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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席绢-高门-第8部分

小说: 席绢-高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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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说,其实没有非要邀请他们的必要,就像……他其实从来没有打算在这段期间邀请孙湉湉共度假期。

  至少,在昨天傍晚以前,还没有。

  这段期间留在国内是为了忙其它工作。J国的事业是他个人的实习作业,而总部这边许多重要开发企画才是正事。全部王家核心子弟都必须参与其中,就算是还没有发言权的,也得知道总部未来的发展方向,与主要投资目标。

  还在实习中的王子齐当然属于没有发言权的那一群,但身为未来王氏族长,从他六岁开始,每年总部的重要会议上都会帮他安排一个位置,这是他的权利与义务。而,至于何时能够得到发言权,就看他的能力有没有得到所有长老们的肯定了。现任家主是他的祖父,下一任继承人是他的父亲,在父亲之后,则是他。这是祖宗家法所规定的嫡长子继承法,明令不可动摇,除非王氏灭亡,否则永远都要执行到底。但若是想真正掌握王氏大权,指挥家族里的各方势力,就得让各方势力的领导人臣服。不然所谓家主,也不过就只是个神主牌,摆着好看罢了,家族传承二十几代以来,也不乏这样的例子。

  从他离开校园进入商界,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评估着他,而他要做的事情非常的多,这几年尤是,实在不该突然来这么一出。别说他身边知他甚详的助理们满脸震惊了,连他此刻已经安排好所有度假事宜了,还在心底感到不可思议……怎么就这么把宝贵时间浪费在儿女情长、玩物丧志上了呢?把自己的步调都弄乱了。

  还好,至少把四个好友约来,还可以趁此谈一些合作上的问题,不算浪费时间。他们这几个在自家事业里还谈不上有什么影响力的公子哥儿,这几年来各自投入些钱,玩些投机性重的金融游戏,动用的都是私己钱,也不是什么大额数字,所以各家大老们就算知道他们这一点小动静,也不以为意,全然不放在心底,由着他们去,就当是拿石子打水漂玩儿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对各家大老们而言,孩子们把存下来的零用钱拿去吃喝玩乐或者投资投机什么的,都是一样的。就是料定了长辈们的目光不会放在这边,所以才方便他们这些人钻营些私房钱。即使他们日后都是家族企业里的顶尖人物,也不愿意自己手里的实力被其它人了解得一清二楚。

  时间宝贵,王子齐从来不喜欢浪费。在约好四个好友之后,才觉得堵在胸臆间的闷气感稍稍得到了出口,觉得这三天待在山庄的时间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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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孙湉湉,这个他日后婚姻生活里的另一半、人生路上的合伙人,虽然创造不了什么实际的商业利益,但她最重要的功能却也是不可取代的;孕育下一代王家嫡子。所以,太忽略她确实不好。

  王子齐并不认为昨天黄昏时看到的画面可以表示什么,他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对孙家小姐也是。

  孙家小姐的性情他是有些了解的,就算天生善于观察人的他在少少几次见面里做出了离谱的误判,他家族的调查单位可是没有出错可能的。在王家决定和孙家缔结为亲家之前,早已经对孙湉湉做出了全面的调查,从她出生的第一天,到二十四岁的现在,所经历过的事情都编成厚厚的一册档案,在大老手中传阅个遍。孙湉湉上面还有一个姊姊孙微涟,与王子齐同年纪,却没有被当成王氏媳妇的候选人之一。这其中自然有许多考虑,在那些许多考虑里,最大的一个因素是:孙微涟在国外读大学时谈过一场为期三年的热恋,闹得轰轰烈烈,简直是梁山伯与祝英台附身,直到门不当户不对的问题尖锐的浮现,男方退却,才结束了这段狗血情节的苦情剧。

  孙家大小姐的这桩绯闻,由于发生在国外,所以并没有宣扬开来,知情的人并不多,但世家之间,却都是心底有数的。

  身为古老世族,有些规矩是体面,就算以生命去扞卫也要维持住;反之,有些龌龊是可以容忍的,但必须藏于阴暗里。最大的禁忌是把龌龊放在台面上昭告天下,狠狠羞辱了世家数百年来以各种荣光辛苦经营而来的体面。

  孙微涟的这段轰轰烈烈恋情,是以与某世家少爷交往为掩护,若是没有那个寒门书生出现,那么孙微涟毫无疑问的在国外求学完后,会与那位世家少爷回国结婚。不管她的爱情多么伟大,门户之见也并非那么牢不可破,但孙微涟在做法上出了大问题。她利用了那位世家少爷,脚踏两条船;即使那条少爷船只是她用来掩人耳目用的。

  德行有瑕,让家族蒙羞,又害得家族因此得罪世交友好的家族,几百年的交情毁于一旦。不管时代怎么改变,世家千金若想得到好姻缘、若想一生都被尊重,她的闺誉就不得有损。倘若孙微涟最后嫁给寒门书生也就算了,还可能有一段佳话可说,但结局并非如此。日后孙微涟若想得到一桩门当户对的好姻缘却是不可能了。各世家已经将她剔除在媳妇名单里,她的婚姻只能往平民百姓家寻去。

  在婚前有几次感情经历,在一般人眼中没有什么大不了,但在世家就是不行!愈是身分高贵的小姐,愈是被要求婚前的纯洁无瑕。就算日后想养几个小白脸在身边取乐,也得等结完婚、生完孩子、尽完义务之后再说。这种龌龊事,只要夫妻之间有共识,做得安全隐晦,别人就算听到风声,也不会加以宣扬批评。这就是时代进步、两性平等的“好处”了,所谓世家,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啊。

