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胎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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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右眼角蔓延到下巴附近,醒目得让人不想看见也难。
女孩感觉到他的眼光,又羞又气地站起来。
「我没事了,谢谢你!」
「等一下,你的膝盖在流血。」他立刻把眼光从她脸上移开。
「没关系,我正要去挂号,梁医生会顺便帮我涂药。」女孩倔强地咬着下唇。
「你生病了?」他柔声问。
「……你是谁?」女孩看他的眼光转为戒备。
「我是梁医生的朋友,不是坏人。」他温和保证。
女孩好一会儿才回答:「我想……我想请医生帮我看看,看看……我的脸。」
郎霈明白了。
然而,胎记不是病,除非到整形外科动手术,否则梁千絮应该也是无能为力
的。
「脸上有那块黑黑的印子,你一定觉得丑死了吧?」
女孩用力瞪他一眼。明知故问!
「郎霈。」凌疲诱锼镒叱隼矗闷娴亟咏恰
他一回眸就迎上凌疲陟诘难邸
「我刚认识一位非常幸运的女孩!」他嘴角的浅笑有如傍晚的清风。
「才怪,我一出生脸上就长了这块丑丑的胎记,怎么会叫幸运?同学都说,
我是被鬼附身才会变成这样。」年轻女孩握紧了双拳。
「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胎记的由来,才会这么说。」郎霈的手肘轻松地搁在
膝上。
「胎记是怎么来的?」凌疲谒肀咦拢心醯嘏闼淮钜怀
「相传胎记是上一世临终前,亲人滴落在我们身上的泪痕。」郎霈温柔望着
那女孩。「所以那是亲人留给你的,充满爱意的印记,你应该感到骄傲才对。」
女孩一呆。
灯光照出他线条方正的下巴,也照亮那抹温存的笑意。女孩看着看着,蓦然
捂着脸,发一声喊羞涩地跑开。
「看样子我还是吓跑了她。」郎霈微感懊恼。
呵。不是的,郎霈,不是的。凌疲耆靼啄桥⒌男那椤
这样一个温柔藏在心间、不经意便触动到人心的男子,她该如何让他驻足凝
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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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看电影吧!」
她多期盼他能真真正正的看她一眼。
广场上
的布幕已经架好了,附近的住户从家里拿出矮凳子,先抢占前方的好位子,一
群小孩跑到放映机旁边,围着师傅好奇地问东问西。
「喂,铃当,郎小子,你们也到了?来来来,去找张椅过来坐,我这里的位
子好。」坐在前排的大汉先发现了他们。
他身边坐着几个橘庄的老朋友,一群人聊得正开心。
「谢谢,我们坐在后面就好了。」郎霈有自知之明,他高头大马的,往前方
一挡,后面的小鬼头非放声大哭不可。
一名热心的住户借了两张凳子给他们,郎霈拉她走到人群最后方坐下。
「这个角度你看得见吗?」他细心问。
「「僵尸道长」我起码看过两百遍了。」凌疲菔迸乓诺粜氖拢冻鲆凰啃
意。一这种露天电影播的都是八百年前的老电影,除了小孩子,成人很少认真
在看,大家来聊天的居多。」
的确,各家大人拿着扇子捣凉,与旁边的人闲聊八卦,没有多少人将注意力
放在萤幕上。
夏风、童年、人情味,山城里最美的景致正在这方小小天地间上演。
一束光打向布幕,电影开始了。小鬼头尖叫一声,纷纷跑回父母身旁,聚精
会神地观赏。
虽然她说这是一部八百年前的老电影,郎霈还真没看过。
片子里的妖怪妆化得很假,一张大白脸外加嘴角的几滴血,几个主角全在宝
里宝气地搞笑,剧情贫乏得不得了,可是过了好一会儿,郎霈才发现自己竟然
看得非常入神。
一回眸,凌疲⒆潘啤
「萤幕在那一边。」他指着前方的布幕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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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当……」他一怔。
「我以前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想,我刚刚终于明白了。」凌疲袜
「为什么?」他无法不问,因为,他也想知道。
「因为我们是相同的人。」
「我想不出我们有任何相同之处。」郎霈摇头而哂。
「郎霈,」她的眼底辉映着满天星光。「因为我们都是「胎记」。」
他的心狠狠一揪,好一会儿,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为什么你觉得我是个「胎记」?」当他终于能发话时,声音遥远而缥缈。
「因为胎记是爱的印记,却不是愉快的印记,所以大多数有着胎记的人总想
将它隐藏起来——这是我之于我父母的意义。」凌疲尿菏浊崆峥吭谒缟稀
「而你,你也是被爱的,你却是自己甘愿把自己隐藏起来。」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黑夜将他的表情隐藏住。
「因为你把自己藏得太好了——郎亿的第二把交椅、哥哥背后的月亮、天生
的追随者——其实你并没有不如郎云的地方,所有的第二位,都是你自愿屈让
的。」凌疲テ鹚氖郑坏谧约旱恼萍洹!肝也欢裁矗阏娴陌愦
哥,爱到愿意一辈子屈居在他之下?」
「我所得到的,已经超乎我该得的了,我并没有任何不满足的地方。」他低
沉的嗓音几乎与电影音效融化为一体。
「郎霈,要懂你真难。」她轻声叹息。
他偏眸凝望她,凌疲慕垦赵谇逡怪蟹撼鲇ㄈ蠊庠螅褚豢鸥粘鏊恼渲椤
想碰触她的感觉突然强到让他无法克制,于是他举手,沿着她粉嫩的下颚,
顺滑而去。凌疲乃呻省
他们的唇只有寸许之隔,其中一方轻轻往前倾,便能让这个隔阂消失于无形。
血液疾速冲刷过他的全身,耳中彷佛可以听见澎湃的浪涛,一阵一阵地催促
