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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夜月锁清秋-第2部分

小说: 夜月锁清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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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午膳,父母亲与兄嫂便回各自的院落小憩。

菀夕与我一同回了凝香园。

倚在窗口,两人默默无语。

我见她的笑容自进了凝香院就渐渐隐去,眉头微蹙,似有忧伤,便问:“姐姐在想什么?”

她沉思许久,吐出两字:“命运。”

我噤了声,掌握在他人手里的命运,没有反抗的余地。

“清秋,你还记得那年冬天吗?爹爹牵着我的手走进柳府,那一日是朝阳哥哥的婚期,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拉着我,掌心冰凉,“清秋,哪天真若是进了这大院,我也只有你了。”

“姐姐……”我无言以对,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菀夕浅浅一笑道:“不过是说说罢了,你的瑶琴呢?不如弹琴给姐姐听。”

琴声淙淙,似水流过。

想起那年冬天,菀夕站在灯火尽处的长廊上,问我:“你也是客人么?你竟也同我一样孤单。”

她听着琴声,轻轻吟唱:

见之时,见非是见。

见犹离见,见不能及。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反反复复地弹,反反复复唱,一直到听见推门的声音。

宝儿伸了半个头进来,吐吐舌头:“我的好小姐们,琴弹得极好,曲儿唱得也极好,宝儿听得如痴如醉。”

菀夕听得宝儿“如痴如醉”四字,掩着嘴扑哧一笑。

我站起来敲了宝儿一记,道:“哪里学来的怪腔调呢?”

宝儿摸摸头,嘟嘟哝哝,不知所云,半晌才拍拍脑袋叫起来:“哎呀,方才二夫人吩咐宝儿过来请二位小姐去前厅呢。”

我望向门外,暮色四合,十六岁,庆生宴,中秋,月缺月又圆。

左脚踏进前厅,便听见菀夕低低唤了声:“大哥。”

我抬起头。

眉目俊俏,衣袂飘飘,双唇紧抿,眼眸如星。

他的目光掠过菀夕的脸,轻轻落在我的脸上,又转向旁边。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低了头进门槛,将目光转到母亲身上。

很快便入了座,我的左边坐的是娘亲,然后是父亲,菀夕与她的兄长坐在东边的位置,正好与我面面相对。

于是借着我的庆生宴,长辈们开始讨论朝晖与菀夕的婚期。

原来是林家伯父身体欠佳,林旭南代父来商量菀夕的婚事。对面的菀夕沉默着,小口小口地咀嚼,并不看任何人。

夫人笑容可掬,父亲同样是笑容满面,很久未见他如此开心,说话的声音也比往常高出了许多:“旭南,黄道士挑的十一月初八,上月已与令尊商量过,我看这日子就这么定下来吧。”

那林旭南礼貌地答道:“家父也正有此意,日后还望伯父伯母多多照顾小妹了。”

菀夕,我在心里念着她的名字,握紧了拳头,莫非真有命运,怨的只是命运捉弄人。

父亲的笑脸,夫人的笑脸,母亲的笑脸,朝晖的笑脸,所有人微笑着的脸,交织着的笑脸,在我面前摇晃着。看向对面的菀夕,低眉顺目,亦是微笑的菀夕。我亦抬头浅笑,朝远。

唯独那男子,眼神清洌,坐在面前,薄凉如冰。一夕间,竟觉似曾相识,很熟悉,只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也许是梦里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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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逐渐冷了下来,院落里的枫树开始落叶,清晨起来的时候,经常会看到铺了厚厚一地的叶子。日头在晨霭里现出轮廓,不见光芒。一遍遍踩着落叶来回,沙沙作响。

而整个柳府却愈加热闹了,与这样的天气格格不入。

这日午后,闲来无事的我坐在凝香园的池塘边上读诗,宝儿坐在旁边直打瞌睡。朝晖直直闯了进来,喊着清秋清秋。

宝儿被这喊声惊得跳了起来,大叫:“光天化日之下,哪里来的大胆小贼!!”

