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弦濯香令·寒烟引-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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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弦濯香令之寒烟引
& 初心
大师兄?她轻轻地提醒了他一声,我们到阆苑镇了。他的眼睛微微一抬,那才注意到前方已是熙来攘往。他抬头看了看天,残阳似血垂在天际,道,时辰不早了,我们暂且找一处客栈歇脚吧?
大师兄?她忽然喊住他。
怎么?
为何你这一路上心事重重的样子?
是吗?他淡淡地笑着转过脸来看她,是你多心了吧?月蛮。
沈月蛮的小嘴轻轻地撅起,大师兄,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生气?
本来娘是要你和青落一起到阆苑镇来的,可是她有伤在身,我想还是我跟你一起来比较妥当。她顿了顿。又道,况且我好不容易才把你盼回来,我只要一想到你也许会身陷险境,而我却不在你身边,那种感觉比受刑还难过。
段星遗看沈月蛮越说越委屈,笑道,你这脑袋瓜里面也不知道成天装的是些什么,大师兄怎么会跟你生气呢?她一听,立刻咧嘴笑了起来,真的吗?他不答,便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她立刻活蹦乱跳地跟上,一会儿扯他的袖子,一会儿又戳戳他手里的金刀,手脚都不肯闲下来。
入夜之后的阆苑镇,带着几许萧索与诡秘。沈月蛮和衣躺在床上,想着临行前爹娘的嘱托:佛舍利塔被破。邪气窜出,夜稀和烟绡受邪气浸染,狂性大发,杀了濯香门的弟子。他们此刻到了渝州城西的阆苑镇附近,你和星遗务必要将他们带回来,不可让他们再胡乱伤人了。
那时沈月蛮的心里倒还有不少疑问,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却被段星遗的催促声截断,事不宜迟,我们启程吧?她觉得他仿佛是以某种逃亡的姿态,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濯香门,她觉得他不妥,可是却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妥。
可是,自己不是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这个道理了吗?
她教他武功,训练他成为江湖中后起之辈的佼佼者,他时常屈膝跪在她的脚下,唤她一声门主或师傅。
她是他心中不可侵犯的神。
他们之间,有着云泥之别。
他从未妄想自己有一天能得到她的垂爱,他只要默默地守护在她的身边,尽一切所能去完成她的嘱托,那便足够了。可是现在,她心爱的那个人回来一站了,那个湛然若神的男子,在她身边轻轻一站,她的世界便完满,他从未觉得自己会多余成那样,已经完全淡退成她身后的一缕簿烟,风一吹便散了。
&幻境
阆苑镇的上空,弥漫着浓重的黑气,妖邪之味,仿佛只要随时吸一口气,便会蹿进心肺里去。近几日镇上已经有数十个无辜的人死于非命,他们无一例外被利器削断了脖颈,身首异处。
只要稍作检视,便能判别出杀人的凶器。
是柔丝索。
是卫烟绡惯用的柔丝索。
他们找遍了阆苑镇,终于在一户农家找到那染血的倩影。卫烟绡一脚踏着刚刚被她割下的头颅,闭目深吸,那尸体上便有一股黑烟涌入她的身体。段星遗大喝一声,挥刀跃起!卫烟绡侧身一闪。眸中凶光毕现!
你们是什么人?
段星遗和沈月蛮互看一眼,望着那凶残痴愣的女子,烟绡,你不认得我们了?卫烟绡脚尖一起,大袖挥开,身前那株老树的枝叶顿时断落飞起,如利剑般朝着段星遗和沈月蛮刺来。
当心!是碎香绢迷阵!段星遗推开沈月蛮,飞身迎上,金刀如贯日的长虹,披枝斩叶,半天顿时飘满深褐或幽绿的碎片。卫烟绡见势不妙,转身便跑。沈月蛮抱琴一弹,指尖内力飞出,如巨浪般追上,扑打漫过卫烟绡的头顶,她身子一沉,扑倒在地,当即昏厥了过去。
许是交手的时候太过忘我,回到客栈,段星遗方才觉察到自己手臂上有轻微的痛意,低头一看,有好几道深深浅浅的伤口。沈月蛮拿了金创药过来,大师兄,我替你清理伤口吧?
