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燃烧的岛-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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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间,获一斑之智识,破遗传之迷信,改良思想,补助文明,势力之伟,有如此者!”从这一意义来说,《岛》一书可谓当之无愧。
列宁早就指出:“有人认为,只有诗人才需要幻想,这是没有理由的,这是愚蠢的偏见,甚至在数学上也是需要幻想的,甚至没有它就不可能发明微积分。幻想是极其可贵的品质。”而科学幻想小说最可贵之处就在于“幻想”。事实证明,科幻小说常常是科学发现的先导和预告书。被称为“潜艇之父”的西蒙来克在他的回忆录的第一句就写道:“凡尔纳是我生命的总导演。”卡赞采夫的这部小说中充满了幻想,科学的幻想。譬如:铀后元素“德耳塔”、“越级电池”、“燃烧空气”、“蒸汽航天飞机”、“气体啤酒”、“远程电炮”、“回波”以及各种新式武器等等。小说系四十年代初所写,四十年后的今天,已有不少在生活中成为现实。瑞典《每日新闻报》报道:一九八四年至一九八七年,美国威斯康星大学计划建一个可以储存一百兆瓦小时电的装置。其基本原理与作品中巴科夫和克列诺夫发明的“超级电池”利用超导螺线管的“环状路线”大量地储存电能大致相同,这一科学幻想,目前已朝实际应用方面迈出了头几步。书上所说的“航天飞机”,现在已经试飞成功,只不过是喷气发动机,不是蒸汽飞机。至于“远程电炮”,如今在生活中已经不仅是现实,各式各样的火箭、远程导弹,早已大大超过了作品中莫尔尼亚历研制的“电炮”了。
诚然,我们不能要求小说中的科学幻想样样兑现,因为既名之曰“小说”,就属于文学范畴。科幻小说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这就是引导人们热爱科学,激发和调动人们的想象力,燃起人们攀登科学高峰的热情。作者在这部小说中,通过人物的活动,提山了不少科学问题,如:中通古斯卡河地区的大爆炸,既然是坠落了一颗巨大的陨石,为什么没有陨石坑?而且考察队寻找了十多年连一块陨石碎片也未找到?通古斯爆炸的震波图为什么与美洲在广岛上投扔的原子弹爆炸的震波图如此相似?为什么大爆炸后出现连续的白夜?为什么爆炸中心的树木只剩下树干,而且直立着?最后,是什么东西引起了当地居民关于奥格达神和无形之火的传说?一连串的问题发人深思。作者用故事形式对这些问题作了综合分析,做了大胆的幻想。当然,这是一家之说,是否可信呢?读者不仅从卡赞采夫所塑造的人物形象中受到熏陶和教育,对从事创造性劳动的科学家产生敬意,而且通过一系列的问题,可加强逻辑思维和想象力,激起对科学研究的兴趣。陈景润能以惊人的毅力使“哥德巴赫猜想”取得突破性的进展,正由于中学时代数学教师在他幼小的心灵中播下了种子;苏联的宇宙航行创始人齐奥柯夫斯基就是受了凡尔纳的《月界旅行》的启发,才去从事宇宙航行的。《岛》告诉人们,科学是一种力量,是为人类谋求幸福的手段,也是科学家本身获得无限生活乐趣的源泉!它是普罗米修斯手中的火种!在科学高峰的攀登上,尽管道路崎岖,荆棘遍地,但为人类幸福的未来,为共产主义,值得你贡献出宝贵的一生!
