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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050 动心-第20部分

小说: 050 动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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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个很不错的丈夫,不要再浪费生命了。」安可仰撇着唇重复。他也不
过是给前妻一点钱,给女儿一点时间而已,结果人人说得像他可以荣任十大杰
出青年似的。

 是她们要求太低还是他要求太高?他推开医务所的门。

 「怎样怎样怎样?」铃当有如跳了针的唱机,一脸期待与兴奋。

 「什么怎样?」他给她一颗爆栗。

 「你和你老婆谈判得怎样?」她想死了要听八卦。

 「是前妻!」他强调。「我亲爱的前妻决定再婚了,谢谢妳的关心。」

 「那你不是失恋了?」铃当尖叫。

 「妳再没大没小,当心我要妳好看。」安可仰玻鹄!盖跄兀俊

 她缩了缩脑袋,不敢再造次。他生起气来的模样还是顶可怕的。

 「梁姊刚才「又」回台北了。」

 「这女人是嫌她麻烦惹得还不够?这回我又要上哪儿去救她?」安可仰拍了
下脑门。

 「放心,这次梁姊搭村子里的交通车到隔壁镇去换客运,安全得很。她说她
上次没回成,所以这次得再去一趟,顺便补点药品上山。」

 他瞄一眼手表,下午三点,现在出发回台北时间差不多。

 「我也应该回去一趟。」上回一查出那位爱惹麻烦的梁医生真的没有出现时,
他又匆匆赶回山上找寻线索,结果正事一点都没办到。

 「安……」铃当想说话。

 「「安」是妳叫的吗?」安可仰给她一个白眼。

 「哼,看梁姊不在就对人家凶巴巴的。」铃当小声抱怨。「人家也要回台北
啦!给我一趟便车好不好?」

 「五分钟后,我的吉普车旁集合,迟一分钟都不等人。」他打开门,往热浪
里走去。

 「我去拿我的包包,马上回来。」铃当精神百倍地冲出医务所,还差点撞翻
他。「对了,亲爱的安可仰先生男士公子,倘若我是你,下回见到梁姊之时,
我会踮着脚尖走路哦!」

 「我又哪里惹到她了?」

 「没有没有,保证没有,一点都没有,你绝对可以相信我!」铃当吐吐舌头,
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

 安可仰开始感到大事不妙。

 该死的,这丫头一定又背着他造了一堆谣!

 他发誓,他这辈子什么都好,就是女祸太多。

 第9 章



 有一股液态的火在她四肢百骸里流窜。

 她徘徊在酷寒与火焚的地狱。当身躯感觉到极热时,她想跳起来大吼,做一
些粗暴而激烈的动作,这是她严谨自制的一生未曾有过的心情,也在这个时期,
她的大脑会开始搞怪,一一把出现在安可仰身边而自己见过的女人重温一遍。

 铃当、香云、凌曼宇,以及之前那群三十六D。

 他的生命中充满女人!而且全部是美丽的女人。

 她们有修长的身段,完美的五官,娇贵的性情,优雅的姿态。

 接着她会堕入极冰地狱,全身透骨的寒冷。她的大脑冻结,脑中的影像也跟
着化为冰封,一尊尊碎裂掉。

 如此周而复始,不断循环。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身和心同样难受。她曾想替自己开个药,缓和种种症
状,却知道这并非病理上的苦痛,一切都是心因性的!

 她莫名其妙的,为了一个甚至不曾正眼瞧过她的男人,方寸大乱。

 终究是动心了。

 心一动便魂灵散乱,神思不属。身体分裂成无数个,鸽派与鹰派混成一气,
彷徨与笃定互相交击。每一个自己都跳出来与另一个自己争执不休,却无一方
得出真正的结果。

 以前并非未经历过爱恋,为何不曾像这次一般,还未真正开始,就已百转千
回?

