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荣华怎敌他-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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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思甜你这是干嘛?惩罚我伤了你的情郎,你就跟我来这一套?冷冰冰地带着一张笑脸面具,你以为你道行有多深?在我面前藏心,是不是太班门弄斧了点儿?”
这是他第一次发怒起来,眉毛皱得这样深。我看着,居然慢慢地就抬起手,轻轻地按在那褶皱上。
不过,许是我的手太冰,而他的眉间又太热,他居然本能地瑟缩一下。
下一秒,我的手已经被他的大掌牢牢抓住,扯在胸前。
“够了思甜,你到底要如何?昨日,我真的是一时冲动……”
他的眉眼间何时已经换上一丝恳求?
我暗地叹息。
多么可怜的一对兄妹,偏偏爱上我们这样的人。
那么多豪门千金,那么些公子少爷,怎么就对不了他们兄妹的味儿?
何时,穷酸气也成了一种风靡?真是好笑!
“少爷!少爷!”
门外传来冬儿细声细语的声音。
眉头紧锁的男人不甘心就这样离去,却又对我无可奈何。
“什么事?”他哑着嗓子不耐烦地冲门外道,随即烦躁地瞥我一眼。
只可惜冬儿带来的消息却让他非走不可。
“少爷,老爷夫人们在审大小姐,大小姐哭闹得厉害,二夫人叫我来请您过去呢!”
心一动,彭卓岚果然要为修文不顾一切了。说好释然的,心却到底忍不住揪痛。
“知道了。”彭卓逸不悦地应付了一声,调转视线又锁住我。
门外再没了动静,门里也是静悄悄。
他和我都不再言语,我知他在看什么。
看什么呢?我的心都成冰了,就算痛裂成数块也都砸落在我心底,谁又能瞧得见呢?
终究,他丧失了耐心。
转身而去前,似乎是急怒攻心也罢,又或者是阵脚乱了他又暴露了本性。
负手回廊前,他的背影和他的声音一样尖如利刃。
“只要是我们彭家人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就像岚儿要宓修文,就像我要你。若不得真心,躯壳也绝不会放过!”
言罢,大步离去。
而我看着那背影,却只能苦笑。
难不成这世间的痴人多少是一定的么?我刚醒来,那人又陷入。究竟是喜是悲,是劫是缘都不管。
这天若当真有个老天爷,定然也是个爱看笑话的吧?
合上窗,我一头栽倒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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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放晴天。
我觉得我今日依然不该出门。虽然昨晚是我认识修文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回觉。那种一直像偷拿了谁的东西揣在怀里惴惴的感觉,终于没有了,我醒来时是难得的爽朗。
可我,依然不该出门。
因为只要我出门,那只偷拿惯了东西的手就会痒痒。
纵使我不想听不想看不想想,那双无形的手依然会指引我找到那“不属于我”东西的所在。
所以,也许我该学着像个真正的冒牌大小姐一样,拿出笔墨纸砚,练练字,画画花儿。
只可惜,一提笔,那宣纸就像中了邪一样,不受控制地往外碰字。都是那人教授与我的,承载这我们二人满满的回忆。
我仿佛一下子就能记起那时午后阳光的温度,竹林里清风的香气,他握着我手拿捏笔杆的力道,还有他掌心的热量和他微微侧脸时泛青的下巴。
小番薯,你到底还要跟以前的那个小偷自己藕断丝连多久?说真的,我看不起你!
狠狠地摔下毛笔,我带着对自己的一腔愤怒冲向后花园。
养满了金鱼的池塘,看起来有点拥挤。
那些可怜的鱼为了争夺一点生活空间,似乎也是辛苦到了家。看来,住在富贵人家的,不一定就过得惬意。
抓起一把槐花心儿,我撒在湖中,给我同病相怜的朋友。
“咱们家大小姐这是疯了吗?又是上吊又是服毒又是绝食,就为了这么个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穷书生?”
路过丫鬟细碎的脚步声遮不住她们的私密交谈。
我心里一阵叫苦。
完了完了,我都躲到这里来了,你们居然还不放过我。
只可惜那只蠢蠢欲动的手,已经先于我的理智,将我的耳朵揪起。我现在的听觉,估计连那些护院养的狗都要望尘莫及。
“你可别小看了那书生,我听大少爷和老爷说,那人是很有才华的。若不是因为没有人支持,估计早就当状元爷了!”
“是吗?这么说来,像大小姐那样的草包配人家倒才是辱没了啊?”
“嘘——你这个口无遮拦的!”
“嘻嘻。不过听伺候那个官人的小红说,那人当真是仪表不凡呢!也难怪小姐要那么折腾了,还说什么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气得老爷差点晕死过去!”
“哈哈,大小姐就是彪悍!”
“哎对了,那人醒了没有啊?郎中说伤势并不是很重,这想知道他醒了以后会是个什么态度啊?”
“还能是什么态度?他那样的穷酸出身,幸得彭府千金垂爱,还不摇着尾巴往上贴啊!听说啊,二夫人已经快妥协了,上午还亲自去看望那个官人,莫不是咱家大小姐好事将近?”
