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乱:不嫁妖孽王爷-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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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灯结彩的昌寿殿。
屋外空中有细小的冰凌飞过。
皇帝嘴角那种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浅笑在看到锦盒中的东西的时候,完全的消失干净,取而代之的是眼睛陡然睁大,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依稀是恐惧的神色。
是的,恐惧。
如若说当初在慈宁宫西苑的时候,皇帝第一次感受到了人对霍霍皇权的威胁,那么现在感受到的,是对于帝位的威胁,皇帝眼神如炬的看向清王。
阴夜冥视线不闪不避的迎上去,嘴角甚至带了点淡淡的笑意,有些嘲弄的笑意,再也不掩饰眼中的光华。
你从来只会站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来发号施令,来掌控所有人的命运,你真的以为自己是这个天下的主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就可以把所有的人都当成棋子了吗?看着那些人被迫服从于霍霍皇权的时候,你很得意吧,看着别人痛苦的时候,你很开心吧,用别人的痛苦来满足你那种变态的控制欲和满足感。
但是,你错了,我的命运,只能由自己主宰,我命由我不由天,任何试图想要掌控我的命运的人,即使是以卵击石,我也会反抗到底。
何况,今时今日,我的力量,并不是真的如同累卵。
当父子的这层面纱被撕开之后,我们,便是敌人。
皇帝的旁边,太后看得锦盒中的东西,虽然通过方才安得的反应和皇帝打开锦盒后的神情,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饶是如此,待真正看清锦盒中的东西的时候,惊叫出声,因为震惊过度,这位当日在慈宁宫东苑那样的状况下都能够勉强保持身份气度的太后此时完全的忘记了保持身份:
“玉玺……是传国玉玺。”
大殿中正努力偷偷往上瞄,努力想要看清御案上锦盒里的珍宝的众位文武百官通通愣住,嘴巴非常统一地同时张大,瞬时,寂静在大殿之中蔓延开来,大有一种山雨雨来风满楼的感觉。
每个人心里浮起的第一感觉不是高兴,而是胆颤,照理来说,找到了传国玉玺,应该是一件值得举国高兴的事情才对,代表的是受命于天,嘉明王朝的君主终于可以摆脱了逆谋而建的身份,这样的喜事,应该祭天以告太庙的大喜事,然而,不管为君者还是大多数的为臣者,脸上都没有半分高兴得神情。
因为找到传国玉玺的人,不是当今的皇上,而是清王,代表什么?而且,清王把这个可以说是象征着皇权的东西献给的人,不是皇权的代表着——皇帝,而是直接越过皇帝,献给了太后,世上所有的人都知道,能够拥有传国玉玺的,就只有皇帝,那么找到了传国玉玺,应该献给的人,也是皇帝。
可是清王偏偏献给了太后,这样的行为,等同于无视皇帝的存在,根本就没有把皇帝放在眼里,等同于自取灭亡,清王虽然放荡不羁,但是他不是傻子,怎么会作出这样的事情?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是故意这样做的,而且,是有目的的。
究竟是什么样的目的,众臣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立场分明的人,都紧紧的提起了一颗心,等待着事情的发展,处于中间派的人,都把视线看向清王,中间派的人一向都是忠君之臣,所谓的忠君里的那个君,是指顺应天命的君主。
所有人的神情,大概就只有左边的第一个席位上的阴夜辰最为平静,玉玺的出现,就意味着打破了父皇原定的计划,意味那个原本会囊括手中的太子之位有变,然而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一点儿的担忧或是紧张的感觉,没哟,一点儿也没有,有的,竟然是仿佛——仿佛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这段日子以来,他总觉得自己像是活在戏中一样,要做的事情,要说的话,早早就已经有人为他安排好了,结局也是安排好的,他什么也不用想,只要一直沿着父皇为他安排好的路走下去就行,像是一个木偶。
而现在,父皇安排好的那条路被人截断了,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摆脱木偶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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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压冬云白絮飞9。。。 唯一真正开心的人,大概便是坐上的太后了,开心过后,太后随即也意识到了什么,她从来不过问朝政的事情,一心礼佛,为嘉明王朝祈福,但是不代表她不懂得,处在那样的高位上,太后又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认真说起来,她比朝中那些一心算计的大臣对朝局还要看得清看得远,朝中那些一心算计的大臣,是为了谋求更多的利益,更尊贵的地位。
而太后已经是这个世间最尊贵的女子,她所要的,是这个嘉明天下的安稳,是努力在冲突与矛盾间去寻求一个平衡点,能够让底下的汹涌的暗流平息,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一个奶奶应有的责任,也是一个太后对于子民应有的责任,这些责任告诉她,她不能在此时说出先帝的那个遗愿,一旦说出,矛盾激化,这天下便是一场动荡。
