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胎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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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血淋淋的事实。」
「不是不是!你是郎霈,我是凌疲颐橇礁鋈艘坏愎叵刀济挥校坏愣济
有!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关联的。」她伏在他胸前哭得近乎虚脱。
「你的外婆知道,我的父亲知道,我死去的母亲知道,郎云也知道,曼曼、
安可仰、你、我,所有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他顿了一顿,丢出最重的一记。
「你说得对,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值得我争取保护的人——他们是我的家人,不
是你!」
「郎霈!」她推开他,踉踉地倒退了几步。
「我对你的感情确实不够!原谅我无法为了你,重揭所有人的旧伤口。」他
狠下心,一刀斩断她所有的牵挂。
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凌疲穹善且采ⅲ叛弁ゾ拐也坏揭淮σ揽俊
郎霈站得离她最近,心灵却离她最远……
她眼中的空茫让人心碎。郎霈牙关一紧,忍住去扶她的冲动。
她曾是一个如此明亮清朗的女孩,他却让她的世界开始出现悲与愁。这正是
因为爱之苦胜于爱之甜。
母亲的悲,父亲的怒,亲子之间的反目,都像一记又一记以血泪挥出的刀痕,
即使时间过去,伤感淡逝,其中的惊心动魄仍让他无法忘怀,于是他立心不涉
情场,又如何能给她她期盼的温存甜语?
回去吧!小铃当,回你的母亲家人身边去,莫再向我靠拢了……
「郎霈,你真的不会爱上我,是吗?」她凄然问。
沉默是他仅余的回应。
「你知道吗?现在我终于能体会碧雅的感觉了。」
他的心突然警觉。「凌疲悴灰錾凳隆!
「你们总觉得我年轻,什么都不懂,感情只是生命里的调味料,再过两年,
我就会爱上一个男人,然后一切统统忘记了。」她露出惨澹的笑。
「铃当,听着……」他想走向她。
她却退开来,不再让他靠近。
「你们就是无法了解,我不是机器人,没有办法重新格式化我的记忆。」她
的笑容凄艳得让人屏息。「郎霈,你明白吗?二十岁的爱情,和八十岁的爱情,
都是爱情。」
郎霈心头重重一震。
「铃当……」
她转身背着他,两手抹了抹脸。再开口时,语气已恢复平静。
「放心,我和碧雅不一样,她失去爱情活不下去,我失去爱情却会活得更坚
强。你赢了,我听你们的话就是。」她回过身来,那朵笑,明艳如一朵染血的
蔷薇——「郎霈,你们赢了,我不要再爱你了!」
第8 章
八个月后二月的天空如甫出世的婴儿,喜与怒皆难料。晨间出门时,世间犹
然干爽,待他的车停进郎云家的车库,飘飘水丝已然洒落。他在郎家小茶厅坐
下不过几刻钟,雨丝如一席细密的水帘,披挂在整片山间。
庭院的小桥流水彷若隔了层面纱,充满氤氲朦胧的美感。
「嫂子,你若不够暖,记得回房加件衣服。」他轻声提醒。
「我很好,别为我担心。郎云已经够神经质了,你别陪着他瞎搅和。」叶以
心恬然自得地浅笑。
「孕期已经进入第四个月了,大哥还没回过神吗?」他极能了解郎云的忧虑。
嫂子之前有过一次小产的纪录,医生宣判她是习惯性流产的体质,夫妻俩本
来已经不抱生儿育女的希望,没想到叶以心又怀了身孕,而且这一次顺利地熬
过前三个月危险期,进入稳定阶段。
「老实说,我自己也刚习惯不久。」叶以心坦承道。
「接下来还有五个月好熬呢!」他笑道。
「接下来还有三十年好熬呢!」叶以心叹了口气。
「大哥很会挑房子,这里的环境比市区更适合养小孩。」
为了让妻子安心待产,郎云卖掉了市区的公寓,转而在新店买下这间透天别
墅。远离尘嚣,烦扰自然少了。或许他也该考虑搬到郊区来。
「清泉村的空气更清新!我本来想回去待产的,但是郎云担心那里的医疗设
备不足,临时有个突发状况,我和宝宝有危险怎么办?还好这番话没被梁医生
听到,不然他下次在山上生病,就有苦头吃了。」
梁千絮。安可仰的新婚妻子。这个名字触发了潜埋在心底的记忆。
过去八个月的变化极大。首先,安可仰结婚了。由于娇妻和他都「公务繁忙」,
不克大宴佳宾,两个人竟然偷偷跑去公证;安家长辈一听说他连结个婚都那么
随便,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曼曼那里,她大半时间都不在台湾,若非忙经纪公司的事,便是去日本陪女
儿。屈指算算,他和曼曼也快四个月不见了。
日本。是的,凌疲痪镁偷饺毡救チ恕
据悉她拜在日本一位极为知名的美甲师门下,专心为自己的美甲证照做准备。
安可仰说,她有心在日本好好闯一闯,没个三、五年大概不会回来。
郎云吃完了饭,回来转告他,他听了,也只是淡淡点头,没有太大反应。
日本,一个有点远又不太远的距离,或许这是最好的安排。
日本的年轻男人既风趣又爱玩,极投契她的个性,相信再隔不久她就会交上
新男友了。
谁知道呢?或许她现在手边已经挽了一个也说不定。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打扰了一个早上,我该走了。」他欠了欠身站起来。
「这么快?」叶以心讶然按住他。「已经十点半了,你不留下来吃个中饭?