我被她的样子逗得直笑。

她倒是一脸迷糊:“小姐莫怕,宝儿保护你!”

语罢挡在我的身前,左手叉腰,甚是凶神恶煞,一边举起右手往朝晖头上挥去,又猛地停了下来,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字:“二,二,二少爷……”

“你这小宝儿!”朝晖重重敲了宝儿的额头一记,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我捂着嘴偷偷笑,这丫头真是越长大越迷糊了。

“清秋,你看你的小丫头。”朝晖摇摇头,在宝儿的椅子上坐下,说道,“你在干什么?哥哥今天找你有些事。”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哥哥?从小叫他哥就爱理不理的,今天倒是自称起哥哥来了。无事献殷勤,哼,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见我不说话,他颇有些不自在。长这么大头一次这么仔细看他,很是俊俏,长得与夫人极像,尤其是一双眼睛更为神似,仿似有一团散不开的雾气,让人看不透彻,异常深沉。

他清了清喉咙,凑到我耳朵边上轻声问:“清秋,能不能跟我说说菀夕啊?我觉得她总是刻意与我保持距离。”

我一阵窃喜,莫非是他对菀夕动的是真感情,这样日后也就不怕夫人会处处刁难菀夕了。我斜过头看着他,眼里带着促狭的味道,看得他更加不自在,于是慢条斯理地说:“哦wωw奇Qisuu書网,你说菀夕啊~~~”

然后叹了口气:“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又怎么能了解呢?”

偷偷瞥了他一眼,好像有些失落,一双眼睛更是雾气蒙蒙了。

“不过呢,有件事情我倒是知道的!”我故意加大了声音,他不解地看我。

我装作一本正经地说:“据我所知,这个菀夕好像心里没有你啊,二少爷。”

“哦,这样?”他一张脸耷拉了下来,跟他母亲真是一个样,喜怒哀乐全部表现在脸上。

“小姐……”宝儿拉着我的衣袖,朝我眨眨眼。

这少爷得罪不起,我吐吐舌头,装作很委屈地低下头:“哥哥,你上当了。”

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拍拍我的脑袋笑道:“那你的意思是菀夕她心里有你哥哥咯?”

“这个倒不知道啦,不过要赢得美人心,你还得好好表现方可。”我语重心长地教训起他来。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这笑容让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看不清他的眼神,这样的朝晖倒是有几分可爱,让人讨厌不起来。

“那我先回去了。”他挥挥手,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着,“这柳清秋,今天才知道你果然可爱,难怪林家都上门提亲了。”

“什,什么……”我一时语塞,好不容易回过神叫住了朝晖,“你刚才说什么?林家?哪个林家?”

他回过头,不解地问:“难道姨娘没有同你说么?父母亲口允的媒,将你许配林家旭南。”

语毕,转过身离开凝香园。

“小姐!”宝儿过来,拉着我的手,“是不是小姐就要离开宝儿了?”

我恼怒地看了她一眼:“不许胡说!我去找娘亲问个明白。”

跑出了凝香园,只觉得满身满心火气,竟不觉得冷了,脚步飞快。

雅心居内空无一人,我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往哪里去,见到有丫环经过,便拉住问母亲的去处,那丫头回答:“回小姐,清晨便见二夫人去了前厅。”

冒冒失失闯进前厅,但见父亲,大夫人,娘亲,还有林旭南各自坐着,谈笑风生,好不惬意。我气喘吁吁,表情严肃地看着他们四人,他们立即停止了说笑,也盯着我看。

我狠狠瞪了一眼林旭南,叫了声父亲:“爹爹,你们为什么不经我同意就答应这人的提亲?”

父亲一愣,是娘先接的话:“清秋,难得旭南一表人才,少年才俊,你嫁给他却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娘,他一表人才,他少年才俊,那是他的事情,与我柳清秋何干?难道你也想早早将我嫁出去,从此再也无法相见吗?”

