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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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枯镝等人也决不可能单单为了一个魔功,就置狂尊于不顾。可是狂尊却一直深有所憾,因为自修习魔功以来,除了和高庸涵的那次简单交手之外,再没出手的机会。至于会间集一战,更多是依靠当年修炼的魔魂大法,将那些阴魂吞噬。
刚才,尽管以一敌三大感吃力,但是对于狂尊来说,却是过瘾的很。此时少了一个对手,顿时轻松许多,正好在慕寒食身上试一试苦修的魔功,于是诸般手段轮番使出。
一个分身纯以武技对敌,以爪破爪,以快打快,水银泻地一般的狂攻,反将慕寒食的两个法身逼得紧紧靠在一起。不过片刻的功夫,就不断抓下一块块山石,打的那两个法身怒吼连连。另一个分身,则以法术应战,身形四下游走飘忽不定,肚腹间不断喷出一缕缕黑烟,黑烟飘散在空中,渐渐形成一条黑索。黑索越来越长,盘根错节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大网,不知不觉间将两个法身困在其中,而狂尊仍是进退自如,没有丝毫的滞碍。
狂尊心中得意之极,与自己对敌的四个敌人,几乎已经没什么还手之力,要取其性命是迟早的事情。既然已是胜券在握,一时间他倒有点舍不得下手了,因为这种修为的敌手很难遇到,至少在焚天坑内,就没人会陪他打的这么痛快。狂尊还想试试其他的手段,所以没有急于痛下杀手,可是慕寒食却是亡魂大冒,惊恐万分!
和高庸涵对敌的,其中之一便是刚才出面商谈罢手的那个法身。而这个法身正是慕寒食第一个凝结出的实体,是他魂魄真正寄居的躯体,也是所有九个法身当中实力最强的一个。凭借着这一点,慕寒食才能在面对高庸涵和云丝天龙、尸螟蝠时,略占上风。因为天觉云龙这个法术,虽然是天机门的绝学,但是高庸涵毕竟才刚刚开始修习,基本上都靠云丝天龙自身的实力。而尸螟蝠只是在对付阴魂方面,有很大的优势,至于像慕寒食这种已经凝聚出实体的法身而言,则助益不大。
对于眼下的情形,慕寒食心中已经十分清楚,败亡只是早晚的事,对于这个结局他怎能甘心?他费尽心力,吃了那么多苦才好不容易修出九个法身,却因为一时的大意,将性命连同这副家当毁于今朝,又怎能不恨?在慕寒食的意识里,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源于自己所遭受的不公,所以他恨诡门,恨玄元宗,恨高庸涵、甚至由自己的长相恨到了源石族身上。可是再怎么不甘心,再怎么怨恨,于眼前一点用处都没有!
慕寒食性情阴鸷,而且异常的狠辣,不光是对旁人,就是对自己也能够下狠手。他极有决断,如果不能脱困,那么在此无法挽回的局面下,惟有舍弃掉所有的法身,因为只要能保住魂魄,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不过高庸涵的尸螟蝠,还有那边狂尊的两个分身,无一不是对阴魂极其敏感的厉害角色,慕寒食一再提醒自己要慎重行事。到了这等生死关头,慕寒食的阴狠发挥到了极致,一面小心对敌,一面冷眼观察,终于选定了站在不远处,一脸焦急的审香妍!
