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大海难-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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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欣眼里的恨意更深。在孟中华强大的压力下,她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是的,她曾经徒手恶斗过几个歹徒,毫发无损。但她那点功夫是孟中华教的。孟中华太熟悉她了,她的一个眼神,就会将她的内心世界暴露无遗。更多的时候,她不过是孟中华的影子而已。
她没有再反抗。她让身体放松,让地板的冰凉唤醒自己的理智。每次与孟中华闹翻,其结果都是无条件服从。这已经成为惯性。无奈的惯性。
孟中华将她抱起来,向卧室走去。孟中华将她放在床上。孟中华一件一件地脱她的衣服。然后孟中华打开了电视,播放不堪入目的国外A片。然后孟中华不厌其烦地学习着。孟欣已经麻木。她在孟中华粗重的喘息中一声不吭。她想起了十年前那个夜晚,孟中华就这样粗暴地占有了她,将她的心打碎……这就是他的亲叔叔。一个将她养大、供她上学、培养她成材的叔叔,同时又是一个强行占有她、努力虐待她、无限利用她的老板……
孟中华的疯狂,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了。每次完事,孟中华都要跪在她的面前,努力地忏悔。这次他又在抓扯自己的头发,打自己的耳光,声泪俱下。
倘若有人看见,一定认为这个奸恶之徒在演戏。
而孟欣清楚地知道,他不是的。他的忏悔是真诚的。他明明知道自己的乱伦行为该遭天谴,但他无法控制自己。他能管理一个集团公司,但他无法管住自己。他爱孟欣,也恨孟欣。每次他让孟欣去陪别人睡觉,他都要喝很多的酒来麻醉自己,然后在衣服能够盖住的地方用烟头烫,用刀子划。老孟就是这样一个人。孟欣太了解他,就如同了解自己一样。
孟中华光着身子,一抽一抽地哭着。他的鼻涕像两根煮烂的粉条,搭在嘴巴上;他的泪水浑浊,淌满了油脂过剩的脸。孟欣突然有些同情他。她终于伸过白嫩的手,轻轻为他擦去泪水和鼻涕。孟中华才停止哭(倘若孟欣不安慰他,他会一直哭下去)。他精神一振,开始慢慢地穿衣服。他们又和好了。而这一切,总共加起来还不到半个小时。
孟欣关掉了还没进入高潮的A片,穿上衣服,来到客厅。她见孟中华已神采奕奕了。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在短暂的疯狂中找到了灵感。他又要行动了。
“小欣,其实我们的计划并没有失败。”孟中华坐直了身体,“虽然萧邦识破了我们的一些手段,但并没有战败我们。‘12。21’海难复查案,才刚刚拉开序幕。”他抬头看了看窗外。天仍然很黑,但已是黎明前的黑暗。
“那下一步,我们怎么办?”孟欣冲了杯速溶咖啡,轻轻地呷了一口。
“等。”孟中华肯定地说,“现在这个案件已经非常复杂,谁先出头,谁就会被盯上。所以我们只能静观其变。”
“等?”孟欣不解,“等什么呢?”
“别着急嘛。”孟中华伸过手,摸了一下侄女的脸蛋,“就在今天,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将来到大港。他的出现,会促成‘12。21’海难一案有重大进展。”
“这个人是谁?”孟欣激动起来。
“苏振海。”孟中华郑重地说。
孟欣浑身一震。
她见过苏振海一面。那是在一次国际航运展览会上。苏振海就站在市长的旁边,一起为活动剪彩。虽然他个头没有市长高,但他看上去比市长更有风度。因为,他身上散发出一种威慑力。一种代表正义、庄严和权威的威慑力。
“他来干什么?”孟欣问。
“复仇。”孟中华认真地说,“苏浚航离奇死亡已经两年,作为最疼爱他的父亲,又被航运界称为‘精神教父’的人物,经过两年的明查暗访,肯定掌握了大量的证据,是该为爱子复仇的时候了!”
萧邦在苏锦帆和王啸岩的惊诧中,慢慢地走近他们。
“苏总,你是不是认为门被马红军锁了,又有他把守,我肯定没法进来?”萧邦叹了口气,“小马上过军报,的确厉害。但他怎么会想到,守后门的那个家伙是个瞌睡大王,这会儿还在做春秋大梦呢。”
“原来萧总还有偷听小两口聊天的习惯!”苏锦帆恢复了镇定,不无讽刺地说。
“这并不是个好习惯。”萧邦说,“但如果谁的私房话跟‘12。21’海难有关,我一定会想办法偷听。再说,偷听这个词看怎么理解。比方说大多数国家,都设有窃听机构,为国家服务。因此,偷听的习惯虽然不好,有时还是需要的。”
“萧总果然好口才!”王啸岩站起来,伸出手与萧邦一握,“久闻萧总大名,想不到今晚我们能够在此相见,真是啸岩的荣幸!”
“哈哈,王总客气。”萧邦笑了一笑,“王总是航运界新秀,前途无量。但我们的相逢是荣幸还是不幸,现在还难说得很。”
王啸岩说:“萧总想得远了。是福是祸,哪能由人来定?还是顺其自然的好。”随即搬了把椅子,请萧邦坐下。苏锦帆倒了杯水给萧邦。
萧邦说了声“谢谢”,便坐下喝水。
短暂的沉默中,三人皆用眼角的余光瞟着对方。
“其实,萧邦并不想了解你们的私事。”萧邦打破尴尬,“可是,我既然参与调查这件案子,就不得不涉及你们的一些隐私。在此,我表示道歉……”
苏锦帆目光闪烁。她打断了萧邦的话:“萧总,我想知道,你究竟了解了我们多少隐私。现在就我们三个人在场,请你直说。”
萧邦看了一眼王啸岩。王啸岩笑了笑,说:“萧总但说无妨。虽然,锦帆对我有些误会,但我们仍然是一家人,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那好。”萧邦说,“既然二位想听真话,我就讲。而且,我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也请二位一并答复。”
王、苏二人点头。
萧邦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说:“据我所知,王总似乎也是这起海难中的关键人物。前天晚上十二点钟,请问王总,您在哪里?”