微一沉吟,太后含笑打破了殿中压抑的气氛:“你这孩子,竟是从哪里找到失传的玉玺,此等功绩,皇上定然会重重有赏。”太后脸上漾开慈爱的笑容,道:“说得好听,说是给哀家的寿礼,哀家看你这孩子根本就是借花献佛,特意选在哀家大寿的这一天,特意在文武百官的面前献上传国玉玺,就是想让哀家开口为你向皇上讨赏,究竟是什么赏赐,要让你费这样大的心思。”太后顿了一下,仿佛是思索,不过一瞬,恍然大悟道:“哀家明白了,能够配得起此等功绩的赏赐,而又想借由哀家开口的,那就只有一个了。”说到这里,太后语气一顿,视线轻轻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视线一直紧锁着清王,仿佛要把他看穿了一样,究竟是何时发生了,明明有那样多的暗卫在严密的监视着,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仿佛,他还是低估了这个儿子的实力,他一直以为这个儿子不过是无足轻重的人,等待太子之位定下之后,随便赏他一个封地,只要不让他接触到皇权的中心,那么即便他心机再有多么深沉,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他是他的儿子,他已经为了安排好了一个较好的归宿了的,可是他偏偏要对着他干,就像是那个不知好歹的女子一样。
那些压在脑中的不好的记忆又一次被挑起来了,皇帝呼吸微微急促,手上青筋凸起,为什么总是有人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权威,他是天子,老天是站在他这边的,这些人怎么就不明白,跟他作对,就是跟老天作对,跟老天作对的下场,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皇帝微微一笑,迎着太后的视线道:“母后说的是,能够配得上此等功绩的赏赐,就只有一个了。”
太后看他的模样,心里绷紧的某根弦一松,脸上的笑容也是一松,转头道:“就是,冥儿你看,连你父皇都这样说了,你这等功绩,别说是哀家,就是在场的众位大臣,也定然是会帮你讨赏的。”
一番话转移了玉玺献给的对象,仿佛化解了清王和皇帝之间如此明显的不容,只是仿佛,但是真正化解了殿中僵住的气氛,同时也为僵住的众臣指明了方向,丞相沈恬郁第一个站起身来,道:“太后和皇上圣明,清王此等功绩,便只有太子之位这样的赏赐能够匹配得起。”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把皇帝和太后语义不明的赏赐化虚为实,文武百官虽然心知肚明,但是无人敢去开那个头,因为怕揣错了皇帝的意思,见得沈恬郁此话发出后,太后连连点头,皇帝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动,纷纷放下心来,立刻,一个接一个站起身来,一个说:“太后圣明,皇上圣明,清王为我朝立下大功,这样的赏赐,实至名归。”另一个立刻道:“今日适逢太后的寿辰,而皇上又得到传国玉玺,在加上立下太子,真真是三喜降临,可喜可贺。”……
一时间,席间几乎有一半的人站起来,表示附议。
而另一半的人,当然就是反对者,只是,他们根本找不到任何反对的理由,因为从来没有想到过清王会来这么一招,而且一出手便是这般有力的武器,根本没有人能够招架,那不是别的东西,是传国玉玺,能够找到他,从另一个方面讲,就可以说清王是天命之人,找不到反对的理由,那便等同于默许。
沉熏自然从阴夜冥处得知了先帝遗愿的事情,也猜到了太后为了大局,定然不会在众人面前讲出来,但是不管有没有那个遗愿,今天,皇帝势必都得在这样的压力违背自己的意志,被迫妥协。
皇帝脸色十分的平静,平静得不像是他上次的作风,连一点的怒气都没有,因为对一个即将被毁灭的人,是不需要发怒的,他甚至微笑起来,语气也是十分的平静,像是冬日冻住的湖面一样,死一样的平静,再大的风也吹不起任何涟漪。
“朕今天才发觉,原来冥儿这般有出息,朕从前一直都低估了你。”皇帝指尖抚摸着色泽温润的玉玺,龙形的图案,代表的是天命所归,不管找到玉玺的人是谁,到了他的手中,他便是天命所归之人,皇帝继续称赞道:“不声不响为朕立下了这样大的功劳,看来朕不重重的赏赐你,母后不答应,群臣不答应,可能老天也不答应。”他微微一笑,一只手拿起玉玺,看了看,道:“方才张爱卿说得还真不错,三喜降临,还是惊喜,没想到朕会在今日得到传国玉玺,更没有想到得到玉玺之后第一个印,会用在立太子的诏书上。”
皇帝笑意加深:“朕这么多年来,就是这一天过得最精彩了。”
阴夜冥亦是笑,是吗?那么能够让你过得这么精彩的我,你一定会十倍千倍地返还吧,就看你能不能真的返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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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压冬云白絮飞10。。。 后史这样记载:圣光九年冬,清王献传国玉玺,圣光帝龙颜大悦,立其为太子。
野史这样记载:圣光九年冬,清王献传国玉玺,圣光帝疑其不法,假意立其为太子,明安抚,暗剿灭。
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都把这次事件称之为玉玺之变,拉开了圣光之变的序幕。
深夜。
养心殿。
地面一片狼藉,奏折掉了一地,凌乱不堪,显示出主人的极度愤怒,摔完了御案上所有的东西,圣光帝尤不能解气,眼眸一转,看得一旁的棋盘,方才稍微得到缓解的怒气又腾地上升起来,几步走过去,猛力一挥手,棋盘连同棋子啪嗒啪嗒全都掉在地上,因为用力过猛,那些玉质的棋子大多都摔碎了,皇帝看着碎掉的棋子,心中翻腾的怒气终于稍稍散去,嘴角露出一抹狠绝而嗜血的冷笑。
阴夜辰走进殿中看到殿中的一片狼藉时,心里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惊心,他压下心里的震惊,开口道:“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看得他,脸上的神情稍缓,眼眸一闪,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来:“辰儿,父皇对不起你,太子之位本来应该是你的。”
阴夜辰闻言赶紧跪下身去:“父皇这样说话,儿臣惶恐,儿臣无功无能,而清王立下这样大的功绩,太子之位的赏赐,却是是实至名归,儿臣并无半点的怨愤。”
皇帝闻言脸上没有半分的高兴之情,脸色反而一沉:“你真的没有半分的不开心。”皇帝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轻笑起来,道:“在父皇的面前你就不用装了,你也不用担心,朕决定给的东西,到最后就一定会是你的,任何人也改变不了,任何想要去改变的人,朕会让他消失。”
说到最后,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显然是恨极了。
阴夜辰忽然觉得愕然,眼前的这个人,眼底射出愤恨的模样,跟平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