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藏-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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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是固定看望艾米的时间,她带着艾米莉要去见面汇合的人就是帕琳瑟。在打电话给警察之前,她第一个先通知了帕琳瑟。在解救艾米莉的过程中,帕琳瑟赶到了,让她带着受伤的艾米莉回到车上避雨,而自己却留了下来。帕琳瑟故意借走了她的移动电话,她却分明看见帕琳瑟那部安安稳稳地躺在口袋里,离开前她偷听到帕琳瑟打电话取消了警方支援。
“你从来不笑,帕琳瑟,因为你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里。艾米至少已经学会遗忘,你却还在逝去的伤痛里徘徊,所以才孤立无援、形只影单。那姑娘的死会让你快乐吗?象艾米那样勤奋努力却寂寂无闻的选手大有人在,他们都能活得很快乐,为什么她不能?当她用冰刀刺伤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可曾想到别人也会流血,她的父母兄弟也会心疼?13岁正是含苞待放的年龄,一名热爱花滑的天才选手就这样消失在冰坛上,她本身又蒙受了多么巨大的损失?”
这些话字字句句刺在帕琳瑟的心上。她不是没有考虑过对方的感受,只是在一个妹妹的心里,姐姐必定是最美丽无暇的,容不得别人一丝一毫的玷污和猜疑。她亲眼看到艾米在疯人院里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一名优秀的花滑选手,曾经那样美丽高贵、矜持秀雅,就那样悄悄陨落了,变成一块无人知晓的石头。
威廉?德瑞慢慢地走过去,轻轻抓住了她握剪刀的那只手。瑞士剪刀从她手里滑落,“铮”地一声,碰在崖壁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滴水珠落下来,正打在剪刀锋利的刀锋上,那是帕琳瑟眼中坠落的泪水。
三叶草俱乐部。
婀娜静静望着自己最好的朋友,眼前这张脸让她觉得陌生,“帕琳瑟……公主……我以为那是你的绰号,为什么我叫你艾米的时候,你从不否认?”她曾经以为了解她的朋友,事到如今才知道自己连对方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她必须弄清楚这个问题,不然一辈子都会抱着怀疑生活下去。
帕琳瑟忍住内心的愧疚不安,淡淡道,“我和她是血亲的姐妹,长得也很象。名字不过是代号,谁叫什么,那又有什么不同?”
婀娜森然道,“你的意思是,从来没把我当成朋友?”
帕琳瑟轻叹一声,“婀娜……”
“不必说了,我想我明白。艾米……我说真正的艾米,跟我一样是铂金色头发是不是?”没等帕琳瑟回答,她冷笑一声,“原来如此,我让你想起她了。不,说错了,应该是把我当作了可怜姐姐的替代品。”
替代品这个形容不准确,帕琳瑟想,应该是阳光,是她阴暗人生中晒进来的第一缕阳光。从第一次看见婀娜的时候,她就被对方的明快和美丽所吸引,如果她注定不能象婀娜一样笑得阳光灿烂,那么至少也让她再接近些吧。
见帕琳瑟有些悲伤地看着她,婀娜不忍再说下去。她的目光转移到窗外的花园,清晨的蔷薇开得正艳。花园里种的只有蔷薇和三叶草,白色的蔷薇,象是冬日里草坪上堆积着厚厚的晶莹的积雪。
陈教练为丁丁抿起一缕头发,笑容就象她身后蔷薇上的露珠般润华。“我早该想到了,你长得象你父亲是不是?我总以为小雷若生了女儿,必定会继承她绝色的容貌和风华。我却忘了孩子是父母爱情的结晶,会承袭来自双方的因子,但是你身上秉持了她的纯净与璀璨,这样的特质是谁也学不来的。”
丁丁看着她,好象看到照片上的另一个人,泪水顿时充盈了她的眼睛。“妈妈……”
陈教练搂她入怀,抚摸着她的秀发,轻柔地道,“她在滑冰界的消逝是如此突然,为了纪念她,婆洲冬季运动联合会创立了精灵杯,她所带领过的花滑队就是三叶草俱乐部的前身。每次比赛结束后,她总爱在冰场上留下一枚三叶草,她说那跟她家族的纹章很象。直到今天,在这个花园的角落里,还有她当年亲手种下的风蔷薇。”
“风蔷薇?”丁丁心里一动,“在哪里?”
