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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危情海盗-第3部分

小说: 危情海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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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踏着低跟凉鞋轻脆的敲击在大理石地板上,从容不迫的将书依类放回架上。

就在她将最后一本书放上去之后,一个不小心挤落了一本老旧的厚重书籍。

灰尘在阳光的映照下顿时挥洒出奇异的一层烟雾,在玉龄吃惊的注目下,一个令人难以相信的景象出现在她眼前。

“我不相信我的眼睛,这一定是在作梦,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她重重地倚在书柜,拚命地说服自己。

半晌,那层烟雾消失,一个穿着奇特的高大男子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个男子有一双黑色深邃的眼眸,正震惊地紧盯着她,而那张性格俊酷的脸庞,虽然左颊上有道斜斜的疤,但是丝毫无损他英气逼人的味道,相反的,这道疤添加了他的剽悍气势。

最让玉龄无法忽视的是他伟岸挺拔的身躯,威胁性十足的立在她跟前。

还有他那身古老又潇洒的装扮,不但穿着东垂一块西垂一块的布衣,右手还执了一把古朴的大刀。

大……刀?

玉龄逸出一声惊呼,整个脑袋此刻才又回复了转动,“你、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那男人一手捂着胸膛,一手抓紧刀柄。他没有回答,只是蹙眉瞅了她一眼,脚步一个踉跄,闷哼一声跌入她的怀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她措手不及,抱着他跌坐在地。他精实伟岸的身躯差点把她胸腔里的空气都撞了出去。

“喂,你究竟是——”玉龄惊慌的话语猛地顿住。因为她感到手掌流过一股温热的,而她的手掌正紧推着他的胸膛……

“你受伤了!”她惊叫,再也顾不得他是打哪冒出来的,更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

那男子紧闭双眸,脸色苍白若纸,显然已经昏厥过去。

玉龄慌乱地左顾右盼,直觉就要张口呼救。

但是一个奇异的念头瞬间闪进她脑中。

好像……不能够让别人发现他,否则事情就麻烦了。

她飞快地打量他一遍,当下毅然决定救他。但是她得把他藏起来才行。

她环视四周,最后一咬牙。

“算了,先把他搬上车。”

她作贼般地偷偷摸摸溜出去,看四周没人,再将他又拖又抱地拉出大门,推上喜美汽车。

接着她快速地抓起车上的面纸盒,冲回图书室,拚命擦拭着方才染血的地板。

最后,她打了一通内线电话给二楼的同事,请她下来帮她代班。

“我、我家里临时有事。”玉龄向来不擅说话,此刻更是结结巴巴。“所以我、我必须马上赶回去……那麻烦你了,不好意思。”

阿弥陀佛,老天爷原谅我!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说谎骗人的。

唐易轻蹙眉头,眼睑微微颤动。

他的思绪犹自沉浸在那个战火连天,红色的梦境中……

火红的巨焰吞卷了栋栋房舍,远处有人尖叫着,嘶吼着,还有像是要踩裂人心的马蹄声。

他策马狂奔,空气中凝重的血腥味教人喘也喘不过气来。

“雪绣!雪绣!”他狂吼着,惊恐的心跳重重地撞击着,仿佛要把胸口打出个洞来。

他从辽东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漳州,为的就是要趁休假时返回家乡探望未婚妻,哪知在接近漳州的前两天,就听说东瀛藤本的船驶进了沿海一带,似有所图。

藤本游步性喜烧杀掳掠,凡是被他遇上的村庄,根本逃不过血洗的命运。

他一听闻这消息,整个人差点疯掉,拚了命地快马加鞭赶路,就是希望能够早日抵达漳州解围。

其实官府们也不定时在驱除倭寇,奈何时局大乱,有谁还顾得了沿岸的百姓呢!

漳州九璋山是他成长的家乡,那里有他亲切的村民们,还有他的青梅竹马——雪绣,那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小女人。

随他而来的属下有十余人,人人勇猛难当,都能以一敌十,但是没有用了。

倭寇早就搜刮过村子,放了火,上船离开了。

唐易心急如焚,此刻最想看到的就是雪绣安然无恙地活着,却遍寻不着她。

蓦地,唐易的眼角余光捕捉住一个熟悉的窈窕身影,寂然地静躺在一栋燃烧着的房舍旁。

雪绣!

他心下大乱,拚命地往雪绣的方向冲去。

“雪绣!”他狂吼,声音里有着巨大的伤痛、愤怒和恐惧。

这一切犹如噩梦紧紧缠绕住他,把他捆得喘不过气……

唐易额上渗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他辗转反侧着,嘴里喃喃不止,紧闭的眼睑倏紧倏松。

玉龄频频替他拭去汗水,手上的毛巾快要湿透。

他胸膛上有一道被利刃横划过的伤痕,入肉不深,范围却很大,幸好在她手忙脚乱的一阵包扎之下,总算不再流血了。

其实她应该把他送到医院的,这样他的伤口就可避免病菌感染的危险,而且伤口也可以进行缝合,只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报上他的身分。

除了没有身分证、健保卡外,最重要的是,她该怎么跟人解释他一身古装打扮,黑发三千丈的模样?

唉,她也只好等到他醒来之后再说了。

瞧他一直呓语,昏迷不醒,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雪绣!”他突然大叫一声,瞬间坐了起来。

裹在一片坚实胸膛上的白色绷带,因他挣扎用力,渐渐渗出了血。

“先生,你怎么了?”玉龄关切地问道,本能扶着他。

紊乱黑发下的眼眸鸷猛危险,还带着一丝脆弱。

“你是谁?”