慕寒食之所以将目标定在审香妍身上,是因为她刚才一口气打出了十多粒断霞金丹,灵力已然枯竭,可以说眼下毫无还手之力。从刚才的表现来看,慕寒食可以肯定,审香妍和高庸涵的感情极深,只要能将其控制,就必然还有活命的机会。如果失手,只要魂魄能设法躲进她的紫府之内,那么也绝对可以渡过眼前的难关。可是,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分散高庸涵和狂尊等人的注意力,同时还要把握好时机。
慕寒食暗自深吸了口气,突然暴起,六个法身不顾一切地狂攻数招,措手不及之下将敌手逼退了几步,然后往黏液中一沉。高庸涵和狂尊分身岂能罢休,接连数道灵力和灵符击了出去,闷响声中把黏液炸出了几个大坑。慕寒食的法身随即显现,挟裹着一大片碧幽幽的黏液冲天而起,猛击了出来。
就在高庸涵和狂尊对付黏液之际,慕寒食魂魄所在的那个法身突然扑向审香妍。虫须和那个厉先生见状大惊,同时出手阻拦,可是他们与慕寒食的差距实在太大,一招之间即被震得倒飞出去。审香妍自知本来就不是慕寒食的对手,加上灵力所剩无几,见其来势汹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脚尖一点当即避向一旁。她知道只要躲过这一招,高庸涵一定可以赶过来。
一个普通人如果连性命都不要的话,那股气势尚且能令人暂且退让,更何况还是一名修真者的情急拼命?即便是修为强如狂尊和高庸涵,也不得不避其锋芒,慕寒食要的就是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瞬间攻到审香妍身前。
幸亏,审香妍已不像刚出道时那样缺乏经验,从慕寒食的眼神中,她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似乎无论避向何处,都在其凌厉的爪风之内。这时,审香妍反而冷静下来,她想起在修行之初师父就曾说过,不论是何种法术总归会有弱点,而高明与否,根本的区别就在于弱点的大小。天之道,有无相生,阴阳互补,没有哪种心法可以做到至善,所以武技也不会脱离这个范畴。就在这生死关头毫厘之间,审香妍居然体悟到了法眼的境界,一眼就看出了慕寒食的破绽所在,接着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举动。
高庸涵已经看到了这边的情形,心下大急,暴喝一声,同样使出了拼命的招数,拼着硬受一击,朝石台猛扑过来。临风剑挟雷霆之势,破空划过,剑气所至黏液嘶嘶作响,竟然燃起了层层烈焰。可惜,两人相隔太远,鞭长莫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慕寒食十余丈的身躯,朝审香妍当头落下。
火螈早已有了几分灵性,感受到高庸涵的焦急,自半空中俯冲下来,一口咬向追击高庸涵的那个法身。
狂尊同样大怒,虽然这才是第二次见到审香妍,但是爱屋及乌,以高庸涵之故,对于这个女孩子也怀有一份亲近之感。他并不在意高庸涵身边的人是谁,不过他能很清晰地感觉到,高、审二人的情意非同一般。狂尊一向十分自负,哪能容忍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做困兽之斗的慕寒食再伤及他人,怒骂声中,不去理会背后那人的狂攻,一爪将面前的对手生生撕成了两半。一声闷哼,后背被砸的凹了进去,“哇”的吐出一口鲜血。然而,依旧是缓不待急!
审香妍不退反进,身子猛地前倾,贴着地面如游鱼一般窜了出来,慕寒食的惊天一击登时落空。这一下惊险之极,虽然没有被击中,可是审香妍的几缕青丝还是被爪风给切断,轻飘飘落在地上。
这时高庸涵已然攻到,慕寒食招式已老,根本无暇躲避,临风剑透体而出,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重重摔落到石台之上。再抬头,一柄长剑吐着三尺长的剑芒,正指着前额。慕寒食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胸口向四周蔓延,身子一点一点碎裂,他知道,已经再无任何的还手之力。六个法身刹那间就损失了两个,其余的四个在狂尊和三只异兽的围攻下,勉力支撑了十招不到,相继死于非命。看到最后一个法身被狂尊双爪搅得粉碎,慕寒食忽然大笑,笑声在洞穴内激荡,内中充满了说不尽的怨毒!
“你们今日毁了我的法身,来日我必定十倍偿还!”
