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离-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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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去了祁国,你便做我的人罢,长卿。
原本就不算坚固的壁垒,在这一刻,轰然倒塌,长卿,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走进了我的心里,却被我一直借口着“理智”而排斥着的男子,终成正果,“我会像待长白一般,待你好。”
恩,长卿等着。
没有花哨的言语,没有平日里的聒噪,此时的长卿,竟让我觉得,有几分熟悉的温暖,仿佛,西陵在我身边,“主子先休息些时候罢,稍后,该换药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不明因由的,自那一日,长白愤怒的去了厨房之后,我的膳食便好了起来,不光是没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连饭菜的质量,也好了不少,夹生的,不新鲜的,前顿剩下的,都不再有了,甚至,还有了一天两顿的点心,虽然不及以前的精致,却,也算是不错了。
索性不想出门,我闲着无事,便多多睡觉,实在睡不着了,便拿那些寻常用的药膏什么的摆弄,不想,竟也配出了几种有趣儿的药来,长白由着我胡闹,为了给我试药,还特意捉了几只老鼠回来,用铁笼子关了,放在院子里,我什么时候要用了,便取来给我。
平静的日子,总不会持续太久,我身上纱布撤掉的那一天,渺,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屋门口。
小离儿。
渺浅笑着对我伸出双手,魅惑妖娆,一切,宛若从前他的每一次归来般美好。
当然,若换了从前,我定会开心的跳下床榻,靴子都顾不得穿的扑过去,钻进他的怀里撒娇,可,现在,已是不能,我和他之间,早已在那日看到他与薛齐在一起快活的时候划下了一条沟壑,在那一夜,他疯了般得索要折磨我之后,不可逾越。
就算,能够一切如前,我和他之间,也,已回不到当初。
渊离见过江将军。
我缓缓的起身,下床,踩着床前软软的羊毛地毯,躬身朝着他的方向行礼,仿佛,只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江将军别来无恙。”
小离儿,你……非得这样不可么?
渺悬在半空里的手僵了僵,脸上的笑容凝住了般得难看,“有些事儿,还不方便现在告诉你知道,但,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你……”
江将军言重了,渊离不过是个以色事人的倌人,哪里有那么高的心气,责怪这个,怨怼那个?古话说的好,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渊离怕死的很,断不会再犯傻,去做那些跟身份不配的事儿,自讨苦吃!
不等渺把话说完,我便打断了他,那些花言巧语,我已经不想再听了,我是傻了些,会被他们骗得团团转,还自以为重要,但,却不会被骗了一次之后,还傻傻的再信,再被骗!
你!
被我的话堵了一下,渺的怒气顿时又上来了,箭步上前,双手捏住我的肩窝,毫不客气的把我按倒在了床榻上,“小离儿,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我劝你,不要惹怒我!”
呵呵,是呢,渊离早就听说过的,江将军的脾气向来不好,一怒之下,打杀下人的事儿,数不胜数。
我乖乖的躺着不动,笑着盯着渺的脸,他不会杀了我的,他还指望着,拿我来做饵,引得西陵回来呢!杀了我,他还拿什么来胁迫西陵?我只盼着,他能多多生气,气得不想再碰我半根手指,那样,我就可以少遭许多的罪了……那被蜡油烫伤,被软鞭抽伤,被……的滋味,可真真是不好受,恩,尤其是下身,都这许多天了,还是不敢正着身子坐!
沉默,许久的沉默之后,渺脸上的怒意,突然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妖魅至极的笑容,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想逃,却已经来不及了……
小离儿,你可真让我意外,恩,竟会把兵法,用到我的身上来了,啧啧,你说,我会不会上当,恩?
渺头也不回的挥手,用内劲合上了门栓,唇角一勾,便俯身朝着我的唇上吻了下来,“你可真是个坏学生,恩,坏学生,是要被惩罚的……”
唔——
我拼命的躲避,却力有未逮,情急之下,猛地想起,这几日我无聊的时候,拿那些寻常的药膏药粉掺在一起,做出来的让人败兴的药来,忙不迭的从枕头旁边捞过来一瓶,翘掉塞子,朝着渺的脸撒了过去。
嗷——
渺未曾防备,被我这一下偷袭了成功,顿时发出了一声痛呼,捂着眼睛滚到了一边,“渊离!你疯了!你,你拿什么撒我!”
让你不要乱发情的药!
我得了自由,忙爬起身来,缩到了床榻的一角,大口的喘起气来,“这药粉,只,只会让你半个月都不能做那事儿,你,你要是再对我动手动脚,我,我便给你撒一辈子都不能人事的药!”
混蛋!
听了我的话,渺顿时怒了,拿衣袖擦了几把脸之后,重新睁开了眼睛,我看到,他的眼珠,泛着血一样的殷红,食人心血的妖精般让人心生畏惧,“看来,是我太宠你了,宠得你连天高地厚都不知了!来人!”
渺一挥衣袖,门栓便被重新打了开来,原本在外边用力拍着门板的长白和长卿被闪了一下,止不住身形的扑倒在了地上,狼狈至极。
随后,长洛和十几个暗卫冲了进来。
敢反抗,我就掐死他。
见长白要出手,渺不禁妖魅一笑,左臂一伸,便把我圈进了怀里,右手如钩,锁住了我的喉咙,“敢赌,你大可试试……”
长白,跑,快跑!
眼见着几个暗卫拔出佩剑,指向长白,我顿时慌了,该死,刚才一时情急失了冷静,忘了我们现在的处境,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下儿,可是真真麻烦了!渺要拿我做饵,引西陵回来,定不会取我的性命,可,长白和长卿,就不一样了!他没处撒气,定是要拿他们报复的!