  或许再过个几十年,世家子弟将可以不再介意娶进来的女性是否为处女、甚至是否为再婚。但这一点在王家很难得到响应,尤其嫡长媳这个身分,永远不可能。所以王家、以及王子齐才会选择孙湉湉,下手精准而快速,只因认定再没有人比她更适合了,自然要抢在别人之前将她订下来。

  孙湉湉的性情简单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平和稳重。

  这样的女性,不会轻易做出冒险的事情来危害她自己。她没有她姊姊的才华洋溢、光芒万丈,自然也就不会将“自我”养得过分膨胀,就算遭遇了什么令她冲动的事,至少会先将家族利益摆在第一位考虑,而不是一味逞自己的快意。这是个让人很放心的女人,他知道。但昨天看到的画面给他提了个醒,他这位未婚妻对他还没有产生太多的感情。如果可以的话,在生完孩子之前,最好让她的心放在他身上。他可不想在跟自己妻子欢好时,妻子心中想着别个男人。

  他或许不介意当她四十岁之后、当他已经对她没有欲望之后,她自个儿去找个男人藏在国外过日子,但现在,还不行。他一点机会都不会给!“老板,已经八点三十分了。”一旁计时的助理低声报告着。

  王子齐点头,关掉跑步机,接过毛巾擦满头满脸的汗,往淋浴间走去,边交代道:“我去冲个一澡,十五分钟后出发。”

  “是。”

  “早安。”替她打开车门,将她送进后座。

  “早安。”她客气回应,优雅上车。他力度适中的关好车门,从另一边上车。司机在他示意下驶进车道里,往东边的方向行进。而她的两名助理,则开着另一辆休旅车跟随在后。

  他与她除了必要的见面问候外,都没有硬找垃圾语言来填充沉默的习惯,任由周遭气氛沉凝也能安之若素。相处在封闭的小空间里,她会客气的对他微笑,或者平视着前方,或者微微偏头看着窗外风景从眼前滑过,安于这样近似于凝结的空间,不感到局促,即使正被他打量着。

  很娴静的坐在那儿,像是本来就被安置在那里的摆设,理所当然的存在着,也不企图引起人注意。而一个人安静时,往往会忍不住发呆,可是她没有,她的目光很清透,并不会因为太无聊了而不由自主的发呆起来;分了三分心思看窗外,也分了三分心思留意他的动向,随时可以将全副注意力集中回来应对他可能随时会发起的任何话题。

  这是王子齐此刻的观察所得。

  他很擅长于观察,每一个和他有切身相关的人,他都会把握每一次见面的机会,不断加深对对方的了解。曾经,他以为对她的了解已经够了,无须再加深更多,但他想,也许这是个误判。他最好对她了解得再深一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做出这样的决定,没有什么道理可言。第一次见面时,王子齐一眼就认定孙湉湉的气质正是王家主母所需要的,也是他希望未来的妻子身上具备的。虽然也见过不少优雅女士,但都太出色了,那种人群里一眼即见的脱颖而出,不符合他的需要……说实话,若真成了他的妻子,也太浪费了些。她们该有自己挥洒的舞台,受万众瞩目,才不负一身光华。而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能持家的家庭主妇,安定平和、不爱抛头露面是第一选择,若是太过才华洋溢的话,他还真不敢要。

  所以,孙湉湉不是他见过最好的女士,但却是他认为最适合娶来当妻子的。

  几个死党曾经说过他的性格太强势,对女性的看法太沙猪,他从未对此否认。就算是只沙猪吧,至少也是只很有自知之明的沙猪。他可不会随便去招惹那些心比天高的大才女,对那些成日讲女权、喊解放的女士更是敬而远之。他对女人没有变态的征服欲,不认为愈难追到手的女人愈有挑战性,非要招惹不可;他的人生很忙碌,没时间做这样的挥霍。

  “昨天临时对你做出邀约,有些太仓促了,没有造成你的困扰吧?”

  早上经由立荣的提醒,王子齐倒是想起该对她表达一下歉意。虽然结果不会改变,但问一下总是应该,总不好在她心中就此对他烙下无礼的观戚。

  孙湉湉侧坐身子面向他,在王子齐以为她会客套的说些虚应的客气话时,她却是这样道:“如果我说确实造成一些困扰的话,那么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时,您或许愿意提早三天通知?”

  王子齐因为这意外的回答而发怔的思绪,只顿住了零点五秒便恢复正常运行。

  “确实,有点绅士风度的人都应该做到提早三天对淑女提出邀请。不过,我想你可以体谅我因为太过渴望见到你,一刻也不想等,于是显得鲁莽的行为吧?”他说话的同时,伸出手,轻轻拉过她一只手掌,眼中很是带着点情意的道。

  “当然。”她也回以温柔里带点甜蜜的笑。“您对我的珍视之意,我已经从您积极的行动里深深体会到了。”

  “身为你的未婚夫,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的荣幸。”他执起她手背,轻轻吻了下。

  “那么,我是否能期待下次会面时,可以有多一些从容的准备时间?毕竟我同样希望能以最完美的一面呈现在你眼前。”

  “啊,很抱歉我不能保证这一点。因为每次想到你,我总是如此的迫不及待,恨不得在最快的时间之内见到你。亲爱的,请你务必体谅,也别对我如此见外。请相信我,在我眼中,你无时不刻都是最完美的。”

  “您的迫不及待与您的溢美之辞,真是令人受宠若惊。”孙湉湉定定的望着他,脸上笑得淡淡的,没有因为他太过热情的用字而露出羞怯或恼怒的神情。

  他的情话无疑是肉麻的,在两人其实还很陌生的情况下,以这种语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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