“那儿。”陈教练领她看,“那种红色的就是。”
那花朵象燎原之火在花园一隅燃烧,三片花瓣的花朵,花瓣妩媚艳冶的飞起,象古代美女明媚的眼眸。不是什么风蔷薇,是沙罗凤眼兰,是跟她肩膀上、纹章上一模一样的沙罗凤眼兰。
婀娜黯然走出门去,走进了后花园。她看见雷欧站在花园的一角,远处母亲和丁丁两人侃侃而谈,忽喜忽忧。雷欧的表情很陌生,她印象中的雷欧没有这样热切关注的眼神。他拥有的太多,所以大多数事物受他鄙视。但是现在他却用那样专注的眼光望着丁丁,她心里有一点点失落,忍不住问道,“喜欢她?”他们并不象外界想像的那样是情侣,只不过因为彼此都受众瞩目,她一时好奇跑去看他碰巧认识的,偶然也吃顿饭,她随时能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
雷欧有些意外,认真地想了一想。“也许吧,我愿意为了这个可能而改变。”
婀娜道,“那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自由的代价,即使那样也愿意吗?”
雷欧答道,“没有人能剥夺我的自由,如果事情象你所说的那个方向发展,那么我身上多的将是责任。不要太失望,也许在你身后的某个地方,早就有个人在默默地守侯。你要做的,只是回过头去。”
婀娜笑笑,真的回过头一看,却正巧看见了威廉?德瑞。威廉装作晕倒的样子,斜睨着婀娜道,“你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对我出手吧?”婀娜笑起来,释然地叹出一口气,在她身后,至少还有朋友。
50 噩梦
作者有话要说:准备新推校园文,各位要捧场啊罗洲诺亚岛亚历山大教堂里坐着一众信徒,丁丁看看自己身上的丝白小礼服,又看看身边穿得象新郎的雷欧,有些头晕目眩。疯了,她肯定是疯了。
“那天晚上看见三哥跟我求婚了是吧,故意消遣我来着?”雷欧脸上露出做作的做贼心虚,分明是故意叫她知道他看见了。“勋爵阁下,我郑重警告你不要总把我当作取笑的对象,并且象您那样辜负婀娜,是很没有道德的……”
她还没说完他就大笑起来,笑得很夸张,上气不接下气,惹得教堂里做礼拜的信徒朝他们投来愤怒的目光。他站起来清了清嗓子,从脖子上挂着的项链上取下坠子。“今天是我求婚的日子,请各位原谅我的激动。”
丁丁看得清楚,那正是被他当作会长徽章的紫晶蔷薇,黑晶翅膀可以拆卸下来,背后连着一枚紫晶指环。他一手捏着指环,一手扶着花朵轻轻转动了180度,紫晶蔷薇神秘的另一面顿时呈现。原来在蔷薇的背面,才是紫水晶的流火,这最美丽的部分用来打磨出一朵曼妙的沙罗凤眼兰。
“威尔斯将国花改变后,连国王头上的那顶王冠也被深藏于内库,从此不见天日。为了保护这枚唯一流传于世的戒指,聪明的康维罗公爵叫人在它背面做了蔷薇饰。我觉得以此为信物是最合适的了,不知道还满意吗?”
她盯着他的眼睛看,希望看出点阴谋诡计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说吧,你还有什么企图?”
“公爵威胁我必须找到‘琥珀藏’的下落,继而找到历史上失去的德拉威玛水晶宫的真相,否则我父亲的家族企业将不保;而你,不想追寻你的身世吗?我们定个契约如何?”他在她耳边这样轻轻说道,忽然退了一步,单膝跪下。“跟我结婚,你会享受到最大的利益。”
她没料到他会跪下来,玩笑开大了,只是这样认真的做作于他有什么意义呢?她决定奉陪到底。“举个例子。”
“比如说,可以把婀娜让给你大哥伊萨克。”他轻描淡写,仿佛送出手的是一具洋娃娃。
她怒极反笑,“你倒大方得很啊。你以为我们都是阿马提家族企业的产品,只要你一句话,我们都得照做吗?你以为你的能力大到可以控制别人的感情?”