他立刻伸手来接,簿有拒意,道,一点小伤,我自己来吧。
沈月蛮一怔,忍着尴尬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卫烟绡,道,她好像是一个人,也不知道夜稀在哪里。正说着,看卫烟绡的肩起伏了几下,眼睛微微张开,她低眉急思,袖中捣衣针霎时三针齐发,啪啪啪打在卫烟绡的膝上。
卫烟绡倒抽一口凉气,恨然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沈月蛮幽幽一叹,我只是封了你腿上的穴位,让你暂时不能行走。
卫烟绡眼中有如魔障,你们到底想怎样?
段星遗上前道,烟绡,你再好好儿想想,你当真一点也不记得我们了?那你可还记得濯香门?卫烟绡见他眼中暗光流转,依稀有几许温暖柔情,似是自己熟悉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便故作妖娆地冲他抛一记媚眼,这位俊俏的少侠,你倒是和我说说,我应该记得你吗?沈月蛮忍不住暗笑,她虽然好像失忆了,但仍是和以前一样,还爱拿大师兄开玩笑。
段星遗正色道,数日之前,濯香门后山的佛舍利塔被邪气冲破,你和夜稀受到邪气的操控,杀了很多濯香门的弟子,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卫烟绡媚眼一挑,道,我除了记得自己的名字和武功,别的什么都忘了,忘了你们又有什么好稀奇的?说着,又伸长了脖子道,不过,我现在认识你这么英俊的少侠,就一定不会忘了。看沈月蛮似有醋意地瞪着自己,立刻又掩嘴轻笑道,少侠,你这么斯文俊朗,可是身边的小丫鬟怎么凶巴巴的,一点也不温柔?
沈月蛮跺了跺脚,喂,我是你二师姐,他是你大师兄,我们都是濯香门的弟子,什么丫鬟不丫鬟的?我要不是念在你现在不是正常人,非拧你的耳朵不可!快告诉我,陶夜稀在哪里?
陶夜稀?卫烟绡的媚眼骨碌一转,便就一问三不知了。除了摇头,就只是盯着段星遗傻笑。沈月蛮恼了起来,你这也不知,那也不知,总知道你为何要乱杀人了吧?你到底从那些死者身上取走了什么?
卫烟绡嘻嘻一笑,道,你不知横死之人尸体上是会覆盖怨气的吗?我这样花容月貌,若是没有怨气来果腹,只怕便要憔悴难看了,星遗哥,你说,你会不会心疼啊?这称呼一冒出来,段星遗便浑身发麻,差点没讲手里的金创药弄洒了。
晌午过后,阆苑镇繁华的长街徒添了几分慵懒之气。沈月蛮恹恹地走着,身边来往的,总是一张张陌生的脸孔。她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陶夜稀,听卫烟绡说,镇上那些死掉的人全是她一个人杀的,倘若陶夜稀也和她一样受邪气的影响,他又怎会不像她那样杀人食怨气呢?
走着走着,忽然听见前方传来几声嬉笑,这位大叔,当心一点,可别弄坏了小侠我的新衣裳!
这声音如此熟悉!
沈月蛮抬头一看,便见陶夜稀正避开了一个挑柴的樵夫,抄着手笑眯眯地看着她。她惊得瞪大了眼睛,陶夜稀便先过来了,师姐,你是专程来找我的吧?沈月蛮冲口而出,你还认得我?
陶夜稀的笑容立刻收了些,问道,你是来捉我回濯香门治罪的吗?沈月蛮道,我爹说你跟烟绡是被邪气侵染了,身不由己,娘也不会怪你的,只派我和大师兄来把你们找回去。说着,看陶夜稀此刻丝毫不像迷失了心智之人,不免疑惑,你为何不像烟绡那样……
烟绡?你们找到她了?
嗯。
我迟迟不肯回濯香门,也是知道烟绡还在这里,我不能丢下她不管,她已经杀了不少无辜的镇民了。
我也知道。可她不仅胡乱杀人,还以怨气为食,而且完全不记得自己的身份来历,但你为何不像她那样?
陶夜稀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长一段时间似的,醒来之后,便是在这阆苑镇,想起当时如何屠杀同门,我便恨不得折了这吹魂笛!