 心底有一个声音悄悄说:因为以前谈的是「恋爱」,时间到了,身边有个人,
自然而然便凑合在一起。

 这次却是前所未有,真正的「动心」。

 她茫然呆坐着,不知未来何去何从。

 「妳这么早就醒了?」她的姨丈方尘拿了一本美术杂志刚从画室里走出来,
在自己的老位子坐定。

 老实说,也不是他们夫妻俩不疼千絮,而是千絮守礼得紧,一看见他们夫妻
俩就必恭必敬,晨昏定省,弄得人好生不自在。像现在,才早上九点多,她已
经起床了,正常人难得有个假期,不应该睡到下午吗?他画了一夜的画,本来
想好好休息一个早上,这会儿又跟她碰在一起。

 「男人都是猪头。」

 方尘的眼光立刻从杂志移向电视屏幕。屏幕一片漆黑,那这句话是谁说的?

 他的眼光不得不回到最不可能的对象,他外甥女身上。

 「男人都是猪头吗?」他试采性地问一句。

 「对。」更肯定的陈述。

 好,话果然是她讲的,这可有趣了。以千絮的个性,她绝对不可能在长辈面
前说骂人的话。

 「包括妳那个男朋友安可仰?」方尘慢慢放下杂志。

 「他是猪头之王。」

 方尘乐了。「他何以得此殊荣?」

 梁千絮顿住。就是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做!她为了他在家里辗转反侧,而他呢?
可能正在山上逍遥快活。

 「他不必做任何事就已经是猪头王了!」

 「在妳的眼里,我也是猪头?」方尘搔搔脑门。

 梁千絮瞄姨丈一眼。

 安可仰的话突然鲜明地跃入她脑海——有些人只适合当朋友,不适合当长辈。

 她恍然。原来他第一眼就看出了她和家人的相处盲点,而她却空自徘徊了多
时。

 错的人不在她,也不是方尘夫妇,而是他们搞错了和彼此来往的方法。

 「你也是一只超级大猪头!」她突兀地回答。

 「妳倒说说看我哪里猪头?」方尘感兴趣地问。

 「我从小客客气气地对你,你不喜欢,反倒乐得被人骂猪头,这样还不够吗?」
梁千絮白他一眼。

 「那也得骂得切题才行,倘若随便乱骂,我也是会生气的。」方尘丝毫不以
为忤。

 「还有,你的个展五年才开一次,开一次要吃五年,就不怕将来老了没存够
老本?依我之见,姨丈应该把你的经纪人杀头才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
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乎心而论,感觉很不赖。

 「这个妳就不懂了,物以稀为贵。台湾的艺术家虽然生存空间小,可是对已
经有了知名度的艺术家而言,架子端得越高,越有一群瘟生眼巴巴捧着钱来被
人践踏,我可是满意得很。」方尘兴高采烈地分析。

 「好吧!你高兴就好,猪头王让给你当好了。你们男人不只是猪头,而且是
外星人,思考逻辑与地球的另外二分之一人口不同。」她无法理解地摇摇头。

 「不过妳那只猪头跟妳挺有默契的。」

 「怎么说?」她昂起下巴。

 「前几天他跑上门找我喝酒,顺便问起了妳的下落,我说我好几天没有妳的
讯息,于是他拍拍我的肩膀说:「方老大,在千絮心里,我们两人八成都是猪。
既然我认了第一名,你就别跟我抢冠军了。所以平时有机会多关心她一下,否
则让你的猪头度高过我,我的恶名很难维持下去。」方尘跷起二郎腿,得意地
说道。「现在我可是赢过他了!我就说嘛,猪头之王的头衔怎么可以让给那个
姓安的小子!」

 「他何时来过的?」梁千絮呆了一呆。

 「就是前一个周末。」方尘耸了耸肩。

 那正是她失踪的那段时间。她又想到铃当提过,安可仰为了找她,两地飚车,
所以他是先回到台北,发现她失踪之后,立刻返回清泉村找她?这一来一往也
需好几个钟头,他为什么愿意如此奔波?