着、催促着,只要再往前一些些,再往前一些些……
「九点多了,如果你不想看电影,我们回去吧!」他蓦然抽回手。
神奇的时刻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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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胎记,一下子葫芦,我离人越来越远了。」他微微一笑。
「我还没说得更难听呢!我本来想讲,你这个人十巴掌都打不出个屁来!」
郎霈忍不住大笑,所有神奇的氛围全一扫而空。
「好端端的一个美少女,偏要说这些奇怪的话破坏气质!」
「好啦好啦,我以后见到你一定彬彬有礼,学那些「成熟世故」的女人讲场
面话,可以吧?」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成熟世故,你?这我可真的想像不出来。」郎霈说着都觉得好笑。
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凌疲榭匆幌吕吹缦允尽
「是碧雅,我接一下。」
郎霈努力在心里模拟一个成熟世故、会讲场面话的铃当,结果失败了。在他
心里,她永远都会是这种我行我素、直来直往的俏模样。
「哈罗?」手机传来一堆宪宪牵串的杂讯,凌疲缓貌欢弦贫轿唬腋鲅
号好一点的角度。
一转头,几乎撞上他。
她扬起眉毛询问,郎霈只是摇摇头,没有回答。
然后她看一下四周,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黑暗无人的角落了。
他在守护她。
她的鼻头又涌起发酸的感受。
「喂?」那方终于传来较清晰可辨的声音。
「碧雅吗?我是铃当。」她捺下万般复杂的情绪,装出开朗的回应。
结果,浓厚的鼻音却是从彼端响起。
「铃当,我是碧雅的姊姊青雅,碧雅刚刚走了……」
医院。
太平间。安息室。一张铁床。一袭白布。一具僵冷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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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的时候,亲爱的,别为我唱悲伤的歌;我坟上不必安插蔷薇,也毋需
浓荫的柏树;让盖着我的青青的草淋着雨,也沾着露珠。
生命竟是一件如此轻易的事,随手一抛,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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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右移一步,整个人和台上的人一样僵冷。
童年点滴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里流转。绑辫子的碧雅,和她一起恶作剧的碧
雅,每次都跑太慢被大人抓到的碧雅……那个生气十足的女孩呢?怎么会变成
铁台上一具冷硬的肉体?
「我们出去吧!葬仪社的人要来人殓了。」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回荡。
她腿一软,两只铁臂立刻环上来。
郎霈先扶她出来,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再回安息室里和丧葬业的人接洽后续
事宜。
失去他的扶持,她突然觉得天寒地冻的冷。
她们七岁就认识了,小学一起对讨厌的同学恶作剧,国中一起发觉生心理变
化,高中一起对臭男生感兴趣。碧雅几乎等于她的亲姊妹,纵然中间也有过争
执,最后总是和好如初……
她突然觉得嗓子有点哑,然后才发现,郎霈不知何时回到了她身旁。而她一
直在讲话,一直在告诉他每一丝碧雅与她共同成长的记忆。
「有一阵子我们变得没那么亲近,因为碧雅选择念一般高中,而我不听大人
的话,故意要去念高职。后来我们各自交了其他朋友……」
郎霈只是静静地听着。
「碧雅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那个烂人。」她扯了下嘴角。「我早就觉得他有
问题,看起来一脸心术不正的样子!可是碧雅对他简直走火入魔,我们两个人
吵过好几架,最后我气到干脆对碧雅嚷嚷,我以后再也不管他们的事了。」她
把泪颜埋进掌中。「如果我坚持管下去,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了?」
「你不能帮她过她的人生。」郎霈吻了吻她的发心。
「碧雅跟我一样,从小被家人捧在手心上的,她从小到大没有自己打理过生
活!可是她为了那个男的牺牲好多,还为他离开台南,上台北念大学。可是那
个男人根本不在乎她的用心!」她伏进他的怀中痛哭失声。「上次碧雅闹过一
次自杀,我和她好好聊过,本来以为没事了……谁知道她一直想不开……那个
该死的家伙!结婚就结婚!为什么要让碧雅听到消息?……她瞒得我们好苦…
…」
「别再想了,我们先上楼去。」郎霈轻抚她的发丝。太平间里死气沉沉的,
他不想让她继续待在这个地方。
一楼的气氛比地下室好多了,郎霈安排她坐等候区的椅子上,掏出自己的手
机。
「我叫曼宇来陪你。」电话簿的第一顺位就是凌曼宇,他按下拨号键。
「我爸妈都不在台北。」凌疲匀淮舸粽摹
「曼曼无论在哪里都会赶回来的。」这种时候,她会需要母亲的抚慰。
「不要,我不想回答太多问题……」凌疲睦嵊值蜗吕础
「喂?」那一端,凌曼宇的声音已然响起。
郎霈望着精神委靡的她,一时无法决定。
「郎霈,是你吗?」
「你不要叫她回来。」凌疲蚜陈窠旨洌>氲厮怠
「郎霈?喂?」
「是我。」他的眼仍然盯着她。「曼曼,对不起,我改天再解释。」
「郎霈……」
他收了线,坐回凌疲砼浴
「碧雅的姊姊呢?」她深呼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