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回忆录-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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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留连于如此幽静而美丽的春天原野,让人不得不叹服于大自然的妙笔生辉。我俩陶醉于那迷人的青山绿水,久久没有说话。突然前方传来了刺耳地呼救声。林平警觉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脚步紧随着目光而动。没等我回过神来,林平已经奔出老远。我跟着他朝呼救的方向狂奔而去。林平阴沉着脸,神精绷得如劲弓之弦。
呼救声越来越近了,我远远地望见一个水坛中有人在挣扎,岸边站着几个八九岁束手无策的小孩。林平刚一临近,没等喘一口气就纵身跳入了水中。他连衣服都没脱。我知道他的游泳水平并不高,也顾不得其他,急急忙忙地跳进水里,给他帮忙。好在落水的也是个小孩,我们没费多少力就把他拖上了岸。那小孩喝进了几口水,又受了惊吓,上岸后只是哭个不停。林平叫另外的几个小孩快送他回家。那几个孩子不断地说谢谢,临走居然还排成一排向我们敬少先队队礼,搞得我们举止失措。我和林平喘着粗气看他们远去的背景相视而笑了。
“你冷不冷?”我问道。
“你呢?”他反问。我的一个喷嚏回答了彼此心照不宣的问题。两人大笑不已。
我骑上车,林平在旁边跑,身后留下一条湿湿的长道。在岔道我和林平分手后,我飞似地骑着车,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畅快。
(二十四)
这次休息,家里出奇的宁静,父亲和母亲不但没有争吵,还一反常态地客气了起来。从我知事以来,我从来没有见过父母如此相敬如宾地生活过。这突如其来的安逸,让我感到莫名的心慌。战场上的宁静应该是死亡的象征,难道——
回校后,面临的依然是疯狂而来的作业和无休止的测试。愈来愈多的参考资料把课桌塞得水泄不通,桌面上的碉堡也愈来愈高,似有汗牛充栋之势。我整理了半天课桌还是无法妥善地安放这一大堆的试卷。索性,我把这学期所有的试卷摊平放在桌子上,把他压结实后,拿了一把尺子测量了一下。那厚度居然有五厘米多。看着这一把尺子,我木然无语。“到底为了什么?”我喃喃自语。
“当然是为了高考。”刘磊不屑地替我做了答道。我白了他一眼,不再作声。真不明白莉儿怎么会看上他?即使莉儿存心想气我也用不着找这么头猪啊!此时,我倒是有些恨莉儿了。像她这样冰学聪明的女孩怎么连好坏都分不清了,我真有些搞不懂。
对于莉儿为什么会接受刘磊,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莉儿知道刘磊是我的同桌,她故意借他来气我?这是我一相情愿地推断,但是除此之外,我实在找不出第二个合适的理由了。什么爱情是盲目的,是没有理由的,这一些狗屁理由我丝毫不信。
上次那一堆歇后语肯定是出自王亮之手,拿王亮和刘磊相比我倒觉得还是王亮略胜一筹,至少他比较老实,不会风花雪月的胡来。把莉儿让给刘磊不就等于是把羊送给了老虎,我越想越无法平衡,恨不得马上就跑到莉儿面前去劝她回头。只是,我没有这个勇气,我有什么面目去见莉儿?也许她早已经把我恨之入骨!
外面春雷阵阵,像是张飞在擂打着战鼓。淅淅沥沥的雨仿佛离人的眼泪,一直没完没了的下着。大概天上的玉帝也在和王母弄离婚吧!可离婚的人一般是不会流泪的,更何况仙佛早已炼就了铁石心肠,怎会伤心落泪?我弱智地想着这一些无聊的问题,迷茫地抬起头仰望灰蒙蒙的天空,心中只觉得冰凉似水。我觉得我好像一片风雨中摇摇欲坠的树叶,不知道命运如何,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会飘离属于自己的这一根枝干,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那孤独无助无依无靠的生活。维系着我生命的这一根枝条虽然很细,但总归是同舟共济一齐度过了这么多的时候,怎么说彼此也是有感情的。何况这枝条虽然自己脆弱,但是它从来没有亏待过我……
八十六
风遥撼着树,树无语地挣扎,抖落了无数的水滴。那水滴落在水坛上,溅起了一个个晶莹的泡沫。我不知道那水滴是树的泪还是树的汗,但我清楚这棵树活得疲惫而且狼狈。雨滴借着风力撞在玻璃窗上,留下了一道道长长地泪痕。纵横交错的水流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缓缓地伸手想把它擦去,却发现它是在窗的外边。我无助得看着这风雨交集的窗外,不由地更添了几份落寞和空虚。死老刘在讲台上讲解着题目,他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雷声的映衬下,显得虚弱而无力。那声音犹如在说悄悄话。我的思绪像裂日下的水气,迅速地得到了蒸发。
正想到林平,他却突然出现在了窗前。我又惊又喜,他是来报告好消息的吗?可是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我有种不祥的预兆,觉得会有什么事即将发生。林平浑身上下都已湿透,仿佛救小孩那天的衣服穿到了今天。林平并没有看我,而是直直地盯着老刘。“嘭”地一声,教室地门被踢开了。我胆颤心惊地看着林平,他的眼中怒火熊熊。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现在他应该正高高兴兴地在上班,怎么会板着冷酷的面孔出现在这里。“死老刘,你给我出来。”林平怒目吼道。他那约带颤抖的声音在雷声地伴奏下显得格外苍凉,仿佛一只受伤的狼在风雪中哀鸣。
死老刘被这突如其来地一声哄叫吓得面色苍白,他的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老刘手中的粉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落在地,而他的手还高高地举在黑板上,保持着刚才写字的姿势。老刘惊恐得看着林平,哆嗦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度威风八面的他,如今却变成了一只缩头乌龟。林平三步走到老刘面前就给了他一拳。这一拳正好打在老刘的面门上。老刘抱着脸残叫了一声,嘴角上渗出了血迹。我突地跃起向林平奔去,拉住了他又欲伸出的拳头,“林平,你干什么?这里是学校,你冷静点,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说啊。”在震耳欲聋的风雨声中,我不得不把音调提升到最高。
“干什么?你问他啊!”林平激愤地说道:“他在我档案的品德评估上写了一个差,我根本连参加面试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林平居丧的神情,我木然得僵立在了原地。刘磊忽然从后门奔了出去,他肯定是去找人了。我不由地感到有些紧张,回头看了看死老刘,他正掩在我身后可怜地擦着鼻血。
“我到底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凭什么说我品德差。萧海,你应该了解我的,我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林平说着,泪水夺眶而出。
我的心一阵抽搐,再一次劝导林平:“可他毕竟是老师啊!做学生的怎么可以打老师呢?”