咔地一声,我清晰地听见自己脚踝里发出的声响。
紧咬住唇,我跌坐在草里。
原来偷听得太入神,是会发生悲剧的。
呲牙咧嘴地揉着脚踝,我满脑子都是那四个字——
好、事、将、近。
摊牌
傍晚的时候,我没有用饭。忽然有点无法面对彭家这一对兄妹,然而最怕的估计还是他们在饭桌上谈论到的那个人吧。
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这难得清朗夜晚天上的星子。
房门被人轻轻扣动。
我料想定是彭卓逸那个家伙,估计白日里让他难受,他那种争强好胜的性子定然不肯善罢甘休。
说不出的厌烦。
“门没插,要进自己进。”
门外人静默了片刻,随即轻轻推门而入。
“我说甜儿啊,这大晚上的一个姑娘家的,怎么能不插门呢?”
这声音……
我霍地一下起了身,果然看见二夫人端着个托盘,站在那里。
我一下子懵了。
“表,表姨娘?”
她笑了,亲手给我点燃了桌旁的灯,光线不明的屋子霎时间温暖起来。而她,一脸恬淡,静静地看着我,任那温暖的光晕打在她面上,是我难得一见长辈关爱的模样。
我不知她意欲何为。
“表姨娘,您怎么来了?这么晚了,也不带个贴身的丫鬟。还端着——”
我望着她放在桌上的食盘,里面盛了一个青瓷汤盅。
“这是——”
“哦。”她赶紧端起汤盅,“表姨娘听下人说你没有吃饭,本来就够瘦了,这不,特地吩咐后厨给你弄了个莲子粥。”说着,笑眼盈盈。
“多谢表姨娘这般关爱甜儿。”
我受宠若惊,默默地接过她递来的粥盅。心里却忍不住纳闷,我有多少次不吃饭,她又何时这般殷勤对待我过?
不过正如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之于她的尴尬身份,所以也从不奢望能让她以诚相待,以亲相待!看来,今夜又要晚睡了。只是,我一时半会却猜不出她的意图,只能朦朦胧胧揣测和我那表姐有关。
果不其然,我这莲子粥还没喝到两口,表姨娘的脸就慢慢地由晴转阴。还有那绞在她手边的丝绢,生生要被扯烂了。
我垂下眼,袅娜的热气便慢慢从杯盏里升腾出来,亦如她口中那似乎极难启齿的话。
“甜儿,你表姐的……事情,你大概多少知道些了罢。”
点点头,我望向她。虽然知道这样子的事情出在哪一个大户人家小姐身上,父母多少都会有些挂不住面子,却不知为何这平日里对我冷淡惯了高贵惯了的表姨娘此时却要在我面前矮半截。说到底,她家后院着火,也轮不到我身份提高啊?为何就对我这般客气起来?
“知道是知道,却知道的不多。”我却依然要谨慎作答。
显然,这样的回答表姨娘不是很满意,她紧接着又问,倒是拿出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那那个宓修文,你可认得?”
心一惊,我始料不及,不知话题为何又会扯到那人身上,便更加猜不出这二夫人的意图。
“我与宓公子不过几面之缘,倒算不上特别熟稔。”
“这么说来,你对他并没有甚么大的情谊?”
什么?
我心里大惊,手上的汤盅都险些从手中滑落。
她刚才问我什么?问我对宓修文有没有什么大的情谊?
我不解地盯着她,却见她好似送了一口气,话匣子随之就打了开来。
“你表姐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经过她这么一闹,即便是不想知道的人恐怕也都知道了个七七八八。再加上人多嘴杂,街头巷尾的,我和你表姨夫也思忖了下。我们家这一直当大家闺秀养着的女儿,却到底不会往我们给她铺好的路上面走了。”
所以你们要……
我屏住呼吸继续听她道。
“这孩子也是被宠坏了的,她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我们全家人也折腾不起。更何况,好就好在她看上的那个书生我见了,确实也是一表人才。而且听咱家大少爷也说了,那人文采斐然却只因出身不好一直成不了气候。其实说实在的,以你表姐那性子,能找到这样一位知书达理的才俊,也算老天爷开眼,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
她忽然抬起头,结束了自顾自的话,双眼直勾勾锁住我才道。
“我们也就认了,大不了招一个上门姑爷,也算称了那丫头的心,也如了老爷一直爱才的意。”
最后一丝希望终于……被掐灭了。
虽然已经知道该来的终究会来,可当它如此这般又快又急让我措手不及地成真时,我还是有片刻的时间头脑一片空白。
冰冷的手,忽然被握住,我一惊回过魂来居然看到二夫人竟然已经主动握住我的手,坐在我身侧,俨然娘俩般亲昵。
“甜儿,你表姐必须赶快成亲,趁着街头巷尾还没将这事传得沸沸扬扬,咱们要赶紧为她操办。”
点点头,我居然还能一脸笑地点头,是还要祝福吗?
“好甜儿,你表姐成亲,你高兴是吗?”姨娘从没这般慈祥过,此刻她抚摸着我的头,眼里满是怜爱。
“对,甜儿为表姐高兴。”我乖巧地应承,鼻翼间满是姨娘身上甜腻的脂粉香。
对啊,是高兴啊!也为宓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