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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部分

摩合罗传-第176部分

小说: 摩合罗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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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而不择手段,楚衣如今的作法,无非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她也不惊慌,反而微微一笑道:“刘将军,许久不见了,你一向可好。”

刘勃勃深深一鞠,“托公主的洪福,刘某无病无痛,而且官运亨通,前途更是无量。”

无双道:“那真是可喜可贺。”

两人笑脸相对,如同是多年的好友。刘勃勃道:“贱内无礼,唐突行事,只望公主不要见怪。”

无双微微一笑:“楚衣是我的好姐妹,我又怎么会怪她。只是刘将军已经与楚衣成亲,先入为大,难道刘将军是想让我做妾不成?”

刘勃勃道:“公主是金枝玉叶,怎么可以屈居于人下?只要公主愿意嫁我为妻,公主当然是正妻,楚衣绝不会有任何不满。”

无双不由看了楚衣一眼,见楚衣神色漠然,似乎他们谈论的事情与她全不相干。她心里暗叹,若是九月知道楚衣变成这个样子,不知道心里会多么难过。

她道:“那倒也不必,只要我和楚衣不分大小,平起平坐就是了。”她似乎对于名份之事很是介意,又道:“但我身为秦国公主,既然要下嫁于你,总是要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否则也与我的身份不和。”

刘勃勃喜道:“那是当然,我必然倾尽全城之力迎娶公主,亲事一定会办得风风光光,绝不会比魏国的迎亲礼仪差了分毫。只是未成亲以前,还要请公主移驾上林苑,以免发生不必要的意外。”

无双知道刘勃勃怕她逃走,必然会严密地看管她。她道:“那是当然,不过我希望驸马在与我成亲之前,让楚衣见高平公一面。”

刘勃勃面有难色:“这本也没什么难的,只是高平公沉疴在身,我之所以不让楚衣见他,实在也是为了高平公着想。大夫说过,高平公的病情最宜静养,若是有人打扰,只会令他病情加重。”

无双知道他不会轻易让楚衣见到高平公,她也不再勉强,只道:“只望刘将军能够如你所言,将亲事办得隆重得体,而且我希望全城的百姓都能够前来观礼。”

她这样做,也无非是想多拖一些时日,只要有时间,就还有希望。现在的她,对于自己的贞洁更加混不在意。女子的贞操也许本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事,但经历过这许多的劫难,所谓之贞洁,又算得了什么。

她记得她曾对拓跋嗣许下的承诺,终她一生,都不会再嫁人为妻。这个承诺她是一定会遵守的,在过去的十几年时光里,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曾经不止一次地说谎话,而许下诺言在许多时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她从来不曾认为她必须得对自己说过的话付责任,但这一次,她却是真地下定决心,她不会再与任何人成亲,她这一生都将是拓跋绍的妻子。虽然他已经死去,虽然他们从未真正成亲。

第六节

上林苑与楚衣的居所,不过是一墙之隔。墙是缕花的矮墙,一只斜伸过来的杏花,正开得热闹。

从缕花的空隙之间可以窥见隔壁庭院的一举一动。

楚衣几乎是绝足不出的,每日只有丽奴出出入入而已。她时而可以看见名叫青玉的小寰躲躲闪闪地从花丛间走过,身后必然跟随着一个留着三绺长须的老者。

从那老者背着药箱判断,他应该是一件医生。

无双想,楚衣是想生了吧!在这个时候产子未必是一个合适的时机,但孩子要来到人世,却又是谁也阻止不了的。

在以后的几日之内老者频频出现,甚至一日会有三四次进入楚衣的闺房。夜阑人静之时,偶尔能听见隔院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似乎楚衣正在忍受着极可怕的痛楚。

这使无双心里有些不安,她想到人们的传言,人与妖结合,生下的会是什么呢?是人还是妖?或者是不人不妖的怪物?

