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爱吾爱(清穿)_1-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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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倒是有一个,可不适合对着你唱。你只要不听进心里去,倒也无妨。”
“那你早不该上这船?”
墨涵笑说:“你莫恼,十三的船就算是贼船,我也是要上的。”
画舫沿着湖岸缓行,胤禛吩咐着:“叫摇桨的再慢些!”弘晖贪玩,可体质差,即便在此无风无浪的湖面上,他也晕过船。
“阿玛,有人在湖上唱歌呢!”
“哦?”
“好像是在荷中,别是仙吧?”
“你何时看了那些志怪笔记,说出这样轻狂的话?”胤禛实在不希望这个唯一的嫡子往邪路上走。
弘晖不再言语,只默默的去听那踏着水纹而来的歌声:
我们俩划着船儿采红菱呀采红菱
得呀瞪有心得呀得有情
就好像两角菱从阑分离呀
我俩一条心
我们俩划着船儿采红菱呀采红菱
得呀得有情得呀瞪有心
就好象两角菱也是同日生呀
我俩心相印
划着船儿到湖心呀你看呀么看分明
湖水清呀照双影就好像两角菱
划着船到湖心呀你看呀么看分明
一个你呀一个我就好像两角菱
这分明就是首情歌,胤禛听得不是很真切,总觉得像是墨涵的声音。只是胤禩出京了,她怎会有心情唱这样的歌,若说不是她,胤禛却又难以释怀。他走到船头,一眼望去,暮中连天的墨绿中连荷都化为灰暗的身影,哪里觅得见踪。再仔细听,那歌旋律虽简单,可反复的吟唱中却透出不同的韵味,可不就是墨涵?
“曲子应了景,可我却非你要诉情的人。虽然咱俩就是同日生。你不愿唱,是怕我自作多情,如胤祯一般么?”胤祥站立在船尾,背对着墨涵。
“是我失言了,你怎么会?”
他忽然转身,船儿有些晃动:“我怎么就不会?”
“你,你别逗我。因为──”
“因为四哥说过我喜欢的不是你这样的,是么?”
“胤祥!”
“额娘过世了!”
“我知道你难过!”
“但你是早就知道了,对么?就像你知道皇阿玛会给我们指谁为嫡一样,是不是?”
“我只是随口说着玩儿而已!”
“你不是!你是打算带走四哥,又知道额娘的事,才会对我说什命狸。你打定主意要走,才会忽然说那些,那正是绮云请旨指婚的时候。你的话看似不着边际,却总又在暗示什么?四哥从不说你什么,可始终把你放在心上,有次酒后,他一直在说你,说你的眼睛看得穿一切,说你不属于这里。适才,你说等了七年,方有今日同游,可真正等了七年的是我。太子曾经给了我希望,让我满心欢喜,可我很快就知道你不属于我,你看得上的只有四哥与八哥。”
墨涵意外于他这样的心迹,然知该对他说些什么。
“我说这些不是让你为难,只是希望你知道,曾经有个这样的人做过这样的梦。我并不难受,就像你告诉胤祯的,朋友是一世的,我该庆幸这一世!”
他的话虽淡淡的,却如荷叶的清也能醉人一样,在这静谧的晚,将最珍贵的心意私知音人的心底。
胤祥划着船,渐渐出了荷林,游湖的画舫上透出星星灯火点缀着,让他们能看清彼此释然的脸。
墨涵又嗅了那莲蓬,说:“你送了我一湖的荷,我总得还礼不是?不过这礼倒是一直欠着你的。”她起身,脱了外面穿的旗袍,里边穿的是白丝的衣裤,胤祥还没明白她要做什么,墨涵已一个猛子扎进湖中,溅起的浪转瞬即逝,却得出尘。
胤祥大出一口气,是的,他们之间值得珍惜的不是爱情,而是两小无猜的友情、亲情,那个拽拽的从树上跳下来讥笑墨涵的十三、那个缠着墨涵应付功课的十三已一去不复返,存留的却是弥足珍贵的情意。原来这就是咬了太子的恩古伦格格的水遁法术!心神恍惚间,墨涵已在几丈外的水面探出身子,给他挥着手,胤祥也挥挥手。这次,她不再潜入水下,用仰泳的姿势游回船边,将手搭在船舷,一脸的微笑。
“恩古伦格格,你什么时候教我水里的法术啊?”
