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无赦-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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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治好吗?
我立刻拋开摆在眼前的美食,冲苏月尘指指自己的脸,告诉他如果可以顺便也把我的脸治好。
苏月尘一脸无力的看着我,不过他随即又兴奋起来,丹凤眼中开始闪闪发光。
“小笨蛋,我答应帮你治病,我认识一个很有名的大夫,说不定他能救你,不过在治好你之后,你要答应帮我做件事情。”
看着这双有些算计的眼神,我心里立刻警铃大作,我知道京城里是有个很有名的大夫,他就是苏大哥,这个苏月尘也姓苏,又说认识苏大哥,难道他们是兄弟?亲戚?……
我开始认真打量这张正处于兴奋状态的俊美秀颜,这人绝对是我见到过的最美的男人,不过乍一看他好象只有二十几岁的模样,但仔细再看,又似乎已超过三十,再看看,可能已接近四十?
好奇怪的感觉啊。
反正已吃饱饭了,我放下筷子,开始试着说唇语来跟苏月尘沟通。
“你认识苏浣花吗?──你们是兄弟或是亲戚吗?──”
我尽量把速度放得很慢很慢,在重复了几遍后,苏月尘总算弄明白了,他马上大叫起来。“拜托,你认为苏浣花长得有我这么漂亮这么出众吗?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就只是认识而已。”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一个男人如此欣赏自己的容貌,他虽然长得很好看,但苏大哥也不错啊。
不过我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这上面,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苏月尘带我去摘星楼治病的话,我怎么面对二公子他们。
开始时我是为了见二公子才拼命想逃出来的,但真要去见他,我却又犹豫起来。
我怕二公子见到我后也会像苏月尘一样表现出厌恶之情,如果那样的话,我宁可再不见他。
苏月尘并没注意到我的不对劲,他让我在这里安心住下,又说会找机会给我治病等等的话之后就离开了。
在苏月尘这里住下的当天晚上,我头一次在铜镜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虽然早已知道自己变成了丑八怪,可是在看到后我还是大吃一惊。
整张脸肿得像大圆盘,眼皮变成了金鱼状,眼睛几乎就是一条缝,嘴唇还厚厚的向外翻着,我只看了一眼,就将铜镜扔到了地上,然后心灰意懒的拱进被里蒙头大哭了一场。
在之后的两天里,我都用苏月尘给我的药给伤口敷药,身上各处的擦伤都没什么,最重的是肩胛处的箭伤,伤口即深,也不容易上敷,我总是把药抹的到处都是,这让我想起不久前二公子每天给我上药的情景,他的动作是那么轻柔,那纤细手指划过的清凉也让我好舒服……
二公子,我以后都没机会再呆在他身边了吧。
那道平安符依旧贴身而藏,这段颠沛流离的日子让平安符已变得皱皱巴巴,我想没有它,我绝对不会这么幸运的逃出生天的,不知它能不能再保佑我一次,让我变回原来的样子?
这天,苏月尘忽然来找我,他把我带到屋外一顶轿子前让我上轿,他自己也接着坐在了我的旁边,这顶软轿的的花纹和织绣我认识的,是玲珑绣坊的手工,难道我们是要去摘星楼?
“我们现在去找苏浣花,也许他能帮到你,不要哭丧着脸了,就算苏浣花解不了移花和喑封的毒,落日谷的黎亭晚也一定能解,天下没有他治不了的病。”
落日谷?黎亭晚?
这些名字好熟,我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名字,却听苏月尘又道:“还有件事你一定想不到,段一指还活着,他现在也在苏浣花那里。”
这件事我倒是想到了,那天苏大哥他们曾在围场从毅王手下救了段一指,当然也可以把他从围场带出来的。
“段一指既然活着,我跟你之间的那个约定就不作数了,苏浣花治不治得好你,你都不必再为我做事,好了,别这么担心了。”
我担心的不是治不治得好的问题,我担心的是摘星楼的人会认出我是谁,毕竟我在那里住了那么久。
摘星楼很快就到了,这个对于我来说再熟悉不过的地方,我竟有些害怕进去,苏月尘却把一顶早准备好的斗笠戴到了我的头上道:“这样就好了,不会吓坏了人。”
苏月尘连通禀都不用,就那么直接走了进去,我跟在他身后,看到所有下人见到他都马上行礼问安,就好象对主子那样的恭敬,不禁奇怪起来。
苏月尘径直来到前厅,他刚一落座,立刻便有人将茶端了上来,我立在他身后,只听他叹道:“带你来真是万不得已啊,谁让我答应了你呢,要是让静儿看到我带了你这么个丑八怪来,一定会笑死我的,唉,做人为什么要这么心软?”
我心里一沈,二公子果然是不喜丑人的。
说话间荧雪走了进来,她冲苏月尘笑道:“月尘公子,我们家公子此刻正在药室呢,那位段公子也已经醒了,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她秀目一转,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我,立刻喜道:“小飞,你回来了?”
怎么回事,我带着斗笠的,荧雪怎么会看出来我是谁?
不待我细想,荧雪已快步上前,一把将我的斗笠拿了下来道:“大白天的你戴个斗笠做什……啊……你是谁──”
看到荧雪骤然失色的脸庞和失声尖叫,我的心越发冷了下来。
以为不会有人认出我,现在不仅被人认出,还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不要被人当怪物,我更不要二公子也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想都不想,我将荧雪往旁边一推,夺过那斗笠便跑了出去,只听荧雪在身后不断叫道:“小…月尘公子,你到底从哪里带来的这个人,他是不是叫小飞?”
