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心·春意渐阑珊-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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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心·春意渐阑珊
突然从噩梦种惊醒。
岑潇满脸是汗。
李朝希就倚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膝盖是摆了一本厚厚的字典。阳光照着他微笑的脸。他看着岑潇,
问,是不是又在梦里看见什么了?他说又,因为他知道,岑潇有着不同常人的神奇力量。她可以在梦中
预见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而且都是恐怖或灾难的。梦醒后他们就循着预见里的线索,尽力去阻止时间的
发生,挽救生命或组织灾难,等等等等。
仿佛是天定的救世主。
而这种能力,无异是最沉重的秘密,也是岑潇难以推卸的使命感。只有李朝希与她分享。预见他,是她
最大的奖赏。
在一昂,岑潇都会讲自己的预见告诉李朝希,然后他们合力去应对那些险峻棘手的问题。李朝希是法租
界最有名气的私家侦探,他总是能灵巧地帮助岑潇化解难题,同时保护她不受伤害。可是,这一次,面
对李朝希关切的询问,岑潇只是抿着嘴笑了笑,摇头说,我是太困了,上班时间打瞌睡,不知道老板能
不能放我半天假呢?
你真的没事?
李朝希将信将疑。
没事。岑潇露出顽皮的笑意,望着李朝希,像是一个满怀期待的孩童。李朝希微微地笑了,笑容像涟漪
似的轻漾在嘴角,嗯,回家好好休息吧。说着,他递给岑潇披肩和手袋,看着她施施然离开的背影,若
有所思地放下了怀里的字典。
【死亡の预见】
黄包车停在租界背面的教堂门口。
典型的欧式建筑………当然是在近年清政府各地赔款以后才修建的。相比这不安的乱世就连空气也略带腐蚀
,没有生命的砖和瓦很快就已经是风烛残年。
岑潇缓缓地走进去。
一个人也没有。
教堂正中的过道已经铺了红毯,祭台上的耶稣伸像仿佛微微地散发着金光。岑潇有点失神。她想到了李
朝希。不禁有清甜的波澜涌动起来。这时候她听见背后有人在喊她,她怔忡着回头,竟真的是李朝希悠
扬地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回家休息吗?
两个人同时发问,谁也没忍住,扑哧一声都笑了起来。
李朝希终究是不放心。
跟着岑潇,看她进了教堂。满腹的疑惑越来越浓,索性走出来当面向她问个清楚。他说,你是否有事情
瞒着我?
岑潇早知道,她哪里躲得过李朝希的火眼金睛。常常是她一个轻微的表情,对方就能洞悉。以前她贪恋
这种暧昧的默契,可是现在,却觉得累赘了。她叹息道,我刚才的确做了一个带有预见的梦。
和这座教堂有关?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呃,是的,和教堂离即将要举行的西式婚礼有关。岑潇显然是有意逃避后半截的问话,尴尬地看了李朝
希一眼。然后领着李朝希穿过侧门,绕到大堂的背后。那里是一条走廊和几间教会的办公室。也有几名
会员忙碌出入着,还有穿袍子的洋神父。岑潇推开其中一扇会客室的门,干燥的灰尘扑面而来,她说,
就是在这里,新娘会遭遇枪杀。
李朝希一听,连忙关了门,示意岑潇放低音量。毕竟这等重要的事情,如果处理的不好,只怕是要引起
恐慌的。她们也都知道两天后的这海沧婚礼是如何气派,报纸早就宣传得沸沸扬扬。新娘苏薇,是名门
闺秀,她的父亲在法租界财雄势大,平常人不敢轻易得罪,很难想象谁会在这种时候从老虎嘴里拔牙。
李朝希压低了嗓音,问,你有没有看见凶手的模样?
岑潇略做思考,点头,如果再看见那个人,我一定能认出他来。李朝希舒了一口气,既然知道凶手就好
办了,我跟苏先生有过几次照面,我可以去提醒他,让他做出防范。但岑潇的眼神却有些闪烁,望着李
朝希,仿佛是欲语还休地为难。
还有什么?