“十三阿哥,你资质太浅,先得从湿脚开始!”
“你晚了七年才说!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哦?你说!”
“你说婉儿会给我生个儿,你得让我儿学会这水遁术!”
“这个简单,只是你得封个大大的红包给我作馆费!(馆费:古代给师傅的酬金)”
“一言为定!”
“既已下水了,我想多游一会儿!”
“那好,我划船跟着你就是了!”
二人说话间,竟不觉有几艘画舫正划了过来,有人在画舫上举着灯笼喊:“船上是何人?可是有人落水了?”听声音是五阿哥胤祺。
墨涵咯咯笑着,赶紧游到船尾躲藏,却听胤祥回道:“五哥,我是十三!”
“十三弟,我船上人说这边有人落水了,你见着没有?”
“是湖里钻出了人鱼,我一叫唤,把她吓走了!”
墨涵低声说:“当真是里说瞎话不怕脸红!”
“是瞎话么?人鱼可是你说给巍她们的!”
“阿玛,是十三叔呢!”
“嗯!”胤禛实在没想到和墨涵在一起的会是胤祥,她歌里在唱“就好象两角菱也是同日生”,他们就是同日生,为什么要对胤祥唱这些?她的心思为什么是他炕透的。她怎么会凫水,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阿欠──阿欠──”墨涵浑身湿漉漉的坐在船头,她的外衣勉强搭在身上,外面裹着胤祥的大斗篷。风已起,凉意顿生。
胤祥飞快的划着船桨:“这水里凉得快,你还要逞能!”
“我肚子饿,没体力了,否则我游过去直接上岸,好过这样被风吹干!”
“你想点别的,老是惦记着冷,就越觉得难受!”
“阿欠──我给说个划船的故事。奶奶带着两个孙子划船,可是只有两只桨。奶奶一只,其中一个孙子拿一只。两个孙子互相争夺,把桨失手落入水里。这时候河道变窄,水流湍急,忽然前面有块巨石。眼看就要撞上去,奶奶眼明手快,用船桨支住巨石,船绕了过去,可船桨却折断了。奶奶说,孙子,桨(讲)完了。”
稍一寻思,胤祥就品出了她的玩笑:“你胆子可真大!占我这样的便宜,那皇阿玛成什么了?”他说得严肃,可还是忍不住笑起来。
“明明是我吃亏呢!有你这么大的孙子,我不是老妖婆了?”
“你是骂太后了!”
墨涵也大笑起来。
“你把莲蓬剥开,取莲子吃吧!”
墨涵不曾生吃过这新鲜的莲子,费劲儿取了三粒就都塞进嘴里。才入口还算微甜,可略一嚼,却是说不出的涩口,还有苦味。此刻船已靠岸,胤祥扶着她上了岸,拉着就向幂翠轩跑,那石子路上立刻留下墨涵的湿脚印。可行了不远,墨涵就觉着难受,趴在石栏上就吐,倒把胤祥吓了一跳,赶紧一边扶着她,一边为她拍背:“是我忘了,不该叫你吃莲子,苦涩的一入口,你就这样。”见她止了吐,胤祥拿绢子给她擦了嘴。
“可好些?”
“嗯!”
“要不──”胤祥却有些犹豫,拘谨的样子。
墨涵猜出他的意思:“思无邪!”
胤祥自嘲的一笑,横着把墨涵抱了起来。未出十步,倒有三个看戏般瞧着他们的人。
“三位嫂子,请恕胤祥先行一步!”
“胤祥,你可得给婉儿说一声,免得有人嚼舌!”
