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蔷薇(实体版)-第1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想他一定气得不轻,因为他突然动起手来,捏住我的脸狠狠地说:“林艾,你真是太嚣张了!”他力道控制得很好,手法很特别,我怎么甩头都甩不掉,不由得怒气勃发:“宋令韦,你发什么神经!有什么想问的,直接说就好了,动手动脚,在我面前逞英雄好汉吗?”我听见他拼命抑制呼吸的声音。他半夜三更特意跑过来等我,我都没给他好脸色,也难怪他一身的火气。
他眼睛死死盯着我身上的衣服,恨不得撕下来一样。我挑衅地看着他,这衣服碍他什么事了!真是多管闲事!就那样冷冷地对峙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松了手,又恢复平时的样子,冷静地说:“你知道送你回来的那个人是干什么的?”我咬了咬下唇,说:“你说的是周处?你不也知道!”周处在我上高中那会儿就很有名,我想他一定也认识。他冷冷地看着我,问:“你和他什么关系?”我不客气地说:“你管那么多,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他忽然伸出手,将我逼到墙角处,阴着脸说:“林艾,我跟你说正事!”他大概失去耐性了。
我一听他这么正经的口吻,不好再插科打诨,他也是一番好意,怕我上当受骗,被人玩弄,只说:“这事你就别管了,不用你来提醒,我自己知道怎么一回事。”还没歇口气,他下一刻就居心不良地封住我的嘴,我真是太高估他了,这个披着羊皮的狼!他深谙心理战术,趁其不备,攻得我措手不及。我一时大意,防备松懈下来,节节败退,只得“砰”的一声倒塌,完全弃械投降,任由他为所欲为。
我死命抓紧手上的塑料袋,心里还一直担心掉下去的话,就只好饿肚子了。他挫败地从我领口处抬起头,闷闷地说:“林艾,一直以来你就跟着他?”我真想扇他一耳光,可惜浑身都没了力气。我怎么就碰上他这么一个克星!我喘着气说:“宋令韦,你干吗纠缠不清!”也太不干脆了!他显得有些狼狈,看我的眼神简直要吃了我。我才不怕他,该生气的是我好不好!
他甩手用力“哼”一声:“林艾,你知道自己在干嘛吗?”我体谅他或许是真心担心我,不然不会大老远地跑来警告我,毕竟人人都不当周处是什么好人,周处在外面的名声很差,尤其是花名。我干脆地说:“我认识周处的时间可比认识你长得多了!我不信他难道信你!”他皱眉阴森森地看着我,然后甩下一句话:“随你!你有病才会跟着他去打打杀杀!”我沉下脸:“谁打打杀杀了?你别乱说话!”我现在只不过是专卖店的一个小库管,老老实实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他轻蔑地说:“周处不就是吗?”
我一身的气无处可发,打又打不过他,连说都说不赢他,只好吃憋,自认倒霉,转身就走。他又扯住我的手,我气急,将油腻腻的饺子朝他身上扔去,我不吃了,毁了他一身的名贵西装也算值了!他只慌乱了一下,就镇定下来,说:“别再跟他来往,小心命都搭进去。”我心疼甩得满地都是的饺子,又气又饿,使劲推他:“走走走!烦不烦呀你!瘟神一样!”他低头看衣服上的油迹子,气得瞪我,伸手抹了抹上衣,诅咒一声,解开扣子,一把扔在地上,就那么走了。
真是有钱人。我骂骂咧咧地走下楼梯,最后还是转回来,捡起他扔在地上不要的上衣。我当抹布不行吗?我捂住脸倒在被子里,我想我是有些走火入魔了。
第二天风刮得更加猖狂,我简直要被吹飞了,真的感到身体轻飘飘地往后退。千辛万苦赶去上班,伸手摸了摸口袋,糟糕,手机不见了!是被人偷了还是忘带了?我头晕晕的,记不大清楚。希望是落在住处,不然倒霉透了,接二连三丢东西,真是流年不利。到店里,对着镜子一看,头发乱七八糟的,整个一蓬头垢面。我换衣服,化了点淡妆,开始上班。
我趴在前台用电脑查货,听见电话响,眼睛眨也不眨,照旧没动。店长接在手里,客气地说:“您好,博思。请问有什么事?”只见她脸色忽然变得恭谨起来,连声说:“您好,您好,原来是宋先生。木夕她在,这就让她接电话。”然后将电话塞我手里,用唇语无声地问:“宋令韦,中宏的总经理是不是?”想来她也得到汪经理的关照了。她一脸兴奋地盯着我,压低声音嘱咐我:“趁机跟他提一提订单的事。”
我一个头两个大,他怎么打电话打到店里来了!我刚“喂”了一声,他劈头就问:“你没带手机?怎么不接电话?”我想起来,立即问:“我手机还打得通吗?”一般来说,小偷偷了手机,立即拔电池关机。他奇怪地说:“打得通呀,你怎么不接?”我舒口气,看来是出门忘带上了,说:“我不工作吗?你有什么事非得现在打电话过来?!”真是的,还偏偏让店长给接着了,我想撇都撇不清。
他口气也不怎么好,说:“该我问你有什么事才是!你昨天打电话找我什么事?”我才想起那件事,大概今天他秘书告诉他了。我支吾了一下没回答。他又问:“所以你才会去找周处帮忙?”想哪儿去了他!店长用眼神瞪我,示意我把握良机。我被逼得浑身像长了刺,只好说:“那个,那个,听说中宏这两年都会和一些大型服装公司合作,倾力打造员工的形象,树立公司的品牌。所以我就顺便问问,只是随口说一说——”他立即明白了,没等我说完,就说:“确实如此。你们公司想要这个订单的话,派人上中宏来谈。”我一愣,他这算是答应了还是怎么一回事?
