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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051 胎记-第18部分

小说: 051 胎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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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霈连忙将她按回去。「慢着!」

 起码先让他清理一下,他今天穿的是浅灰色长裤,倘若沾在裤子上,教他如
何上完接下来的半天班?

 「啊……」她咬住下唇轻吟,半嗔半怨的瞅他一记。

 这一进一退,再度引发熊熊大火。

 于是,当他们下一次能说话时,又是二十分钟以后的事了。

 郎霈努力调匀气息,老天,他真的老了,总有一天他会被她吸成人干!

 「你刚刚说,你想知道我的危险期?」凌疲卦谒忱铮旖歉∑鹨凰慷褡
剧的笑。

 「啊!该死!」又想起来了。

 如果第一次是意外,今天的这两次呢?

 郎霈坚定地抽出面纸,将两人稍事清理一下,将她推离自己身上。

 凌疲橐谎凼直怼!肝业米吡耍岫沟萌チ硪患夜菊欣可狻N也皇
每个礼拜三都有空,所以我们有空再联络好了。」

 「我已经说了我无意……」

 她挥挥手,完全不把他的强调当一回事。「噢,对了!我已经装了避孕器,
所以你安全得很,下礼拜三再打电话给你,bye。」

 丢给他一个飞吻,她飘然离去。

 郎霈哑口无言。

 这个女人,再度把他用完就丢!而他一点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你想拒绝吗?一个微小的心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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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的留恋。

 对她来说,现在的他顶多算一家7 —11。 她并不是非要他不可,只是找他比
较方便而已。

 无牵无挂,无情无爱,这不是他想要的吗?既然如此,心头为何会如此酸涩
呢?

 第10章

            

 「嗯……」枕在他怀中的佳人嘤咛一声,揉了揉眼睛。「郎霈,现在几点了?」

 他惺忪地瞄一眼腕表。「下午四点。」

 「还早。」她打个呵欠,更偎进他怀里。「我们晚一点去吃烧烤……」话没
说完就睡着了。

 郎霈吻了吻她的额心。

 他们真的开始了每周三固定的幽会。

 肉体上的缠腻是极可怕的,一缠上了便无法脱身。八个月前他或许还能将她
推开,现在却变成一件极之困难的事。

 偏偏这也是最讽刺之处。以前当她深深爱着他之时,他拚命拉开两人肉体的
距离,如今他们耳鬓厮磨体肤相亲,精神上却相隔遥迢。

 郎霈终于对自己承认,其实他从来不希望她离开。

 他仍无法肯定自己对她的感情是不是叫做「爱」,但是,在他心中,凌疲
实是不同的。

 她就像一抹突如其来的春风,吹开他眼前的重重帘幔。他曾经为了保持现状
而不肯迎就,等他终于明白自己心意,却已是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了。

 或许凌疲谒媸且桓雒览龅拇砦蟆

 不知眯了多久,门铃轻响。他先醒了过来,怀里的她仍然睡得极熟。

 「希望不是那个杰瑞。」他下床套上长裤,咕哝道。

 这里是凌疲伦獾男」ⅲ彩堑谝淮卫础V劣谑欠窕褂衅渌腥死垂
他不想知道。

 郎霈先透过窥视孔瞧瞧来者何人。

 他认真考虑跳窗逃脱的可能性。

 这太荒谬了!门外那个人不是凌疲恼煞颍膊皇潜幌殖∽郊榈那榉颍
没有逃跑的必要!

 啾啾啾啾——门铃声声催人开。

 郎霈深深叹了口气,先揉一揉右颊备用。

 门打开。

 「宝贝蛋,老爸顺路经过……」安可仰的嗓音在瞄见他之后,戛然而止。

 「嗨。」郎霈苦笑着挥挥手。

 安可仰的利眼移向他袒露的上半身,以及胸膛上麻麻点点的草莓。

 「郎霈,以前的事情都好说!」安可仰的笑比猛狮更狰狞。「今天这一件,
恐怕超出我的忍耐极限!」

 轰!他揉热了的右颊,果然派上用场——           
           郎云快被这群小鬼烦死了!