玉龄一怔,苦笑了一下,“这个问题问得好,事实上,我也想问你同样的问题。”

“我怎么会在这儿?”唐易的神智慢慢恢复,眉头也慢慢皱紧了。

“呃,这也是我最想问的。”她摇摇头,苦恼地笑了笑,“不过这个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你要养好身体,你的伤势不轻。”

“其它的人呢?”他环顾四周,问话的同时不禁细眯起眼睛。

这是哪里?怎么充斥着一些很奇怪的物事?

“谁?我没看到其它的人,难道你还有同伴?”

若一古脑儿地出现一堆流血受伤的人,她可招架不住,光是喊救命都没力气了。

“其它的人呢?这是哪里?”他低声吼着,眼神悲伤激动。

玉龄按住他的上身,“喂,我好不容易才帮你把伤口包扎好,别扯裂了。”

“其它的人呢?”他求恳地看着她,痛苦地低嚷,“姑娘,请你告诉我,我其它的弟兄们都到哪里去了?”

玉龄被他眼中的悲烈深深撼动了,只是……她如何去回答一个她压根儿不知道答案的答案?

“请你冷静一点。”她只能柔声地安抚着他的情绪,“你这么激动,我怎么听得清楚你的问题,又怎么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我跟你一样满肚子疑惑啊。”

他听了瞬间平静下来。

玉龄凝视着他那双深邃犹如受伤狮子般的眼睛,没来由地心底一阵悸动。

他……好寂寞好忧伤。虽然她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但是,那一股前所未有的心疼真实地细细抽过她的肺腑。

对面前这个冷硬钢铁般的男子,她居然产生了莫名的怜惜感。

玉龄甩甩头,试图挥掉这种荒谬的感觉。

“我可以请问你是谁吗?”她勉强笑了笑。

“我是唐易。”他简洁地道。“姑娘——”

“不要叫我姑娘,我是玉龄,玉石的玉,年龄的龄,你叫我玉龄就可以。”瞅着他,她忍不住说出自己心底的震惊,“其实我这个人向来没什么想象力……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老天要惩罚我,才安排这样奇怪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吧!”

“姑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意思就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能替我解开谜团吗?”

唐易抚着胸口那道被包扎好的伤痕,若有所思地反问:“是你救了我?”

她呆了下,“应该可以算是吧。”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他这才正眼打量她的服饰,脸色有些异样,“你这身打扮是?”

玉龄闭了闭眼睛,还是不太敢相信这一切。

老天!怎么会有这种不可思议的事出现在真实的生活中呢?

她还以为时空转移之类的,只是小说和电影里的场景而已。

“你是不是在拍电影?”她希冀地问道,虽然明知不大可能。

果不其然,她的话只是徒令唐易的浓眉拧成一团罢了。

“什么?”

“算了,当我没说。”她揉着太阳穴,觉得头好痛,“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的情况非常复杂,很难解释。”

他挑起一边的眉毛,静待下文。

“你相不相信时空转移,还是什么乾坤大挪移之类的怪事?”唉,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说出这句话的一天。

她忍不住再揉揉额心。

唐易的脸部表情很少,但是听到了这样的话,他不由得一阵错愕。

“你说什么?”

“你是哪个朝代的?哪里人?”这样问也许会快一些。

“明崇祯四年,漳州九璋山。”他目光深锁住她的,沉声道:“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她觑着他的神色,有点难以启口,“我们这边现在是民国八十七年,距离明朝已经有好几百年了。换句话说,我们这边是未来,你的那个朝代是过去。”

他眼神一缩,下巴紧绷,“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平空出现在几百年后,但是事实如此,假如你不是骗我的话,那么你就真的是几百年前的……”古早人!

他的脸庞蓦地灰败若死;就连他受伤昏过去时的脸色都比现在的好看。

“你不要激动,不要晕过去啊!”她心慌意乱地道。

他闭上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胸膛跟着上下起伏,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如何相信你?”他终于挤出一句话。

玉龄眉毛一竖,“我做什么要骗你?如果不信的话,那么我就证明给你看。”

她倏然拉开在他前方的窗帘。

“我虽然住得很乡下,但是,你看看这像是你们明朝时候的景致吗?”

平坦的柏油路衬着广阔的花生田,还有停在路旁的脚踏车和汽车,这看在唐易的眼底不啻是个重大打击。

血色迅速消失在他的脸上。

玉龄看他这般模样,不禁心软了起来。

他已经很可怜了,受了伤不说,还平白无故来到这个未知陌生的世界。

如此孤身一人,飘荡无依的。换作是她,搞不好早就疯掉了。

“为什么?”他揪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地低喊。

“很抱歉,我也不知道。”

“我其它的弟兄们呢?他们也到这个……这个世界来了吗?”他拗口地问,语气中带着一丝希望。

“很抱歉。”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只发现你一个人。”

唐易喉头发出一阵可怕的,额上的冷汗再度冒出,脸色惨白伤痛。

她急忙按住他激动的身子,诚挚地道:“你不要这样,当心身体呀!我……我会帮你的,你放心。”

他倏地抓住她的手,紧紧握着,“你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帮我回到员峤?”

“员峤?对不起,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我也没有办法扭转时空,可是我会尽全力帮你的。”她顿了顿,再添上一句,“虽然我还不知道我能帮你什么。”

他颓然放开她,“我得回去,我必须回去。藤本和我的弟兄们还在作战,我必须回去才行。”

“但是你要怎么回去呢?再说,这里已经是几百年后了,不管你当初的情形是怎样,那些事早已烟消云散了。”

玉龄实在不想说这些话刺激他,可是她又不能不说。

无论是王公贵族抑或是贩夫走卒,在过了这么长久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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