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惊仙-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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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恒轻笑道:“你等着瞧吧,咱们几个去了,还有其它三家什么事儿?”
明水大师冷哼声道:“真源,你若只为眼下这点成就便洋洋自得,以为樱花台夺魁直如探囊取物般轻而易举,长白天心池大可不必去了!”
杨恒虽听出这老和尚对自己的训斥实是金玉之言,却受不了对方那种高高在上不留情面的语气,入选四小金刚的兴奋劲儿一下子去了大半。
“你为何总是盯着我不放?我已证明给你看了,能够进入二十人大名单并坚持到最后,靠的是实力,可不是有谁在背后撑腰!”
明水大师淡淡道:“小胜不足喜,不败不足忧。你太容易骄傲自满,锋芒毕露,这毛病不改,永远只是个井底之蛙。至于说到实力——嘿嘿,你还差得太远!”
“老衲还是那句话,不是所有人都会宠着你,更别以为自己真的很了不起。”说罢不理杨恒瞪视着他的眼神,举步而去。
明山大师走到近前,微微一笑对杨恒说道:“明水师兄的脾气素来如此。但他肯骂你,正说明心里对你有所期待。”
杨恒懒洋洋道:“这么说来,他骂了我,我还要感激涕零三呼万岁?”
真烦笑嘻嘻解围道:“终于入选了四小金刚,咱们一起大叫几声‘万岁’庆祝庆祝也不错啊。”
◇◇◇◇
不久,另一组的考核结果由真坚传来。
翌日经过云岩宗一众长老耆宿的商议,最终决定由真刚替代真诚,补足四小金刚里的最后一个位置。
不是真彦,而是真刚,杨恒稍稍感觉有点失望。但他明白,无论是修为还是实战时的作用,真刚确比真彦强出一筹。他的入选,在真诚退出后实在情理之中。
接下来的数十日里,尽淘岩就只剩下他们四个人,外加负责督导照料的真坚和真严。而每日都会有藏经楼的大师前来授课,只是每个人接受的修行依据资质特长,各有不同。
真烦是最逍遥的一个,别人在挥汗如雨咬牙苦修时,他却可以理所当然地悠哉游哉捧着书卷到处晃荡。
云岩宗内最擅长奇门遁甲之术的明法大师则是形影不离,随时会以一石一草摆下难题,和他斗得不亦乐乎。
真刚命最苦,由明水大师亲自教导,传授他云岩宗一项仅次于金刚不坏神功的护体绝学“佛光普照诀”。没几天身上便伤痕累累,他却硬是挺着不吭一声,进境亦因此令人侧目。
至于真禅学的依旧是最喜欢的保命绝技——金汤盾法。但乌龙神盾的保护范围却不再是他一个人,而要扩及周围三丈,好在实战中护持同伴。
杨恒学的最杂,大到长白、天山、西昆仑三派的各式招数,小到身旁的叶落花飞风吹草动,都是他必须细心揣摩。
毋庸置疑,明水大师等人寄望于他的,并非某一项功法的进境。
这天中午,明华大师正在向他讲解雪峰派仙剑拂尘合击的要诀时,金顶禅院方向蓦然传来悠悠七下钟响。
明华大师立刻停止教授,吩咐道:“你将我上午说的东西细加参悟,老衲要去一次金顶禅院。”
杨恒心道:“听师父说过,一旦云岩宗发生紧急事件,金顶禅院的‘百里钟’就会敲响。最多九下,说明情况万分危急,今日响了七声,想必也是大事。”
但这钟声传警,只是召集长老级以上的人物前往金顶禅院聚会,却和他无关。所以杨恒送走明华大师后,便以枯枝代剑,试着演练雪峰派的剑法,从中体悟精奥,寻找破解之道。
不知过了多久,杨恒遥遥看见明月神尼御风而来。他收住剑势,问道:“师父,您怎么来了?”
明月神尼面色凝重,说道:“你跟我去金顶禅院!”
杨恒一奇,问道:“其它人呢?”
明月神尼道:“他们不用,是明镜师兄的法旨传你速去。”
杨恒疑惑问道:“就传我一个,出了什么事?”