岑潇总是经不起李朝希地询问,她心软,仿佛是对方再多开几次口,她几乎可以将心肺都掏出来。她说
,事实上,在我的预见离,我们俩是在苏薇死之后被请到苏府的。苏先生要我能追查凶手凶手。他不交
给巡捕处理,是因为不信赖巡捕的办事效率。
唔,然后呢?
李朝希若有所思。
岑潇接着说道,我们都相信尸体就是最好的证物,所以,第一步做的,便是检验苏薇的尸体。这也是李
朝希一贯处理凶案的手法,他点了点头,看着岑潇。岑潇的眉头却越皱越紧,继续说,就在我们检验尸
身的时候,有个人闯了进来,他好像是想拿走什么重要的证据。可是,梦境太模糊了,我不知道那份证
据到底是什么,只是很肯定它存在着,就在苏薇身体的某个地方。
湍急的语速到这里骤然减为零,四周沉寂一片。
良久。
岑潇的眼睛湿了,像含着闪烁的水晶珠子。她说,在我们和凶手纠缠的时候,他的子弹,会穿透你的心
脏。
【应验の劫数】
从来没有一份预见,像这次这样,将岑潇深深地,狠狠地,推进地狱里去。她哀求李朝希,这次就让我
一个人去处理,你不要插手,好不好?
然而…………
李朝希拒绝了,他虽然也有震惊,惶恐,却压抑着那份担忧。他说,你难道忘了,预见能力的存在,便
是赋予你争取和改变命运的机会。我们曾经多次多次阻止了悲剧的发生,这次也一样可以。
但是以前却没有涉及到我们任何一个人的生死啊。岑潇心急如焚,态度也暴躁起来。李朝希却还是不改
缓慢与淡定的表情,说,我已经决定了。
这时候,教堂的钟声响起了。
日暮西沉。
岑潇冷着脸随李朝希走出会客室,幽静的走廊上,迎面走过来一名穿长衫的中年男子。约三十来岁,脚
步沉稳,眉眼敦实。
岑潇却突然心头一紧,抓住了李朝希的胳膊。
就是他…………
出现在梦境里的那个人,抢夺物证杀人灭口的凶徒。就是他,化成灰她也认得。岑潇的心都出汗了。带
着颤抖,一步一步地从那个人身边走过。李朝希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僵硬而冰凉。
后来,他们打听到,在教堂里遇见的那个人,叫做裴意进。是仁德女中的语文老师。他信奉耶稣,经常
到教堂做礼拜,大半年前入了教会,时不时地参与一些教会的宣传及公益活动。更巧的是,他曾经也是
苏薇老师,苏薇在仁德女中就读之时,很受他的器重,彼此的关系亦师亦友,苏薇结婚,他也在受邀请
的嘉宾之列。
事情似乎越来越有眉目了。
只是,强烈的不安依然时时刻刻缠绕着岑潇,她总是看见裴意进向李朝希开枪的那一幕,看见裴意进的
疯狂和李朝希的绝望。
很快,两天便过去了。
那已经是腊月的末梢,寒风阵阵刺入骨髓。即将举行婚礼的教堂确实热情饱胀。岑潇和李朝希并不在受
邀之列,只不过那么多来来往往的宾客,谁也没有太注意他们。
没多久,裴意进便出现了。
大多数的宾客都是结伴而来,只有他独自一人,一踏进这喜庆热闹的殿堂,立刻就显得落寞而格格不入
。
李朝希递给岑潇一个眼神。
彼此会意。
于是并肩朝着裴意进走过去。还隔着三四个人的距离岑潇便热情地挥了挥手,喊道,裴老师。裴意进完
全摸不着头脑,满脸的愕然。岑潇却笑嘻嘻地鞠了个躬,说,裴老师,我是姜喜晴啊,前年在仁德在时
候,您教过我呢。
裴意进似乎很努力地回想这个姜喜晴当年的模样,可是,他的学生太多,来了又去的,他不可能每个都
记得清楚。他便应酬式地笑了笑,然后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下来。岑潇赶紧拉着李朝希过去和他并肩坐着
,故意装出幼稚激动的模样,一个劲地跟恩师套近乎中,偷偷地看怀表的指针已经到了八点三刻,再过