三
阿·卡赞采夫是老一辈苏联科幻作家,一九○六年出生于切利诺格勒,大学毕业后当过总机械师,以后在莫斯科搞科学研究和设计工作。他从写科学幻想电影剧本开始了自己的文学生涯。一九四○年《熊熊燃烧的岛》的出版使他广博盛誉。第二部重要作品是《北极桥》。在卫国战争时期,他当过兵、团级军官,领导过一个很大的科学研究所。战后创作了大量科幻作品,如长篇小说《积冰归来》、《水下的太阳》、《太空神曲》以及中篇《月亮的路》、《风暴世界》等。一九七七年至一九七八年由苏联青年近卫军出版社出版了他的三卷科幻作品选。一九七六年在波兹南召开的第三次全欧科幻作家会议上,他获得了国际科幻奖。目前,卡赞采夫的作品在世界上已被译成了二十多种文字出版。
打倒“四人帮”以后,随着文学艺术的繁荣兴盛,百花园中科幻小说这朵奇葩又重新放香争艳。卡赞采夫的长篇《太空神曲》)已被译成中文,一九八○年由江苏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在祖国江山日新月异的今天,在四个现代化的建设高潮中,向我国人民,特别是青少年介绍卡赞采夫的这本激励人们努力攀登科学高峰的名著,无疑是大有稗益的。
聂刚正
一九八三年春于南大
楔子 第一章 爆炸
一九○八年六月二十日清晨七时,在遥远的西伯利亚原始森林发生了一件罕见的事。
约有千名目击者向伊尔库茨克天文台报告:有一颗耀眼的流星,后面拖着一条发出强光的“尾巴”从天空疾驰而过。接着,在中通古斯卡河地区原始森林的上空,一个火球骤然迸发出炽烈的火焰,比太阳还亮,甚至连瓦纳瓦拉猎业贸易站一个双目失明的姑娘,一瞬间也平生第一次看见了亮光。一根火柱撑住了万里无云的天穹,浓黑的烟雾,缘着赤红的火轴盘旋上升,向四面翻滚飘散,在蓝色的晴空,形成蘑菇状的烟云。
接着,霹雳一声,惊天动地。四百俄里外,窗玻璃都被震裂。一千俄里外犹可听到隆隆的轰鸣之声。一个火车司机,在离出事地点八百俄里的坎斯克市附近,猛然刹车,他觉得似乎自己的列车有一节车厢爆炸了。
原始森林上空狂飙骤起,一片火海。帐篷、鹿儿在空中飘荡……飓风摧毁了游牧人的驻地,成片的树林连很拔起……”过去被称为埃文基人的屈古斯人这样描述当时的情景。
在距离爆炸地点二百五十俄里的地方,飓风掀去了屋顶,而在五百俄里以外,围墙都被飓风吹倒了。
遥远的城市里,餐具柜中的杯盘器皿叮当作响,壁钟停止了摆动。
伊尔库茨克、塔什干、梯弗里斯和耶拿(德国)的地震站都测出了这次震中位于中通古斯卡河地区的地壳震动。
伦敦的气压记录器测到爆炸气浪,这气浪绕地球两周。
整整三夜,不仅在西西伯利亚,而且在欧洲和非洲北部,天色都不转黑。通古斯爆炸的第二天,夤夜时分,当地的一位教师毫不怀疑夜里是否能拍摄照片,就带着照相机出发了。他在纳罗夫恰特、奔萨省拍的照片,至今还完整地保存着。在巴黎、黑海和阿尔及尔也同样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白夜。
那几夜,俄罗斯科学院院士波尔卡诺夫正在西伯利亚。这位学者善于观察和准确地记录他的所见所闻。他在日记中记载:“天空阴云密布,大雨倾盆,但同时却又异常的明亮,亮得在露天可以毫不费力地阅读报刊上的小号铅字。当时没有月亮,然而乌云却被一种略带黄绿色的、有时转呈玫瑰色的光线照耀着。”
学者们发现,在八万六千米的高空有闪闪发光的银白色的云彩。
很多学者断定,有一颗空前未有、硕大无朋的陨石坠落在通古斯原始森林之中。
就在这令人难忘的一九○八年六月三十日的早晨,四个安加拉原始森林地区的居民正沿着草木丛生、岗峦起伏的河岸拉纤。沿河丘岗险峻,如刀切般的陡峭。原始森林紧靠着河的两岸,远处河面上面薄薄蒙上一层紫罗兰色的轻雾。
走在前面的是流放犯巴科夫,约莫五十岁左右,体格魁梧,蓄着浓密而火红的大胡子,当他呼唤同伴或放声大笑时,沿河很远就可听到他那洪亮而浑厚的低音。