他微微侧头瞧着她,“听说伊萨克出了车祸。”
她脸色大变,腾地站起来,“伊萨克……”
“别瞎猜,这事与我无关。”他冷静地打断她,“开车时候精神不集中造成的,你一定知道那是什么原因。”
婀娜,那是他精神不集中的唯一原因。即使在与多芙琳交往时,他也不会有那样反常的举动,可见他是把婀娜当做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至于她,永远只会是小妹妹,有或没有,都不会有多大影响。但是,嫁给雷欧?她这辈子第一次想到结婚这个词,是丁杉向她求婚那天。还没恋爱就要定婚,这种事情她连做梦都没想过。她和雷欧,所以伊萨克和婀娜?这不是简单的划线关联题,配错了对可以随时擦掉重来,事关几个人的幸福与未来,岂能当作儿戏。
“我没有权力决定别人的将来。”她话说得缓和,却很明确地表达了意愿。
“我没要你决定别人的将来,只是请你给大家一个机会。婀娜并不知道伊萨克的感情,谁也不能担保她一定会拒绝。既然他已经沦陷得这样深,那就给他一个未来的希望吧。而且我是个相当有趣的人,跟我在一起,担保你永远都不想放开手。”他把手里的戒指往她面前凑了凑,眉头皱起来。“请快一点决定,这辈子我就现在的样子最丢人,而且膝盖开始有点疼了。”
醒蝶酒店位于花瓣群岛醒蝶岛西部,有着花瓣群岛最美丽的海湾,在这片海湾附近是这一带有名的潜水区。西门家族的不幸被后来的系列报道称为诅咒之地的厄运,人们以讹传讹,导致花瓣群岛客源大量流失,昔日的繁华景象已经不再。晚上酒店在建筑后方的阿波罗海岸上摆了个欢迎酒会,萧条的旅游淡季,不多的六十多位客人被奉若珍宝。
酒会还在继续,丁丁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支开一张沙滩椅躺着,服务生殷勤地送上水果饮料,温柔的风从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吹来,吹得她昏昏欲睡,忽然有人从她脚下的海水里钻出来,水花溅了她一身。
她尖叫一声,清醒过来。“阿马提!你多大了?这一点儿也不好笑!”她抓起桌上的一只苹果扔出去,却被对方抓个正着。
雷欧抹开脸上的水珠,“你对海水过敏是不是?发现好几次了,不是得过社区游泳冠军吗?奇怪。”他开始趴在她脚下喀嚓喀嚓地咬苹果,这让丁丁想起以前也有过同样的场面。
“不用你管。”这个问题让她烦恼,他就不能不那么好奇?
“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这都问不得么?怎么对别人都温言细语的,就爱跟我撒气?真是越来越凶了……”
“我后悔了。”见鬼的未婚妻,在教堂里她一定是被下了药了。她又扔过去一个橙子,这次正中他的额头。
他被砸得疼极,又听她说出悔婚的话来,勃然大怒,想着要给这丫头点儿苦头吃。心里忽转一念,乘她不防备将她抱起往肩上一甩。接着一声尖叫,她象只羊羔般被他提起来扔进了海里。
她惊慌失措吃了好几口海水,扑腾几下沉了下去,瞬间海水没顶。她拼命挣扎,大声呼叫,口鼻里涌进来的只有苦涩的海水,嘴巴里发出来的声音连自己也听不见。接着意识模糊,眼前开始出现幻象,她断定自己在濒死的状态了。
有雪!有雪!
有人在呼唤这个名字,她想答应,潜意识里却告诉她危险不可以。四周漆黑一片,她拔足而逃,却发现脚步泥泞难以前行,有个看不见的阴影重重压在她身上,呼吸困难。她努力伸出手想抓住那一丝光明,却让迎头压来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