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那小子-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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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大人有些神道道,张罗着找黄历,挑了下月初八的日子,那天宜嫁娶,她拍板说:“定了,到时候领证去吧。”
从康复中心出来,我们去了孙玥家,作为我多年的铁杆死党这个好消息要分享的。闻着小球球浑身的奶味,我的心情也平静了,就这样吧,先生一个,等过两年毕业了再生一个。
孙玥比我还激动,说咱俩终于踩到一个点上了,以后球球领着妹妹玩,正好添个小伙伴。
江佑替孙玥抱着孩子,在屋里转啊转,我看得眼晕,又去卫生间报到了一回。
孙玥说:“怀的准是个疯丫头,这刚多大呀就不老实,将来肯定象她妈,折腾。”
我吐得眼冒星星,没力气跟她辩,对江佑申请,“快回家吧,我想咱家的卫生间了。”
路上,他象个水果小贩,扛回两箱水果。我坐在家里吃一会吐一会,俨然榨汁机。
我跟江佑商量,这个学年还有一个月结束,我坚持到考试后,就办延期毕业,挺着大肚子在校园里怪怪的。结婚摆酒的事别提了,咱俩现在手里没太多银子,能省就省了。
孙玥说孕妇是老大一点没错,他乖乖点头,说一切由我定夺,不过,欠下的婚宴一定会补上,到时候带着孩子一起参加。
我的天,抱着孩子穿婚纱,不知内情的以为他娶个未婚妈妈吧?
江佑搬着被子回了卧室,搂着我痛快十足的亲个够,说宝贝,想死我了。我说,又掉头发了吗。他说,掉,真煎熬,我想着不替你出了这口气绝不碰你,可真是难受呀。
我决定抛开那边的事谁也不提了,正色说道:“现在你要当爸爸了,更要为我们的孩子着想,不能做危险出格的事。那件事算了吧,我是认真的,大家相安无事,谁也不要去招惹对方了。”
江佑搂紧我没讲话,我狠掐他一把,“听到没有?”
他点点头,用最轻柔的力度吻我,诱惑我缠上他的身体。
初八的日子一晃即到,江佑清早起来去厨房熬米汤,我还是吃不下东西,他想了不少办法,将粥熬得稀稀的,里面添上各种滋补的药材,哄着我喝一口再喝一口。他说,就算吐了也有些营养能留下,不然看我每天象猴子似的啃水果,太糟心。我不好拂了他的心意,捏着鼻子往肚子里灌,其实添了药材的粥更难喝,苦味留在嘴里怎么漱口也压不下去。
为了对应今天的喜事,我特意选了一套玫瑰紫的套裙,能显得气色好些。身材没有变化,因为吐个没完体重反而减轻了几斤,害得江佑每天对着我发愁,说这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再瘦你就变纸片人了。
我想孙玥生孩子时不停的吃,最后成了球,林晓蕾肯定不能免俗,最后总有球的那天。肉呼呼和胖墩墩多年之后再聚首一次。
敲门声响起,拉开一看,陌生的女孩,十七八岁的样子,这姑娘怎么说,太有型有款了,头发红的,眉毛黑的,眼神冷的,鼻子上象印度人有个环。她很傲慢,没有客套,“我找江佑。”
我凝神看了几秒,觉得依稀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你是哪位?”
女孩审视的看我一眼,“你是他老婆?”
她的眼睛太像江佑了,我无法不马上醒悟,“你是他妹妹?”
女孩冷笑一声,“我不认识那傻X。”
我怒了,不认识你跑来干吗?没大没小说话不让人待见。
“叫他出来。”女孩很大声,冰冷而狭长的眼睛是江家人的特征吧。
我没有理会她的要求,如此乖张的孩子能躲远些还是远些,欲要掩上门,她抬手顶住,同样阴狠的目光与少年江佑真像。
僵持中,江佑从厨房出来,“有人来了?”
我指指门外让他自己看。
江佑的脸色刹那间寒到极致,“你来这里做什么?”
