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离-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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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看着我作甚?
我被摇看得有些发毛,生怕自己琢磨的那些让他们疏远薛齐的心思被他看出来,忙不迭的起身,蹭到了他的怀里,跟他撒起了娇来,“莫不是觉得我越来越好看了,眼神儿都舍不得移开了?”
还真是这么回事儿!我的小美人儿!
摇笑着掐了掐我的脸,把手里的小瓶递给了我,“你头里的血块儿已经化得差不多了,一些以前的事儿,许会慢慢的想起来,这是能缓解你头疼的药,平时戴在身上,疼得时候,便喝上一口……”
顿了顿,摇似是不自觉的扭头看向了渺,叹了口气,轻轻的揉了揉我的额头,“有些记忆,会发生错乱,你不要慌张害怕,且记得,你所见的,未必,就是真实的,有的人,有的事儿,有时候……是因为情非得已……便好……”
那,你待我好,是情非得已么?
我接了瓶子,却不知装到哪里才好,衣袖里,装了骨针,满了,荷包,太小,装不下,扭头见了长卿,才蓦地想起,我刚才跟渺问长白的伤势,他没应我的事儿来,“长白呢?”
回主子的话,长白的武技将要进入新的一层,这几日,正在闭关。
长卿浅笑着伸手,接下来我不知该放在哪里才好的瓶子,装进了自己的衣襟里面,“这些天,都得由长卿伺候主子,这药,就由长卿来保存罢。”
也好。
听长白的武技要有进境了,我自然是替他高兴的,之前,他的身手就仅仅比渺略逊一筹,此番突破,怕是就能跟渺旗鼓相当了,“那,他的伤……”
背上留了十几道浅疤。
摇终究是医者,在他看来,长白的身上留下疤痕,并不是难以接受的事儿,自然,也就没有瞒我的必要,“从半山滚落,伤口被泥沙所污,之后,又泡了水,医治也不及时,留疤,是不可避免的。”
他……知道?
长白的皮肤细如雪绸,摸上去,比最好的蚕丝被子还要舒服,我尝过他的身子,自然知道这其中滋味,这般近乎完美的身子,若……留下疤痕,怕是,他自己,也会觉得懊恼的罢?这,都怪我!若不是我,怎就会累得他从山上滚下去,伤成这样!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没有留疤?
摇翻了翻白眼儿,对我问的这个问题有些无奈,“这疤痕,也不是不能去掉,只是,这药膏,却有些不那么容易得,你……”
你说的是,天雪玉肌膏?
我稍稍想了想,抬头看向了摇的脸,希望他给我的,会是一个否定的回答。
天雪玉肌膏,须得用雪山之巅的万年积雪化水为药引,又岂是他说的,“不那么容易得”般的简单?且不说那雪山上住着能操控雨雪的雪妖,对人类敌意极重,便是那终年被积雪覆盖着的万仞雪山,也不是那么好爬的!没人知道,哪一脚踩下去,是坦途,哪一脚踩下去是雪坑!
传闻,许多许多年前,炎王为医治挚爱毁了的容颜,曾派兵将十万,去往雪山取这天雪玉肌膏的药引,结果,惹出了雪妖一族的怒火,十万兵将,一夜之间命丧雪山,无一生还,之后,大旱三年,叛乱四起,六家分炎,征战十年,炎国灭,割据而成祁,凌,北泽,千寒,罗羽,莫知六国。
而后,直到我娘亲成了司徒月的太子妃,才又有了凌灭千寒,莫知,北泽归降,成了如今的凌,祁,罗羽,三国鼎立的局势。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娘亲手里有一瓶,但,却未必舍得给你,让你用在一个近侍的身上。
摇突然笑了笑,说出了他没说完的那后半句话,“你现在也可以算是医者了,有些事儿,不要那么较真儿,百年之后,谁不是枯骨一把,薄棺一具?顶着什么样的皮囊过这百年,其实,并不像你想的那么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最爱吃的,没有之一
或许,我娘亲没你这么不好说话呢?
