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绢-高门-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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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谐“祝”、以绶谐“寿”,将夫妻恩爱相敬、白头偕老的寓意都呈现出来。
然后,喜欢的游戏没有结束,一天一天又一天。他每个月回来一星期,没有回来就天天在晚上十点打电话给她。话题并不太多,总是从纠缠着问“喜欢”开始,然后天南地北的胡扯……一个月又一个月地,她又绣好了“华封三祝”、“福寿三多”、“喜从天降”、“吹箫引凤”、“白头长春”、“并蒂同心”……然后,婚期突然就近在眼前了。
“湉湉……”
“喜欢。”这两个字已经下意识成了接起电话时取代“你好”的招呼语。
“我要申请兑换。”
“啊?”今天台词改啦?演的是哪出,怎么没人通知一下?
“我要把累积了两百二十三天的喜欢,兑换成一句『我爱你』。”
然后,误会自己近八个月以来,已经被训练出绝佳口才的孙湉湉,再一次轻易哑口无言起来。
我爱你……这三个字让她想到了已经消失很久的向南。
从J国回来之后,她还没想起要宜平上网帮她更换马术老师时,就听到宜平对她说向南突然辞去马术教职,说是有急事要办,已经向她告别过了。这人,像阵风,来时无迹可循,去时无影可追,就这么消失个彻底,连手机号码都换掉了。
于是,这个第一个对她说出“我爱你”的男人,虽然偶尔还是会因为张华琳的关系被报纸一再报导,但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后来有一次,她跟孙月一起上街买绣线,再度巧遇孙月高中同学,那个名叫朱衣的明星;她现在是娱乐新闻的主播,在九个月前的绯闻混战中意外崛起,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演艺之路。那时朱衣已经能够认出孙湉湉的身分,更知道她是那个大名鼎鼎王子齐的未过门夫人,由于实在太好奇了,居然死拉着孙月到一边,对她爆一个不为人知的大八卦,其实主要是想求证。她问:“喂,孙月,那位孙湉湉小姐对她未婚夫家的事熟不熟?”
“那就要看是哪一方面了。”孙月极为保留的说道。
“哎,你别防我。我很知道分寸的,不该流传出去的事情,我从来没爆过。咱们老同学了,还不了解我。我只是特爱八卦而已,没坏心眼的。”
孙月不予置评。
“孙月,我跟你说,昨天我在K国做专访时,遇到了向南。向南你知道吗?就是前一阵子跟张华琳传绯闻的那个人,也就是四个月前被J国商界誉为茶贤集团秘密武器、高手高手高高手的商场狠角色。据说王子齐的团队不止一次被他设计得栽了,要不是这半年来王子齐这边打得他们落花流水,茶贤集团还不想让他站出来呢!”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大家都可以从报章杂志上看到的事吗?”
“哎,你耐心点,我就要说到重点了!”朱衣连忙抓住打算走人的孙月。“我听K国一个消息灵通的人说,向南其实是R、J两国混血儿,他的父亲叫王云楼,正是王子齐的父亲。你知道这个消息吗?”
孙月愣住了,讶然的瞪着老同学。
朱衣见状,连忙捣住自己的嘴,低喊道:“哇!如果这是事实,而连你们贵族圈子都不知道的话,那就表示这是一件惊天大秘密了,我会不会被灭口啊?”
“那你最好祈祷这件事只是谣传。”孙月只能这样安慰她,并交代道:“不管真假,别再说出去了。”
朱衣连忙点头,只差没指天发毒誓。
当孙月对她说起这件传闻时,孙湉湉才恍然明白向南接近自己的理由。
如果是这样,就说得通了。
“怎么了?”电话那头的男人对她太久的沉默表示不满。“说我爱你,有这么困扰吗?”
“嗯,不是,是想到了别的。”
“哪个别的?”不得不说王子齐实在是个敏锐的男人。“有谁对你说过我爱你?对吗?”
“……是有一个。”
“他说过几句?”
“一句。”老实应道。
“哼。”
这是什么意思?
“你之所以会记住,不是因为你动心,而是因为只听过一次,所以忘不了。这问题很好解决。”
这是个问题吗?孙湉湉哭笑不得的想。
“说爱我吧,湉湉。”
“为什么?”她哼。
“因为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所有的第一次都应该属于我。”
“为什么我要任你索取?”她绝对不要让他知道自己脸红了!
“因为我也是这样做的。亲爱的未婚妻。”这个人……唉……她叹了口气。
“爱这个字,太重了。我愿意纪念它,却没想过拥有它。你应该也是吧,为什么又要执着于我有没有对你说爱?”
“如果我期待这个字被实现,那也是因为我想要以各种方式拥有你。”
“已经快要是了。记得吗?我们将在十五天后举行婚礼。”
“好吧,那我等着。接着,我要思考的是我必须做些什么,才能在婚礼结束之后,继续在婚姻里得到你对我说我爱你?”
“我、我刚刚并不是在承诺婚礼那天要说……”不要随便曲解别人的话好吗!
“你当然是。而我,也是。”
去爱一个人很容易,而说爱却很困难。
即使知道对他已经有太重太重的喜欢,也没想过有一天要对他亲口说出我爱你。对他们这样的家族来说,爱情这种狂烈的字眼,往往最后都会变成苦涩的笑话。明知如此,他为什么还要期待?还要索求?她很喜欢王子齐,也许会喜欢很久很久,久到当两人不再有激情时,还可以因为这份难得的喜欢,而不去向外寻求爱情的慰藉,也不抱怨他又养了多少女人……贵妇的一生就是这样。以前因为不喜欢,所以一切无所谓;而如今因为喜欢,既定的命运也不会改变,只是会在过程里难受一些罢了。
盛大的婚礼,华丽的会场,被喻为最门当户对、最金童玉女、最梦幻奢华的婚礼开始进行了。
这是他与她的人生大事,她应该记住这一刻,记住这一切。但她却觉得周遭好模糊,每个人对她说了什么,她都记不住。直到父亲将她的手放到王子齐手中,她才有些恍惚的想着:现在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典礼进行完了吗?她成为已婚妇人了吗?刚才好像看到姊姊就站在妈妈身边……奇怪,家里同意让姊姊回来了吗?还是她看错了?