“你还有来日么?”高庸涵说这话时,周身满是戾气,随后剑芒暴涨,当头一剑将慕寒食劈成了两半。
审香妍刚才那一下,已是倾尽全力,颤颤巍巍站起身来,正好看到高庸涵一剑劈下时的狰狞,心中大叫不妙。银牙一咬,张嘴吐出一粒元丹,元丹吐出之后,居然隐隐有清音吟唱,一道祥和的灵光轻柔地从高庸涵眼前一闪而没。高庸涵浑身一震,双眸中的赤红瞬间黯淡,跟着用力一拍额头,“噗”地吐出一口淤血,目光渐渐恢复清明。审香妍见此情景,心头一松,元丹随即飞回口中,身子一晃直直往后倒去。
“妍儿!”高庸涵一个箭步跃到审香妍身边,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再看时,审香妍已然晕了过去。
世人都以为丹鼎门的得名,是因为其门下弟子精于炼丹,擅以丹药提升修为而来。其实大错特错,就连绝大多数的修真者都不知道,丹鼎门的绝顶心法,其实是以自身为炉鼎,炼制出本命元丹。
本命元丹就其功效而言,与诡门中人凝出的内丹颇为相似,但是本质上却高出了太多。本命元丹的修炼法门自古便有,乃是丹鼎门的不传之密。这种法门于对敌时并无多大用处,但是对于修行却有事半功倍的益处,尤其能遏制内心中的种种颠倒迷离,是对付心魔的世间第一等良法。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本命元丹可以看作是灵胎的另一种修行方式,二者互为补充,相得益彰。
审香妍极得智薇散人钟爱,自入门不久便获传这种心法,开始修炼自己的本命元丹。这在丹鼎门这么多年的历史中,也绝对算得上是异数,审香妍曾为此专门问过师父,为何对自己破例,而智薇散人总是笑而不答。时隔多年之后,审香妍才明白师父的一片苦心,可是,却仍旧留下了诸多遗憾。
而此时,由于担心高庸涵再度入魔,审香妍才作此冒险的举动,不惜以本命元丹来压制高庸涵体内的心魔,可谓是用心良苦。幸亏见到这颗本命元丹的是高庸涵和狂尊,要是换作其他修真者,只怕当场就会出手抢夺,因为元丹内所含的本命真元,对于修行绝对是弥足珍贵的补益。修为越高元丹越精纯,对于克制心魔的助力便越大,单是这一点,就足以开启他人的觊觎之心。
高庸涵当局者迷,并没有意识到本命元丹这一点,只是忧心审香妍的伤势,倒是狂尊看的分明。
“无妨,这个小姑娘只是灵力衰竭,过上几天就没事了!”狂尊缓步上前,看了高庸涵几眼,神情有些古怪,皱眉道:“高老弟,你的情形有些不大对劲啊?”
第一五五章 祸患
第一五五章 祸患
高庸涵知道,自己始终无法摆脱心魔的束缚,不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摇头苦笑道:“我知道,可每次心神激荡之时,这性子就由不得自己了。”
狂尊对于这一点深有体会,他也是性情乖戾之人,要不然当年也不会一怒之下跳进地火熔浆,继而受到魔瞳的引诱。虽说已经时过境迁,但是骨子里那种胆大妄为还是在的,高庸涵的这句话恰好引起了他的满腹牢骚,当即愤愤说道:“率性而为,快意恩仇,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样岂不痛快?”跟着一指远处四下奔逃的朔金齿,越说越气:“难道遇到这种情形,还要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不成?真惹恼了我,杀他个血流成河,就算入魔也在所不惜,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狂尊的这番话要是被所谓修真正派听见,只怕立刻就是一场纷争,但是高庸涵于他的经历和性格知之甚深,自然不会计较,惟有笑而不答。
狂尊一通发泄,看到高庸涵的反应随即醒悟过来,嘿嘿笑道:“高老弟,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你别往心里去。你天性沉稳,只要能尽力克制住杀戮的念头,就一定不会重蹈我当日的覆辙。”跟着凑到高庸涵耳边,低声道:“其实,适时地发泄一下,也可以舒缓心中的戾气!”
这是狂尊的经验之谈,高庸涵点头应道:“是,我记下了!”
“嗯,此间事了,我也该走了!”狂尊忽然有些不舍,语重心长说道:“高老弟,这次你为了我们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