女孩收了手,插回兜里,桀骜不驯的扬起嘴角,“你送了礼物给我爸,他很喜欢,我来谢谢你啊。”
江佑也扬起嘴角,可眼中的寒冰千年不化般,“彼此,他送的礼物我也很喜欢。”
我不知道这兄妹俩打的什么暗语,看了一眼江佑,低低的清了下嗓子。
“关门。”说完,他厌恶的转身而去。
双手插兜的女孩突然迈步冲进门来,右手间赫然握着一柄尖利的刀,我大惊失色,喊道:“江佑。”
也许是出于本能,我的身体在话音未落之时已经扑了过去,一股尖锐的疼痛从右侧传来,随后第二下、第三下。要说这疼,太疼了,比厚底鞋跺到身上疼一百倍一千倍,我的呼吸完全没有办法再进行了。
江佑的脸很慢很慢的转过来,象电影中的慢镜头,狭长的眼睛顿时睁大了,空中响起炸雷一样的声音,“蕾蕾!”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短短的刀尾直直地横在腰间,鲜血从我玫瑰紫的外套上汩汩冒出,真红,溅在浅色地板上斑驳杂乱。
我抬头看向江佑,他穿了白色的衬衫,过生日时我送的那件,周身上下干净清爽没有一丝伤处,完好无损。我笑了,这就好。一股腥甜的味道涌进嘴里,我将手伸向他,这个我深爱的男人,由衷的开心。
我想林晓蕾一定是要死了,因为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我大口吸也不能汲取充足的氧气。
江佑的脸庞在我眼前左晃右晃,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一叠声叫着:“蕾蕾……蕾蕾……”
我偎在他臂弯里,开始发冷。我记得看过一本书,人在临死之时会感到寒冷,待体表温度急剧下降后,彻底告别人间。那么这时候要交代后事了,于是攒足全部的力气,“我爸妈……你……保证。”
江佑眼里涌出大颗的泪滴,砸到我的手臂上,我竟能感受到它的热度,是不是体表温度在下降,最后的时刻要到了吧?
江佑的嘴张张合合,我努力集中注意力倾听,可太难了,做不到,耳朵里似乎浸满了水泡,涨堵住,身体也轻飘飘的象浮在水面上。他生气了,狭长的眼睛闪着骇人的光芒,嘴张得大大的。
我猜他一定是在吼,象平日里总说不许这样不许那样,这次也会说,不许死,听见没有不许死,他呀,真是孩子。
嘴里愈加浓重的腥甜,我不喜欢这个味道,意识和力气逐渐从身体中抽离,要告别人世了吧,我贪恋地看着他紧皱的眉毛、紊乱张合的嘴巴,想牢牢刻在心里,然而困意袭来不可抵挡。
此时忽然想起还有话没说,江佑在我身边陪伴照顾了这么久,操心我吃饱穿暖,担心我的安全,点点滴滴全想在了前面。而我为他做的极少,甚至不如李璐璐的几分之一,今后再也没有机会去弥补了。
我挣扎着,强睁开眼,“谢……”力气还是不够了,最后那个字在心口间停留,顶不上喉咙,真是没用,真是废物点心。我这一生太失败,临近终点才意识到,很多话还想说,很多事没有做,很多美丽的景色没来得及与他一起看。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勤快,要孝顺爸妈,等再遇到江佑,不浪费一分一秒,对他说,你是我的,老天早安排好了,这事我早知道,那碗孟婆汤你没喝吧?
