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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支离人-第14部分

小说: 支离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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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还想阻止那两个人的,但是才刚阻止贝克,几乎出了笑话,所以我犹豫了一下。而就在我一个犹豫之间,贝克身后的那两个人也走进去了。

我仍然无聊地站在门口,学生中有许多在对我指指点点,我的注意力也被他们吸引了去,等到我忽然觉出事情有点不对头时,已经迟了。

我之所以会在突然之间觉出事情不对头,是因为忽然间,房间内竟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

刚才,还是在热烈地争论著的,但如今,竟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莫非,他们的研究,已经有了成绩?然而有了成绩的话,他们一定会欢呼的,而且,胡明自然也会来叫我,何以这时,竟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呢?

我连忙推门,门竟被在里面锁住了,我大声地叫著,拍著门,竟没有人回答。事情实在十分严重了,我用力地撞门,围在门外的学生,也向前逼来。

有几个身形壮健的学生,和我一起,以肩头撞门,我们终于将门撞开!

而当我看到研究室中情形的时候,我几乎昏了过去!

我的身子摇晃了几下,直到我伸手扶住了门框,我才算是勉强地站定。我千防范,万防范,结果,还是出了大毛病。

研究室中的人仍然很多,但是,每一个人,都躺在椅上,或倒在地上,他们并不是死了,而是昏迷了过去。而空气之中,还弥漫著一种极其难闻的麻醉药的气味,所有的人,全是被那种强烈的麻醉药迷倒的。

我勉力地定了定神,匆匆向研究室中看了一眼,我立即看出,少了两个人,和那片金属片。

那片金属片,本来放在桌子上,胡明不断地用放大镜在查看,这时,胡明的手中,仍然握著放大镜,但是那金属片却已不见了。

少了的两个人,是和贝克教授一齐进来的那两个,我真想打自己两个耳光,因为我不但疏忽到未曾盘问这两个人,而且,我连这两个人是甚么模样的,都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我只记得他们的胁下挟著书,看来像是学者一样,但是如今从所发生的事情来看,他们两个人,当然不是甚么学者。

我站在门口,没有勇气踏出一步,只听得我的身后,有好几个人在叫:“快报警,快!快!”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仍然在门口,坐了下来,我的脑中,乱成了一片,因为邓石终于胜利了,这实在是岂有此理的事情。

十五分钟之后,所有昏迷的教授和学者,全都被送到医院。

而我,则被带到了警局,被安置在一间小小的办公室中,警员对我的态度,十分客气,我也乐得借这个机会使杂乱的脑子静一静。

那两个人行事,如此乾净利落,这显示他们是这方面的高手。

那么,他们是甚么人呢?

而且,那金属片落到了他们的手中,或者说,落到了邓石的手中之后又会发生一些甚么样的事情呢?

我想了好久,可是一点结果也没有,就在这时候,一个中年人推门走了进来。

那中年人看来身体臃肿,行动迟缓,他的头发,都已经花白了,但是从他的双眼看来,可以看得出他是一个十分聪慧的人。

他来到了我的面前,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我叫拉达克,是全国总警署中的不管部长──一切疑难的事,都由我首先来接手办理。”

我十分没有劲地点了点头:“我叫卫斯理。”

“我们已经知道了,卫先生,当然我们不是向你问话,因为你持有国际警方的特殊证件,但是我们却想知道这件事的始末。”

我泄气地摇了摇头:“没有用的,我就算讲了,你也不会相信的。”

“不,我相信,埃及是一个古国,在这个神秘古老的国度中,可能发生一切不可思议的事。”

我望了他半晌,他是不是我可以合作的人呢?看来他是。如果我认定他可以合作的话,那么我当然要将一切向他讲出来了。

我叹了一口气:“这事说来话长了。”

他微笑道:“你不妨慢慢说。”

我想了一想,便开始讲了起来。

拉达克是一个极好的听众,当我在讲述著我、邓石和胡明三个人的纠葛,述及邓石的肢体分离活动之际,拉达克面上那种惊诧的神情,我从来也未曾在任何一个人脸看到过,但是拉达克却始终不出声,一直等我讲完为止。

这证明他是一个理智得出奇的人,他竟能够忍住心中极度的好奇而不发问!

等我讲了之后,他望了我一会,才道:“你确信你所说的一切,不是出于你的想像,或者……是幻觉?”

他有这样的一问,原也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并不怪他,而且,我也不必分辩,我只是道:“我想,胡明现在也应该醒来了,你可以去问他,就可以知道我所讲的是甚么了。”

拉达克却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他虽然没有出声,可是他那种神态,却令得我全身感到了一股寒意!

我连忙站了起来,俯过身去:“怎么样了?”

拉达克的声音,非常之沉重,他缓缓地道:“不但是胡明,研究室中所有的学者……唉,这是我们学术界无可估计的大损失。”

我大声道:“他们怎样了,你快说,他们被麻醉药剂弄得昏了过去,难道就没有醒来么?”

“不,他们都醒来了,可是那种麻醉剂,却含有强烈的毒性,将他们的脑神经组织,全部破坏,他们已经变成了──”

拉达克讲到这里,停了一停,我倒抽了一口冷气:“白痴?”

拉达克点了点头,并没有出声。

我急急地道:“这怎么可能,据我知道,能够使人变为白痴的麻醉药,只是一个大强国的特务机构的秘密武器之一,别的人怎么会有?”