王啸岩一惊,说:“我在家休息啊。怎么啦?”
萧邦说:“王总,有句俗话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虽然小孩子都知道,但的确是真理。我不是警察,无权问讯你。还是由我来说吧。前天晚上,你见到了‘12。21’海难的五个幸存者之一李子仪先生。小李现在就在大港,是孟总弄过来的,对吧?”
王啸岩干笑了一声,说:“那就难怪了。萧总是真相集团的常务副总裁,当然是应该知道的。”
萧邦说:“纠正一点,我不是真相集团的副总,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实际上贤夫妇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刚才也谈及了。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好一些。”
王啸岩挺了一下腰板,说:“好吧。既然萧先生直爽,那我也就直爽。我知道萧先生在‘12。21’海难这个问题上,掌握了大量的材料。为了更直截了当,我们无须浪费时间,请萧先生将想问的问题直接问吧。啸岩不才,但保证知无不言。”
“这才是王总的风格!”萧邦赞了一下,“但请放心,我也决不为难王总。前天晚上你们见面,说了些什么,我自然知道,就不必赘述了。可是王总居然对李子仪面授机宜,差不多是手把手教他说话,似乎有点过了。小李才刚刚二十出头,能够大难不死,已经不容易了。而你们偏偏不让他安生,横加威胁,教他说谎,似乎有点不人道吧?”
王啸岩面色发白。他忍不住说:“萧先生,我没威胁他。至于孟总怎么对他讲的,我不清楚。我只不过是想借他之口,说出真相而已。”
萧邦哼了一声,继续说:“真相就是真相,并不是没有漏洞的伪证!你这样做,无非是把所有的罪行都推给叶雁痕。但你怎么知道,叶雁痕没有使用与你相同的办法?”
王啸岩吃了一惊,有些结巴地说:“难道……难道叶总也……”
“不错!江苏连云港籍下岗女工刘晓辉,现在就在叶雁痕手上。”萧邦正色道,“‘12。21’海难仅有五人生还,也就是说,这五个人最有可能知道当日船上发生了什么事,是见证人。我有幸接触过三个,即沈阳的施海龙、旅顺的洪文光和在云台做服装生意的山东枣庄籍女子王玉梅。也许在孟中华眼里,我是查不下去了,就回来了。其实,当我查到王玉梅那里时,猛然发现我做的这些工作,虽然不能说毫无意义,但价值并不大。而孟中华、叶雁痕和王总将思维努力伸向这五个幸存者,各自打着算盘,想炮制所谓的证据,可以说毫无意义。因为,我断定,即使将这五个人全部找到大港来,都不能查出‘12。21’海难的真相。”
苏锦帆一直在听,直到这时才插话:“那么,既然萧总知道通过这五个人不能找到‘12。21’海难的真相,为何还要去做那些无用功呢?”
这也是王啸岩想问的问题。
“苏总,我说过,我前些天的工作价值不大,并没说这是无用功。”萧邦习惯性地去摸烟,但又克制住了。“任何工作,如果要想做好,都需要做些无用功的。不走弯路,哪能找到真正的捷径?而能够判断出这五个人其实并不关键,也是今晚才想通的。”
今晚才想通?苏锦帆和王啸岩琢磨着这句话的含义。但萧邦又继续发话了。
“我知道你们都想问为什么目击者反而不能证明海难的真相?现在我就回答你们:第一,这五个乘客都是普通乘客,没有葬身海底纯属侥幸,靠他们的回忆,最多能证明海难发生的时间、位置和遇难场面而已;
“第二,当一个人在危险状态时,首先想到的是如何逃命,是极度恐慌的,怎么会对身边的人的衣着、形态记得那么清楚?这根本不可能,除非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活下去,不然哪有心思去观察别人?心理素质再好的人,在灾难中都是慌乱的,因此才会出现互相踩踏现象,所以这五个人中的任何一人,所回忆的都是支离破碎的片断,没有多大的价值;
“第三,船舶尤其是大型客货滚装船,结构极其复杂,普通乘客对轮船的结构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除非他就是船上的船员,而且还不是那些普通的服务人员,才有可能了解船舶结构,比如船长、大副、二副或轮机长等。而我探访的三位幸存者,几乎从不同的侧面将这起海难说得活灵活现,差不多到了令人不容质疑的地步,就反而说明这是精心编造的情节,这一点已经被叶雁痕识破,也不啰嗦了;
“第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人们惯有的思维,即当事人一定知情的常识。当事人就一定知道吗?恐怕不见得。尤其是当当事人处在极度惊恐的环境里,哪有那么多机会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国的公安机关,常常利用‘目击证人’这个词,为司法机关提供证据。而这个可怕的该死的名词,使多少人受到冤枉?!所以说,真相就是真相,目击者有可能看到了真相,但仅凭目击者举证就确定所谓的事实,是非常愚蠢、也是非常危险的!”
王、苏二人静静地听着。他们明显感觉到,此时的萧邦,像个愤青。
“那请问萧先生,如果目击证人都不能证明真相,谁能够证明真相?”王啸岩有些讥讽地看着萧邦。
苏锦帆虽然没表露出这种神色,但眼神里也有怀疑。
“谁制造了这场海难,谁就知道真相!”萧邦突然冷冷地说。
但到底是谁呢?如果真有人制造了这场海难,除非这个人得了精神病,否则谁又会主动承认?这也是王、苏二人都在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