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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连锁-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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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轮的面色更难看到了极点,两个人对坐著,铁轮看来高大而强有力,云子看来娇小纤弱,但是高大的铁轮,分明完全处于劣势。

铁轮正竭力想扭转这种劣势,他现出十分勉强的笑容:“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些甚么!”

云子忽然笑了起来,伸出手来,作了一个手势,示意铁轮接近她一点。铁轮神情勉强地向前俯了俯身子。云子也伸过头去,在他的耳际,低声说了几句话。

那几句话,令得铁轮大是震动,伸手抓住了矮几的一角,整个人都坐不稳!

(云子看到这里,禁不住苦笑。她想:我说了甚么,令他那么吃惊?这几句附耳而说的话,声音极低,所以并没有录下来,可是,真的,自己绝未曾对他说过甚么,那个来看铁轮的女人不是自己!)

(那女人不是自己,是她!云子突然想起了那个躲在空房间里的女人,是她,一定是她!云子心中不断叫著:是她!)

萤光屏上的事情在继续发展,看到铁轮陡然站了起来,面肉抖动,急速踱著步,云子则以一种怜悯的神情望著他。铁轮在踱了一会之后:“请问,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云子道:“有人告诉我的!”

铁轮像是被灼红的铁块烙了一下,陡地叫了起来:“谁?谁告诉你的?”

云子道:“当然有人!”

铁轮的神情惊异莫测,指著云子:“你……你究竟想……怎样?”

云子咬牙切齿,现出了一个极度憎恨的神情来,道:“对你来说,其实很容易,我要你杀一个人!”

铁轮盯著云子。

云子继续道:“这个该死的人叫板垣一郎!”

铁轮并没有说甚么,只是吞一口口水,可以清楚听到他吞口水的声音。

云子的神情愈来愈充满著恨意:“这个板垣一郎,我是他的情妇,他不住说爱我,可是每次只见我几小时,回去就搂著他的妻子睡觉,我要他死,他用他的钱在玩弄我,我要他死!”

铁轮已镇定了下来,冷冷地望著云子!

(云子更吃惊。)

(真是那样恨他!云子在想:我不敢那样恨他,一点不敢,因为他供给我的生活费用,养著我,我就算那样恨板垣,也一定将恨意埋藏在心底,不会对任何人讲出来!可是,为甚么竟然讲出来了?那要杀板垣的不是我,是她,是那个在空房间中哭泣的女人!)

铁轮道:“要是我杀了这个叫板垣的人──”

云子道:“那么,你的秘密,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铁轮冷冷地道:“其实,我不必去杀甚么人,只要──”

铁轮讲到这里,伸出手来,向云子作了一个“射击”的手势。

铁轮的意思再明白也没有,要他的秘密不泄露,只要杀了云子就行。

(云子看到这里,心中很吃惊,那怎么办?他说得对,去威胁一个职业杀手,那是最愚蠢的事,会招致杀身之祸!)

可是,在萤光屏上的云子,却十分镇定,发出了两下冷笑声:“你一定知道,我既然敢来找你,自然已经将我知道的一切,交托了一个可靠的人,只要一死,这些秘密,就会公布出来!”

铁轮拉长了脸,神情变得十分难看,云子又道:“怎么样?这是很公平的交易!”

铁轮伸手在脸上抚摸了一下:“我想,你可能只是一时冲动,你要杀的人,是你的情夫,虽然他用他的金钱,占用了你的肉体。但是这种卖买,在大都市中,十分普遍,也没有甚么人强逼你,你何至于要杀他?”

(我是不要杀他──云子心中叫著:谁要杀板垣?要杀他的人不是我,是另外一个女人,那个躲在书房中哭泣的女人!)

不过,萤光屏上出现的情形,却和看著电视的云子所想的,大不相同。

萤光屏上的云子,现出一种相当狠毒的神色来:“当然,我另外有要杀他的原因!”

铁轮搓著手,道:“好,讲给我听。我在下手杀人之前,总喜欢知道会死在我手下的人,有他致死的原因!”

云子盯著铁轮半晌,打开手袋,取出了一柄手枪来,放在她和铁轮之间的矮几上,道:“请你看看这柄枪。”

(云子看到这里,更是吃惊!一柄手枪!我根本没有手枪,而且,一辈子也没有碰过这样可怕的东西。那当然不是我,是那个女人!)

录影带的转盘在继续转动,萤光屏上也继续在播映著当日记录下来的实际情形。

铁轮犹豫了一下,自几上拿起了那柄手枪,枪到了铁轮的手中,就像是面粉团到了面包师傅的手中一样。

【第十部:特制手枪杀人又自杀】

铁轮一下子就卸出了子弹夹,子弹夹中,有两颗子弹。铁轮再将枪移近些,审视了一下,突然现出极度吃惊的神色来,一下子,又将枪打了开来,拆成三个部分,然后,用一种极度疑惑的神情望著云子:“这柄枪……这一柄枪,你是哪里弄来的?”

云子并没有回答铁轮这个问题,反问道:“你是职业杀手,对各种杀人利器,一定有深刻的研究,照你看来,这是一柄甚么性质的手枪,有甚么特殊性能?”

铁轮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样的枪,我以前,只看到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他讲到这里,抬头向云子望来:“你不可能有这样的手枪!”

云子盯著铁轮,说道:“你先别管我是怎么得到这柄枪的,请告诉我,这柄枪特别在甚么地方?”

铁轮又吸了一口气,拿起子弹夹来:“好,我可以告诉你,你看,子弹夹中,一共有两颗子弹,这种枪,也只能发射两枚子弹。看来,它和一般手枪没有分别,事实上,如果不是专家,也根本察看不出。可是这是一柄经过极其复杂的技术制造出来的枪,当你扳动枪机时,两颗子弹同时发射,一颗子弹射向前,另外一颗,自枪柄部分射出来,射向后面!”