“身正岂会影斜?”
墨涵的心里却有了打算──
中卷 喜脉
胤禩走了半月,没有只言片语捎来,绮云也知道盼也无用。观澜榭里的奴才都远远躲着绮云,私下议论着这位福晋的脾气倒比八爷大得多。这日,她无聊,想寻本书看,走到胤禩平日住的书房,屋子紧闭,竟上了锁。他防她竟到了如此境地,也不在奴才面前照顾她的颜面。绮云唤来管事的太监:“把门开了!”
“回福晋的话,奴才没涌匙。爷贴身的事都是竹心在管,钥匙估摸也被竹心带走了。”
绮云咬咬牙:“去给我寻把斧子来,劈了这锁。”
“福晋,奴才可不敢。等爷回来,奴才没法交代。”
绮云知道若不立个威,下人见着胤禩对她的态度,谁也不会把她这福晋放在眼里。她边往外走,边说:“你慢慢掂量,是在这里跪着等爷回来,还是开门?”
每日里绮云都会去含淳堂陪石兰,晚膳后娴宁也会同来,三人无非聊聊市井的闲话,宫中的事却是谨慎的不提半字,谁也不愿先在人前露了心迹。也远远的见过墨涵几次,人的醋意让她们都很自然的流露出不满的情绪,可依旧无人提及。直到有日石兰愤恨的叙述墨涵前去含淳堂滋事,她们才表达了同仇敌忾的共识。可巧前日又见了她那样轻狂的被胤祥抱在怀中,这话想来胤禩是乐于听闻的。
才进了西园,就透过竹枝瞧见墨涵坐在长廊里,贴身的宫佩兰蹲在地上为墨涵抚胸。
“格格,别是有喜了?”
佩兰的一句话令绮云收回步子,藏身在竹林后。
“瞎说什么!你八爷都走了多少日子了?怎么会有喜?这些话可是在外边儿说得的?”
“格格恕罪,奴婢是觉得看着像,小心些终归没错。月信不是已过了几日了?”
“再等几日,若还这样,溜出园子寻个大夫瞧瞧。只是你八爷不在,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等他回来,即便真那样了,也定有法子不露蛛丝马迹就处理妥当。”
“格格,奴婢扶你回去歇歇吧!”
绮云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她恨不得冲上去划墨涵的脸。她实在没料到,墨涵竟占了先,和胤禩已暗渡陈仓,有了夫之实,而她还在苦苦等待挽回丈夫的心。不过稍一冷静,绮云却有些兴奋,这不正是老天赐给她的良机,好把墨涵彻底的毁灭。断不能等胤禩回京,若墨涵借着这个孩子在太后那里求了旨意进府,那绮云就更无赢面。她略一思量,加快了去含淳堂的步子。
胤祥和胤祯结伴而来,午后日头正毒,他二人的脸都晒得红通通的,脸上淌汗。墨涵一直在捶胸,见他们来了,只挥手示意他们坐。佩兰则端了冰镇的酸梅汤来:“二位爷解解暑!”
墨涵却叫住他们:“还热着就喝凉东西伤胃,先别急!佩兰,你去把院子里晒热了的水端进来,让阿哥们洗把脸。”她一说话就开始打嗝,赶紧又捶个不停,好容易才止住。
洗了热水脸,略坐坐,墨涵才让他们喝了甜品。
“本打算邀你去逛市,可听说太医来请平安脉,嘱咐你静养几日。怎么个说法儿?”问话的是胤祯。
胤祥却也心细:“怎么面黄黄的?
墨涵赶紧去洗了把脸,立刻与方才大不一样:“太医也没开方子就走了,倒没说什么。”
“哪有这样糊涂的庸医?狗奴才,这样势利,是觉着索额图倒了,你就没人管了么?”胤祯火比墨涵大。
胤祥却怕墨涵心里不好受,赶紧制止胤祯:“你胡说什么?墨涵家有过继来的哥哥袭