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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苏丹的禁宫 上-第7部分

小说: 苏丹的禁宫 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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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若不是处于这样的境地,这样的学习气氛倒有种让我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在来此地之前,我也是这样在课堂上和同学们讨论着什么,同样也有老师这样教导我们各种知识……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大半,我还是不能完全集中精神,思维跳跃又混乱。

  “再来看看波斯诗人内扎米的这首爱情叙事诗。你们要记住,将爱情以诗歌的方式表达,这是你们务必要掌握的技能。将来……是很有可能会用到的。”菲丽诵诗的声音娓娓动人,也让我暂时停止了胡思乱想。

  原来这首叫做《蕾丽与马季侬》的叙事诗歌来自于一个古老的阿拉伯传说。阿米利亚部落的某位酋长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取名盖斯,盖斯长大后在学校中和一位叫做蕾丽的姑娘一起读书,渐渐相爱。但是蕾丽的父亲不许他们来往,盖斯整日在姑娘家前徘徊,大家都叫他马季侬(疯子)。不久蕾丽的父亲把女儿嫁给了一个贵族,蕾丽坚决不与夫婿同床,最后抑郁而死。而流落到沙漠和野兽为伍的盖斯听闻死讯,赶到了情人的坟墓悲恸痛苦,最后也因悲伤过度而死。

  听完之后我不禁心里一动,这不是和我以前看过的一个故事很相似吗?虽然我的记忆还非常凌乱,但有一点我很肯定,那些记忆的碎片正在逐渐恢复。相信很快,我就会想起自己以前经历过的一切。

  “在东方的一个国家也流传过这样优美的故事。而且后人还根据这个故事谱写出了非常动人的乐曲。”我忍不住开口道。

  “是吗?那你不妨说说。”菲莉显得很有兴趣。

  我就将粱祝的故事简单地讲一遍,尽管用拉丁文还不能描述出其中的精妙,但也足以表达故事的意境了。尤其是说到粱山伯和祝英台死后双双化作蝴蝶时,达玛拉和菲莉的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哀伤的神色。

  菲莉赞许的点了点头,正想说什么,只听一个男子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相当美的故事,就连我也听得忍不住要落泪了。”

  我抬头一看,只见易卜拉欣已经一脚踏进房内。微风轻轻吹起他的几缕散发,细长秀美的灰蓝色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如尼罗河中的莲花那般高贵淡雅,几乎让人忽视了那眼神深处惯有的明净冷冽。

  “大人,正好今天的课也上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我该告退了。”菲莉合上了诗集,毕恭毕敬地朝他行了个礼。

  易卜拉欣点了点头,侧过脸看了一眼达玛达,“你也先下去吧,我有点话要单独和罗兰莎娜说。”

  第六章 残忍的奥斯曼传统

  菲莉和达玛拉离开之后,很快进来两个侍女,手脚伶俐地在房间中央支起了个小炉煮起了饮料。不多时,放入丁香和桂皮的深黑色饮料在银壶中冒出了气泡,散发出一股诱人又熟悉的香气。侍女小心翼翼将其倒入白色的瓷碗里分给了我们。

  “尝尝这加乌埃,是我们奥斯曼人平时最喜欢的提神饮料。用来配刚炒好的瓜子是最合适不过。” 易卜拉欣说着顺手拿起了一枚瓜子放入嘴中,相当熟练地磕了起来。我不禁有些愕然,真没想到,磕瓜子这项休闲娱乐在几百年前的奥斯曼帝国还这么流行。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我犹豫着喝下一口这所谓的加乌埃,尽管饮料里已经加了不少糖,但那怪异的口感还是令我忍不住皱起了眉。什么加乌埃,这味道,根本就是还没进化好的咖啡啊!而且还夹杂着丁香和桂皮独有的浓烈香味,简直没法让人再喝下第二口。

  “怎么,不习惯这个味道吗?”他像是意料之中地笑了笑,“很多异族人一开始都不习惯,但是喝久了之后反而会爱上这个味道。我记得皇太后最初也喝不惯这个饮料,并且形容它喝起来像泥巴。谁知到了今时今日,反而每天都离不开这个饮料了。”

  “不知道大人想和我说什么?”我将瓷碗放下,心里觉得泥巴这个形容还真是贴切。

  易卜拉欣抬起头看着我,隔着袅袅盘旋的咖啡热气,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眸显得更加深沉莫测。

  “你不是想见贝希尔吗?”

  听到这句话我立即身子微微前倾,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关切之情。之前我也找过易卜拉欣想打听贝希尔的情况,但每回都没有收获。我甚至一度怀疑贝希尔可能已经被转卖给他人了。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对于那个埃及少年,我似乎有种说不清的微妙感觉。一方面我并不喜欢他表露出来的与真实年纪并不相符的老成,可一方面偏偏对他又有种如弟弟般的怜惜之情。

  易卜拉欣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莫名奇妙地答了我一句,“太阳就快要下山,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时间应该差不多?我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也无瑕顾及这么多,急忙催促道,“那就请大人快点带我去见见贝希尔吧。”

  他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瞥了我一眼,淡淡道,“随我来吧。”

  跟着他一直走到马车旁,我才知道贝希尔此刻并不在易卜拉欣的府上,看来今天是要出府了。虽然脑中飞快闪过逃跑的念头,但一接触到易卜拉欣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我还是硬生生将这个念头压到了心底。如今的我对这个时代两眼一摸黑,就算逃出去又能怎样?说不定又会被逮到奴隶市场,卖给更加糟糕的买主。与其那样,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熟悉这里,然后再寻找合适的机会。

  马车出了府后在路上行驶了大约几十分钟,穿过了几处不算茂密的树林,逐渐接近一片植被稀少的沙地。我心里很是纳闷,这里看起来什么建筑物也没有,人烟更是荒凉,易卜拉欣让贝希尔待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做什么?