我翘了翘唇角,嘴上说着挤兑摇的话,心里,却并不当真觉得,娘亲会把这么宝贝的东西轻易给我,在我的记忆里,连她的样子,都已经变得模糊了,又怎知,她那本就不像别人家娘亲般纵着自己孩子的她,会不会对我更加严厉了?
唔,或许,她连见都不愿见现在这个没出息的我,也未可知呢?
我也只是听老师说起过,并未亲见,再说,这都十几年了,或许,你娘亲已经自己用上了。
摇轻咳了两声,别过脸去掩饰自己的尴尬,“天雪玉肌膏,不仅能祛除疤痕,更是养颜的圣品,你娘亲虽是个不同寻常的奇女子,但……身为女子,珍惜自个儿的容颜,怕是,放在谁身上,也免不了俗的……”
哎?这么神奇?吃了之后,可以不变老么?
听了摇的话,我不禁好奇的瞪大了眼睛,这药膏,毒经上只提了配制的方子和能祛除一切疤痕和旧伤的奇效,并未有说,还有养颜的功用,唔,看来,应是别的书上写的,摇那满满一架子的书,看来,还真真是有不少的宝贝呢!连这个都有提起!
不是吃,是抹。
摇笑着把我勾进怀里,抓起我的腕子把脉,“传说,只用一次,便能保持容颜不老,涂遍全身,更是能让人脱胎换骨,肤质莹滑的像初生婴儿一般,不过,恩,都只是传说,没有人当真见过,信不信由你。”
既然没人试过,又怎知会有这档子事儿?摇,你尽会逗我玩儿!
我朝着摇皱了皱鼻子,打心底里不信,这药膏会有这样的厉害,“霜什么时候能回来?”
药膏什么的,还得等有机会见了娘亲才行,先不去想,当务之急,还是得把渺他们的心思全拢到我身上来,才是正事儿!我才不要跟娘亲似的,被不放在心上的人抢走了心上人!
这都过了晌午了,应是快了,你寻他作甚?
摇不解的低头看我,眸子里,闪着点点醋意,让我看了忍不住心情舒畅。
上回不是说,要请你们下馆子么?
我踮起脚,啄了啄渺的唇角,抱住他的胳膊跟他解释,“这不就要应诺了?难不成,你还想让我请完了你们两个,再单独请霜一回?我的银子,不是银子啊?”
平日里也没短你的花销,你这跟谁学的抠门儿,恩?
渺是大手大脚花惯了的人,不然,也不可能跟我下了一局自在的棋,就“愿赌服输”的塞给我一打银票,“不若把雪园的财权给你,只要不短了用度,省出来的,都归你?”
若是换了以前,我定会狠狠的剜渺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拒绝的,可是,现在,我却是变了主意,恩……如果,由我来管着雪园的用度的话,我就可以暗地里少拨些衣料和首饰给那个薛齐……俗话说的好,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若能让他出了门儿来,半点儿都不起眼,看他还怎么勾我的渺,霜和摇!
啊,对了,还有膳食和补品,也一并给他克扣了,让他变成个骨瘦如柴的黄脸鬼,到那时候……哼哼,我就不信,他们瞅着他的那副鬼样子,还能下得去手!
好!
这般想着,我便应允了下来,“但是,咱们得先说好了,我不短你们的用度和花销,你们,也不能对我做的决定指手画脚!”
啧啧,这一趟祁国去的,倒是懂事儿了不少,都知道要尽管家理财的义务了。
渺眯着眼睛笑得勾起了唇角,伸手便把我拦腰抱了起来,低头,重重的吻上了我的唇,“真乖!这是奖励你的!”
我总算是能把这烫手的事儿送出去了!离,你可真是我的救星!