郎云接完这通电话马上出来。」
「没关系,让大哥安心地忙吧!我中午另有饭局,早上只是绕过来送几份文
件,顺便来探望一下你。」他温和道别。
「郎霈……」
「有事吗?」
「……不,没事,有空常过来走走。」无论叶以心想说什么,最后她仍选择
保留。
告辞了兄嫂,他驱车回市区,赶赴中午的另一个约会。
也不知怎么搞的,今天特别心神不宁,整顿午餐吃得漫不经心。离开郎家让
他稍微放松一点,叶以心的眼神,总像洞察一些什么,经常让他难以招架。
日本,其实,满远的……
「郎霈,郎霈?」
他猛然回过神。「啊,抱歉,我正在想一个……日本的案子。」
「没关系,我知道你最近很忙,一天到晚出国巡视工厂,留在台湾的时间不
多。」他的午餐之约,元蔷,嫣然一笑。
元蔷是李氏千金的手帕交。去年他和李氏的相亲宴破局之后,元蔷从李小姐
的口中听说了,突然对他感兴趣起来。郎祥中一听女方开口说要认识,哪还有
迟疑的?忙不迭就撮合起来。
郎霈的心态就当作多交一个朋友,没什么不好的。总之,四个月下来,两人
吃饭、聊天、看展览,不愠不火,说不上惊涛骇浪,一切还算平顺。
或许就这样定下来也好,三十一岁,也该是时候了。元蔷是个不错的对象,
优雅世故。最重要的是,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这是最完美的。两个成年男
女都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谈情不扯爱,没有水深火热、生离死别,将来无论如
何都不会有人痛苦。
不过,她的身材若再高一些就好了,头发再长一点,脸颊再瘦一些,鼻子再
挺一点,眼睛再顽皮伶俐一些,就像……
「铃当?」他猛然站起来。
「谁?你看到谁了?」元蔷愕然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
他盯着玻璃窗外的人行道好一会儿。
「不,我以为……没事,我看错了。」他缓缓坐下来。
那道纤细娇娜的倩影再度闪过。真的是她!
郎霈陡然推开椅子,大步踏出餐厅外。
行人如织,那抹鲜红的人影如一颗引诱马儿前进的苹果,时而出现,时而隐
没。携家带眷出来采办年货的家庭极多,他无法奔跑。
她的外型和以前有些改变,然而,方才的惊鸿一瞥,他立刻认出了她来。
郎霈排开两个挡在他们之间的情侣——不见了?她去了哪里?或者,他终究
是认错人了?
他站在路中间张望,蓦然间,眼角余光瞥见一丝弯进小巷的红影。
「铃当!」他飞快赶过去。
人影就在前方。闪过一轮卸货的小卡车,他猛然拉住她。
纤影讶然回头。
「啊,是你,真巧。」凌疲A苏Q郏ρ詹尤蝗缁ā
真的是她……
全世界彷佛都消失了。
她变美了。穿着打扮都不像以前那种青春路线。她穿着一袭红色太空棉短大
衣,领口镶着一圈粉色毛边,下半身穿着一件同色系宽筒长裤,软丝的质料让
她的每一步犹如舞在红色云雾里。她猫样的眼神含着浅笑,精致淡妆似极了从
海报里走下来的模特儿。
她不是应该在日本吗?郎霈慢慢松开她的腕,真正将她拦下之后,他反而不
知该说什么。
「好久不见,你好吗?」
「我很好,谢谢。」凌疲榱嗣橥蟊恚簧弦荒ㄇ敢獾男ρ铡!覆缓靡馑迹
我正在赶时间,下次有机会再请你吃个便饭。」
什么?她就这样走了?他连忙再将她拉住。
「郎霈,你还有事?」凌疲赝罚理泻盼屎拧
这不是郎霈预期的反应。她不是应该开心地同他叙别来心情吗?不是应该委
屈地骂他怎么都不和她联络吗?可是她的眼中却没有丝毫兴奋之情,顶多就是
一丝看见老朋友的礼貌。
这样的凌疲皇撬且渲械哪且桓觥
「……我以为你去了日本。」他终于找到一句话。
「我回来过农历新年,顺便给碧雅上炷香。」她连看表的动作都美得像一尊
瓷娃娃。「不好意思,我另外和朋友约了时间,真的快迟到了,我们改天再聊,
bye ?」
然后,她就这样走了。
郎霈怔在原地,完全措手不及。
她真的变了……当然,她应该变的。他还记得八个月前,她是在何等伤心的
情况下离开的。这世上,本来就没有谁会为谁伤心一生一世。
他只是没预料到,她能变得如此之快。才八个月而已……
也好,看来她的生命没有他也过得非常愉快,他不必再为她担心了。
她的背影消失在下一个弯角,萧瑟的风吹走最后一丝红彩。十余年来最冷的
一季冬,今天,又更加冷了。
「啊嚏
——捶死你、捶死你、捶死你!你这个不忠的混蛋!看我的夺命剪刀脚!啊嚏
——」
青雅打了个呵欠,无趣地转着电视遥控器。
「不忠这个词好像在男朋友或丈夫的身上才用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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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统一样啦!我才刚回国,竟然就撞见他跟野女人卿卿我我地坐在餐厅里
吃饭。郎霈,你好样的!啊嚏——」
砰砰砰!
干我什么事啊?被痛扁一顿的趴趴熊欲哭无泪。
「那个女人只是他「传言」中的女朋友而已,OK?」幸灾乐祸的青雅完全没
有一丝同情心。
碧雅走了之后,她们两人同病相怜,反倒变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什么传言?都已经登上杂志了,还叫传言吗?要不是那些八卦周刊乱写,
我何必眼巴巴放下重要的客户赶回来?」她咬牙切齿,「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