阴沉的当地居民喜爱听他这笑声,对他的坚毅和博学非常尊敬,并为他惋惜。他们知道巴科夫的心脏有病,他有时背靠着松树,张口吸气。
在原始森林里,按习惯不向外来人提这样的问题:你是谁,从哪儿来的,为什么到这儿来。从外表上看,巴科夫与当地其他居民没有什么区别。他那将头发围头剪去一图儿成刘海的发式、浓密蓬松的大胡子、一身破烂不堪的猎人的翻毛皮衣,脚上蹬着一双干瘪不平的破旧的亚细亚式的山羊皮半统皮靴,这种皮靴是按脚型制作的,因此不会磨出茧子来——所有这一切,都很难使人认出他来,譬如说,最近一届国际物理学家会议主席霍尔姆斯捷德先生,要是在这里,在这遥远的原始森林之中,也不能立刻认出他就是彼得堡的巴科夫教授。如果首都的医生们得知患心绞痛的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在这儿当纤夫的话,准会大吃一惊。
悬崖下,顺着纤绳往下,可以看到一条小船,这是条舷高头尖,用皮条缝连起来的西伯利亚古式小木船。前面,巨大的峭壁遮盖了半片天。一排排木筏从峭壁后顺水飘然而出。前边木筏上,木排工住的小木房旁聚着一群绵羊。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当地人,身穿蓝色衬衫,未系腰带,钻出小木房,举首望天,一边伸懒腰,一边不时地搔搔自己的背。他把嘴张得异乎寻常的大,打着阿欠,画着十字。
突然,一声极为可怕的爆炸。有个什么东西一闪,光亮耀眼,使人目眩……
那些向前弯着身子背纤的安加拉人,猛地栽倒在地。只有巴科夫一人攥住了一株树,站住了脚。
一个木排工跌得两膝着地,张大嘴巴。羊群咩咩哀叫,惊慌地往水中奔避。
紧接着是第二次爆炸。这次更为可怕……木排上的小木房被摧毁,在水中飘荡,周围水面上浮露着落水的绵羊的背脊。浪中还有件蓝色衬衫闪了一下……
空气稠浓沉浊,就地向巴科夫袭来。他的一只手被震脱,人从悬崖上飞落水中。
他浮上水面以后,看见河上的巨浪,犹如高耸的堤岸。巴科夫呛着水,用嘴呼吸空气……在精疲力竭时,他想:“卡佳,我亲爱的女儿,你在奥布霍夫斯基死于警察的枪弹之下,至少还有父亲为你悲痛万分,而我那在彼得堡的学生克列诺夫以后会不会记起我呢……?”
巴科夫眼看着已经空无一物的木排被折为两段,一根根木头被波涛打得向上撅起,竖在水中。
浪涛猛烈地冲击着巴科夫。
如果这位从前的彼得堡教授没有被纤绳缠住,如果那些安加拉人没有拖住纤绳把他从水中救出来,那么以后很多令人惊异的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篝火烧得很旺。巴科夫的风雪大衣铺摊在木撅上烘烤着,安加拉人默不作声地坐着。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能一对一地和熊搏斗,都能驾着一叶扁舟渡过急流险滩而毫无惧色,可是这样的事情他们谁也没有经历过。这些人不怕神,不怕鬼,但这次把他们摔倒在地之后,他们驯服了——画十字祈祷了。
穿蓝衬衫的木排工也在篝火旁烘衣服;他出于失去了自己的全部绵羊而显得愁眉苦脸。
巴科夫背靠松树坐着。他心脏病的发作虽然已经过去,可是左臂还在隐隐作痛。然而巴科夫已经用那令人羡慕的男低音铿锵地说开了:
“让牧帅们用上帝的意旨来吓唬人吧!但你们,猎人们,只可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双手。从天上陨落下来的石头是可以用肉眼看见和用手摸到的。人们发现了不少这样的陨石。”
“这不是块什么小石头,老弟,今天这块大极啦。”一位白发仓仓、仪表令人起敬的安加拉人说道。
“对!”巴科夫同意道,“今天轰然而坠的是整整一座山岩,不比我们路旁的那个山岩小。不过这座坠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