那么大的声音,店长站在一旁肯定也听见了。她见我没说话,急得直捅我。我连连“嗯”两声,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说:“那你跟我们领导说话。”将电话往她手里一塞,跑回后头的库房了。心烦意乱,这算不算又牵扯上了?
过了一会儿,店长满面春风地进来,笑嘻嘻地说:“木夕,他答应跟我们谈一谈。说还有另外两家服装公司也在商谈中,约了时间,让我们一起过去。”我闷闷地应一声,反正谈判这种大事,用不着我这种虾兵蟹将。店长却说:“木夕,到时候你跟着一块儿去。”我说:“我跟着去有什么用?我什么也不会,还不如多出两件衣服。”店长笑着看我,说:“这次可都是你的功劳,不然中宏哪会跟我们下层一小小的专卖店说话,除非是总公司派人前来!”
消息很快在内部传开了,珠珠和乐乐都好奇地问我:“木夕,你什么时候认识中宏的总经理了?既然这样,还待一专卖店干吗呀!走后门进中宏呀,那待遇多好!听说中宏的福利可是数一数二的!”我连忙说:“什么呀,那大公司的规矩可严了。你以为人家员工都是吃素的,还不拿白眼招待我!守着多大的碗就吃多少的饭,我在这做得不也挺自由的嘛!”
她们也点头说有道理:“说得也是,被人瞧不起,还不如待这儿呢,至少不憋气!”然后又一脸八卦地问我,“哎,木夕,我听说中宏的总经理年轻英俊,把他们公司的女同胞迷得晕头转向的,你说他长得帅不帅?”我奇怪地看着她们:“你们不是见过吗?也就那样,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算不错吧。”她们连忙说:“什么时候见过的?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我说:“珠珠,有一天不是一男的一大早就来买衣服吗?你还说看着像公子哥儿,哪知道就买了一件衬衫!乐乐,还记得上个月那一大单吗?其中一个不就他!那你们说长得怎么样?”
她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说:“极品!”我不齿地“切”一声,说:“那你们怎么没早发现他是极品?”她们笑说:“那还不是因为我们不知道他就是中宏的总经理嘛!你看人家要外貌有外貌,要金钱有金钱,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不是极品是什么?”我翻白眼:“是极品也跟我们没关!”看来男人受欢迎的程度和金钱是密不可分的。
等到正式谈判的时候,我真的被押着上前线了。这次谈判上报总公司后,上面很重视,特意派了几个领导跟中宏的人洽谈具体事宜。汪经理也只是跟在一旁递递文件,然后专等签字盖章。我就跟在她身后,无聊地发呆。我见到其他几个品牌的竞争对手,一副自信满满、有备而来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担心,低声说:“经理,你说咱们行吗?看这样子,中宏是要公平竞争呀!”
她也摸不着中宏的底,神色有些紧张,这可事关她的人生大计呀。她忽然说:“你这就找个机会,去探探宋令韦的口风,看他怎么说,咱们也好事先做好准备。”我耷拉着脑袋说:“经理,没必要吧?咱们实力很强的,真要竞争起来,也不怕他们。”强什么呀,我们临时抱佛脚,连中宏的老底还没摸清呢,哪斗得过人家!她瞪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还要我说!”我为难地说:“我怎么找他呀,有那么容易见的吗?”她说你自己想办法。
这都是些什么领导!那心黑的!我只好不情不愿地挪动脚步走到外面,见一个人模人样的坐在那里埋头工作,一声不吭的。看见迎头走过来的小姐,挺眼熟的,似乎上次来的时候见过,大概就是宋令韦的秘书,不由得问:“小姐,请问宋总现在在办公室吗?”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没什么表情地说:“宋总现在正忙着呢,你找他有什么事?”我底气不足地说:“我是博思的,有些事想找他面谈。”她顿住脚,问:“哦!是博思的,您好,您好,那您哪位?”我更尴尬,我什么头衔都没有,哪说得出口!只好支吾着说:“我姓木——”她立即说:“哦?你姓木?”我见她似乎十分注意的神色,点头说是。
她说:“你是不是有一次打电话来找宋总的那个木小姐?”我想那都是多少天前的事了,亏她记得住,果然是秘书,记忆力就是好!我说:“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她见我态度好,忙说:“没事,没事。你上次打电话来,我一时忘了转述,宋总后来知道了,发了一顿脾气。”我连声道歉。她多看了我两眼,说,“我给你问一下,宋总正在办公。”我连声说“谢谢”。她打了电话后说:“宋总请你进去。”然后领我到办公室前。
我头皮发麻地推开门,见他端坐在办公桌前,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桌子上的电脑。我不知道该不该出声,正犹豫的时候,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坐,找我什么事?”我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接省去客套,开门见山地问:“你们这次想跟谁合作?”他停下来,看我,然后说:“那得看哪家比较合适了。”我没好气地说:“你心里总有个底吧?别把人当猴耍!”他忽然笑了一下,说:“想我们跟博思合作?”这不废话嘛!
我眼睛一亮,说:“那当然,这还用问!”他却说:“跟谁合作,得看公司的意思。”我说:“得了吧,你不就代表中宏嘛!”他忽然站起来,走到我坐的沙发旁,居高临下看着我,慢悠悠地说:“我之所以答应和博思谈,说实话,就是因为你。本来我们都定了的。”我抬头看他,透过落地玻璃窗穿进来的阳光打在他脸上,那种年少时熟悉的悸动,仿佛就在眼前,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呼吸急促,简直说不出话来。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像是含有另外一番意味,我脸上立即火辣辣的,耳朵根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