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失踪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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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原谅我们,柯拉阿姨,”她碰了碰她的手说,“爸爸不是坏人,他只是意志薄弱,他并不总是听我的。您不会坐太长时间,然后一定会有人找到您的。”
小女孩压低嗓音说:“我将用自动电话报警,但不通报姓名。您明白吗,就为了让他们赶来给您松绑,所以请您再稍稍忍耐一下。”
“走吧,”柯拉想对她说,“你还没有那么坏,尽管脑子里一塌糊涂!”
“梅拉!”爸爸在叫她,“还有半小时火车就要开了。”
“走吧,走吧。”教授小声说。
脚步声,关门声。柯拉知道,阿波利多尔和他的女儿离开了。屋里剩下教授一个人,他完全是另一级别的对手。她惟一的活路是——冷静行事,丝毫不能表露她认出了教授……多么天真,柯拉心想,饲养员阿波利多尔和她的女儿深信,善良的伯父是为他们被迫把龙缩小了。伯父勉强才同意……给予帮助。现在,他又再一次帮助他们——同意在他们去海边期间暂时保管龙。啊哈,多么好心的教授!而她居然被他所迷惑,——她还认为他是国际科学精英。
柯拉听到教授在走廊里用手捂着话筒打电话:“一切准备就绪,可以派车来了,我15分钟后离开。不用担心……他们走了。按照商量好的——他们坐火车去海边游泳……”教授得意地笑了,“是的,一切如我所愿。对了,顺便说一下,有一个小麻烦。女侦探在这儿。不,别害怕,我弟弟把她打晕了并且蒙上了眼睛。她看不见我……她被绑着呢。为什么要把她干掉?她只知道阿波利多尔和小女孩,所以她是个对我们有用的证人。就这些,我要去地下室把这些小怪物收拾一下……我找一副防水布手套——我弟弟这儿肯定有。就说这么多,等我。”
听筒挂上了。
柯拉全身都感觉到,教授探进屋子里,看了看她。然后悄悄出去了,门吱呀一声关上,走廊里传出脚步声,他现在是去储藏室找手套。
柯拉绷紧手上的肌肉——她已经这样做了几分钟,绳套渐渐松了。同时皱起眉头,移动嘴部,把抹布顶出来。要抓紧时间……现在该脚了!
如果让肌肉一张一弛,绳套就会逐渐变松——毕竟捆绑的人不是专家,而是个普通的饲养员。
松绑花了三分钟。教授在这段时间内翻遍了储藏室也没找到手套,只得光着手去抓龙。柯拉一点儿也不可怜他。它们马上就会惩罚他了!
柯拉听到教授骂骂咧咧地到浴室去了。啊哈,柯拉明白了,他是用毛巾把手裹上。然后他又返回走廊,有挂钩的响声——关龙的门打开了。现在最愉快的时刻到了——抓龙!他现在可顾不上柯拉了。
柯拉迅速解放出双手,松动双脚的绳子,把抹布往外揪了揪,用牙叨着仍然留在嘴里。现在她随时都可以逃跑了。
但她不是这样计划的。
教授以为柯拉被牢固地捆在椅子上,一定会离开这儿把龙运走。
她暂时把蒙眼睛的布推上去,四下看看。
她坐在曾经来过的客厅的椅子上。从这儿到大门只有几步之遥。
柯拉听到教授正在忙活,又是骂又是扑又是跳。在狭小的地下室抓龙——这是项勇敢的运动!
猎捕工作拖拖拉拉,柯拉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终于她听见教授离开了地下室,他正拖着战利品穿过走廊。
柯拉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筋疲力尽的遗传学家喘着粗气冲进客厅,龙还真不好降服哩!
