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宝藏-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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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先生说:“那是当然!这两头乌不光是腿肉鲜美,腰子也是味道上乘。来,先喝杯茶。”两人说着已经到了书房,两名女佣端着几道菜摆在桌上,放好碗筷,倒好了酒。
尤先生一摆手,说:“你们都退下吧,告诉老李,让他的手下离书房远一点,好好巡视,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走进书房!”
女佣下去后,尤先生说:“卢教授请坐,今天有上好的绍兴花雕,咱们先干一个。”
两人碰了杯酒,尤先生说:“请先尝这道腰花,看味道怎么样。”
卢教授夹了块腰花,看了看说:“恩,刀法细密,烹制后刀刀外翻、块块相同,每一刀的间隔都几乎相同,就像用模子刻出来的,真是好刀法!”
尤先生大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都有了些酒意。
卢教授擦了擦嘴,说:“尤先生,不知今天你找卢某,有什么事。”
尤先生一愣,随即一笑,说:“真是不好意思,还是因为那件事,最近老是麻烦卢教授,我心里也过意不去,为了表示对卢教授的感激之情,今晚我就将它请出来,让卢教授亲自过目,如何?”
卢教授说:“那太好了!我也早就想目睹一下宝贝的真容。”
尤先生说:“那就不多耽搁了,卢教授请随我到内室。”
说完尤先生站起来,两人穿过外厅来到内室,走到书架前,尤先生将手掌往墙上挂的一幅卧牛图上一按,也不知启动了什么机关,卧牛图旁边的一个书架居然无声无息地向内旋转了九十度,露出一间秘室来。
尤先生说:“卢教授请进。”
两人走进秘室,尤先生将书架推回。这是一间二十余米的房间,四面墙上都是博古架,上面琳琅满目,都是各种古玩玉器。
尤先生说:“教授稍坐一下,我这就去取东西。”说完,他将一个摆在架上的青花瓷瓶一转,墙上一幅仇英的美人立轴向内移开,现出了个不足一人高的小门,尤先生迅速低头钻进小门,立轴又合上了。
卢教授抬手看了看表,八点四十五分。过不多时,墙上画轴移开,尤先生捧个红木盒子走了出来,将小盒放在桌上坐下,说:“卢教授,这就是东西,请过目。”说完他打开木盒,取出一只白玉制的玉马,这玉马成色发黄,显然年头已久,马背上骑坐一人,肋生双翅,马蹄下是一个青铜的底座,底座有砖头大小,铜色青中带乌,锈迹斑斑,两侧还刻有方块形装饰条纹。
尤先生拧亮桌上的高亮台灯,小心翼翼地端着玉马,说:“卢教授不要怪我,这玉马可是世上仅有之物,今天就请教授过目!”说完,将玉马放在桌上,满怀期待的看着卢教授。
卢教授拿起玉马,反来复去地端详着,看完马嘴看马蹄,看完底座看马屁股,一边看还一边皱眉。尤先生坐在对面,眼睛随着卢教授的表情忽高忽低。
卢教授看了半天,放在桌上,摇了摇头。尤先生焦急地说:“卢教授,怎么?”
卢教授抬眼皮看了看他,说:“尤先生,你这可有点不对了。”
尤先生傻了眼,忙问:“怎……怎么了?”
卢教授说:“这玉马是假的!”
尤先生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卢教授冷笑几声,说:“尤先生啊,这玉马对你来说很珍贵,这我知道。几个月来你一直不肯让我看它的真面目,我也能理解。但你今天弄个假的来给我看,可有点多此一举,你这一手玩得不太厚道啊。”
尤先生脸上变色,说:“卢教授,我尤全财从没干过用古董骗朋友的事!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卢教授说:“什么意思,你自己应该清楚得很!”
尤全财说:“你……你是说这玉马是假的?不可能,这绝对是真的!你没看走眼吧?”