拉达克望著我,又叹了一声:“所以,这问题实在是非常简单的了。”

我猛地一怔,然后才道:“你的意思是:抢走那金属片的人,就是某国的特务?”

拉达克道:“除了这一个可能之外,没有第二个可能,因为只有他们有这个东西。”

我又道:“可能是邓石──”

但是我只讲了四个字,便没有再讲下去了。

那是因为我一提起邓石的名字,我便立即想起,他在负了重创,吃了大亏之后离去之际,在房门口所表露的那种凶狠的神情,他并且还曾恐吓过我们,说我们一定会后悔。

那么,他横了心之后,去找某国特务求助,这不是极可能的事么?

当然,我如今虽受挫折,但如果真的邓石找上了某国特务,那么吃亏、后悔的一定是他自己,他若是以为自己能利用以训练严谨、凶险狠辣的某国特务,那他可是大错特错了!

我呆了半晌,拉达克才道:“卫先生,你可看出事情的严重性?”

我点头道:“是的。”

拉达克伸手按住了我的肩头:“所以,你绝没有推辞的余地,我们需要你帮助调查,你必须负起和他们争斗的责任来。”

拉达克的话,犹如刹那之间,向我身上疾压下来的千万重担一样,我想要闪避,但是担子已给压下来,我要闪避,也在所不能了,我只得无力地道:“其实,这……不是我的责任。”

拉达克却强调道:“是你的责任,卫先生,中国人是最重恩怨的,胡明教授是你的好朋友,你难道看他变成白痴么?”

我立即反问了一句:“他还有救么?”

拉达克道:“不知道,或者有,或者没有,这一切,要等我们捣破了对方的巢穴,取得了彻底的胜利之后,才可以有答案。”

我的心中,不禁起了一阵抽搐。若是胡明就此变成了白痴的话,那真是太可怕了!

我背负双手,来回地走著,拉达克又道:“我们这里的设备,是第二流的,但是我们的人愿意听从你的指挥决心,却是第一流的!”

我实在没有法子再推辞了,拉达克说得对,我是有责任的,我根本不能推辞。

我停止了踱步,我抬起头来,道:“好,我应该从甚么地方开始?”

拉达克的回答更简单,他伸出一只手指,向我勾了一勾:“跟我来。”

我向外走了出去,我跟在他的后面,我们走过了一条走廊,便来到了一间会议室中。

会议室中已有七八个人坐著,气氛十分严肃,我和拉达克一进去,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拉达克在我的肩上拍了一拍:“诸位,这位就是我们早已闻名的传奇人物,卫斯理先生,他将要领导我们进行这项工作,这是我们的荣幸。”

拉达克居然向众人这样地介绍我,这实在使我感到极度的受宠若惊,我连忙客气了好几句,才坐了下来。一坐下来之后,拉达克便道:“敌人的这次行动,使我们的国家,蒙受了巨大的损失,但我们知道这是甚么人干的,这就是这个国家的大使馆。”

拉达克讲到这里,会议室中的灯光黑了下来,一幅墙上,映出了一幅相当宏伟的建筑物,那是某国的大使馆。拉达克道:“所有某国的特务,都是藏匿在大使馆中的,这样,可以使得他们免被捕捉,所以,我们要事情进行得有结果,必须潜进大使馆去!”

他讲到这里,幻灯片又换了一张,那是大使馆旁的一幅墙,接近地面,地面上有一个下水道的铁盖子,拉达克道:“由下水道经过了一段迂回曲折,绝谈不上舒服的路程之后,可以通到大使馆的地窖中去。据我们情报人员最近的报告,对方并未曾觉察这项秘密。”

幻灯片又换了一张,那是一个地窖。

拉达克用指示棒指著一块大石:“推开这块大石,人便可以出来,然后,沿著这条铁梯,上去就是大使馆的厨房。”

幻灯片又换了一张,那是大使馆底层的平面图。另一张,是二楼,再一张,是三楼。

拉达克道:“这平面图是我们很早获得的资料,已经有七年历史,在这七年之中,是不是曾变动过内部的情形,我们就不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三个平面图,可有缩小的图样,可供我带在身边?”

“有,我们立即准备。”

我又道:“我的任务主要目的是甚么?”

“是救那些学者,据我们知道,那种麻醉剂可能有解药。”

我问道:“那么,关于邓石──”

拉达克立刻打断了我的话头:“这不在我们的工作范围之内,你应该明白。”

我呆了一呆,在我刚一听到拉达克这样讲的时候,老实说,我不明白。但是拉达克在讲了之后,却立即以一种十分怪异的眼光,直视著我,于是,我明白了!

不论他是不是相信我所讲的有关邓石的事,他都不想这件怪诞的事再给人知道!

同时,我也明白,要去寻找解药,这件事是很渺茫的,因为“寻找解药”,这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这个幌子是用来掩饰事情的真相:邓石的秘密,金属片的秘密!

我于是点了点头:“是,我明白了。”

拉达克又在庄严地宣布:“今天晚上,我们开始行动,卫先生潜进某国大使馆中去,他将要在某国大使馆中冒生命之险去调查一切──”

他讲到这里的时候,转过头来,向我望了一眼。

然后,他又道:“卫斯理可能根本没有机会,将他调查所得的东西带出某国大使馆来!”

他讲到这里,又顿了一顿。

会议室中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尽管甚么人都可以知道,潜进一国的大使馆中去做工作,那是极危险的事,一被发现,绝无幸理。

所以,那时每一个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不论那些人的眼光是钦佩还是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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