教授在门日没做停留。当他确信柯拉被绑得很结实,而且没有挣脱的企图后,接着忙去了。
人口的门“砰”地关上了。
行动的时间到了。
柯拉挣脱绳子,拽出抹布,扯掉蒙眼睛的东西,松开双脚。
她马上奔向通往大街的窗户。
她所看到的景象如此生动,柯拉不禁拍了下巴掌——幸好没被教授听见。
教授拖着一个笨重的旧皮箱——柯拉乐的倒不是这个,而是他的样子:教授的脸上抓痕斑斑,如同刚和一只疯猫交过手——而且是只能够着他脸的猫。衣服破破烂烂,一走路光秃秃的膝盖就从裤子里露出来西服的袖子不知掉哪儿了,而衬衫撕了好多口子,一只鞋也不见了……“准保得化脓,”柯拉从窗户里看着教授小声说,“但愿老天开眼,让他得上血液感染,我才不羡慕你呢!”
教授疼得直皱眉头,他好不容易走到停在单元门口的汽车前,把装着龙的皮箱塞进后门。
然后他坐到驾驶室,还不能马上开车——他不得不先把肿胀的眉眼上的血擦干净。
终于,汽车大吼一声冲上马路。
不过此时柯拉已经不在屋里了。她跑到街上,还没等教授的车拐过弯去,她已经跳上自己的破轿车。幸好它充满责任感,一下子就启动起来。接着轿车沉闷地低吼一声,开始追赶教授的小排量汽车。
柯拉与教授保持着相当大的距离——她不希望教授发现她在追赶。当然要想做到这点并不难,因为这条横穿整个首都的中心大道上,穿行着很多公共汽车。板车、卡车还有类似派给柯拉的那种轿车。
由于一个堵塞接一个堵塞,一个红绿灯接一个红绿灯,所以行程并不紧张。柯拉利用空闲时间按下了手链上的蓝色按钮。
如您所知,开始宣读国际银河警察局侦探的第十六号规定:“当侦探的生命或交给他的任务遇到危险时,请将所有在侦探牺牲或失去作战能力后有助于完成任务的意见和事实录在手链上。”
规定后面这句话柯拉很反感,但她承认这是明智的。因此,她对着手链说:“毫无疑问,龙是这样被盗的:饲养场的喂龙员阿波得多尔在不满十岁的女儿梅拉的帮助下,往龙饲料甲掺了缩小剂,这种药是嫌疑犯的堂兄拉米奥多尔教授在第二研究所研制出来的,它可以作用于分子结构,使机体缩小几十倍。等龙一被缩小,阿波利多尔或是他的女儿就若无其事地把原来的怪物装进袋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带出饲养场。没人怀疑饲养员和他女儿,或是觉得他们有动机于偷龙这种冒险而可疑的事情。他们这样做的理由是要为两年前被一只名为伟伟的龙咬死的阿波利多尔之妻报仇。阿波利多尔和他女儿把偷来的龙放在地下室,通过殴打、让它们受冻受饿来折磨他们,但又不让这些牺牲品死掉。这种行为方式对文明的地球人而言是无法接受的,但在落后的里昂多尔却算不上过时教授的小排量汽车加速开上一条布满尘土。路面破损但却很宽敞的公路。提示牌标明:距机场3500米。柯拉小心地超过一辆拉着西瓜的歪歪斜斜的板车,也提高了速度。然后她继续录音:“整个故事听起来很平淡,几乎没有恶意。同时我亲眼见到了龙,我保证自己的说法是公正的。但是我的经验告诉我,当一些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进行非凡的大规模犯罪时,总会有一些聪明伶俐的犯罪分子准备利用他们的劳动成果。据了解,缩小后的龙可以恢复到常态,因此暂时把龙缩小是运送这种大怪物的绝妙途径。我已经了解到,邻国米安德利亚对龙有需求。只有一个环节还不清楚:究竟是谁想到并如何实现把需求(米安德利亚的市场)与供给(缩小后的龙)联系在一起?事情的进展很快——我在阿波利多尔家发现他和他女儿的两张车票,因为嫌疑犯要去海边渡假。与此同时我得知,拉米奥多尔教授表示愿意在他们不在的时候照管龙。很快我遭到暗算——他们不想带我玩了,但没有杀死我。