 他那个乖乖牌弟弟安分了三十年之后,突然有人一天到晚上门来告状,而且
主题不脱那一两样。这票人简直无聊透顶!

 「你自己有什么打算,要分要合一句话说清楚!」掌门大哥的耐性宣告终了。

 「郎云。」娇妻软软地按着他的手劝慰。

 电话那端仍是沉默。

 「安不只把女儿扭回家,回的还是曼宇那一边的家。他向来敬凌家大门而远
之,这次能让他甘冒大不讳的进驻,可见当真气得不轻。」免持听筒将叶以心
的柔音完整收录。

 其实,安可仰把凌疲突靥系囊庖搴苊飨浴K芮宄肾峋∫磺锌赡
回避与「那位女士」碰面的机会。

 「曼曼也回去了吗?」郎霈平静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波动。

 「她人不在台湾,可现在八成也听到风声了。」郎云顿了一顿,又说:「捉
奸在床?亏得你!」

 「根本不是那回事!」郎霈的声音终于出现一丝情绪——困窘。

 「所以呢?其实你没睡人家的黄花大闺女?」郎云说风凉话。

 噢!老婆大人一记腰拐子扭过来。

 「你还是那么坚持不见凌夫人?」郎云简单的一个问句却问愣了电话两边的
人。

 「你怎么知道?」叶以心很难得如此惊愕。

 「有一些片段我陆续想起来,只是记得仍然不完全,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郎云凝蹙着眉,一副他们两人很莫名其妙的样子。

 「什么叫大惊小怪!」叶以心霍然起立,她老公倒抽一口冷气,连忙扶稳她。
「那你也想起当初和爸爸吵翻的事了?」

 「多少有一点印象。」郎云突然啼笑皆非。「你们以为我想起来之后,会再
闹一次离家出走?」

 「本来是。可是你现在的反应让我们突然觉得自己非常愚蠢。」叶以心气闷
地坐回原位。

 「当时是因为妈妈刚走,与其说我在意的是爸爸的不轨,不如说是在意妈妈
伤心而逝的这件事。现在她已经过世这么多年了,我该气的也早气完了,你们
就没有人想过亲自找我谈一谈吗?」郎云非常败给他们。

 「郎云,你是大笨蛋!」叶以心掩住脸,真不想再跟他说下去。

 「嘿!我是最无辜的好吗?」

 「嫂子怎么会知道这件旧事的?」沉默了很久的郎霈突然问。

 「爸爸告诉我的。」叶以心承认,然后给她老公谴责的一眼。「亏我还为了
你们父子和谐,完全不敢在你面前露了口风。」

 「总之,郎霈,你可以不必顾虑我,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顿了顿,郎
云深深地望着妻子。「虽然我从来不认为,心结是在我身上。」

 叶以心一愣。他为什么这么说呢?

 夫妻间的默契让她骤然灵光一闪。啊!难道……

 电话那端一如以往,沉默继续蔓延。

 叶以心恍然轻思了一声。是的,无论是哪桩过往陈迹,心结从来就只在一个
人身上,她怎么会没发现呢?

 她突然轻柔一笑。「郎霈,如果我是凌疲幸患挛矣Ω没峋醯煤芤藕叮 

 「什么事?」郎霈的声音几乎淡进空气里。

 「不论是到了哪个年纪的女人,私心里总有一份玫瑰色的梦想:有一天有个
英勇的王子骑白马挥大刀,披荆斩棘地打败巨龙,到城堡里拯救她。」她轻声
叹息。「郎霈,你从来没有为她这么做过。」

 是的,他没有。

 郎霈走到长窗前,望着夕阳晖照的台北城。

 他不曾为她奋斗,为她争取。犹有甚者,他甚至化身为荆棘里的一丛,将她
剠得鲜血淋漓。

 「我不适合演撕心裂肺、凄风苦雨的男主角。」

 「如果那个女孩值得你争取,你就适合。」叶以心的温柔一针见血。

 如果那个女孩值得他争取。

 他应该放手一搏吗?

