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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凉凉说爱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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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藏鳞抽空来参加,陈颖加班无法陪他出席。

关念慈拉他去餐席吃饭,工作结束,她再无理由赖在他家;伦敦那边也催促她回去,她情绪低落。

她一直饮酒,慕藏鳞怎麽劝她都不听。

“让我喝吧!”她笑著一直饮。

“醉了可不好。”慕藏鳞担心。

“让我醉一场……”她哀伤地笑著说。“我醉了,你要记得送我回家,你不会撇下我不顾吧?”

“小慈……”慕藏鳞面色为难。

会场热闹喧哗,饭店外,下起大雷雨。

慕藏鳞手机响起。

“藏鳞。”是陈颖。“企划部跟业务部吵起来,我走不开了。”她焦急地说。“要下大雷雨了,早上我出门时风大,忘记亲爱的在你家,於是把阳台锁了,它进不去客厅会淋湿的……”这时分亲爱的都会回陈颖家等门。

慕藏鳞看了看腕上手表。“别担心,我等等就回去。我客厅纱门没锁,下雨它会进屋子躲。”

“你早点回去,把它关屋子里,别让它淋湿,会生病的。”她唠叨地交代。

他微笑。“好好好,你安心工作,我会照顾它。”

办公室里蔚茵茵跟业务主任嚷起来,业务专员气得掀桌,温霞飞抓住想开打的组长,现场混乱。陈颖对著话筒笑著说:“我恐怕要很晚才能回去了,蔚茵茵大发飙,跟人杠上了。”

他哈哈笑。“那肯定很可怕,你躲远点。”

“当然……ㄟ……发表会怎麽样?”蔚茵茵开始咆哮了,吵得她躲到一边讲电话。主任扔了企划书,刚好砸中霞飞脑袋,总经理气得拍桌怒斥。

“不说了!”陈颖收线。

慕藏鳞关了手机,发现关念慈乾掉一瓶威士忌,她挂在椅子上胡言乱语。

慕藏鳞惦记陈颖的话,他跟念慈说:“我要先回去了。”

关念慈趴在沙发背上瞧他一眼,忽然整个人倒向他。“我也要……我跟你走……”

“小慈?”

一旁同事见状,对慕藏鳞说:“她醉啦,你先送她走吧!”

晚会还没结束,在念慈同事们的建议下,慕藏鳞跟关念慈先离开。

大雨模糊车窗,雨刷吃力,关念慈一路上胡乱叫嚷,她的心情很差。她骂她的上司、骂她的同事,连自己都骂,说她这次设计的不好什麽的,她一直想开门下车,慕藏鳞连忙拦阻。

“危险!”他凑身把车门关上。

她倒上他肩膀痛哭。“我爱你!”

大雨磅砖,她的哭声凄厉。

慕藏鳞很为难。“你喝醉了。”婉转地拒绝她。

“不!”她痛哭。“我说真的,我还是最爱你!”她任性地哭起来。

慕藏鳞只好一直安抚她。好不容易返家,扶著烂醉的她进屋子,猫咪聪明地在他家客厅躲雨。

“喵~~”亲爱的扑来跟他撒娇,这时关念慈对著地板呕吐起来。

慕藏鳞叹息,去找了拖把收拾。关念慈倒在地上呻吟,雷声轰轰,他处理完到浴室冲洗。

听著雨声淅沥,关念慈睁开殷红的眼睛,看见一只猫对住她的脸。猫的眼睛打量著她,好像在笑话她。

关念慈喷怒,一把揪住它。“你也笑我?都是你!”亲爱的痛得喵喵叫,张嘴要咬关念慈,她惊骇气得将它扔出客厅。“滚!”她摔上纱门。

亲爱的第一次被这样粗暴对待,吓得低吼一声跃上墙跑了。

关念慈扑倒地板哭泣,她恨死这只猫,要不是它,他们怎会相遇?它纠缠他,陈颖也纠缠他,他们都讨厌!可恶极了!