接下来,犯罪分子需要时间把龙运到国外,这是天真的阿波利多尔所想不到的。当我摆脱捆绑后,我看到教授带着装满龙的皮箱开车沿中央大道行驶,我刚刚知道这条路通向机场。他们很可能尽力想把龙空运出国。由于不清楚犯罪分子的数量和能力,我已准备好陷入危急境地。现在我们距机场还有一公里,我正在从主路拐向机场大楼,尾随一辆车号为1243877的蓝色小排量汽车。拉米奥多尔教授在车上,后座上是装龙的皮箱。我的汇报就到这里。如果以后见不到了,请向奶奶转达我的问候,还有我的首长兼老师米洛达尔局长,我没少挨他的批评,但学到了很多东西。再见。三号侦探柯拉·奥尔瓦特。”
教授的小排量汽车停到停车场,旁边就是曾经辉煌、但因年久失修已经破旧不堪的机场大楼。教授下了车,四处张望,不知是在检查有没有跟踪的,还是在寻找同伙。没有发现任何人,教授从后门拖出沉甸甸的大皮箱,往大楼里扛。
柯拉让他先到楼里躲着——他现在跑不远,自己则把车停好,以便需要的时候可以一下冲上主干线。然后柯拉走进候机大厅。
候机厅挺大,但是带着书包、旅行箱、皮箱、木箱想去各处的人们超出了它的容量。除此之外,每条航线预报下次班机的公告牌是不是写着“因技术原因推迟起飞”就是“由于我国燃料不足航班误点”。柯拉仔细查看时刻表,寻找着最近的国际航班,特别是去米安德利亚的。但是没有发现这样的班机。
时刻表显示,惟一一趟去米安德利亚的航班是在早晨。还有一趟去柯拉不知道的列别尔布斯国的航班“由于国内的技术原因”取消了,严谨的国际犯罪理论眼看着崩塌了。而且教授举止十分镇静——他站在等候登记的队伍对面,箱子放在脚旁边。教授掏出一个像是科学国际会议报告的小册子,仿佛他不是一个国有龙的盗窃者,而是一个普通的生物学家,正准备和像他一样质朴的学者们交流经验。
全都有问题!全都不对!
让我们再耐心点儿……教授肯定会采取些行动……柯拉往旁边走了{奇书qisuu手机电子书}几步,站到一根水泥柱子后面。柱子上涂抹着最近的选举活动留下来的一些脏话和政治责难。突然有人冲她喊:“奥尔瓦特女士!太好了!我找您找遍了全城!”
真够添乱的!原来是穿短裤的翻译在找她。
“您在这儿干嘛?”柯拉严厉地问。
“我本来在饲养场等您,可是那儿下起大雨来……”
翻译找到了柯拉,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他穿得和往常不一样。短裤长了些,除了熟悉的自由主义成分外可以把它称作是短裤子。脖子上认真地结着蓝色条纹领带,条纹的正式意义是:在高级别的人物身边逗留。难道柯拉又提高了一个级别?还是虚荣的梅里自作主张?“您怎么猜到我在机场?”柯拉问。
翻译做了个大手势,仿佛请柯拉在成群的旅客中寻找他的消息来源。
“您有什么发现?”翻译问。
“我实际上已经把案于破了。”柯拉说。
“不可能!”
翻译仔细地把头发分成直缝,头发上抹着头油,发梢都快粘到一块了,显示出梳分头的人是一个出身良好、渴望结婚的独身男子。
“我甚至知道龙在哪儿,是什么样。”
“在哪儿?在哪儿?不要对我,您忠实的仆人隐瞒!”
“就在这儿。”柯拉说完欣赏着产生的效果。
翻译张着嘴,忘了把它闭上。他就那么站着,柯拉想等他惊讶过后再接着讲,并把教授和他的装着小龙的皮箱指给他看。
可是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因为一个熟悉而亲切的嗓音破坏了这一幕。
“奥尔瓦特女士,我真没想到在这儿遇见您!”文化部长大呼小叫的,他一进候机楼就看见翻译和柯拉,便向他们走来。“我们该把您的出现归功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