她被限制了自由出入庭院的权力,每天只能在上林苑内活动而已。虽然如此,无双亦没有完全灭绝希望。她每天都在留意着隔壁庭院的一举一动,寻找着可能出现的机会。

然而婚期却一日近似一日,每日都有不同的妇人将各种婚礼所需的用品承送到无双的面前,请示她的意见。

无双百般挑剔,每一样东西都至少要换个四五次,才总算勉勉强强地同意。但即便是如此,婚礼所需的物品仍然一件一件地置办了起来。

直到婚礼的前一个晚上,事情仍然全无进展。一切似乎都僵持着,每一个相关或者不相关的人皆在寻觅一个机会。

但机会却一直未来,似故意要撩拨得人心慌意乱,才会忽然出现在眼前。

满月之夜,必是夜色如水。星因月明,而光彩不在。楚衣的呻吟声自入夜就一直断断续续地响个不停,使隔院无双的心也一直纠在半空中。

风吹着庭院中的树影摇曳不定,无双的心就乍惊乍定,楚衣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是否要生了?

月正中宵,她仍然站在庭院之中,不敢离去。忽见青玉急匆匆地自楚衣房内走了出来,满脸惊惶之色奇Qisuu。сom书,但她才打庭院的大门,就被门前的侍卫拦了回来。

青玉苦苦哀求,想要出去,但那侍卫就是不从,想必侍卫也是刘勃勃的手下,因而十分严苛。

青玉退回院中,自己在花丛里站了一会儿,又流了会儿眼泪。抬起头,吸了口气,似想使自己镇定下来,但心里的惊惶却仍然从她尚未成熟的面颊上显露无疑。

无双轻声叫她:“青玉!青玉!”

青玉转过头,看见矮墙之后的无双,她迟疑了一下,但此时她太惊惶了,虽然楚衣出卖了无双,但她却也知道无双曾经是楚衣的朋友。她走到矮墙旁边,问道:“公主还没有就寝吗?”

无双摇了摇头,微笑道:“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楚衣出事了?”

她的微笑平静而从容,自然带着镇定人心的力量。青玉本还是一个小孩子,何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此时只觉得无双的笑容便如同神仙一般,使她凭空生出了勇气。她不由自主道:“公主流了很多血,我怕公主要死了。”

无双心里虽然暗暗吃惊,但脸上却仍然从容不迫,她道:“公主只是要生小孩子,生小孩子的女人都会流很多血,你不要怕,我会帮忙你。”

青玉大喜过望,但看了看横在她们面前的围墙道:“可是公主在墙那边,怎么帮我?”

无双顽皮地一笑:“你从来不爬墙吗?这墙这么矮,上面又有许多缕花,很容易就可以爬过去的。”

她说罢,手足并用,真地爬上墙来。

青玉吃惊地看着无双,她再怎么样也想不到,堂堂的秦国公主居然也会做出爬墙这种勾当。无双三下两下爬过围墙,这一段时间,她一直颠沛在外,屡历险境,象爬一个矮墙这种事情,自然已经不在话下。

爬过围墙,她率先进了楚衣的房间,只见楚衣倒在床上,身下全是鲜血。

无双强自镇定,回头对青玉道:“你去烧一些热水来。”

她其实对于女人生产这种事情也是一窍不通,但想准备热水总不会有错吧!而楚衣流了这么多的血,也不知是否是正常的。

楚衣脸色蜡黄,嘴唇已经完全失去血色,虽然如此,她却仍然没有昏过去,想必她是怕万一自己失去了知觉,孩子就无法生出来了。

她蓦然看见无双,有气无力地道:“为何没有去请大夫?”

无双走过来握住楚衣的手道:“守门的侍卫不让青玉离开,我想是刘勃勃下过命令,在夜晚的时候不许你与任何外人接触。但你不要怕,生孩子虽然很可怕,可是每个女人都会经历的。你只要依着我说的去做,就一定能够平安地把孩子生出来。”

楚衣疑惑地看着无双:“你知道如何接生?”

