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江山-第19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牧木用怨毒的目光瞪着张义,一言不发,张义嘿嘿一笑,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道:“把他的儿子拖出去一个,宰喽!”
“慢着!”
萧牧木忍了忍怒气,低声下气地道:“可汗下令,召各部勇士集结于薛延陀部。”
张义身形一探,问道:“大雪寒冬的,骨咄禄集结兵马这是要干什么?”
萧牧木道:“据说是得了唐人的重要情报,要发兵夺取唐人城池,掳夺他们的财帛妇人,这一次参战各部,掳获多少均归本部所有,勿需上缴,所以……各部落都派了大队人马前去。”
“哦?”
张义直起腰来,捏着那美人的肥臀,佯作不在意地道:“听说骨咄禄卧病在床?他居然还有心思攻打大唐,莫非生病是假的么?”
萧牧木忍气吞声地道:“大汗确实病了,现如今执掌兵权的是默啜叶护。”
张义嗯了一声,继续向他套问消息,萧牧木在人屋檐下,不敢不低头,但是他知道的实在有限,已经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张义向杨帆递个眼色,道:“行了,把他们押出去,尽快把财货装好,这儿不是久耽之地。”
杨帆答应一声,带了几个人押了萧牧木一家人往外走,他们刚一出去,张义就对手下吩咐一声:“去!帐外守着,若有人来,叫他等候片刻!”说罢伸手一撕膝上美人儿的衣衫,一阵裂帛声起,粉弯玉股跃入眼帘,拓跋若冉惊呼一声,张义便笑吟吟地扑了上去。
杨帆押着萧牧木一家人出了大帐,往附近一处更形巨大的帐篷走去,那儿是萧牧木平时聚众议事的所在,非常宽敞,里边也没有什么家什,如今部落中的一些管事首领及其家人全都关在这里。
杨帆押着他们往回走时,胡须被风吹着渐渐脱落下来,这胡子脱落当然是他自己动的手脚,但是旁人无从知道。
杨帆的胡须已经脱落了一半,还“浑然不觉”,大摇大摆地走在所有人前面,进了那顶关押权贵们的大帐,瞧瞧那些权贵,颐指气使地道:“你们都好好地待在这儿,我们是‘小飞将’的人马,只为求财,不为杀人,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就不会送了性命!”
帐中那些权贵一见他的胡须脱落了一半,瞧着他的目光顿时有些怪异起来,一个小孩子惊讶地想喊,幸亏被他的母亲发现,急忙把他往怀里一揽,藏在大袖下的手便轻轻掩住了他的嘴巴。
杨帆吩咐完了,萧牧木一家人也被押了进来,杨帆又大剌剌地往外走,这一转身,没有胡须的半边脸顿时映入了萧牧木的眼帘,萧牧木一俟看清他的相貌,心中一惊,几乎一跤绊倒在毡毯上。
杨帆出去了,帐帘儿放下,持刀的侍卫守在外面,帐中那些权贵“忽啦”一下就围到了萧牧木的身边,有人便低声道:“大箭头,那人作了伪装!”
另一人道:“做马匪的还需要藏头露尾的么?这些人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其中一位部落长老紧盯着萧牧木,颤声问道:“大箭头,去年五月八,祭拜天神的时候,默啜叶护曾把他的几个儿子都带了去,你……可还记得他那几个儿子的长相?”
萧牧木本来还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听他这么问脸色顿时变了;道:“你也看出来了?真的是他?”
那位长老道:“如果我这双老眼不花,这个人一定是他!”
其他权贵面面相觑,纷纷问道:“大箭头,你们说的是谁呀?”
突厥部落中最大的两个部落是阿史德氏和阿史那氏。就像后来的契丹国,完颜氏世代与萧氏联姻一样,为了解决部族内部的矛盾和冲突,把这两大系的部落紧密联系起来,突厥部落的王族阿史那氏与之外的最大部落阿史德氏也是世代联姻。
阿史那氏崇拜太阳,阿史德氏崇拜天神,为了联合两大力量,突厥人就把天和日合而为一,以日为神,以天为名,形成敬天拜日的风俗。每年五月八号,突厥各部首领都会齐聚一堂,在空旷的草原上筑高台祭神。
这样隆重的节日,几乎每个权贵都会去,萧牧木和那位长老就是去年代表本部落参与祭神的代表,他们两个都曾见过阿史那沐丝。其他权贵纷纷向两人问起,在确信他们看到的人就是阿史那沐丝之后,一时满帐哗啦。
“阿史那沐丝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阿史德氏跟他们阿史那氏可是世代联姻的呀。”
“我说,会不会是因八十多年前咱们两大部落争夺齐嘎尔草原时那场大血战?”
“不会吧,已经是这么久的战争了……”
即便两大部落世代联姻,也不可避免地曾经发生过许多战争,一时间,有些人连几十上百年前两族结下的仇怨都记了起来。
萧牧木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不可能!咱们部落这几十年与他们的关系还是相当不错的,没有理由因为几十年前的旧怨,突然冒充马匪给予咱们报复。再说,如果是因为这个,那么他该把咱们都杀了才对,何必还留着咱们性命?”
那位长老想了想,突然神色一动,缓缓地道:“大箭头,听说可汗这一次病得很重,各部落的几位大巫师都被请了去,却都束手无策。”
萧牧木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此事,点头道:“不错,我也听说,可汗这一次的病……,你提这个干什么?”
那位长老阴沉着脸色道:“可汗有儿子,可是默啜叶护大权在握,如果可汗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很可能继承可汗之位的不会是可汗的儿子,而是兄终弟及,由默啜叶护继任可汗。”
萧牧木略一思索,缓缓点头道:“不错,这个可能很大!不过,这是阿史那氏的事情,汗位一向在他们族中产生,跟我们阿史德氏有什么关系?”