东想西想耗尽了最后的力气,我坠入了无边的黑暗,真黑……
作者有话要说:我挺高兴,因为谁也没猜到这个结尾。
爱是什么(14)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讲的结尾,是句玩笑。这个才是,请看~~~
那个陪我走过多年的梦,清晰无比地重现眼前:周身光芒的江佑带我走到一间开满白色小雏菊的房间里,他的眼睛比天上的繁星还要亮,蕾蕾,看,我为你种的花。我的笑声象小鸟一样欢快,不停的笑,问他,这是哪。江佑倾身俯到我耳边,清亮的嗓音带着笑意:天堂。
我说不出的开心,江佑是个注重诺言的人,他说生生死死在一起,果然呢。而开心仅维持了很短的时间,马上又想起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如果他陪我来这,林晓蕾不是白死了吗?以后谁来照顾我爸妈,这个混球,太可恨了。我甩开他的手,推开房间的门向外跑去,到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象跌进了黑丝绒的布匹中,可我顾不上这些,一直跑,要跑到离江佑远远的地方,我不能和他在一起。黑暗中身边总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叫,叫我的名字。白色的小雏菊从头顶漫漫落下象缤纷的雪,它们接连不断的在眼前飘落将黑暗完全遮挡了,每朵花都带着一张笑脸,唧唧喳喳的叫着,太乱听不清内容。
终于一个平静的嗓音盖过了小雏菊的喧嚣,“手术很成功,可她失血过多,目前心跳呼吸都比较好,只是意识恢复需要些时间,你们家属要做好思想准备。”
耳边响起隐忍的、低低的哭泣声,有男有女。我忽然笑了,林晓蕾一定没死,这哭声一定来自亲友团,我说过的,那丫头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你们看,林晓蕾笑了。”一个尖尖的女声响起,是孙大圣,没错。
我的眼皮太沉睁不开,可不影响我绽开笑脸,我要告诉他们,我没事,我好着呢。
“蕾蕾,是我,江佑,听见吗?我知道你不会死,你敢死……你敢!”江佑的呜咽声在耳边响起,他离我很近,非常近,能清楚听到泪滴砸到床单上啪啪的声音。
我妈的声音伴着抽泣,“蕾蕾,女儿啊,不能死啊,你死了妈怎么办?”
意识慢慢重回了大脑,我想,还剩下乔大新同志没说话,他说了我才睁开眼,要吓吓他。等了很久没有他的声音,我生气了。身体的飘忽慢慢减轻,逐渐感觉到了胳膊腿的存在,我打算醒了之后跟我爸没完,他不是又没出息的一边去抖了吧?
大夫的话有道理,意识是个很玄妙的东西,象飘渺的柳絮,越用力抓越失去,它在我脑间忽隐忽现,周围人的话忽而清晰忽而遥远,带着回声。我的身体一会在床上稳稳躺着,一会在水面上虚无的漂浮。被绑架那次,我能主动操控自己的意识,让它想什么就想什么。这回有点难,我已经尽了全力,眼皮还是沉得睁不开,我急啊。
林徽同志总在我耳边哭,生离死别一样,她这些年太不顺了,女儿不听话在外面不回家,老公捅娄子把半条命搭上了,眼看着一切都好了,又出了这么档子事。我给大脑发指令,马上醒过来,别睡了,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睡呢,别都攒到这会来,眼皮是不是不归大脑管,它不听话呀。
江佑动不动趴我脸边,胡子拉碴的吻我,他肯定难过死了,我的江佑从没这么无助过,声音里全是哀求,“蕾蕾,别死,别抛下我。我答应你了,照顾爸妈,一定说到做到。可是,剩下我一个人,你不怕我孤单吗?不许这么狠心,你得陪着我。菩萨说了,让你乖乖跟着我,你答应了,还记得吗?”
我玩命点头,说记得记得,可他看不到也听不到。
日子就这么过着,我听得到每个人的话,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可没有能力作出一点点反馈。就象失语那阵,使尽了力气嗓子也出不来声音,无能为力,是,我真的没有办法。
江佑每天来医院,像平日回家,从楼道里就能辩出他的脚步声,进门时总要喊那句:老婆,我回来了。他在我床头的柜子上放了瓶子,是阿艺送的琴瑟和鸣。他絮絮叨叨的,真怀疑他提前进入老年了,拿瓶子来时,说了一堆的话,“蕾蕾,我把这瓶子拿来了,放在你枕头旁边,要是歪歪头就能看到,阿艺送咱们那个,你说寓意咱俩有长长久久一生的瓶子。我得让它随时提醒你,不能把我抛下。你这丫头呀,不让人省心,我昨天发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