呢,我怎么会
不在意?’
“不不,张叔,您听我说完,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即使您根本不打算
让您的后人上飞船逃往外太空,这基金也是值得买的,保值啊!这东西一旦向社
会公开发售,那价格会飞一样向上涨。有钱人多着呢,现在也没有别的投资渠道,
屯粮犯法,再说,越是有钱就越要考虑家族的延续,您说是不是?”
“是是,这我知道。”
“张叔啊,我真的是一片诚心,现在,逃亡基金还处于起步阶段,只有一小
部分对内部特殊人员发售,我弄到指标也不容易。。。反正您多考虑考虑,想好了就
给我打电话,我和您一起去办手续。”
史晓明走后,老张来到阳台上,仰望着在城市的光晕中有些模糊的星空。心
里说:我的孙儿们啊,爷爷真要让你们去那个永远是夜的地方吗?
周文王再次在三体世界的荒漠上跋涉,这时有一个很小的太阳升到中夭,阳
光没有什么热力,但把荒漠照得很清晰,荒漠上仍空无一物。
“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
周文王突然眼睛一亮,他看到一个人骑着马从天边飞奔而来。并远远地认出
了那人是牛顿,于是冲他拼命地挥手。牛顿很快来到周文王身前,勒住了马,跳
下来后赶紧扶正假发。
“你瞎嚷嚷什么,是谁又建了这鬼地方,”牛顿挥手指指天地间问。
周文王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拉住他的手急切地诉说:“同志,我的同志,
我告诉你,主没有抛弃我们,或者说它抛弃我们是有理由的,它以后需要我们了,
它。。。”
“我都知道了,智子也给我发了信息。”牛顿甩开周文王的手不耐烦地说。
“这么说,主是同时给许多同志发信息了,这样很好,组织与主的联系再也
不会被垄断了。”
“组织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