五分钟,就是苏薇遇害的时间了。如果可以拖延或监视着裴意进,他就没有下手的机会,苏薇便可幸免
于难。只是岑潇从来没有扮演过这样一个唠叨又有点神经质的角色,说话说到口干舌燥,手心里也渗出
湿滑的汗渍来。
四十八。四十九。
五十。
当秒针垂直的经过怀表顶端的刻度时,岑潇不由得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正要给李朝希递出一个胜利的眼
色,突然…………
砰的一声。
是枪响。
整个教堂都沸腾了。
李朝希顿时脸色大变,拨开人群第一个冲进会客室。之间苏薇面朝上僵硬地躺着,永不瞑目的双眼,还
停留着绝望的惊恐。洁白的婚纱被血水染成刺目的猩红。倒地时撞翻的穿衣镜,玻璃碎了一地。
渐渐的,宾客们越来越多地围拢过来,将门外狭窄的走廊挤得水泄不通。
裴意进也在其中,带着满脸的焦灼惊恐。岑潇自始至终都跟着他,看着他,内心的颤抖渐渐变成带哭泣
的痉挛。
岑潇知道,她错了。她和李朝希都错了。长久以来,因为预见的存在,他们有了一种便利,可以很轻巧
地就获悉事件的最终答案或者某些重要线索。久而久之,他们对预见的依赖愈发增强,便有了思想上的
松懈麻痹。而这一次,他们根本忘了去分析推敲到底裴意进是不是百分百的疑凶。毕竟岑潇在梦境里只
看到裴意进企图在时候偷盗证据,却没有真的看到他开枪杀死苏薇的那一幕。他们先入为主地将裴意进
当作凶手看管起来,殊不知真正的凶手却依然毫无阻拦地完成了神秘的谋杀。他们后悔不已。
可是,如果真凶并非裴意进,那他后来为什么又要冒死偷盗证据呢?更可怕的是,如果预见里的事情都
像苏薇的死一样,难已阻止难以扭转,那么,子弹是不是真的会射穿李朝希的心脏?
她,会失去他吗?
【缠绵の生死】
果然,苏薇的父亲在悲痛之余,当场便将追凶的任务交给了李朝希。那似乎是侦探社最棘手的案件。即
便李朝希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他却没有看到半点可疑人的行踪。那个时候整件会客厅只有苏薇一个
人躺在那里,就连负责伺候她的丫鬟也正好在那个时刻去了洗手间。
也因为是意外的谋杀,苏薇的尸体暂时由巡捕房管着,锁在阴森的殓房。这和岑潇的预见相一致。在预
见里,空旷阴冷的殓房只有她和李朝希,墙壁上的挂钟不停地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时间是腊月二十九
的下午四点整,不速之客裴意进慌张的闯进来,试图抢走某件重要的证据,并且对李朝希开了枪。
不,不能。
岑潇神思飘渺,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正好李朝希也从办公室背后的储物间里出来。两个人四目相撞。
李朝希知道她的担忧,轻巧地笑了笑,说,明天下午四点整,是吗?
使得。岑潇忧郁地望着李朝希。
李朝希拍了拍她的肩,既然知道会在那个时间点遇见裴意进,那么,我们便提早去,不就可以避开他了
吗?
如此简单的道理,岑潇何尝没有想过。只是,会不会就好像在教堂的时候,纵然他们做足了防备,却还
是未能躲过那场意外的灾害?毕竟这关系着李朝希的生死。一个深深混进血液嵌入骨髓的人,他的陪伴
是她最大的荣耀,他的兴亡是她毕生的修行。
…………他那么重要。
就好像氧气或雨露。好像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