关念慈哭倦,倒卧地板。闪电交加,雷声霹雳。

水似泼下来那样一片片地淌,亲爱的跃上屋檐,跃回二楼阳台,它想找地方躲雨,它喵喵地对著锁住的纱门叫,里边暗著,它的主人还没回来。

它淋著雨回不去温暖的家,於是转身跃出阳台,跃落地上,在雨中奔驰找地方躲雨,灰蒙蒙的巷子,好几次它差点被车子撞到,它越走越远,消失巷弄。

※※※

慕藏鳞将关念慈扶进客房,让她倒至床上。他起身时她拉住他的臂膀,可怜兮兮地望著他。

“鳞……”她哽咽。“真的……你真的不爱我了?”

望著她伤心的表情,慕藏鳞也不好受,他试著令她明白。“小慈,我们……不能只当朋友吗?”他为难的口气,令她眼泪消得更多。

“要是她没有砚台……”她哭道。“你就不会喜欢她了!都是因为他妈的砚台……”

慕藏鳞叹息,帮她盖上被子。蹲在床畔温柔地对她说:“不,不是因为砚台。小慈你知道的,感情是没法预料的,我并不知道会爱上她……不是因为砚台的缘故,我也说不明白。”他苦恼。“我好像在自掘坟墓,很荒谬,很可笑,我爱上她,於是砚台的事都不好提了。”他懊恼地叹气。“我不想她觉得我卑鄙,我真活该了,我不敢跟她要砚台,我爱她,我不要她讨厌我。你懂吗?不是因为砚台,我爱的是她这个人……”

“她有什麽好?”关念慈哭泣。“她比我好?你告诉我,我不明白你爱她什麽?”

慕藏鳞皱眉思索,他想著陈颖,想著他们初遇至今发生的种种事情,想起刚认识时她把他气得半死,慕藏鳞苦笑。

“我啊……我不知道为什麽就是喜欢她,真要说我也找不到理由。说不出什麽道理,只知道她令我很充实,令我欢喜,让我患得患失,有时还折磨我让我生气……对不起……”他抱歉地望著关念慈。“我没有好的理由。你也很好,你很出色、很优秀,但我就是莫名其妙爱上她。念慈,或者是我配不上你,以你的条件,该值得更好的人。”他给足她面子。

但她只要他!关念慈蒙住脸痛哭。是的,她其实知道,不是因为砚台,慕藏鳞不是那种卑鄙的小人,他是真的爱上陈颖。

关念慈转过身抱住枕头哭泣。

“小慈……”

“我懂了。”她伤心。“你别管我了,我後天就回伦敦了。”

“对不起。”他只能这样说。他不再可以抱这个女人了,尽管看她这样伤心他很不忍,可是他该对而今他深爱的女人负责。

关念慈闭上眼睛放任自己哭个够,明天起,她要忘记这男人;她该醒了,她该重新做人。

慕藏鳞退出房间,去洗了个澡,洗去满身酒味。

出来时看了新闻,雨势磅砖,他把音量开大。转头望著灰蒙蒙的院子,不知道陈颖有没有带伞。

门铃响了,他去开门。

陈颖收伞,他愉悦地领她进屋。

“猫呢?”陈颖笑著在屋内找。“亲爱的?亲爱的?”

慕藏鳞帮她冲茶。

陈颖找不著猫。“它呢?”

慕藏鳞帮著找,不见亲爱的踪影。“怪了,刚刚还在啊……”

陈颖感觉不对劲,她抓了伞上楼找,推开纱门,阳台空荡荡一地的积水。

雨打在她身上,她听见慕藏鳞在楼下呼唤爱猫的名字。

猫呢?它不见了?雨打湿陈颖的发和颈,她冷颤。这麽大的雨,它能去哪儿?

慕藏鳞上楼,一进屋就看她傻傻立在阳台上淋雨,伞落在她脚边。

“颖。”

她转身望住他。“猫呢?”她眼色空洞,不敢相信爱猫不见了。

“……”慕藏鳞难过地望著她。“会找到的……”

雨打湿她的眼睛。“猫呢?”她又问一次,这次她问得很大声。

他担心,上前拉她进屋。

“你先进来,我去找!”他保证,但她甩开他手,不肯进屋。

这麽大的雨,她的猫能去哪?想像它雨中乱闯,陈颖很担心。他明明说要顾好它的,他为什麽没看好它?早知道她就自己回来开纱门,早知道她……

“是我不好,小慈醉了,我忙著照应,没看顾好它。颖,你先进来,别淋雨。我会找到猫的……”他陪她站在雨中,他认错。“先进来好不好?”