啊,不应该闪神的,要振作,振作啊……今天是她的婚礼。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也不是王子齐与她两个人的事。他们现在参与的,是两个家族、甚至是整个贵族社会的集体活动,而关注着这桩活动的人,上自皇室,下至普罗大众。这是孙湉湉与王子齐的婚礼,这是世人眼中一场华丽的大戏。这场大戏还非常繁琐。光是婚礼的程序就有十二道,进行的时间就要三天三夜;而如今,才进行到第二道、才第一天而已,怎么她就恍神了呢?这样下去,该怎么办才好?“家婚”之后,还有“主婚”,皇帝陛下会出席的;然后还有“盛婚”,还有“婚宴舞会”、还有……一堆一堆的,想了都头晕,她需要全神贯注,她需要清明的神智,可她,现在就已经晕头转向了……第一道是“迎亲”。由王子齐领着庞大的迎亲团……六十六对年轻貌美、身世上佳的伴郎伴娘搭着私人专机飞到孙氏岛迎娶。已经简化的古礼仍然有着繁复的步骤。催妆、摆妆、送嫁妆、一整套兜青龙的大礼简直看得人眼花撩乱,摆足了女方嫁女的气派。兜完了青龙,新娘登机,带着一百二十抬的嫁妆飞向婆家。然后是迎妆、安妆、报妆帖、接妆、谢妆……直到放赏,第一道完结。
忙完了整个大白天,现在是傍晚。婚礼的第二道是“家婚”,只由两个家族亲友、以及新人两方的好友参与,没有外人,更没有记者媒体。比较自在,不必做太多气派给外人看,但却是最重要的,因为这个步骤是在宗祠完成的。“家婚”礼成之后,孙湉湉正式成为王家妇,从此生为王家人、死为王家灵,一生归宿于此。她的一生,就此归宿于此……“……孙湉湉,你愿意嫁给王子齐为妻吗?”主婚的大神官在念了一大堆古婚祈福语之后,问道。
“我愿意。”她低垂着头说着今天该说的台词。她看到王子齐紧紧握着她的左手,牢牢交扣(啊!怎么是交扣,这不合礼俗!)“……王子齐,你愿意娶孙湉湉为妻,一生一世尊重她、爱护她、照顾她,不做出任何一件会使她伤心的事吗?”
哗!
安静肃穆的宗祠会场因为大神官说出这套从来不存在的证婚词,当下哗然成一片,到处都是嗡嗡然的讨论声,无法自抑。
不过王子齐可不管这些,他慎重说出:“我愿意。”
“……我在此宣布王子齐与孙湉湉从今天起,结为夫妻。彼此扶持,百年好合。礼成。”大神官在众喧闹声中,很勇敢的、有些冒冷汗的、又有些顽皮笑意的宣布道。
这时候,应该有响炮应景的,但因为会场突如其来的热闹起来,许多流程都被忘掉了……王子齐轻轻扶着她转身,两人面对面,他掀开孙湉湉的红纱盖头。
“这是我们的婚礼,可是我却直到现在才能看到你的脸。”
“这个时候,你怎么可以掀开我的盖头?”她惊呼。
“因为我想早点看到你。”他低下头,亲吻。他他他,怎么可以……“我爱你,湉湉。”
她瞪他。
(四周嗡嗡然。站离他们最近的伴郎们呆成一根根木桩。)“我知道你不相信,也不愿意听到。”他笑得很温柔。“这不是告白,是宣告。”
“什么意思?”她发现今天水喝太少了,好沙哑。
“宣告我将用一生来证明这三个字。”
“这种长期支票,你怎么敢开?”他与她,从来都不会天真相信“永远”这两个梦幻字眼。
“因为我想要做到。”他坚定道。然后,催促:“快,趁大家都闹成一团,不会有人听到,你快点说。”
(轰轰声四响,伴郎们回过神,一边看戏一边尽职的阻挡着外边的人冲进来打搅。)“说什么?”她在他耳边问。
他扬眉:还能有什么?敢装傻?
“好吧,我爱你。”她觉得自己是被逼的,但说出口的语气却颤抖得不象话。“这、这不是告白,也不是宣告。我不能对这三个字承诺什么。”“什么?说大声点啦……”
“大家安静一点啦!都听不到了……”站得近的人抱怨着,但喧闹声仍然是此刻的主调。
“那你就花一辈子的时间,将它变成告白,变成承诺。”他认真道。
“……好。”她看着他,心口坪坪跳着,不知道是紧张这周遭失控的环境,希望早点结束,还是,为了他……“嘿嘿……你们聊够没有?!到底还有没有人记得你们现在还在婚礼上啊?接下来还有十几道仪式要进行,你们有空继续参与下去吗?”眼看是没戏了,开始收拾所有乱状吧……柯立荣很无奈的被一群王子齐的友人推着向前来“唤醒”这对状况外的新婚夫妻。
砰砰砰!
延迟已久的拉炮突然响起来,吓了所有人一跳,清醒过来,并记得现在婚礼还没完的人们,辛苦重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