长老道:“就怕可汗的儿子们不甘心汗位落到他们的叔叔手中,自启民可汗以来,我朝已经确立了立子以嫡,无嫡立长,子孙优于诸弟继承汗位的制度。默啜叶护虽然大权在握,不过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如果他想收买诸部拥戴他,就得付出好处,而要付出好处,就需要钱……”
萧牧木听到这里脸色大变,长老这番话分明是说默啜叶护眼见兄长病危,为了谋夺汗位,便派人冒充马匪,袭掠诸部财货,再用以收买诸部人心。这个理由,无疑比那个八十年前两族之间的血战更有说服力。
这个时代的人即便是经常走南闯北的,也不及后世有电影电视、报纸网络,可以让人把相貌相同这种事当成一种很平常的事情看待,在这个时代,很少有人知道这世上是可以有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他们从心里压根就没想过跟阿史那沐丝一模一样的这个人有可能是别人假扮的。
“这件事,统统都要装作不知道!不能让他看出破绽,否则我们就没命了!”
萧牧木神情严肃地叮嘱着一众权贵,咬着牙,狠狠地道:“若能逃脱一命,我会亲自去见我族的朱图大叶护,向他面禀此事!”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踽踽独行人
杨帆离开关押拔悉弥部落权贵的帐篷,重新粘好胡子,马上去见张义。
到了帐前张义的护兵伸手欲拦,杨帆哪肯理他,伸手一拨便闯了进去。
张义伏在榻上,正努力钻探“原油”,一见杨帆闯来,拓拔若冉惊呼一声,赶紧捂住了面孔,张义狼狈不堪地扯过被子盖在身上,有些懊恼地道:“二……,你就连一会儿都等不得么?”
杨帆见了帐中情形,很有些哭笑不得,当着这个妇人,一句公事也谈不得,杨帆忙不迭便往外退,口中应道:“是!大头领,属下有要事禀报!”
张义道:“你且等等,待我穿上衣服就出去!”
帐帘儿一落,张义“钻探原油”的动作马上变成了“打夯”,“吭哧吭哧”即快且急,仿佛身下的地皮都随之颤抖。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张义衣装整齐,神清气爽地站到杨帆面前。
杨帆向他翘了翘大拇哥儿,开口便问:“薛延陀部的位置在什么地方,你知道么?”
张义想了想,弯腰拾起一块石子,在地上画了起来。整个塞外地形他当然不可能清楚,不过这一带他也是走熟了的,每一座湖泊的位置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这是在沙漠中保命的本钱,而这里的部落正是大多依托湖泊而存在的。
杨帆看他歪歪扭扭地画好地图,歪着脑袋仔细看了看,点头道:“这个地方是咱们所在的位置?”
张义道:“是!”
杨帆道:“如此看来,咱们距薛延陀部落并不远。”
张义干笑道:“从这图上看,的确不算远,可是真要赶去,就不知要走多少路,中间经过多少大小部落了。”
杨帆皱了皱眉,道:“位置呢?方位不会错吧?”
张义又仔细看了看他画的那副拙劣不堪的地图,肯定地道:“位置不会错,我的记性天生特别好,记人记路都错不了。”
杨帆点点头,捏着下巴沉吟道:“从这个位置看,它处于突厥诸部的中间位置,他们集兵于此,我们无法据此判断他们究竟想打哪一处要隘。”
张义道:“那怎么办?”
杨帆思索片刻,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就奔着这薛延陀部落去!”
张义吃惊地道:“整个突厥大大小小数百个部落的人马全都在那儿,咱们这点人,就算真的以一当百,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啊!”
杨帆瞪他一眼道:“笨蛋!谁说要打过去了?”
他把胡子一撕,又粘上,悠然道:“我阿史那沐丝要去薛延陀,谁敢拦我?”
张义恍然大悟,道:“对对对,这一路打打杀杀的,我怎么把这碴儿忘了,那……黑旋风怎么办?”
杨帆道:“恐怕这一仗打下来,他也吃饱了,再吃能撑死他。他要是愿意跟着咱们继续走,那就带着他,你不是说从这到薛延陀部还有许多大小部落吗?依旧一路抢过去,多制造些动荡。等到薛延陀部附近时,咱就摇身一变,变成赴会的突厥部落。黑旋风不傻,不会跟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的,到时不用你赶,他自己就抢着离开了。”
张义点点头,问:“什么时候行动?”
杨帆道:“不能等逃走的牧民把援军找来再走,叫他们猜到咱们大致的去向也不妥,咱们马上就走!”
※※※※※※※※※※※※※※※※※※※※※※※※※一顶毡帐前,熊开山来回逡巡,心中剧烈地斗争着。
占领这个部落之后,黑旋风手下的那些突厥马匪固然是肆无忌惮,掳夺财物,奸淫妇女,就算是突其施部落的那些骑兵也跟他们一样穷形恶相。
这是草原上一向的规矩,战胜者对战败者的一切都享有支配权。牛羊、财物、女人,包括战败者本人,可以变成奴隶。而草原上的女子也大多有这样的觉悟,谁成为战胜者,谁就成为她们的新主人。
草原上的女子早在她们特殊的生活环境中习惯并接受了这种规则,即便她们再爱原本的丈夫,一般被掳走后也少有反抗的,大多数会坦然接受现实,成为新的丈夫的妻子,并且认真尽责地承担起照顾这个家庭的责任。
像后来的草原之王成吉思汗,他的母亲和正妻就都曾遭遇过被抢来抢去,沦为他人妻子的经历。所以,这些马贼的所作所为几乎没有遇到哪个女人的抵抗,眼看如此情形,熊开山也不禁蠢蠢欲动了。
他跟高舍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