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 by: 樊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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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乔焱满是醉意的话语,宇文珣没再多废话,他挂了手机,重新来到床边。
女子紧闭双目,鼻里轻轻传出低沈的呻吟,身子抖得更加厉害,这让宇文珣头疼起来。
难道说这女子被人追杀,误逃进他家里来的?
根本不可能,普通人都无法进来的地方,一个受了伤的女子怎么能闯进?
若是路边遇上这种情况,宇文珣立刻便会报警,可是现在,这个重伤女子就在他的床上,而他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晓,如果报警,他该如何解释?
宇文珣想了想,只好接通了另一部电话。
“桑叔叔,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我这里出了点儿麻烦,你能带些伤药过来看看吗?”
桑辕是宇文戬的好友,在黑道上混的人自然不能没有信得过的贴身医师,即使现在宇文戬退出了江湖,桑辕仍然是他们家的特别医生,大家一有病痛便会找他。
桑辕的家离宇文珣的别墅不是很远,他接了电话后,很快便赶了过来,一进门,就向宇文珣问道:“是枪伤?还是刀伤?放心,我连手术刀,麻醉剂都带来了,不过没有护士,这种事,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必要时你帮忙就好了。”
见桑辕手提了一个偌大的医疗箱,又一脸的兴奋,宇文珣有些怀疑这位医生叔叔怕是搞错了状况,他苦笑着把事情简单解释了一下,桑辕听后,金丝眼镜片后立刻闪出亮光。
“有这样的事?快带我去看看。”
昏厥的人还是动也不动的躺在床上,桑辕进去看了一下,立刻皱眉道:“打扮得蛮有特色的嘛,不会是演古装剧时从高空掉下来的吧?不过这头黑发可真生得好。”
听桑辕这么一说,宇文珣突然想起哪里不对了,这人的服饰打扮似乎……似乎不像是现代人,虽说现在流行穿唐装什么的,但都是做做样子,谁也不会像这女子一样穿着这样解系都很麻烦的盘花纽扣的锦缎华服。
桑辕戴上手套,查看了下女子额头上的伤痕。
“伤口不浅啊,不过有我在,不会让她留疤的,决不会破相,放心。”
放心?
只要这人不死在他这里,她留不留疤与他何干?
桑辕又抬起女子的右手,宇文珣这才发现她的手也被人拉脱了臼,桑辕握住女子的手向前一对,咔的一声,便将错开的关节对上了,女子重重喘息了一声,眉头紧皱,却没有发出呻吟。
还蛮坚强的嘛。
看到桑辕用剪刀将女子上身的衣服剪开,宇文珣正考虑要不要回避,就听桑辕笑道:“阿珣,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嘛,你怎么会认为他是女人?”
呃……
粘在身上的薄衣被剪落下来,宇文珣立刻清楚地看到那微微突起的喉结和平坦的胸膛,他竟然糊涂把一个大男人看成了女人?
可是,这也怪不得他,哪有男人会留这么长的头发?而且,即便是女子,恐怕也生不出来像他这种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有这娇柔的身躯……任谁看到这具曲线有致的身子,都不会认为他是属于男子的吧?
桑辕不愧为黑道老大的贴身医师,三下五除二便将男子的伤势诊了个清楚,他将带来的药膏敷在男子鞭伤处,看到他小腹上一片青紫,桑辕探手按了一下,男子立刻蜷起了身子,发出痛苦的喘息,宇文珣连忙道:“轻一点。”
话才出口他就立刻闭上了嘴,在医生面前还轮不到他说话,而且他干吗要管这个奇怪人的死活?
可是,看到这莹然如玉的肌肤上布满的青紫伤痕,宇文珣就有种莫名其妙的心疼,他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人,忍心对如此柔弱之人下这样的狠手。
桑辕将伤药一一敷好后,又用纱布将男子额头的伤包好,然后取出另外的药膏涂在那肿胀不已的双颊上。
“外伤不是很重,涂了药,不用一周就能全部复原,不过他腹部软组织有些损伤,可能会造成轻微内出血,有些低烧,不过不厉害。把退烧药和止痛药给他服下,先观察一下,明天上午他应该能醒来,到时你给他吃些流质食物,然后再让他服药。”
“不需要送他去医院?”
“看情况而定,如果他伤势不见好转,再送医院也不迟,今晚你就辛苦些,照顾病人吧。”
看到桑辕将手套摘下,收拾好药箱要出去,宇文珣连忙问道:“桑叔叔,不如把病人直接送到你医院好了,如果他病情有反复,也可以随时就诊,再说我明天还要上班……”
“病人现在这个样子,最好不要轻易移动,你最近好像也没休过假吧,就休两天好了,记得明天给我电话。”
“……”
他是很想休假,但是如果在假期中照顾一个莫名奇妙病人的话,这还算是休假吗?
3
送走桑辕,宇文珣倒了杯温水回房,他托起昏睡人的后颈,将药给他送了进去,男子气息尚沈,菱形双唇微微开启,对他的灌药毫无反抗。
出奇轻柔的身子让宇文珣有些发愣,许是靠近的缘故,他隐约闻到对方身上一丝淡淡的体香,那柔和的气息让他本来微恼的心情平静下来,眼神扫着男子的周身,那玉脂般的肌肤在灯光下泛出半透明的光芒,疼痛让男子浓密细长的睫毛发出淡淡轻颤,抱住这个比女孩子重不了多少的纤瘦身躯,宇文珣竟忍不住对这个天外来客感起兴趣来。
他拿了床薄毯替男子轻轻盖上,生怕触痛他的伤处,宇文珣的动作轻柔得仿佛自己手里拿的不是毛毯,而是定时炸弹。
床被占了,宇文珣只好跑到隔壁卧室休息,担心男子病情有变,他出去时也没关灯,又将空调温度调高了几度,出门时,宇文珣回头望去,只见男子娇柔弱小的身躯蜷缩在宽大的床上,像个惹人疼惜的小动物,跟刚才相比,他似乎好了许多,却仍一动不动的缩在那里,那白洁的脸庞在灯下泛出淡淡的流光,朦胧得似幻似梦,让宇文珣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人是谁?他又是如何进入自己房间的?如果是商业间谍利用苦肉计接近他的话,这样做作似乎显得有些愚蠢了。
希望你明天醒来,可以告诉我发生的一切。
青丝睁开了疲惫的眼睛。
他终于死掉了吗?