又是那女人!陈颖火了。“我去找它!”说著就走,慕藏鳞拦住她。

“现在雨很大,你别乱闯!它肯定避雨去了。”

“你又知道了?”她吼著挣脱他,她焦虑地嚷起来。“你根本不担心它,都是你不好!你明明说要顾好它的,都是你!为什麽让它不见了?”他根本不在乎,他其实都是装出来的,他在乎的只有砚台,他哪里在意猫的死活!?

慕藏鳞凛容。“好,是我的错,你先冷静下来……”他包容的口吻让她难堪,明知道不该这样吼他,可是……她转身就走,他再次拦住她。

“雨很大,你在家里,我去找……”

“不用你管!”甩开他手,她这一嚷,令两人都怔住了。她缓缓地转过身来望住他,闪电打在他身後,青光闪烁,好像魔鬼伺机要吞噬他们。

她注视他。“你不用再装了,不用装得在意我,更不用假装你在意我的猫……”她说了,她终於说了。

他脸色骤变。“什麽意思?”

陈颖发抖,她走过去拉开抽屉,拿出砚台。她看著他一脸错愕且复杂的表情。忽然,陈颖将砚台砸至地上。瞬间,“哐”的巨响震撼他,眼睁睁看著砚台被砸个粉碎,他血液冻结。

“为……为什麽?”多年梦想,就这一秒粉碎。

她恨死这砚台!陈颖红住眼眶,咬牙道:“不必伤心,不用心疼。”他的表情令她心碎。“慕藏鳞,我问过母亲,这是赝品,从来不是你要的那只砚台,现在你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她一直隐瞒住真相,一直就怕他发觉这砚台是赝品,她想他永远留在身边,可是这能瞒多久?早晚他会知道啊,她根本在骗自己!她摔破砚台,这假砚台,这虚伪的感情,她不要了!

慕藏鳞蹲至地上,拾起碎片,抬头,望住她。

“你错了。”他的声音痛苦,望住她的表情很复杂。“这是真品。”

真的?陈颖傻了。“不可能,我妈说……”

“我不会看错,你拿去鉴定,它的确是镶尘砚。”

雷声轰轰,伴著淅沥的雨声。

陈颖僵直著站在那里,她的手心冰凉,她的眼色惶恐。难道……母亲弄错了?是真的?

慕藏鳞起身,望著她,他们之间忽然都没有话说了。

令人窒息的沈默。

後来他先开口,他说:“我去找猫。”他转身走出大门,他没看她,迳自下楼。

他走後,陈颖身子一软,跌坐地上。她刚刚做了什麽?

是真的?她亲手砸毁他最爱的砚台,也亲手搞砸了他们的爱情。陈颖蒙住脸,颤抖起来。

※※※

骤雨中,穿越公园,绕过小巷,路灯奄奄一息,晚风潮湿。

慕藏鳞尽管撑伞,雨势疯狂,仍打湿他肩膀。他呼喊著陈颖的爱猫,找遍它可能藏身的地方,车底,骑楼,公园草丛,仍然不见踪影。

凌晨时分,雨势减缓,他疲惫地坐在公园椅上,四下无人,心乱如麻。

先前陈颖拿出砚台时,他惊愕且难堪,原来她都知道了。然而当她亲手将砚台打碎时,那难堪即刻变成熊熊怒火,他胸腔发热,无法不在意,他气得想咆哮,可是他忍住了。他愤怒那样珍贵的古物就这麽破碎了,她轻易地砸毁它,轻易地令他几乎要恨起她,他甚至能感受到那砚台粉碎时的痛。

它带著历史,它很珍贵,而陈颖毁了它。她甚至不知它的价值,她不懂它,她竟以为那是赝品,这是对它的侮辱,那分明是真的。

可是……他又怎麽忍心对她生气?当她最挚爱的猫咪不见时,她眼底的恐惧,她无助的表情,狂乱的语气就像失去孩子的母亲,她那麽焦虑以至於她愤怒他、迁怒他,冲动地毁了砚台。

慕藏鳞感到难堪,难堪到他甚至不好直视陈颖眼睛。

原来她都知道,她是打几时起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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