长白没有听我话的逃跑,而是缓缓的站直了身子,丢掉了腰间的佩剑,任由那几个暗卫的佩剑架到了他的颈子上,不动如山,我看到,他微微动着的嘴唇,虽然,我不懂唇语,可,这一次,我却是懂了,他要跟我说的话,他说,主子,你若死了,长白还独活做什么?
不要掐着主子的颈子,他会喘不过气。
长卿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浅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拍打了一下衣摆,抬起眸子,看向了渺掐在我喉咙上的右手,“长白已经束手,长卿也不会武技,渺主子何必还……”
果然巧舌如簧!怪不得总听人说,不能让你在小离儿身边伺候,不然,会教坏了他!
渺睨了长卿一眼,松开了我的颈子,顺手,点了我身上的穴道,“来人!把这个教坏小离儿的恶奴押下去关起来!”
不要!
见长卿被人扭住了手臂,疼得脸色泛出了苍白,我本能的便觉得心疼了起来,都是我,都怪我,若不是跟了我这么一个没用的主子,怎需要受这般的无妄之灾,“你,你要关,关我!他什么都没有教我!都,都是我自己学坏的!”
你该不会觉得……对我做了这种事儿,还能不受惩罚罢?
听到了我的服软,渺的心情似好了不少,手臂一勾,把我揽进怀里,低头,压了声音,在我的耳边说道,“我会让人把你关在他的隔壁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诺的诊断
把他给我关进地牢!从今以后,他再不是雪园的主子!
说罢,渺勾唇一笑,扬手,把我从床榻上推下了地,“把长卿关在他的隔壁,哦,对了,还有长白……就……送回潮音舍领罚去罢……”
长白请随主子下狱!
听了渺的话,被几个暗卫用佩剑架住了颈子的长白顿时激动了起来,明晃晃的佩剑映着烛光,在他的颈子上留下了几道血痕。
他已经不是雪园的主子了,没资格再拥有近侍随身伺候,长白,你的执拗没有任何意义。
渺一抬手,几道劲气激扬而出,打中了长白身上的几处大穴,封住了他的内息,“长洛,好好儿劝劝你哥哥,以前,他可是最懂规矩的……”
长白请过“天关”!
长白的拳头紧了紧,看向渺的目光,刹那间现出了杀气,“雪园规矩,过‘天关’者,既为自由之身,从此脱去奴籍,去留自便,不再受任何雪园规矩制约!”
不要!长白!进“天关”,九死一生,你,你会死的!
听了长白的话,我顿时瞪大了眼睛,我做梦都不曾想过,他会为了陪在我身边,而选择去闯“天关”这自有了以来,只西陵一人勉强过了的东西!西陵曾说过,长白的武技逊于他,他闯完“天关”出来,都是遍体鳞伤的,那,长白……岂不是要丢了性命在里面!
长白不怕死,长白只怕,死时,主子不在长白身边。
长白浅浅一笑,拒绝的不容说服,“长白会活着从‘天关’里面出来的,主子,信长白,好么?”
好。
泪水瞬间满了眼眶,自跟渺他们置气至今,连被渺折磨的遍体鳞伤,都不曾落下过的泪水,在这一刻,再也抑不住,“我信你,长白,我等你活着从里面出来,不要……让我失望……”
带走!
我的背后,渺的身上发散出了彻骨的冰冷,那宛若三九寒天的声音,让我想起了那一个冬天,我和西陵乘着画舫游湖,被对面的大画舫撞沉,落入水中时听到的冷笑,我让你乖乖的待在屋子里不要出门,你偏不肯听,落水的感觉,可好?
地牢,我来过许多次的地方,只是,与之前时候来审问和折磨别人不同,此时的我,已是阶下之囚。
一如话本儿里讲的所有牢房相同,迈进通往牢房的铁门,便有一股腐坏的恶臭味道扑面而来,对气味本就敏感的我,在闻了这令人作呕的味道之后,顿时忍不住扶着墙大吐特吐起来,直恨不能把自己的肠子都吐出来才好。
主子!
见我吐光了食物,还扶着墙壁不停的吐酸水,长卿再也忍不住了,用力的挣脱押解他的暗卫,扑到我的身边,给我掐起手上的穴道来,“忍一忍,主子,不要再吐了,你本就脾胃失和,再吐,会把身子弄得更坏的!”
长卿的挣脱惹恼了押解他的暗卫,几人冲上前来,拎住他就是一顿暴打,一边打,一边骂着难听的话,只一会儿工夫,就把长卿打得遍体鳞伤,趴在地上吐起了血来。
住手!都住手!不准打!不准打他!
看着长卿被打得吐了血,我顿时慌了,顾不得还泛着恶心,一个翻身便扑倒在了他的身上,一边哭,一边用后背抵挡起了那些暗卫的踢打,“你们也是做人侍卫的!你们可曾想过,若有一天,你们的主子遭了难,你们护着你们的主子,也会遭他如今这样的对待?!你们到底是不是人?到底有没有心!”
几下踢打之后,便不再有拳脚落在我的背上,我伏在长卿的身上,顾不得那劳什子的洁癖,扯过自己的衣袖,便帮他擦拭起唇角的血迹来,“长卿,你要不要紧?要不要紧?伤到哪里了?疼得厉不厉害?”
长卿没事,主子。
长卿的气息很弱,脸色苍白,却依旧面不改色的抬起头来,捉住我的腕子,冲着我露出了他寻常时候总挂在脸上的欠揍笑容,“别用衣袖擦,会弄脏的,这里,可没有水洗……”
一朝天上,千人簇拥,笑意相迎,一夕地下,任人踩贱,无力起身。
昏暗的牢房,夹杂着腐臭的空气,馊坏的饭菜,我缩在潮湿地牢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