 云卷风残,整座台北城犹如一座飘流的孤岛。其实,风未动,城未动,是他
的心,早就动了。

                       春日迟
迟,卉木萋萋,过了冰寒刺骨的农历春节,温度逐次回暖,苍莽天地间开始出
现生机。

 南松社区之外,两排木棉树夹道而立,偶或几群雁鸟从天际略过,蓝的天,
绯的花,绿的叶,灰的路,仓庚喈喈,采蘩祁祁,人间忧烦似乎显得云淡风清。

 「凌夫人,出来散步啊?」出来散步的邻居们彼此问候。

 「呵,是。」六十来岁的妇人发丝已泛白霜,然五官清雅,身材并未因为年
齿而显出佝凄。

 别了同样出来踏春的邻居,凌夫人信步漫行,走回家园。

 一道高挺的身影让她怔然停下脚步。

 是他吗?

 社区大门外,一株格外高大的榕树形如绿盖。树下的男人欠了欠身,缓缓步
入阳光里。

 距离越近,她瞧得越明了。

 啊,真是他,她曾日思夜想的男孩……不,不是男孩,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
大男人了。

 她一手抚在心上,眼眶几度泛起灼红,被她硬生生压下。

 终于,不必再隔着远远的街,不必再对住报章杂志的一小方照片。

 他的五官端整,眼眸如夜幕般深沉,如寒星般清明;他的腰杆笔直,似深渊
山岳般挺拔不屈,这是任何母亲都会感到骄傲的儿子。

 她在他身前三尺远停住,第一次试着开口,没有成功。

 「老夫人,您好。」郎霈颔首为礼,深沉的眼神看不出一丝情绪。

 她清了清喉咙,终于成功地发出声音,「曼曼……曼曼好一阵子没回来了。」

 「我不是来找曼曼的。」他本人的声音比电视新闻里更低沉。「若方便的话,
可否让我见凌疲幻妫俊

 「啊,你当然是来找铃当的,我真是胡涂了。」凌夫人抚了抚整齐的髻鬓。
「阿仰出门谈一桩公事,怕铃当趁他不在的时候偷溜,所以硬拉着她一起出去
了。」

 「那么,我晚一点再来叨扰。」他温和地行了个礼。

 「慢着!」凌夫人连忙叫住他。「你、你要不要进来坐一坐?他们父女俩晚
上会回来吃饭。」

 「我怕不太方便。」郎霈停顿片刻,含蓄地道。

 「没什么不方便的。」她立刻说。

 郎霈端凝她片刻。

 凌夫人再抚了下发髻,轻声问:「郎霈,你过得好吗?」

 「我很好,谢谢。」

 他的拘谨守礼让凌夫人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你和凌疲氖挛叶继盗恕F涫的悴槐赜刑喙思伞业囊馑际牵忝
两个没有任何的「关系」。凌疲橇杓业乃锱闶抢杉业亩樱忝橇礁隹
以在一起的。」顿了一顿,她轻声说:「倘若你们在意的是我和我丈夫的事,
我愿意主动对他说明一切。」

 「不必了。」郎霈缓缓摇头。「已经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从不认为它重要
到必须让每个人都付出代价。」

 「我们都老了,人生走到这一步,能计较的事早就计较完,还有什么想不开
的呢?你不必为我担心。」凌夫人眨回眼泪。

 「我想,现在的问题不在您这一辈身上,而是凌疲歉瞿巡睦习帧!挂荒
淡淡的微笑浮上他嘴角。

 那抹笑让凌夫人兴起一丝希盼。

 「阿仰跟我提过那天早上他撞见的画面,确实!不是每个男人都能接受自己
的女儿跟另一个男人……你知道的。」

 「我明白。」郎霈尴尬地咳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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