卢教授说:“尤先生,我卢方茂从十九岁开始接触古玩,到现在三十几年了,经我看过的文物鲜有打眼,赝品造得再像也能看出破绽,更何况这玉马露怯的地方太多。”
尤全财咽了咽喉头,说:“愿……愿闻其详。”
卢教授咳嗽几声,说:“首先说它的原料,你也知道,汉代古玉分为四类:礼玉、葬玉、饰玉和小玉。汉朝时的用玉大多是软玉,都是由和阗运入长安等地,颜色以乳白为主,你也知道,在汉代玉是垄断制品,只有皇帝和王侯才有资格使用,老百姓是用不起的。这些玉器按它们的用途,两千多年后,会留下不同的颜色。像礼玉,主要用在一些大型的礼仪之中,如皇帝登基、结婚、祭祀什么的,这些玉器都打磨得很光滑,在汉朝灭亡、朝代更替之后,这些玉器大多数还是被后代的皇帝内宫或是各级官员所用,很少有埋在地下的,所以现在出土的礼玉,颜色还都是不错的。而葬玉就不同了,长年累月埋在地下或是放在死者体内,墓内的潮气、尸气、土气的混合气体渗入到了玉器表面或者肌理之中,其颜色就会起变化,这种变化叫做什么?”
尤全财说:“叫沁色。”
卢教授说:“没错,葬玉的的沁色通常呈红褐色或者深褐色、黑褐色,假的葬玉通常用一种特殊的药液浸泡数天,表面就会出现沁色,或者用烟火熏,也会出现那种深埋在地下的黑褐色之感,颇有黑漆古玉的味道。而饰玉和小玉做工一般,但不埋在地下,只是时间长了,会有表面氧化的现象,有人就用酸性溶液泡后再晒干,表面就有一层氧化层出现。造假的方式大概也就是这几种了。”
尤全财擦了擦脸上的汗,说:“卢教授,请你接着说。”
卢教授笑了笑,说:“这件天马飞仙,我也查了很多古籍,在《后汉书》张汤传里有些记载,说它开始一直放在张汤家里祖传,后来又被他的后人上交光武帝刘秀,存放在后宫,之后皇宫失火,天马飞仙至此失踪。失踪之后刘秀皇帝十分恼火,但也找不到下落。这天马飞仙有何珍贵之处,我不得而知,但这东西失踪也是因为被盗,不是流落别人手,就是被雪藏家中,多半不会被埋在地下。可这天马身上有一些不规则的沁色,分明是后期造的假,为了伪造出葬玉的特点。当然了,很多汉代玉器大多都是被深埋地下,所以这么造假,也会骗过很多人的眼睛。可惜,骗不了我。”
尤全财的视线从卢教授脸上慢慢转移到玉马身上,好一会儿,他才端起玉马,说:“不可能,难道是他……虚张声势?”
卢教授说:“什么虚张声势?”
尤全财说:“啊,没什么。卢教授,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可是这玉马后期会不会被埋在地下,你和我又没有亲眼所见,怎么就此下定论呢?未免有些太过浅薄吧。”
卢教授说:“这东西是真是假,还需要我做进一步的测试。尤先生,要不然,你让我把它带回家去,好好研究一下,明天你来取回,我一定会辨别出它的真伪。怎么样?”
尤全财一听,马上说道:“卢教授,这绝对不行,如果您想研究,我天天欢迎你来,每天我都可以给您变着法的做您爱吃的菜,可这玉马,是不能离开我这里半步的。”
卢教授说:“我家里有一样试剂,是我自己多年研究出来的,十分灵验,用它一涂,真伪立现,你可以拿着玉马和我一同回家,试过之后,你再带回去。这总行了吧?”
尤全财摇头说:“得,这可不行,卢教授,不是我不给您面子,这玉马是不可能离开我这里的,别说这个宅院,就连这间书房,我也不可能让它出去。”
卢教授说:“这么说,我今天算是白来一趟了。”
尤全财陪笑道:“卢教授,真是不好意思,明天我一定再行登门,您将试剂带上再来我家试验,那火爆腰花我还想让您多尝几次呢!”