云子的神情很镇定,她作了一个手势,示意铁轮将拔开来的枪再装好,铁轮只花了三秒钟就做到了这一点。云子将枪接了过来,握著,将枪放近自己的额角,作出射击的姿势:“铁轮先生,如果我用这样的姿势,扳动枪机,而我的目的是杀一个人,想将子弹射进对方的头部,结果会怎样?”

铁轮乾笑了几声,道:“我刚才已经解释过了,两颗子弹同时由相反的方向一起射出来,你射杀了你要杀的人,同时也有一颗子弹,射进你自己的头部!”

云子低下头,将手枪放在矮几上。

铁轮道:“你为甚么要这样问?实际上不会有人这样做,那一定会杀死自己!”

云子低著头,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睫毛因为眼睛的急速开合而在颤动,她的声音听来倒很平静,说道:“有人给了我这柄枪,叫我去杀一个人,而且强调,我一定要用刚才的那种姿势握枪,才能一下子射中对方的脑部,令得对方几乎毫无痛楚地立时死亡!”

铁轮发出了“哦”地一声,神情更是疑惑:“这个人!”

铁轮的话还没有说完,云子己接下去道:“这个人告诉我,只要我杀了那个人,他就可以自由,他可以和我结婚,我们可以在一起过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可以公开!”

铁轮极吃惊,说道:“这个人──”

云子道:“这个人就是板垣一郎,他叫我杀的人,是他的妻子贞弓!”

铁轮吞下了一口口水,显然这样的事,即使在一个职业杀手听来,也足够震惊。他道:“那么,板垣的目的,不单要杀死他的妻子,而且,连你也一起杀死!”

云子抬了一下头,脸上有一种木然的悲哀的神情:“我想是的,他将枪给我,教我怎样开枪,又告诉我,他的妻子贞弓,在两天后,有一个妇女界的集会,到时会有很多人,在一家礼堂外面,只要我向她走过去,开上一枪,立即逃走,不会有人捉得住我。而且,我和贞弓之间一点关系也没有,绝不会有人怀疑我是凶手!”

铁轮闷哼了一声:“他也答应了你,贞弓死了之后,就由你代替贞弓的位置?”

云子咬著下唇,点了点头。

铁轮又问道:“那是任何情妇都想得到的地位,你为甚么不做?”

(云子一直看著,没有出声。这时,她反倒不觉得惊奇,只是被萤光屏中那种奇异的故事情节所吸引,像是在观看一出引人入胜的电视剧,彷彿事情与她全然无关!)

(事实上,她也不认为事情和她有关,她一直肯定,萤光屏上的那个不是她,是另外一个女人,板垣或者曾叫过那女人干这样古怪的事,谁知道那女人和板垣是甚么关系!)

(云子想到这里,心中突然又起了一种极其奇异的感觉,这个女人,如果不是自己,那么,她是甚么人?何以自己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有强烈的、几乎立刻肯定“看到了自己”的那种感觉?)

萤光屏上的云子,口角略为牵动了一下:“我当时很震惊,连接过手枪来的勇气都没有。可是板垣不断告诉我,贞弓一死,我就可以得到一切。我可以晋身上流社会,从一个来自贫穷小地方的八流歌星,可以变成一个成功商人的妻子。他又一再说他是如何爱我,这样的秘密来往,使他觉得痛苦,也使我觉得痛苦,除了这个办法之外,不会有第二个解决方法,因为他不可能和贞弓离婚,他也一再向我保证,只要我照他的方法去做,贞弓会在毫无痛苦的情形下死亡!”

铁轮喃喃地道:“你也一样,我相信,不会有甚么痛苦。”

云子现出一个十分苦涩的笑容:“我被他说动了心,也感到只要除去了贞弓,我几乎可以得到一切,所以我接过了手枪,答应他到时照他安排而行事。板垣又说,事情发生之后,警方一定以为那是一个女疯子无目的杀人,只要我当时稍为改变一下外型,永远不会有人找到我!”

铁轮“唔”地一声,不置可否。云子继续道:“从我接过手枪起,我就决心开始行动──”

铁轮道:“可是,你没有做,贞弓还活著,你也活著。”

云子道:“是的,那是因为在行事前的一个小时,有一个印度人来见我,对我说了一番话的缘故。”

(云子看到这里,忍不住幗狥一声:“见鬼!”)

(印度人!)

(云子在记忆之中,见过印度人的次数不会超过三次,每次都只不过以好奇的眼光打量他们一下,从来也未曾和印度人有过任何的交往!印度人!)

萤光屏上,铁轮的神情也很惊讶:“印度人?事情和印度人又有甚么关系?”

云子道:“我也不明由,那天,我记住了贞弓参加集会的时间,一小时之前就开始准备。我戴了一个假发,又改变了化妆,配上太阳眼镜,还穿了一件可以翻起衣领来的衣服,将手枪放在手袋里,才一出门,就看到那个印度人,站在我的门口,看样子正准备敲门。”

铁轮问道:“你以前见过他?”

云子道:“没有!那印度人一见我,就道:‘大良云子小姐?’我感到十分惊讶,点了点头,印度人又道:‘将你手袋中的手枪取出来,我告诉你这柄手枪特别的地方!’当时我一听,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根本连站稳身子的气力都没有,向一旁倒了下去,印度人扶住了我。我只觉得全身都在冒汗,恐惧到了极点,所以任由印度人扶著我坐下来,他又去将门关上,我除了睁大了眼望著他之外,甚么也不能做。”

铁轮“哼”地一声:“当然,任何犯罪者被人识破之后,总是这样子的!”

云子像是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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