似乎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现在恶梦醒了,他终于不必再去忍受那无休止的猜忌和折磨了。
还记得那凌空一跃的决绝,坠落没有想象中那么迅速,当时他飘飘悠悠浮在空中,然后与沈暗雾霭融为一体,坠入无边冰冷的黑暗中。
青丝活动了一下,却意外地发现自己躺着一张打造得相当古怪的床上,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可腹下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抽搐着又躺了回去。
怎么回事?他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疼痛?
青丝惊疑不定地挣扎爬起,他将目光扫向四周,落入眼中的全是稀奇古怪毫不熟悉的摆设,就连盖在他身上毯子和这张大床,也都柔软得难以想象,屋里温暖如春,他身上虽然只有一条底裤裹身,却丝毫感觉不到凉意。
凌霄宫四季严寒,怎会有如此温暖的居室?还是说……这里不是凌霄宫?
青丝的手下意识地触了触旁边那盏嵌在床头的圆形精致小灯。
好大的夜明珠哦,这里的人比宫主还要富有吧?
一阵脚步声将青丝的视线茫然引向前方,他的眼睛在下一瞬立刻瞪得滚圆,双手因为过于紧张而紧握成拳。
为什么宫主会在这里?自己不是已经跳下悬崖了吗?难道说没有死成,又被他捉了回来?
他只求一死啊,为什么连求死都这么难?
对上他的目光,那张刚毅坚忍的脸庞上浮出一丝微笑,一双黑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里面流动着他永远无法看透的残忍暴虐。
青丝太熟悉这种笑容了,每次宫主想对付谁时,嘴角就会露出这种冰冷浅淡的微笑。
排山倒海的绝望立时涌了上来,青丝忍不住苦笑,自己终究还是逃不掉的,他是宫主用千金买回来的,没有他的命令,自己就不可以死,他的一切都是属于宫主的,就连这条命,也是他的,他又怎会让自己死得那么轻松?
这次他会被怎样对待?会把他送给那些手下人玩弄吗?直到玩废了就让他自生自灭?还是……有更残忍的刑罚等着他?
他做了忤逆宫主的事,只怕这次不仅仅是玩弄凌辱那么简单了。
难怪他身上没有衣服,这一定是宫主的意思,方便那些人可以随时对他施暴……
一个又一个的心思让青丝愈发惊恐,看到这个人慢慢向自己走近,青丝挣扎着移动身子向床的一角缩去,恐惧让他全身不由自主地轻颤,也许潜意识中,青丝在抗拒对方的接近,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宫主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宇文珣皱眉看着眼前这个发着轻颤的小人儿,他不明白自己哪里让对方如此恐惧?他甚至可以看到,那盯住他的黑眸里除了恐惧之外,还闪烁着憎恨,厌恶,和无边的绝望。
他跟这个人有仇吗?
那恐惧的目光就像是小兽在面临被虎狼吞噬时所流露出的绝望,不想就此放弃反抗,却又有着力不从心的无奈。
昨晚因为这个天外飞仙的关系,宇文珣根本无法定心入睡,他在隔间房间看了整整三小时的书,然后又跑过来帮男子试体温,见他已退烧,这才回房睡觉,那时已经是清晨了。
浅眠了几小时,宇文珣又爬起来去厨房做早餐,他煲了锅米粥,准备等男子醒来后吃,宇文珣平时很少下厨,不过从中学起他就一人独住,一些简单的饭菜还能将就着做,只是为别人做饭,对他来说还是生平第一次。
饭做好后,宇文珣又去了卧室一趟,发现男子还在熟睡,不过已把仰卧改成了侧卧,半边脸都隐没在那头黑缎般的秀发里,敷药的关系,他脸颊上的肿胀消下了很多,露出原本清秀温婉的容貌,小巧的鼻子有些蹙起,嘴角轻轻抿住,浓密细长的睫毛柔和的垂在下眼睑,形成可爱的弧形。
这么俏然精致的脸庞应该还算不上男子,只能说是男孩吧?
宇文珣嘴角边露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微笑。
清晨,会不会有些冷?
看着青丝蜷缩一团的样子,宇文珣连忙把温度又调高了两度,这才转身到隔壁书房给弟弟宇文琤打电话,说自己有事要休息两天,然后便在书房开始办公。
待宇文珣再次来卧室时,正碰上青丝醒来,他刚一进屋,就见男孩蜷坐在床上,两眼茫然地看着四周,在看到自己之后,这张本来有些木然的脸庞骤然变得惨白,他紧盯住自己,似乎在确认什么,然后清眸里便流露出可言说的绝望和恐惧。
疑惑涌上宇文珣的心头,直觉告诉他此人很可疑,至少他在这惊惧的眼神里捕捉到了怨恨憎恶的感情,这让宇文珣本来因为对方醒转而开心的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宇文珣靠近床前,冷眼看着青丝惊慌无助地向后挪动,直至无处可挪,他才剑眉一挑,将身子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