“啧啧,旭南你看我们家清秋,小孩子气。”大夫人笑着开了口,“女儿家迟早是要出嫁的,再说嫁出去又不是再也不能回娘家。这杭州城也就这么点地,回趟娘家还不容易。”

那林旭南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沉静。

父亲招手让我过去,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清秋,为父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从小捧在手心里疼着。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又何尝不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林家与柳家是世交,旭南这孩子又识大体,将你交给他,也是了了父母的一桩心愿。”

命运,我想起菀夕的话,终于明白了她的心思。女子的命运,只是掌握在父母手里。因为是他们所生,必须终生为了他们的意愿而活。

母亲走到我身边,掠去我额头的刘海。那一刻,母亲温柔的眼神让我想起四年前她语重心长的一番话:“清秋,你爹是这样疼你,以后再也不要做任何事情惹他生气了,知道吗?”

我咬住唇,沉默半晌,直视林旭南,重重地点头。有眼泪,溢过心头,溢过那荒芜的秋天,涌上了眼睛。朝远,清秋终于长大了,长大到了嫁人的年纪,朝远,你还好吗?笑着,跑出了前厅,眼泪滴落地面,发出寂寞而空洞的声响,世界一片安静。

                  良辰

恨起自己的懦弱,不过是一人一句话,我居然就认输了。

然而柳家接二连三的喜事,让人无法很沉重地去后悔当日在他们四人面前的服从。

转眼就是十月初八,整个柳家张灯结彩敲锣打鼓。而柳家与林家结亲之事必定已成为杭城街头巷尾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或许是佳话,柳家拥有杭城最大的织布染布作坊,而林氏成衣制造坊更是在沪杭两地有着极大的名声,林家千金嫁给柳家二少爷自然是天作之合。但是宝儿曾经偷偷告诉过我一些传到父亲耳朵里面的流言,说朝晖与菀夕不过是家族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定不得幸福。外面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巴不得数月或数年之后从柳家传出各种不佳的消息,供他们作为消遣。市井小民幸灾乐祸的心态,众人皆有之,无可厚非。

不知道今后林大少爷与柳家小姐的婚姻又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外界的流言各种版本不计其数,不过流传归流传,柳家的喜事不会因此而停止。

清晨起来,太阳早早露了脸,从窗口望出去,枝头有一层厚厚的霜,想必天气是非常冷了。

宝儿替我梳妆,哥哥的婚礼,我自是要盛装打扮一番。奈何这天气,衣服裹了一层又一层,然后在外面穿了件湖蓝的对襟上衣。衣服是昨日娘差丫头送来的,并未细看,今日穿起来在阳光底下细细打量才发现它作工精细,原来衣服上面的小碎花都是刺绣上去的,衣摆与袖口的滚边针脚细密,连那纽扣都是特别包了一层绣花的锦布。

宝儿拿披肩给我披上,是色调稍深的湖蓝,用胸针斜斜地别着,是镶着水钻的玫瑰花形胸针,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呀!”宝儿惊呼一声。

我不禁纳闷,去年朝阳成亲也未见母亲在我的穿着上下如此大的功夫。莫非是因着我不久可能要出嫁,她才愈发疼爱起我了吧。

看着镜中的自己,头一次涂了胭脂水粉,脸颊白里透红,嘴唇更是娇艳,虽然仍是两条辫子垂在胸前,但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

我对镜子里的自己极其满意,转过头对宝儿露出很灿烂的笑容。宝儿不禁叹了声:“小姐,那不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么?”

于是两人笑着出了凝香园。

诗人说少年不识愁滋味,我还能过多久不识愁滋味的日子呢?几个月,或者更长?我不敢去想,至少现在还拥有着,也算甚好。

大红灯笼挂满了回廊和厅堂,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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