无双微微一笑:“我是在宫中长大的,见过许多这种事情,这很平常,只要你有信心,能忍得住疼痛,就一定能把孩子生下来。”

她虽然这样说,心里却一点把握都没有。宫中时而会有宫人私下产子的事情发生,但她身为公主,就算是知道了有这种事情,也不过是事后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又岂会亲身经历。但她知道此时楚衣一定害怕到了极点,如果她不给她勇气,她只怕会支撑不住。

楚衣果然稍微放下了些心,但剧烈的疼痛又使她不由地呻吟出来。

无双把她的裙子掀起来,鼓励她道:“你要用力,深呼吸,然后用力,这并不很难,但要用出全身的力气。”

然而楚衣流血不止的情形却让她心里更加忧虑,这真地是正常的吗?一个人到底能有多少血,如果一直这样流血下去,楚衣会否因为失血而死去?

虽然如此,她的脸上却仍然镇定如初,她道:“一切都很好,你不用担心,一定能把孩子生出来。”

也许是无双的镇定影响了楚衣,她逐渐按照无双所说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无双亦帮助她压挤着腹部,她虽然不知这样做是否正确,但无论对错,到了这个时候也都得试一试了。

两个人折腾了一个更次,那个婴儿终于从楚衣的身体里脱离出来。

无双亦是满头大汗,只觉得自己已经累得虚脱了。青玉将热水送了进来,无双用白布轻轻擦拭着婴儿。是个男婴,还看不出来是否英俊,但却如同他的父亲一样长着一双淡黄色的眼睛。

那孩子很是奇异,不过是才出生的婴儿,却一声也不哭,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注视着无双。

楚衣挣扎着半坐起身,问道:“是正常的孩子吗?”原来她的心里了也怕自己会生出一个怪物。

无双将婴儿放到她的手中,“是正常的孩子,而且长大了一定会很漂亮,象他的父亲一样。”

楚衣松了口气,苍白如死的脸上现出一丝宽慰的笑容。九月,我们的孩子出世了,虽然你已经死去,但你的生命会因为这孩子而在世间延续,千秋万代,一直流传下去。

才出生的婴儿就很是活络,那孩子伸出手,在楚衣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到底是妖怪的孩子,与普通人类的孩子是不同的。

楚衣微笑着将脸贴在孩子的脸旁,几个月所受的折磨,在此一刻都变得微不足道。她的生命一直因为这孩子而存在,无论多么艰难,她都努力地活下去,她一直苦苦等待,无非就是这一天的到来。

她感觉到鲜血仍然从体内流出来,但床上的被褥早已经被血染红,因而无双也全没有注意到楚衣的血并没有止住。

楚衣知道她的生命也已经走到尽头,只是这个孩子,以后孤苦零丁,该如何是好?她心里一酸,泪水便泉涌而出。

无双见她流泪,以为她是想到了九月,便安慰她道:“不要哭了,这孩子是你和九月的骨肉,以后他长大了,会是一个了不起的男儿,他定能杀了刘勃勃替父报仇。”

楚衣却忽然跪倒在无双的面前,无双一惊,猛然发现楚衣本来蜡黄的脸上正在泛上一层黑气。她虽然不通医术,但一见这黑气也知道这只怕就是死气了。

她心里也是一酸,难道楚衣要死了吗?

楚衣道:“无双,我求求你,无论如何要救这孩子一命。”

无双想要拉起楚衣,但楚衣却固执地跪在地上不愿起身。无双便也跪了下来,两个女子依偎在一起,默默流着眼泪。楚衣道:“我出卖了你,你是否还怪我?”

无双摇了摇头:“我从未怪你,我知道你也是被迫无奈。”

楚衣道:“刘勃勃在父亲的饮食里下了毒药,父亲现在如同活死人一样躺着,虽然没死,却已经全无知觉。我苟且偷生,活到现在,都是因为这个孩子。”

无双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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