  “到了,罗莎兰娜,下车吧。”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易卜拉欣的声音将我从满腹狐疑中暂且拉了回来。

  我跳下了车,抬头望了望天色。此时夕阳渐渐西下,将远方的天空晕染成了一种奇妙绚丽的玫瑰金色。被镀上了层层金边的云彩悠悠浮动着,在空旷的沙地上投下了大片大片的暗色阴影。

  “大人,贝希尔到底在哪里?”我疑惑地望向了易卜拉欣。他神色平静地远眺着那片沙地,只说了一句,“就在这里。”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我这才发现不远处的沙地上好像还有十几处比较奇怪的影子,那并不是云朵的投影,远远看去倒像是类似小灌木之类的植被。当我走上前再凝神定睛一看,不由立时倒抽了几口冷气,双脚一软竟跌倒在了地上,想再站起身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来。

  那并不是什么小灌木,而是…………………一颗颗的人头!

  我转过头死死瞪着易卜拉欣,嘴唇却直打颤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心中有不解有愤怒有疑惑,更多的是无法形容的恐惧。

  “你放心,他应该还没死。” 易卜拉欣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按照传统,他必须要过了这一关。”

  “过……什么关?这又是什么见鬼的传统?”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已然变了调。

  “这是奥斯曼后宫招收宦官的传统。先由刀法熟练的刀手将年轻男子阉割,稍稍包扎伤口后将此男子由脖子到脚埋入露天的热沙地,让经过太阳暴晒后的热沙予以自然消毒。三天里男子不许喝水,不许进食。如果能熬过这三天,那么他们就有资格进入奥斯曼的后宫工作,前途或许会一片光明。日后若能成为宦官大总管,那么他的权力在帝国里就仅次与苏丹和首相,可以称得上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 易卜拉欣轻描淡写地说道,“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只要熬到太阳下山他就算过关。”

  “为什么!为什么要用那么残忍的方法对待他?为什么要将他送进宫去做宦官?他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听完他的解释,我的情绪不由激动起来。想不到奥斯曼时期后宫招宦官的方法如此残酷,比中国古代的宦官还有过之而不无及!在当时的这种卫生条件下可想而知存活率会有多低!

  “后宫里正好缺少一批新的宦官。罗莎兰娜,当初你求我买下他时,我可是提醒过你不要后悔。”他伸手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唇边似乎有丝若隐若现的嘲讽之色。

  “我根本不知道你会要送他进宫做宦官!如果早知这样,我一定不会求你买下他!”我心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恼火和后悔。

  “不止是他,罗兰莎娜,还有你。”他垂下双目注视着我,“我会将你送给我们奥斯曼帝国最伟大的君王,苏莱曼一世。”

  虽然之前听过达玛拉的话已经有点心理准备,但此刻从他口中那么真实地说出来,我还是膛目结舌地愣在了原地。苏莱曼一世?奥斯曼帝国的后宫?这一切似乎离我原来的世界越来越遥远了。

  我…………………究竟是跌入了怎样奇诡的命运旋涡之中?

  “大人,既然你买下了我,那么你要把我送给谁我都无法反抗。君王也罢,乞丐也好,我都无所谓!但是现在,我只希望贝希尔没事!”说完,我用力甩开了他的手,朝着那片沙地飞奔而去。

  近距离的情景更是无法仅仅用残酷两字来形容,我脚边的两个白种少年无力地耷达着脑袋,脸上呈现出一片死人才有的青灰色,皮肉更是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显然已经死去好一阵子了。而旁边几个垂下头的黑种少年看起来也是奄奄一息,随时都有可能断了气。我暗自心惊,奥斯曼宫廷每招一批新宦官的背后不知埋葬了多少白骨和年轻的生命。这果然是个让我无法认可的时代。

  强忍住恐惧之情,我焦急地找寻着贝希尔的踪影,蹲下身子一张脸一张脸仔细地看过去。终于,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少年的容貌原来如玫瑰般娇嫩美好,可此时却是面无人色,惨白的嘴唇上布满了干皮,脱水的情况相当严重,整个人看起来虚弱的很。不过万幸的是,他依然还在呼吸着。尽管呼吸微弱,但无论如何他还活着。

  “对不起,贝希尔,都怪我……要是当初不买下你就没事了。”再多的语言也无法描绘我此刻的内疚和惭愧,不管现在他能不能听到,我都迫切地想把自己真实的心情传达给他。

  贝希尔仿佛真的听见了我的声音,睫毛突然快速颤动了几下,但还是无力睁开眼睛。我轻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触手之处只觉湿滑冰凉,他的情况显然……………很糟糕。

  想起刚才易卜拉欣说过的话,我急忙抬头望向天边,只见夕阳还在逐渐下沉,并未完全消失。平时感觉是短短的一瞬间,今天却是格外的漫长。我在心里暗暗祈祷着太阳快点下山,因为只有这样贝希尔才有可能获救。如果再晚一些的话,恐怕……

  在分分秒秒的煎熬中,夕阳终于全部沉入了地平线。我迫不及待地蹲下身子扒拉起沙子,同时大声喊叫起来,“大人,大人!时间到了!太阳下山了!请快些把他救出来吧!”

  易卜拉欣挥了挥手,立即就有侍从上前扒开了沙子,将贝希尔整个人拉了出来。他的全身赤裸,布满了沙尘,仅有要害部位简单包扎了一下。我不忍心多看,转过头只见其余的少年们也被陆续拉了出来,有活着的,也有死去的。

  易卜拉欣令随行的医生上前检查了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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