卢教授掏出手绢,又连连咳嗽几声,说:“我又不是饭桶,成了来您这蹭饭的了。不是我说您,尤先生,您在琉璃厂古玩店的时候,眼力的确不错,可这几年您一直忙着拍卖公司的事,这看玩意的眼力,就有点退步了。”
尤全财点了点头:“可不是吗!唉,我手底下养了那么多鉴赏专家,一来二去,把我自己给闲的,什么都看不准了。哎,卢教授,你怎么知道我以前在琉璃厂呆过?我好像……从来没和您提起过吧?”
卢教授说:“是吗?你是没和我说过,可很多人都知道了,我也是听他们说的。”
尤全财脸上有点变色,说:“不对吧,卢教授?我以前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除了我手下两个鉴定专家之外,就只有我儿子知道了。可他七年前就去美国读书了,那时候我还不认识您呢,你到底是听谁说的?”
卢教授咳嗽几声,说:“凡是做拍卖这行的,有几个不是琉璃厂、潘家园出身?尤先生你也不必太奇怪,我也是瞎猜的。”
尤全财眼珠一转,说:“哦,说得也是。对了,前几天我去找您,您说求我为您办的那件事办成了,我什么时候给你送过去啊?”
卢教授说:“什么时候送都行,不着急。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过几天再来。”
尤全财说:“别价呀,您不会是又忘了您托我什么事了吧?”
卢教授笑了,说:“我这些天那,为了带那个姓李的博士生,累得我有时候经常忘事。请你别见怪!”
尤全财说:“这么说,您托我弄几张评剧《对花枪》演出票的事都忘了?”
卢教授说:“哎呀,你看我这脑子,还真给忘了,对了对了,这《对花枪》我是最爱看了,票在这吗?先给我好了,真是谢谢你了尤先生!”
尤全财慢慢站起身来,皮笑肉不笑的说:“卢教授,看来,您还真是忘得挺快的。那我就不多留您了,票不在我手里,明天我给你送家去。请吧。”
卢教授看了看他,说:“好,那我先走了。”尤全财走到书架前,扳开一本书册,书架又旋开半圈,露出外厅。
卢教授说:“尤先生请留步吧,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就行。”
尤全财说:“那也好,我就不远送了。”
卢教授刚走出书架门,尤全财一推书架要合上旋转门,卢教授忽然回头,一伸手闪电般地抓住尤全财的前胸,向外一扯,尤全财站立不稳,整个身体都夹在书架与墙壁之中,腰部以上在外厅,腰部之下在秘室里。他惊惶地说:“卢教授,你这是干什么?”
卢教授冷笑几声说:“你心里很清楚!”声音完全变了,根本不是之前一直沙哑的嗓音。他一把抓住尤全财右手,往墙边的那幅卧牛图上一按,书架又旋开了,卢教授一脚将尤全财踢进秘室,他闪身进来,推上书架。尤全财跑到青花瓷瓶前一转,那幅董其昌画轴又向外移开露出小门,尤全财刚要钻进小门,卢教授身手如电,一个箭步抢在他面前,抬手就是一拳,打得尤全财眼前金星乱冒。卢教授右手往背后一摸,手上已多了柄形如弯钩的黑黝黝的东西,他扳过尤全财肩膀转了个圈,将它架在他的脖子上,说:“别乱动,不然钩下你的脑袋!”
尤全财这下全明白了,卢教授一个50多岁的老教授,身手不会如此敏捷,原来却是个西贝货。
尤全财颤抖地说:“你……你到底是谁?”
卢教授说:“我是谁?我当然是卢教授啦,要不然你尤大老板也不会大老远的把我请到你家里来吃火爆腰花吧?哈哈哈。”
尤全财喘着粗气说:“得了吧,你这个冒牌货!卢教授根本不爱看评戏,他祖籍是河北人,爱听京剧!你究竟是谁?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