明月神尼肃然道:“杨北楚来了!”
第四集 樱花浪漫 第四章 仇人相见
此时此刻,在金顶禅院的平山佛堂中数十位云岩宗高僧聚集一堂,却是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杨北楚端坐在客席上,连一个弟子随从都没带,怡然自得地品着香茶。
他面如冠玉清俊儒雅,身上一袭宝蓝丝袍宽大洒脱,腰间垂系着一支名震四海的青色玉笛。
那边斟词酌句半晌之后,明镜方丈说道:“适才杨施主指责本宗扣押真源,此言未免有失妥当。据老衲所知,六年前他是由明昙师妹亲自送上峨眉,拜在了雪窦庵门下。既是心甘情愿,又何来扣押之说?”
杨北楚轻轻放下茶盏,说道:“他是杨家子孙,岂能寄人篱下?况且家父早有意要让舍弟与杨恒团圆,这才命在下不远万里前来峨眉,向贵宗提出恳请。”
“谁知大师推三阻四拒不放人,莫非是要置他们父子二人的骨肉亲情于不顾?”
明华大师摇头道:“杨施主此言差矣。真源留在云岩宗,是他自己做的决定。包括明镜师兄在内,并没有谁强迫过,稍后真源到来,施主一问即知。”
杨北楚冷哼道:“杨恒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娃儿,上峨眉时更只有九岁。他能晓得什么,只不过是受了明昙和诸位大师的哄骗蛊惑,才会留下来。”
明镜方丈道:“杨施主这么说,委实太小看自己的侄儿。真源虽尚未成年,但也能明辨是非,通晓事理,于正邪善恶之分自有心论。”
杨北楚冷冷一笑,说道:“大师对真源为何青眼有加,莫非是看中了他奇货可居?”
明镜方丈轻轻一叹道:“杨施主若要用小人之心度君子腹,老衲亦无可奈何。”
杨北楚嘿然道:“好啊,那今日杨某便做一回小人!实不相瞒,杨恒云岩宗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明水大师沉声喝道:“杨北楚,纵然灭照宫魔焰滔天,云岩宗从未惧怕过!”
“是啊,云岩宗号称正道第一大派,弟子逾千高手如云,自然不将区区一个灭照宫放在眼里。”杨北楚哂然道:“只是贵宗千年以来开枝散叶,在各处名山重镇都设有不少旁支寺院,杨某少不得要一一拜访还愿。”
在座高僧无不听出了他这话里隐含的威胁意味,明镜方丈面色微变,低诵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杨施主杀心一起,只怕有违天和。”
杨北楚泰然自若道:“明镜大师又不是今日才认识我杨家父子,杀千把个和尚尼姑,烧几百座寺庙庵堂,对灭照宫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此言一出,佛堂里的众僧齐齐垂首合掌低诵道:“阿弥陀佛——”
这话音虽是低沉柔和,却充满悲天悯人义无反顾之情,刹那间形成一座无形而沛然莫御的气场,令得杨北楚微微变脸,手握杯盏冷笑不语,只看定明镜大师。
正此剑拔弩张之际,忽听明灯大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人人愕然转目向他望去。
他满不在乎地用巴掌拍拍张着的嘴巴,懒洋洋道:“心中有佛,杀也无妨;心中有庙,烧又如何?杀吧,烧吧——大不了和尚我还俗去。”
杨北楚怔了怔,森然道:“敢情严兄以为杨某此次登门只为说笑而来?”
明灯大师挠挠后脖颈,嬉笑道:“岂敢,岂敢,若云岩宗和灭照宫为了真源一旦开战,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长白、昆仑、天山三派势必无法坐视不理,届时大半个仙林刀光剑影伏尸千百,一定很有看头。”
似乎意犹未尽,他顿了顿又补了句道:“当然,看戏的人可以这么说,至于局中之人就未必、未必啦……”
杨北楚心知肚明,所谓“看戏的人”便是虎踞中原元气渐复的魔教。
常言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正魔两道三大势力鼎足对峙早非三年五载,之所以没有大动干戈,实因为谁也不敢轻易打破眼下微妙的平衡局面。
故而尽管三大势力之间纷争频仍,却都极有默契地在避免正面冲突,更不愿教第三方得益,又或让潜在的第四势力效仿灭照宫当年一幕趁机崛起。
然而面对明灯大师绵里藏针的反击,杨北楚也不肯当众示弱,嘿嘿低笑道:“如此说来,云岩宗为了真源,是不惜与灭照宫一战了?”