摇半点儿犹豫也没的从腰上解下了一块方形的玉佩,忙不迭的给我系在了腰上,“喏,这就是雪园的财权纹章,拿了它,你把雪园的大库都搬光了,也没人会多问你一句!哦,对了,还有各处的铺子,明儿,我就让所有的管事回来雪园,跟你述职,账目什么的,也统统都给你搬过来!”
哎?摇,你,你该不会是……什么事儿都散手不管了罢?
我低头看了看挂在腰上的玉佩,只觉得自己真真是傻得没边儿了,竟然想着,跟渺和摇耍小聪明!这,这分明就是他们早就挖好了坑,在等我自个儿兴高采烈的往里蹦的!我,我,我真是笨死了!
对啊,我把雪园财权的纹章都交给你了,当然是不会再管跟雪园的财权有关系的事儿了!
摇一副“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的欠揍表情,让我恨不能咬他几口解恨才好,“那些铺子,都是雪园名下的产业,自然,也是要归你管的,怎么,觉得自个儿不行?”
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你祖宗八辈儿都不行!
我虽一直是被他们压的,但,但凡是男子,就会对“不行”这种事儿心有芥蒂,我,自然不能免俗,于是……我很悲催的,一时冲动的,说话不经过脑子的,把雪园的财权给接了下来,虽然,说完之后,我便悔得肠子都青了,但,当时,恩,当时,我还是说得很霸气的,“我若是不能把这些产业给管的好好儿的,我,我,我给你们生一个孩子出来!”
咳,这事儿,你也能做到?
听了我的话,刚喝了一口茶润嗓子的摇紧接着便喷了,一阵又擦鼻涕,又擦眼泪之后,佯装郑重其事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离,那些产业不要了,你把它们都败了罢,恩,比起那些身外之物,我更想要个你给我们生的孩子……啊,对了,你打算跟谁生?跟我,还是跟渺?或者,恩,跟霜……我也忍了!要不,我牺牲点儿,顺便跟你证明,我没有不行?”
你,你欺负我!
被摇这么一逗,我顿时羞红了脸,我们都是男子,怎么可能生孩子呢?这回,我可真是口不择言,丢人丢到没边儿了!
没问题!你想现在被我欺负,还是一会儿从馆子回来被我欺负?我绝对会不遗余力的……让你满意的!
摇的口气里,“欺负”已经变成了另一种恼人的意思,我知道,他是故意曲解我的话,可是,却拿他没半点儿办法,这外边看起来像谪仙般纯洁,内里却是腹黑无比的表里不一的家伙!他算是吃定了我了!
渊儿醒了?什么时候醒的?怎不派人去告诉我一声儿呢!
一抹兰花香味儿传来,一个温柔至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回头,是霜。
他依然一身黑色的锦袍,上面用上好的金线勾着几朵形态各异的兰花,赤色的发,赤色的眸,赤色的唇瓣,羊脂玉般白皙的皮肤,美得,像是自九幽而来的魔王,一个最浅的微笑,也能霸道的毁去一座城池。
方才一醒,我就让长卿使人去告诉你了,许是,错过了。
渺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在凳子上坐了,让长洛帮他绾发,“小离儿要请我们去下馆子,我和摇都正等着你回来呢!既然回来了,这就走罢?”
带上降雷,我答应了它,等回来凌国,要请它吃得意轩的包子,正好儿顺路!
我很“义气”的没忘了带上降雷这匹被我用松子儿糖收买了的祖宗马,唔,总的来说,降雷其实除了嘴馋了点儿,脾气坏了点儿,还是匹不错的马的,对我,也算是不错,没撂过蹄子,没罢过工,一路去祁国,载着我和长白两个人,也没表现出半点儿的不乐意,咳,人都免不了有点儿坏毛病,更何况,是一匹马呢?
你竟是连它的喜好都摸清了?怎不见你对我这么上心呢?
渺扬了扬眉,一脸的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