沈月蛮见他难过,好言相慰,一面带了他往客栈的方向去。后院的厢房静寂无声,房间的门是虚掩的,她依稀看到段星遗的侧影,心中欢喜,迫不及待地想将陶夜稀安然无恙的好消息告诉他,手一抚上门框,顿觉窒息!
只见段星遗走到卫烟绡面前,微微弯下腰,挑起她的下巴,缓缓地吻上她的唇。
沉醉的笑容便在两人的嘴角漾开,霎时漫住了一方天地。沈月蛮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退出走廊,眼泪哗哗地涌了出来。陶夜稀还没来得及问她,她已哭着冲出了客栈。一路沿着僻静的街巷跑,直跑到荒芜的渡头。
流水清澈,映照着她单薄的身子。
她想起自己和段星遗被困在濯香令中的时候,他告诉我,他的心上已经有人了,如今方明白,原来那个人便是烟绡,难怪大师兄这一路上如此精神恍惚,他大概是太过担心她,以至于难以平静吧?她越想便哭的越厉害,抓起河滩上的泥沙便往水里砸去。不多时陶夜稀也跟过来了,气喘吁吁,你是怎么了?
沈月蛮的手在脸上一抹,立刻抹出五道脏兮兮的泥印。我没怎么,我只是不想打扰大师兄!陶夜稀却仿佛听不明白似的,问道,打扰?大师兄方才一直叫着你的名字,你也不应他。
沈月蛮一愕,他叫我?他刚才明明和烟绡……他怎么会叫我?
陶夜稀的神情顿时变得凝重无比,问道,你刚才究竟看到什么了?沈月蛮虽觉得难以启齿,但还是将自己从门缝里看到的一幕说了,陶夜稀却错愕起来,师姐,我只见到大师兄在院中打坐调息,却连烟绡的影子也没瞧见,他们怎么会是你说的那样?
&真假
同时,同地,两个人竟看见了不同的场景。沈月蛮见陶夜稀眼中还有惶恐,急问道,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
陶夜稀双眉一蹙,道,师姐,我说出来你可信我?
她更急了,我怎会不信你?
他道,我被邪气浸染时,仿佛与其到了心神相和的境界,所以我此刻仍是对那团邪气了若指掌。我知道它可以迷惑人心,使人看见自己内心的恐惧,从而产生虚假的幻觉。
内心的恐惧,虚假的幻觉?沈月蛮似被言中,心中不得暗想,莫非我是太过挂心大师兄心有所属这件事情,所以才会怕见到他跟别的女子亲热?陶夜稀又道,我怀疑烟绡已被那团邪气完全占据,所以方才是她误导你,利用你心中的恐惧,令你看到最不想看到的画面。
沈月蛮一想,转身便要跑,陶夜稀拉住她,你要回客栈?她跺脚道,如果烟绡真的那么可怕,她气走我,必是想对大师兄不利,我不能留大师兄一个人在客栈。说罢,也不管陶夜稀能否跟得上,足下生风,已是踏月凌云。
陶夜稀站在原地,望着沈月蛮飞奔的身影,一瓣落叶从头顶飘落,落在他的肩头,他不慌不忙伸手一拂,嘴角瞬即露出邪魅的笑容来。
沈月蛮甫一回到客栈,便见院中迷雾阵阵,满地的枯叶,似铺在一个阴森的陷阱之上。卫烟绡双腿的穴道不知几时解开了,她站在段星遗身后,袖中柔丝索抽出,一步一步无声无息地逼近。
沈月蛮急喊了一声,妖女,休想伤我大师兄!抱琴飞去,指尖一拨,杀气如万箭齐发。段星遗回得身来,惊呼道,月蛮你做什么?沈月蛮眼中戾气似火焰燃烧,丝毫不让,只堪堪地逼着卫烟绡而去。
卫烟绡向后跃起,一避再避。周身迷雾越加浓烈。
段星遗再扣住她,你说什么?她连双腿的穴位都被你封着,如何能杀我?我只是带她到院中来透透气。
沈月蛮听段星遗这样一说,忽然觉得眼前迷雾散尽,再扭头一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