正这时候猛听佛堂外杨恒大喝道:“是哪只乌鸦在厅里噪舌!”昂首阔步迈入堂中。
他远在十数丈外便听见杨北楚以不惜一战向云岩宗公然施压,尽管路上明月神尼再三叮嘱自己要冷静小心,可此刻哪里还忍得住?
明华大师皱眉道:“真源,你岂可如此无礼,还不向杨施主道歉?”
杨恒叫道:“大师,他——”
明华大师道:“无论如何,杨施主远道而来,我云岩宗终须以礼相待,焉能出口伤人?你是佛门子弟,更该恪守妄语戒。”
杨恒无奈,转向杨北楚,大咧咧地一抱拳道:“杨施主,我不该骂你是乌鸦。需知佛门清静之地,又哪里会有乌鸦?你大人有大量,自不会因为我骂了你,就真把自己当成了乌鸦……”
杨北楚望着杨恒,六年不见,这少年相貌已是大变,若非明华大师先叫出他的法号,自己险些没能认出来。
只是听他口口声声讥讽自己是乌鸦,未免好气又好笑,摇头道:“小杨恒,你在云岩宗待了这多年,就只学会了贫嘴么?”
杨恒强压下心中翻腾涌动的仇恨,嘻嘻一笑道:“奇怪,怎么乌鸦也听得懂人话?”
他若瞠目怒骂,又或拔剑相向,倒在杨北楚的意料之中。可没想到杨恒居然能够沉下心气,嬉笑怒骂冷嘲热讽,实令杨北楚大感意外。
但他并无心和杨恒斗嘴,淡然道:“我来带你去见杨南泰,你跟不跟我走?”
佛堂中一片寂静,数十道目光齐齐聚焦在这对叔侄身上。适才的论战中,众人均已领教了杨北楚口若悬河的犀利词锋,此刻更见杨恒唇枪舌剑争锋相对,竟是分毫不落下风,后头只怕有好戏看了。
杨恒沉默须臾,摇了摇头道:“天下的黄鼠狼或许有一天真会给鸡拜年,但却绝对不会是你!”
杨北楚蔑然冷笑道:“这么说,你只管自己在这里逍遥,却是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想见了?”
一语击中杨恒痛处,他脸色微变道:“跟你这样的人讨论父子手足之情,不啻是对牛弹琴。我不仅要见爹爹,更要将他救出百丈崖。只是小爷有个臭脾气——你来求我,我偏不去!”
杨北楚道:“好啊,恰恰杨某的脾气也很臭——过了这个村,再没那个店!”
明月神尼一直站在杨恒的身后,这时开口问道:“明昙师妹在哪里?”
杨北楚的视线慢慢往明月神尼脸上移去,像是才发现她伫立在这儿似地,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微笑道:“十六年不见,师太清秀如昔,可喜可贺。”
明月神尼的眸中掠过一缕痛楚的怒焰,竭力镇定道:“她是不是去了东昆仑?”
杨恒听师父向杨北楚追问母亲下落,顿时像是在伤口上又被人洒了一把白盐,火辣辣的椎心剧痛简直让他要发狂发疯,但他只能佯装毫不知情!
杨北楚有意无意地瞥了瞥杨恒,不置可否道:“怪事,难不成云岩宗丢了人,都得找我杨北楚讨要?好吧,回头杨某帮忙贴个寻人告示,也算对得起师太了。”
杨恒忍无可忍,道:“杨北楚,你别在这儿得了便宜还卖乖!”
杨北楚满不在乎道:“小杨恒,你太年轻太幼稚,很多事现在还不懂。你以为云岩宗收留你真有那么好心……”
“住口!”明月神尼怒叱道:“杨施主,你若再血口喷人辱及本门,贫尼断不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