不管了,先跑出去再说。
摘星楼的道路我再熟悉不过了,就这么一路跑了出去,直到跑出摘星楼好远后,我才想到其实我是不必跑的,荧雪刚才只是从我的身材上猜想的吧?只要我不承认,就没人会知道我是小飞。
算了,跑都跑出来了,再想也没用,我把斗笠重新戴上,开始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一直走到腿痛得走不动为止。
59
就这样,京城的大街上便多了个又丑又哑的小乞丐。
我跟其它小叫花学着,在有钱人家的门口蹲着乞讨,如果幸运,就会有人施舍碗馊饭或冷馒头给我,晚上我就跑到城外破旧的城隍庙过夜,那里聚集了好多叫花子,我现在才知道要饭也分三六九等的,像我这样又丑又哑的就只能蹲在庙门口,我要的那些食物连乞丐都没兴趣跟我抢。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几天,这天从清早就下起了大雨,风势又大,卷起冰冷的春雨把庙门阶前清洗了个干净,我缩在庙门口看着大雨发愁,这样的天气,我根本就讨不着饭,这还不算,被雨打湿的半边衣裳紧贴在身上,透心的冷,肩胛上的伤也开始隐隐作痛,我只能抱着腿蜷起身子,努力使自己暖和一点,心想也许睡着就好了,即不知道冷也不知道饿。
突然一阵马蹄声飞奔而来,转瞬间便到了城隍庙口,两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翻身下马,奔进庙里。
三公子……
尽管他们的斗笠压得很低,我还是看到了那斗笠下半边冷峻的面庞,可是他们显然没有发现躲在门柱后面的我,而是直接飞奔了进去。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查到小飞在这附近吗?”
“是啊,派出去的人是这样说的,有个丑丑的又不会说话的孩子这几天一直在附近乞讨……”
喂,要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直接,我知道自己又丑又哑,但你也不用这么明白地说出来吧?
“二哥他们也在找小飞,要赶在他们之前找到他。”
没想二公子,三公子都在找我,他们是怎么猜出那个又丑又哑的孩子就是我?
三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先二公子之前找到我?他又想拿我怎样?
不想见二公子是怕他厌恶,可是三公子却让我感到不安……
只听那个随从向里面的乞丐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脸胖胖的又丑又哑的孩子?谁知道,这些钱就是你们的。”
跟着是一阵铜板落地的声音,立刻有人叫道:“是有个小哑巴,刚才还在庙门外呢,下大雨,他走不多远。”
听到这话,我不再犹豫,起身便冲进雨中,没多久我就听到身后三公子的呼叫,起先还有些犹豫,但随即便很肯定地叫道:“小飞,小飞!!”
我不理他,继续向前奔跑,只听身后马蹄声紧逼过来,瞬间便到了我的身边。
“小飞!!”
三公子飞身跃到我的面前,我的斗笠被他打落在地,大雨中,我看到三公子惊喜的目光,他上前拉住我的胳膊道:“小飞,果然是你!!”
我都这个样子了,为什么每个人还能轻而易举地把我认出来?我拚命摇着头,想否认自己是小飞。
三公子却不由分说,拉着我走到马旁道:“跟我回落叶山庄,这次我再不会让你走开!”
我才不要跟你回去……
我用力挣脱开来,向后连退了几步,瞪住他,表示自己不愿回去。
三公子原本欣喜的眼眸有些黯然,他静静看着我苦笑道:“小飞,你还在怨我吗?”
我摇摇头。
应该没有吧,开始是有些伤心,但决没有怨恨,甚至很少想起。
“那……小飞,跟我回去,忘了过去的不开心,我们从头来过好吗?”
面对伸过来的手和那双充满期冀的双眸,我反而又向后连退几步。
我戒备的表情让三公子本来憔悴的脸上划过一丝伤感,他轻声问道:“小飞,你怕我是吗?”
我有些犹豫是点头还是摇头,怕?可能有点怕吧,三公子的心里有太多我不明白的东西。
三公子神色焦急起来。“为什么?”
这还用问为什么?我可不想再被人诬陷一次。
看到我坚定的神色,三公子脸上微微一变,他猛地从腰间抽出长剑,只见寒光直逼眼前,我吓得顿时紧闭上双眼。
要不要这么狠毒?我只不过不跟你回去而已,你就要因此杀我……
“哦”的一声的叫喊让我睁开眼睛,只见大雨滂沱中,三公子身后的那个随从已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滚倒在地再无声息,他眉间一点血迹立刻便被大雨冲得干干净净,而三公子眼中冷光四射,盯住我的后方。
是谁?
我回过头去,看到一个身材颀长的黑衣人立在雨中,他右手上的长剑斜垂在地,一张木木的脸如死人般灰白。
这个不会是死人吧?
我吓得立马便躲到了三公子的身后,却见三公子手臂微颤,一缕血线顺着他的衣袖滑了下来。
我的心跟着猛提了起来。
这个人是谁?能在瞬间伤了三公子并杀了他随从的……
“是黄泉吧?”三公子面容不改,淡淡地问道。
“你居然认出了我。”
“燕十步总是青衣,杀人无赦喜欢戴银色面具,所以阁下就只会是黄泉屈战!”
对方还是面无表情。“也许该说能在一招之内伤了你的就只有我们三人吧。”
三公子脸上平静如水,继续问道:“是谁?”
“死人是不需要知道答案的!”
屈战手中寒剑与话音一起银蛇般卷了过来,他的身影跟三公子同时一纵一逝,雨中似有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三公子的身子向后直跌出去,连晃了几步才收住脚,我忙上前扶住他。
“小飞,快跑!!”
三公子身上的蓑衣滑落了下来,他胸前的青衣上洇满了鲜血,他反手用剑尖撑地,沉声喝道:“走!”
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以走?
我拚命摇头,并搀扶住三公子,暴雨击得我眼睛有些睁不开,我惊慌地看着屈战越走越近,他的利剑重新抬起,直指向我们。
那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