“老师?他有什么资格当老师?他什么时候把我当过他的学生?”林平说着又欲动手。我死死地拦住他,叫他冷静。可是林平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狮,锐不可当。死老刘惊慌地躲在我身后和林平绕着圈子,他把我当成了当箭牌。
“住手。”雨中奔来一群人,走在前面的是刘磊和矮胖子,后面还有几个老师和两个穿警服的人。林平依然不肯罢休,我无奈地抱住了他,任他如何挣扎都没有松手。“就是他。”刘磊指着林平向两个穿警服的人说。死老刘趁林平迟疑之际,向那两警察跑去,“这小子疯了。”老刘气势汹汹地向那两个警察告状。
“你才疯了。”林平挣脱我,怒目叱啧老刘。
“啪!”一个警察不分青红皂白就赏了林平一耳光。另一个也不甘落后,从侧面袭来,像绑螃蟹似的捉了林平。林平本能地反抗了几下。另一边的脸,也挨了一巴掌。
“敢到学校来撒野,你活得不耐烦了。”矮胖子圆睁着眼吼道。
林平低头无语。他能说什么呢?说这一切都是死老刘逼的?
林平被那两个警察押走了,临走时他绝望地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沮丧地让人心碎。风雨中很快就消失了他的身影,他的声音。我呆呆地望着他远去的方向,意乱心迷。围观的人群渐渐地散去了,矮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萧海,做得好。”
我不寒而栗。
回到座位上时,发现桌上的碉堡已掉在了地上,大概是刘磊刚才奔出教室时撞倒的。我俯身把它们缓缓地捧起,迟钝地整理着,忽见一张照片从资料堆里滑落出来,掉在了椅子上。我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照相了,怎么会突然掉出来一张照片?是谁放的吗?照片反面落在椅子上,我好奇地拾起照片想看看究竟是谁的照片。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傻了眼。照片上我和莉儿并肩坐在沙滩上……
那不是在小仙岛游玩时我让林平偷拍的那一张吗?当初为了找它,耗费了我好几节夜自修,今日居然在不经意间重现江湖了。照片中我和莉儿紧紧地挨在一起,中间几乎找不到一丝空隙。那时的我是多么开心,满面的笑容像彩霞一样绚丽。莉儿那红润的面孔,乌黑的长发是多少的诱人——
“萧海,陈老师叫你去一趟政教处。”刘磊把我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我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正嬉笑着朝我走来的刘磊,连忙把照片放进了口袋。“你这次真勇敢,陈老师说要在大会上表扬你呢!”刘磊拍了拍我的肩膀和我打腔腔。我装作没听见,冷着脸站起来与他擦身而过。
外面的雨小了很多,我迷茫地走在僻静的水泥路上,不管路上有没有水,我都径直走了过去。细密的雨丝扑打着我的面额,冰凉的感觉使我分外清醒。我真不知道高二高三这二年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一路上寻寻觅觅,苦苦地追逐,到头来却反而迷失了自己。如今的我连自己都不认识了自己,也许萧海早在二年前那点头的一瞬就已经死去,今天的我仅仅是一个没有主见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架被人控制的机器。一个人来到这世上是多么的不容易,既然不容易为什么我们还不懂去珍惜?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命运拱手让给别人来驱使?我们应该只属于自己,我们应该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一个人不能自私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如果过多的在乎他人的感觉就会迷失自我。活在两个人甚至几个人的世界上实在是太累太累!近一个月来父母对我的学习已经只字不提,也许他们也已经真正意识到读书对于我们这样的家庭来说只是一种负罪。供我上大学这一个话题对于父母来说已成了天方夜谭。我倒并不怪他们的无能,那沉重的书学费,本非一个普通农民所能担负。在当今这种变态的教育体制之下,收费高而教学质量差。很多家庭为了让子女能够上大学,家长不惜做牛做马,甚至出卖精神、灵魂。他们对孩子的爱那是有目共睹,无可非议的。但是孩子们读完大学后真的就学识渊博,才华横溢了吗?事实上,很多家庭都是拿钱打了水漂。倒不是因为吃不到葡萄在说葡萄酸,对于自己的父母,我能够体会到他们对我的爱有多深,有这近二十年的养育之恩,我还敢奢望什么?有这样的父母,我应该为此感到庆幸与满足。近段日子,最让我感到伤怀和郁闷的是那一群朋友。回想过去的点点滴滴,看看今日破碎的残局,我感慨连连。是的,是应该做点什么的时候了,如果再这么混混沌沌地走这条不属于自己的路,也许我会彻底地丢了自己。
八十七
我抬起头,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大踏步朝政教处走去。
“萧海,你来了。”矮胖子像迎接贵宾一样迎接我。我舒心地笑了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