 他明明是在意她的,却老是在每个人面前摆出与她不相干的死样子,他到底
在怕什么呢?

 她全身涨得快爆炸。未来的可能性或不可能性,回转于她的脑海。她再度坠
入忽冷忽热的境地。

 想见他!想把许多事情问清楚!

 要死要活,好歹也给个清楚痛快!

 梁千絮霍然站起来。

 「妳要上哪儿去?」方尘纳闷地问。

 「去找那只现任的猪头之王!」她面无表情地说。「你能不能升任冠军,等
我和他谈完便有结论了。」

 「好,我期待妳的加冕。」方尘莞尔一笑。

                      

 空气里的味道是怡人的。

 沿路过来的勇气,在踏入他私人领域的那一块,犹如冰块入了火堆,瞬间化
解于无形。

 梁千絮迟疑地僵站在客厅里,开始自我怀疑她为何要来到这里。

 方才她打电话回山上,大汉告诉她安可仰后脚也跟着回台北了。于是,她掏
出久未使用的手机,查了凌曼宇经纪公司的电话,再拨过去,竟然便找到了她。

 「安可仰的地址?我当然知道,妳拿枝笔抄下来。」凌曼宇悦耳的嗓音显得
过度热诚了。「如果他不在家,备用钥匙放在门口那株盆栽的水盘里,妳自己
开门进去等,不必客气。」

 于是,她真的来了。

 她没有按门铃,因为无法确定会面临何种情景。她可以接受他不在家,却无
法忍受他怀里搂着一位艳姝前来应门。

 他们初次在木屋相见时,便是类似的情景。于是她直接去拿备用钥匙。

 一进入敌营,她的蛮勇全飞走了。

 空间里非常安静。一种属于他的特有气息,瞬间溢满胸肺。

 原来,他的私人城堡就是这副模样。没有她想象中的淫乱道具或异情艳景,
也没有室内攀岩或热带植物的探险家风情。

 十多坪的宽大空间里,主墙面是一整片的文化石,中央嵌着一部液晶电视屏
幕。所有家具走黑白两色的极简风格,线条简单俐落,色彩明快。

 静。

 主人可能不在家。

 好,梁千絮,趁妳的行踪尚未败露,速迷离去。

 然而,她的脚有自己的主张。它们坚持黏在原地,不愿向外移。

 既然如此,便向内走吧!

 她恍如梦游一般,紧捏着手中的钥匙,步伐如攀越山岳,步步慢,步步险。

 走廊上有三间紧闭的房门。或许他正在其中一间蒙头大睡。

 她按住左首第一间门把,小心翼翼地往内推……

 古董四柱大床,飘着浪漫的白纱蚊帐,帐子并未垂下。

 床上,一具横陈的阳刚躯体,上半身全裸,下半身仅着一条运动短裤,两只
毛腿豪迈地岔开,几乎占去所有床面。

 梁千絮动弹不得。

 镇住她的,不是安可仰畅快的睡姿,而是,他身旁的女孩。

 小铃当!

 「喝!」她惊喘一声,用力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尖叫出来。

 铃当的睡相比他更舒适惬意。她蜷成虾米状,枕在安可仰的小腹上,年轻的
脸庞盈着满足的浅笑,粉红色小可爱和同色短裤几乎遮下住什么。

 「他们……」梁千絮的心脏被一只隐形的手紧紧掐住。

 不,任何人都行!就是不能动小铃当!

 她才十八岁,比一个小孩子大不了多少,他怎么敢?

 梁千絮觉得头晕眼花,一堆星星在四周绕来绕去。

 蓦地,某个人闷闷地发了声喊。她随即意识到,那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你这个可恶的男人!」

 接着,在她的理智掌舵之前,她已经跳到床上去,抽出枕头开始攻击沉睡的
屋主。

 「该死!这是怎么回事?」低沉而困倦的怒吼震撼了整栋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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